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距離模糊清晰1
黑暗的夜,脆弱的心。時間靜止住,為何還有液體在滴落。那是眼淚嗎?還是自己無法抑止的傷悲。
——紀金蘭的傷情
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哎呀,哪裡有恢復記憶的藥水賣?我要全部想起來呀!無奈至極扯著一根根頭發,頭皮立刻傳來鑽心的疼痛。
不批准,不批准的話,紀金蘭就不能參加冬令營,不能參加冬令營就見不到他,見不到他我就要背黑鍋了……
暈,什麼跟什麼,不是這種思路~~~
之前本想改善紀金蘭和湛曦之間的關系,現在卻成了自己和湛曦的關系再次惡化,怎麼搞的!
好亂~~~湛曦這家伙怎麼可以隨意丟出一句不批准~~~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只有我一人什麼都不知道,哎~~~
比完成作業還自覺的我每個晚上都會折星星,今天也不例外,折完五十顆不知不覺十一點半了,好困,收拾好東西一頭栽倒在床,胡思亂想一陣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果然被吉彩兒罵頓結實,想起昨天那件被記憶塵封的事以及第二節才會來上課的紀金蘭,下完第一節課我立刻飛奔出去,用功練字的吉彩兒注意到神情動作比逃難還倉皇的我,不禁抬頭奇怪大喊。
“去哪裡?喂,丫頭你跑那麼快有錢撿嗎?”
“放學掃地前我會回來的!”
“什麼?你瘋啦~~~下堂可是……”
拐彎後聽不見她的羅嗦話語,耳根終於落得一會兒清淨。
剛跑到校門口便看見大門已經關閉死緊,保衛科內酒糟鼻子正和教官聊天呢。我趕緊閃身跑掉,來到那截凌亂的破舊圍牆處,看看悄無聲息的四周以及天空中幾朵悠悠白雲,我有點懷疑能否在這裡等到他。
無聊徘徊一陣,蹲下身扯了幾根雜草纏住手指玩耍,眼睛不停盯著上空卻半晌無人,應該早就進了教室吧,或者今天不會來了。自己下堂還有課呢,最近蛇蠍美人扣分嚴厲,我該留在這裡還是扭頭走人呢。
為什麼沒人、沒人、沒人?人呢、人呢、人呢?出來、出來、出來!
站起身拍拍沾了些許泥巴的手掌,我只好帶著小小的失落准備離開。轉身瞬間,一道神采奕奕的空中人影揚帶起輕柔的淺褐色頭發穩穩著地,我的心裡百感交集,有點語無倫次。
“啊……那……那個……你……哇……哈哦!”
“呵呵。”
第一次見紀金蘭穿冬季校服,修長體格令人驚嘆,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美好的東西。走過來,輕揚起嘴角愉快笑容,他站在我面前輕松笑笑。
“嗨。”
“啊,嗨~”
“特意接我去上課嗎?”
“咦?哇,你穿冬季校服可真好看哪。”
“一大早該不會是專門侯在這兒說我好話吧。”
“哈哈,怎麼會~~本來就好看嘛,隨便拉個人都會同意我的審美觀。”
“是嗎?”
“嗯!”
“小馬屁精,呵呵。”
“才不是呢,你干嗎這樣說嘛,真是的~對了,你明明穿著校服怎麼還翻牆呀?從校門的旁側門直接進來不就行了,多方便啊,省得你這樣跳下來還要承擔骨折風險,多不劃算。”
“是呀,不劃算……不過你是真忘了還是不知道?”
什麼?我奇怪地望著他,心裡不禁發出感嘆……真漂亮啊,早晨的光線折射在他眼內閃耀著,真羨慕他有一雙如此美麗的迷人眼睛,五官更是精美絕倫,無法比擬了。
他朝我湊過來,唇邊浮起一絲輕笑,湊那麼近害我以為他要吻我,嚇得我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但原來是我想錯了,他保持在我鼻尖一公分處,眼神似乎正生出某種回憶的催化劑。
“你真的希望自己的老公天天翻牆嗎?”
“當然不希望了,所以我才問你為什麼不走校門?穿校服就該走正門呀。”
“校徽,在你那兒呢……”
呀,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的手心不知怎的滲出一層細密小汗,一定是虧心事做太多,這次事情始終逃不掉。
要怪就怪臭湛曦吧,是他拿走了你的徽章,秋季校服也在他那,通過這件事情我已經摸清了他的未來藍圖,他將來肯定立志成立破爛廢品網連鎖機構,發財致富就瞄准這條路了,他不在意一切從小事做起,那個家伙真是太有志氣成為破爛戶王子了!
不氣不餒,紀金蘭淡淡的目光凝視我詢問道。
“東西在哪裡呢?”
