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逼我發火

薄隋伯生平最厭惡底下人的忤逆,更何況,他一向滿意自豪的兒子,如此不知悔改!對於放走蘇瑾葉一事絲毫不提,反口來質問他。

薄隋伯頓時間火冒三丈,將一旁的鞭子奪來,狠狠抽向宥錚:“逆子!”

他毫不留情,鞭子直衝宥錚臉,這一下,正好甩在宥錚右邊臉上,只在一瞬間,向來白淨的臉。皮開肉綻,裂開血口,不斷滲血,場面駭人。

有在場的人已經看不下去。薄隋伯對待沈衛薇如此,倒還情有可原,畢竟,沈衛薇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只算得上是棋子,而宥錚,可是他薄隋伯的親生兒子!

一瞬間的吃痛,另宥錚難以忍受的攥緊掌心。溫熱的液體從臉側往下滑,火辣感持續遞增。

這是他第一次嘗到鞭子的滋味,卻在想,原來是這麼痛。

身為女人的沈衛薇,是不是該比他,痛上千倍萬倍?

“你這個混賬!”

薄隋伯還不能消氣,宥錚的行為,不僅是背叛,更有可能造成他入獄,讓他幾十年的辛苦功虧一簣,他恨不得掏出一把槍斃了宥錚。

“我看你是被是狐狸精勾了魂,不清醒了!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宥錚立在原地,唇色褪的發白,等傷口逐漸變得麻木,他找回自己的聲音:“父親,收手吧。”

“你的計劃毀了多少人?商局,薄家,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我們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薄隋伯不可思議,以及鋪天蓋地的憤怒,他親手養成的兒子,竟然變成了這個德行!

“商局代表何等勢力。你竟然甘心藏匿在東秦這個地方,一輩子沒有出息,我薄隋伯,怎麼會生下你這孽子!”

他只覺得血脈被玷污,氣憤的抬起手,又要再補上一鞭:“我要打的你這個孽子!清醒過來!”

再一鞭下去,宥錚身體未必承受的住,一旁管家急衝上前,阻攔住薄隋伯的動作,“老爺!老爺!你別再打了!少爺臉上已經要留疤了,出這麼大的血再打下去,薄家就要喪失繼承人了!”

作為跟在薄隋伯身邊時間最久的管家。他當然明白薄隋伯最在意的血脈。

果不其然,薄隋伯在聽到喪失繼承人五個字,壓抑著火氣停手,衝一旁的人命令:“都還愣著干什麼,把這個逆子抓進地下室關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眾人一聽,這才逐漸有了反應,其中兩個走上前去,想要帶走宥錚,只是想不到宥錚手臂紋絲不動。

用了力氣,對方仍然是倔強的站在原地。

薄隋伯眯緊雙眸,他的耐心在這一刻幾乎已經到了極限,倘若不是因為他現在只有宥錚一個兒子。他早已經不知死了幾次。

“怎麼?”薄隋伯壓著火氣冷笑,“你今天這是要跟你老子造反嗎?”

宥錚沉默,薄唇抿得發緊,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父子兩個會這麼一直僵持下去,宥錚忽然雙膝一彎,重重跪在地上。

“少爺!”

薄隋伯太陽穴突突的跳,眼中即有震撼,也有冰冷。

薄家家規。外人可以不清楚,宥錚應該最明白,身為薄家的子孫,絕不可以給任何人跪下,即便是父母。

因為男人膝下有黃金,一旦跪下就是代表誠服,是個不折不扣的軟骨頭!

薄隋伯握著鞭子的力道驟然收緊,“薄霈城,我看你今天真的是要逼著我發火!”

宥錚因為失血過多,臉早已經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伏地給薄隋伯磕頭,每一次都發出響聲。似在所有人心底重敲。

“父親……求您,讓我帶衛薇去醫院,她一直對自己持雙手引以為傲,什麼都學得來。炒菜,織毛衣,甚至是寫信,她人生中。只剩下忙碌這一種樂趣,如果剝奪了她的樂趣,她會死……”宥錚薄唇發抖,“我也會。”

薄隋伯眉頭皺的厲害,眼底爬滿厭惡,“一個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我好後悔!”

他不該送宥錚去陸聶琛身邊,讓本來沒有任何弱點的兒子,變成個懦弱的軟骨頭,說出去,怕是叫人笑掉大牙!

“你以為,你可以用這個招式來威脅我嗎?你現在都敢放走蘇瑾葉來背叛我,是我兒子又如何?你要想死,我親自送你一程!”

宥錚目光渙散,掀起眼皮,最終落在已經昏死過去的女人身上。女人趴在桌子上,倘若不是周圍的血太駭人,場面,倒還有幾分歲月靜好。

他一直覺得,沈衛薇有將時光停止的能力,她讓夏季的風都變得動人,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低頭羞赧。以及父親死後,忍著通紅的眼說:“宥錚,我沒有父親,我只有你了。”

當時他還不能理解,父親的死亡代表什麼,大抵是不痛不癢,還笑著安撫她:“你有我就足夠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只可惜,她口中的“你”,偏偏是傷她最痛徹心扉的那個。

沈衛薇,你可曾後悔?

興許夢中,都抓心撓肝,恨不得有一場時空穿越,給當初的宥錚,一個響亮的巴掌吧?

他垂著眼,掩下最後一點情緒。

“父親,只要你肯讓我帶沈衛薇走,我會,告訴你蘇小姐去了哪裡。”

……

沈衛薇送去醫院治療,來的及時,但還是在手術室度過了八個多小時。三根手指,只接上兩根,另外一根,終究是碎得太厲害,無力回天。

受傷的包裹的宛如粽子一般,沈衛薇醒過來時,麻藥已經散去,指骨的位置,難以言喻的疼。

她看著包裹嚴密的手發呆,並不是沒有知覺,一個人在身體某樣東西消失的時候,都會有感覺。

她,缺了一個手指。

不至於歇斯底裡,因為一個手指頭抓心撓肺,痛不欲生,好似沒了這個手指頭以後就活不下去,不至於。

她很冷靜,冷靜到極致。

她甚至不覺得自己可以在薄隋伯手底下活下去,能醒過來,已經是一場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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