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還有機會嗎
“不會的……他答應過，我就不會死！”蘇瑾葉憋得眼眶發紅，醫生見蘇瑾葉，都已經這樣了，還不肯放棄嘆了一口氣。
“節哀順變。”他只能這麼說，“我們用最先進的技術暫時讓他活著，但這與癌症無恙，只會給病人帶來無盡的痛苦，你還有機會和他告別，然後讓他放心的去吧。”
蘇瑾葉沒有說話，雙手攥緊，指尖一片透明的白。忍著眼淚，急喘幾口氣，從身上拿出手機，急匆匆的撥打給景辛亦。
她不知道會不會通。但現如今只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景辛亦的身上。
沒想到電話僅僅想了兩秒就被接下來，蘇瑾葉哽咽：“景辛亦，我……”
“我明白。”那頭語氣無比嚴肅，再沒起初的吊兒郎當，壓低聲音，安撫她：“我已經到涼城了，瑾葉，別害怕。陸聶琛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從今往後，你也不會是孤身一人。”
景辛亦顯然在趕路，說完這段話就掛了，蘇瑾葉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她想，陸聶琛看到，又要笑她不給面子了。
景辛亦的話語，讓她重新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排除心中異樣的情緒，給家中打電話去。
她已經教會陸清緣如何使用手機，果不其然，電話沒響多久，那頭就傳來他帶著奶氣又融合著沉穩的聲音：“母親？”
“清緣，你醒了嗎？”蘇瑾葉擦了擦眼淚，努力帶笑：“然然呢，她是不是還在房間裡？”
陸清緣回頭看了眼扯著他褲腿不肯撒手的小丫頭，應聲：“她剛睡醒。”
“剛睡醒？那……冰箱裡有點吃的，你先和妹妹吃一點，我這邊……我這邊臨時出了一些事情，與你父親在外頭約會，暫時沒有辦法回去。”蘇瑾葉笑笑，“所以辛苦你多照顧妹妹一點。晚上，我一定去找你們。”
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說：“好。”
蘇瑾葉掛了電話，不敢再多說半句，生怕暴露些什麼。
而陸清緣掛了電話，亮如星辰的眸，垂下，泛濫著復雜的情緒，旋即走到門口，雙手合十下跪，嘴中念念有詞：“師父，我知道你還在。如果您在天有靈，請幫一幫父親，幫他度過這個劫難。”
他說罷，頭重重磕下，心有所誠，額頭卻出了紅印。
他不在乎，小丫頭攀爬到他跟前來，將軟乎的手指伸上去，摸著他通紅的額頭，“呼呼，然然呼呼，疼疼。不要。”
陸清緣看著她，在她漂亮的臉上停留片刻，眼神黯淡的垂下。
盡管從他記事起，就沒了關於父母的記憶，但住持走的那天，他品嘗到人生中最痛徹心扉的感受，如果小丫頭也同樣感受到，大抵這輩子不能自如的笑了。
她不該這樣。陸聶琛也同樣不該。
陸清緣找不到怎麼去安撫小丫頭的方法，因為她只是一個一歲多的小朋友，對於外界的事情懵懂，一無所知。
條件反射的他伸出手去，在她嬰兒肥的臉上停留，小丫頭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歪頭壓向他掌心，咧嘴一笑。
這一幕，陸清緣耳根爆紅，後知後覺，從門口逃向廚房去。帶著些倉促。
門口只剩下小丫頭，不知所謂的歪著頭，又向外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景辛亦之後還聯系了醫院，醫生突然開始不惜一切代價的吊著陸聶琛的命。縱使在所有人心中，都認定這只是白費功夫。
景辛亦趕來，只不過超過了十多分鐘，一路上風塵僕僕。拎著行李箱，見到蘇瑾葉，急匆匆的擱下行李箱，穿上護士遞來的衣服，安撫著說：“瑾葉，交給我，你放心。”
蘇瑾葉用力點頭，事到如今，她只能選擇放心，坐在手術室前的椅子上雙手合十不斷祈禱。
又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熬得雙眼猩紅，景辛亦走出來。
蘇瑾葉迫不及待迎上前去，景辛亦蒼白一笑，垂眸卻也不隱瞞：“瑾葉，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他再說不出什麼安撫的話來。蘇瑾葉勉強鎮定去問：“景辛亦，你全都知道對不對，他身體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身體器官會衰竭受損，為什麼會突然吐血倒地，你們什麼都知道，而我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陸聶琛到底在把我當成什麼？”
後面，她有些崩潰。胸口不斷起伏，眼睛裡一片通紅。
醫生說早期可以醫治，而且有明顯的症狀特征時，她就一直在忍，陸聶琛是知情的，而她作為陸聶琛的愛人，此時此刻，卻如陌生人一般，不曾了解一切。
她生氣嗎？當然生氣！更氣的是男人明明承受著這麼大的痛苦，卻從不多言半句，如果她早點知情，就算沒有反轉的余地，至少在前一刻，她不是無助錯亂的。
“瑾葉……”景辛亦眼神痛惜，看著她，“不要怪聶琛，他何嘗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有些情況就是很復雜。
那場車禍，他盡管在爆炸之前就被帶出，但薄隋伯早有准備，用毒藥束縛。他被毒藥一點一點的蠶食身體，從一星期一次的嘔血，到一天進行三四次。”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在從始至終都不敢靠近你，直到我潛心研究，找到了可能救他一命的方法，他才終於勸說自己鼓起勇氣。
瑾葉，你又讓他怎麼和你說？難道讓他告訴你，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下去，可能不久之後就命不久矣嗎？以他的性格，當然希望在剩下不多的時光裡，只有你的笑容而不是憂愁度日。”
蘇瑾葉哽咽住，柔唇在發抖，她從不知道，薄隋伯可以狠毒到這種地步，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並不打算讓陸聶琛活著。
“還有機會嗎……”最終，她深吸一口氣，咽下全部的淚，冷靜的抬起頭：“景辛亦，說你已經找到了，可能會解決他的方法，你現在過來，是不是說明已經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