第127章 一朝起,一朝落
南蹇明盯著南珠,“何止是像條狗啊,准確來說,連條狗都不如,這種人,你竟然還告訴我說,讓我喊他一聲爺。”
南蹇明冷笑,聲音毒辣嫌惡,“他也配?”
南珠趴在桌面的身子坐正,抬眸看他,啟唇,“東部的地出事,和你有關系?”
南蹇明手掌緩慢的握成拳,幾秒後松開,“和我沒……”
南珠打斷:“別對我撒謊。”
南蹇明垂眸,把自己按到面目全非的餃子丟進垃圾桶。
重新取開一個包,淡道,“京市從此之後,再無朝爺,年後民政局上班,你,去和他辦離婚。”
南珠看了他許久,起身上樓。
找出手機給買消息的人打電話。
沒人接。
南珠翻手機通訊錄,找到從前找她打麻將的劉太太,“游朝東部的地到底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游朝出事在醫院裡,南珠也見不到的那段時間。
手機隔三差五的接到富太太的電話。
最多的就是劉太太的電話。
她很想進東部項目。
可從游朝救了她再住院後,劉太太再沒電話。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劉太太支支吾吾,不願意說。
南珠手指蜷了蜷,嘗試套話,“你告訴我,我告訴我哥,讓他多給你分點股。”
劉太太沒再和她聯系,是因為南蹇明朝圈子裡放了話,游朝的地搶過來後,見者有份。
南珠掛斷電話後腳下發軟,跪坐在地。
順著腳步聲看向樓梯口上來的南蹇明,嘴巴蠕動半響,眼圈紅了,“你好端端,搶游朝的東西干什麼?”
南蹇明身上穿著南珠給他買的紅毛衣,圍著圍裙。
很居家的穿著,環胸靠著樓梯口的姿勢卻一點也不居家,高高在上到全是上位者的威壓。
他理所當然到倨傲,“商人逐利。”
南珠開口:“商人逐利是天性,可你逐的不是利,是催命鬼。”
南珠在大年三十的下午一點開車去市中心,找買消息的那人。
電話沒人接。
家裡也沒人。
她開車找到一家專門跑京市小道消息的地。
想轉賬,發現忘了拿手機,把銀行卡砸過去,“給我查明珠科技總經理南蹇明和游朝這段時間的情況。”
大年三十下午三點。
南珠收到了消息。
這地和南珠買消息的那地沒法比。
什麼都很模糊。
沒細節,但該有的大概卻都有了。
南蹇明怎麼做的不清楚,但他手裡現在握了游朝在京市高層的人脈。
不止是卡了東部的項目,還聯合也想入駐東部項目的政商名流各種作踐出院後的游朝。
游朝出院後拎著大堆現金去找從前敬畏他的政商名流,想挽回局勢。
漠視不搭理的多。
但在南蹇明的驅使下,侮辱糟踐的更多。
游朝甚至有次在商務會所門口被潑了一身的黃湯,還被狠踹在地。
南珠看著照片中游朝滿身狼藉蜷縮一團的照片,全身泛起輕微的哆嗦。
“這照片你別外傳,初四那天可是能賣大價錢。”
南珠啞聲說:“什麼意思?”
“朝爺得罪的這從天上蹦出來的南總,之前聯系過我們這圈子裡不少人,拍朝爺的落魄。越多越好,一張一萬塊錢,他年後有用。我估摸著是散到網上吧,讓朝爺之前得罪過的人都出來踩他一腳。哎,京市這地啊,還是不能太張揚,一朝起容易,一朝落更容易,越張揚的死的越慘,朝爺從前多牛的人物啊,你瞧瞧這下場。”
南珠攥著照片的手收緊,喃喃:“一朝起容易,一朝落更容易……”
南珠要來游朝最近總去的幾個地。
開車過去找。
游朝最近總是流連的,是他從前經常去的地。
從前多輝煌,現在多落魄。
南珠從豪華包廂門的玻璃處看裡面端著酒杯的游朝。
隱隱的。
能聽得見裡面人說話。
他們讓游朝喝酒。
說把這些全都喝光,他們可以考慮幫游朝一把,找找關系,讓東部的項目可以接著進行。
南珠看了許久。
轉身再去那小道消息的地。
“給我收照片,一張五萬,有多少要多少,但有個前提,一張都不能外泄,否則……”南珠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眼神陰鷙:“我殺他全家!”
南珠生下來自帶貴氣。
跟游朝久了,狠辣起來戾氣十足。
辦公室裡幾個准備下班回家過年的沉默幾秒,應下。
南珠把卡直接扔在這,拿了張名片走了。
開車到明珠園時,一眼看到主院門口站著的南蹇明。
南珠走近仰頭。
南蹇明笑笑,“現在看清楚了嗎?”
南珠聲音沙啞:“看清楚什麼?”
“我和游朝。”南蹇明手插兜俯身,“現在的地位。”
南珠朝前幾步,手抬起,伴隨著新年吃餃子炸響的片片鞭炮聲,重重的一巴掌扇了下去,她從齒縫中擠出字:“你!作死!”
南蹇明的臉偏到一處,幾秒後回過臉。
南珠手掌握成拳,“你……”
南珠話沒說完,眼淚先砸了下來,“我和你說了,我和你說了!南蹇明!”
南珠憤怒到全身都在發抖,“我和你說了,不許招惹他,不許招惹他!不許招惹他!”
南珠歇斯底裡的尖叫出聲,“你明明答應了,你明明答應了!你明明答應了的!”
南珠微微彎腰,手輕扶膝蓋,淚流滿面到整張臉都扭曲了,“你明明答應了的,為什麼又說話不算話。”
南珠不明白。
南蹇明明明答應了。
答應了不會招惹游朝,會叫他朝爺,會對他尊著敬著,他明明答應了。
為什麼卻沒完沒了的出爾反爾。
南珠哭泣到嗓音沙啞,“你知道我跟游朝多少年了嗎?”
南珠伸出手,“三年零九個月,南蹇明,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游朝。”
“他陰險毒辣、不擇手段、視人命如草芥,無王法、無秩序。”南珠直起身,哭到泣不成聲,“他的眼睛永遠看的比你遠了五步,他現在不是在被你糟踐,是在放縱你把事情鬧大,最好是鬧到人盡皆知,然後再翻身把你踩到腳下,讓京市的人這輩子都不敢再對他生出半寸反骨,只能戰戰兢兢的俯首稱臣。”
南珠吼出聲,“一朝起一朝落中的落,是你,永遠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