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為什麼要傷害她
“宥錚!你在來之前,有派人照顧好衛薇嗎?”
宥錚身子渾然一僵,蘇瑾葉就明白過來,急促到頭腦發暈:“你怎麼能不囑托別人照顧好衛薇,我既然選擇跑了,最危險的當然就是衛薇,你快回去!”
以薄隋伯手段,一定會對沈衛薇下手。
宥錚也明白過來,顧不得再多言,疾步離去,後面,他干脆用跑,發型打亂,領帶飛到後方去,他依然不在乎。
形像在他心裡。比塵土還要讓人不起眼。
蘇瑾葉雙手牢牢攥緊,在心中懇求,一定要趕上,一定要。
然而下一瞬,手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蘇瑾葉拿起一看。是薄隋伯的。
她只覺得頭腦發暈,反應過來,掐斷了電話。
不能接,一旦接了,她的地址就會暴露,沒准趕不上上車,附近的人就會前僕後繼的衝上來。
而薄隋伯,竟然也沒有執拗地反復撥打,只是發來一條彩信。
蘇瑾葉突然心生不安,解開鎖屏。點進去,只有一個視頻。
她剛一點開視頻,女人痛苦的尖叫聲就從音筒傳出,蘇瑾葉連忙關了聲音,畫面裡頭女人猙獰痛苦的臉,清晰可見。
畫面裡,沈衛薇的手被強制性壓在桌子上,旁邊男人不眨眼,利落一刀下去,一根指頭脫離骨肉,飛到地上。
蘇瑾葉死死捂住嘴,否則她一定會尖叫出聲,視頻裡的血腥,令她作嘔反胃。
瘋子!
酸水向外湧,蘇瑾葉扶住薄霈城的手臂,嘔了幾下,那一刀,比砍在她手上還要難受。
不一會,又有一條文字短信發送過來。
——蘇小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現在後悔回來還來得及,給我回話,否則每過去半個小時,我就會砍下沈衛薇的一只手指頭。她堅持不了太久的,一個無辜的女人,因你而死,蘇小姐,你不會愧疚,不會痛苦嗎?她以後做鬼,都會日日夜夜纏著你。
“嘔!”
蘇瑾葉神經本就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再加上看到這個視頻,胃部痙攣,真就吐出來了東西。
盡管經歷了很多東西,可對於如此冷血殘忍的場面,還是難以招架,她在發抖,死死咬住下唇,發不出聲音來。
旁邊薄霈城自然也看到了視頻,手捂著小丫頭的眼睛,眸中悲痛,他對沈衛薇心疼,不比任何人都要少。
“瑾葉,把手機關機。”他聲音嘶啞,話語艱難,費了半天力氣才完整吐出來整句話。“我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是啊,事到如今,誰還有回頭路可以走。她放棄一切,重新去見薄隋伯,薄隋伯就會放過沈衛薇嗎?
他殘忍到可以對個陌生女人下手,自然更不會饒過掌握他命脈的人。
蘇瑾葉發了一刻的呆,流著淚將電話關機,“陸聶琛,她是活生生的人。”
前段時間,她還與自己在出租屋聊天,在聊到開心時,臉上生出梨渦,甜美親人。
沈衛薇不太愛笑,興許是父親病故的早。再無親人,總一副心態成熟的樣子,端著一本正經的穩重,實際上,她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女。
所以蘇瑾葉不明白,為什麼?薄隋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我知道。”薄霈城將蘇瑾葉圈進懷中,嘆息,眼尾染上紅意:“衛薇是十六歲跟著我的,那場面,我比你更無能接受。可瑾葉,就算我們回去也救不了她,我們只能拿到賬本,給那個惡魔法律的懲戒,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蘇瑾葉哽咽,小丫頭盡管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被這悲傷的場景渲染,竟然也嗚嗚的哭了起來。
薄霈城垂眸,一手順著小丫頭後背,另一只手,貼在蘇瑾葉後腦,將女人擁得愈發緊湊,柔聲安撫:“瑾葉,我們要相信宥錚,宥錚一定會保護衛薇。這是他作為男人的職責,也是唯一獲取諒解的機會。而我們,也一定要成功。”
因為大家都已經無路可退了。
就在這個時候,安排的船只靠岸,薄霈城扣緊蘇瑾葉的手。
蘇瑾葉拭去最後一滴淚。上船之前,回頭望向遠方。
“走了。”
蘇瑾葉點頭,邁入船只之中。
……
宥錚開車回去的途中,腦袋一片空白,只有耳邊的風在呼嘯。他踩緊了油門,到宅院門口,管家見他,不由得愣住。
宥錚飛速上前,雙目赤紅:“父親呢!”
“少……少爺……”管家眼中閃爍,過度在口中的話語,怎麼都難說出口。
宥錚只覺得胸口入了一把鈍刀子,反復翻攪,“衛薇……衛薇……”
他喃喃,直衝向書房,外頭圍著人,面色肅靜,更顯得裡頭的叫聲凄慘。
管家在後頭緊緊跟著,勸說,宥錚仿佛聽不見,猛地上前推開那道門。
眼前的場景,同重磅炸彈,讓他無法呼吸,前幾日還在勸說她歸順的女人,此刻血色全無。奄奄一息的被人鉗制在桌前,昏死過去。
她的手臂還在被強行控制在桌子上,手上血肉模糊,地上安靜躺著三根手指,傷口沿著桌面,不斷滴落血水。
痛……
心好痛……
宥錚如同被抽空了力氣,孱弱扶著門框。
薄隋伯看到他,眉頭皺得更加厲害:發聲質問:“霈城,我不是讓你去堵蘇瑾葉去了嗎?誰讓你回來的!”
宥錚像聽不到,似瘋似魔。疾走上前幾步,小心去撿地上的手指。
“還能接上……還能接上……”
他將手指小心翼翼的包上,如夢初醒:“去醫院,我要帶她去醫院!”
只是他剛伸手去碰沈衛薇,便被薄隋伯一腳踹開,薄隋伯眼神冰冷,仿佛看得不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個不知悔改的孽畜。
“我看你是瘋了!”薄隋伯厲聲,“你知道賬本對我們薄家來說有多重要嗎?都已經查到了蘇瑾葉的行蹤,你竟然不把她帶回來!”
宥錚如不痛不癢一般,重新站起,雙眸渙散,直至看向薄隋伯,才透過一絲痛楚,“為什麼?”
他問:“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放過她的嗎?為什麼要動手,為什麼要……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