“啊,在,在,在我這兒呢,因為,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收藏起來了。”
“哦……”
他若有所思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很快又垂下頭再次詢問道。
“真的希望你老公每天都這樣上學嗎?”
有什麼關系~反正男生嘛,就當鍛煉鍛煉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好了,但他的問題還真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該怎麼回答他呢?
還沒想出半個答案,他卻替我鋪好了台階直接下去。
“沒關系,走正門還要登記,太麻煩了。我喜歡這樣,只要能看見你,就很心滿意足。”
哇,太令人感動了,真想直接飛到天上再降落,不過死相肯定很難看。
習慣性摸摸我的腦袋,他攬住我的肩膀朝教學樓方向走去,沉醉在比蜂蜜還要甜的我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見他絲毫不在意,我也漸漸大膽起來,放松式舒展開笑容,與他相視一笑,路途中由於自己的膽怯還是與他保持親密無間的零點一分米距離。
瞧瞧一年級教學樓,他微笑著扭頭望我,我立即向他告別後徑自上去,剛爬到半層想起昨天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又轉身跑下去,拉住走路的他。
“等等,我還有事想問你……”
沒等我說完,提示上課的鋼琴曲奏響了。自己遲到就算了,但為了不影響他遲到,我只好催促他先去上課,下次再問吧。他卻沒有走,站在那兒。
“什麼事?”
“打鈴了,你先去上課吧,以後再問也不遲。”
“哦,那再見,好好聽課啊,別想我,呵呵。”
“這句話應該由我說才對呢,紀金蘭你上課一般都干嗎?”
“聽課啊,有時也睡覺。”
“啊?你不聽老師講課嗎?”
“有時聽有時睡,基本睡覺占多數。”
“真傷腦筋啊,老師豈不是氣死了!”
“呵呵,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我得走了,你也上去吧,別遲到了。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等你,一起回家吧。”
“哦,啊~~OK,拜拜拜!”
一起回家,一起回家?紀金蘭邀請我一起回家!嘻嘻嘻……
喜滋滋跑上樓梯,殊不知第二節課已經開始了,而且正巧是蛇蠍美人的課,這個女人不悅地瞟了我幾眼,裝做沒聽見我叫的兩聲報告,罰我站了三十秒才允許進去。
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吉彩兒朝我投來同情目光,我立即發泄心中的小小不平。
“等著瞧,那女人早晚都會受到一頓整頓,哼!”
“你想讓金蘭收拾她嗎?”
“嗯哼~”
“太好了,最近她丟給我的分數還沒一個雞蛋重呢,晶晶你真是遇見貴人了,哈哈~~~太好了,哈哈哈~~~”
“所以今天下午的光榮任務全盤托付給你了,你一定不能馬虎,每個角落都要掃干淨,別被抓住把柄。”
“為什麼!”
發覺自己的聲音稍微大了點,她趕緊埋下頭扭頭望向我,臉上畫滿一只大大的問號。就知道這丫頭不情願,得編個聽起來極度容易讓人信服,實際卻比狗尾草還花邊胡哨的不二法門。
“因為我要替你報仇呀,你肯定希望分數被拉回來吧,下課後我必須親自找紀金蘭面談一下。”
“我去不可以嗎?”
“喂喂,什麼話!到底是你愛人還是我愛人哪?想搶我飯碗麼?”
“啊哈~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兩個人一起說服比較強啊。你想想,我們什麼時候單獨行動丟棄過對方……”
“冬令營的事你怎麼交代?”
她頓時尷尬起來,歪下嘴巴趕緊移回自己的位置,裝模作樣認真聽課了。這丫頭還想反唇相譏,幸好我早抓住她的把柄,拋下我無論如何也不參加冬令營這件事情一定要當作大學四年裡制服她的得力口令,有必要的話盡量延長它的功效,最好一直用到死,哈哈哈~~~這時候,倒霉的我一番得意自鳴被蛇蠍美人瞧個正著!
“夢晶晶你笑那麼開心,是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
悄悄垂眼望向吉彩兒,她卻朝我露出一臉無奈表示無能為力。哎,看來只有我自己挑戰了,可是答案是什麼?一個頭兩個大,別說答案就連題目是什麼都不知道,看來被罰抄是下一刻注定的事情了。
“孤芳自賞的你一副安之若素,還以為用超能力預感到了題目,不用聽講就能懂的你告訴我答案是什麼?告訴我,嗯?”
原來這個死蛇蠍還沒出題啊~~~難怪自己被擺了一道還傻乎乎的,彩兒這丫頭真是的,自己不聽講還連累我,害我誤解她的意思,中了蛇蠍美人的圈套。
可惡的蛇蠍,本人此仇不報非美人,等著我放學後告狀去吧!
突然感覺自己十分依賴紀金蘭,萬一他不在身旁,我該怎麼辦?
放學後,還是未曾說服吉彩兒,我只好拿出兔子的看家本事——逃掉了,無法忍耐的她捶胸頓足抱怨連連,我趕緊一溜煙跑出教室,便聽不見惱人的聲音了,哈哈。
絕對不能錯過與紀金蘭見面的機會,比石頭開花還難得的相約校門口怎麼能因為枯燥乏味的掃地任務落空呢,可惡的班長老是讓我們掃掃掃,截止今天才兩個星期呢,猴年馬月才能解放我們的雙手啊~~~下次一定要逮個機會躲在暗處狠狠踹他屁股兩腳!
盡管自己極力抓住比中獎率還稀少的見面機會,腳步不由得逐漸放慢,甚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什麼她在這裡?站在紀金蘭面前一副興高采烈,安安娜這丫頭真是掀起我心底比沙塵暴還咆哮的黃沙!別怪我翻臉無情,我可是會把人撂到天上去的!
卷起校服袖子衝過去,離他們三米外卻又膽小放下,我不禁恨起自己的懦弱,實際上安安娜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重要的是自己別在紀金蘭面前失態,不然我的玉女形像難以維系下去。
咦,他們在說什麼?每次見到那丫頭,臉上總是掛滿笑容,肯定是裝出來的,從我的角度看來,她的笑容很假很假……
“嗯嗯,所以我才說要一起去呀。”
瞥見一旁的我,安安娜的嘴巴O成雞蛋,馬上又換成禮貌加可愛。不要裝了,我可是比孫悟空的火眼金睛還能一眼識破狐狸精。
“你好,夢晶晶。”
很想將那丫頭捎帶她的問候用夾子牢牢固定在晾衣架上面,讓太陽的紫外線使勁曬爆她的臉頰,冬天了,她的臉蛋還是一片紅彤彤的水潤色,真是氣煞姑奶奶我也~~~
翹起嘴邊若隱若現的笑容,我微笑著回應她的招呼,眼裡卻沒有半點發自內心的笑意。
“你好,安……哈,紀金蘭你在等我嗎?”
故意忽略她的名字卻轉向站在一旁凝視我的高大男生,這次卻是真心想和他說話。
淺淺的笑容好似晴空漂浮的一朵悠哉白雲,更令人高興的是,他望向我的眼睛是帶笑的,嘻嘻~
毫不忌諱點點頭,他的聲音充滿暖洋洋的關懷。
“嗯,下課了嗎?”
“對呀,和你的放學時間一樣。”
“同一個學校當然一樣了。”
“哈~~”
愉快的氣氛纏繞在兩人周圍,直到身旁某只花瓶打破,一點也不融洽的軟綿綿聲音插了進來。
“紀金蘭你不是要去打工嗎?別遲到了。”
她的懇切目光夾雜些許對我的哀怨,如果沒看錯的話,就是哀怨,對我抱有相當的成見。
這丫頭竟用這種眼神打量我,難道看不見站在紀金蘭旁邊開懷大笑的我根本不太歡迎她嗎,可自己卻如吉彩兒說中——心軟!成不了氣候!任誰都可以爬上腦袋為所欲為!
為何自己連這丫頭也無法喝住,關心紀金蘭才是我的分內事,無形中是不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強度。
“你要去打工嗎?”
十分不情願他就這麼匆忙離開,希望能留下來和自己呆一起,即便只聊幾句也可以,討厭的丫頭硬生生用這個殘酷的現實分開我們,真是不止討厭兩個字足以形容她的包藏禍心。
抬起手腕看下手表,他的目光有些淡。
“還早,等等再去……”
哦耶,太棒了!就知道我家紀金蘭最體貼了,恨不得飛起來親他一口,不過最大程度僅限於秘密朝他促狹一下眉眼,他愣了下,很快緩慢轉頭望向別處,嘴角微翹的線條透露出無懈可擊的愉悅,令人歡暢到極點。
瞄到安安娜跟去的視線,我始終認為她是個巨大障礙物,掃除垃圾的辦法就是用掃帚和簸箕將髒東西全部清理干淨!
掃帚,簸箕……
不遠處看見吉彩兒一人拖著垃圾桶走向垃圾場,不知為什麼看見她一人孤零零倒垃圾,我的心裡立即充滿無數內疚。
為了見到紀金蘭,名義上將任務推給她,她嘴上抱怨歸抱怨,可還是勤勤懇懇打掃,為了我,她這個朋友不止一個義字能概括。
我該不會正在失去什麼吧,愛情與友情千萬別成為熊掌魚翅。
“紀金蘭你如果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我……我還有事。”
正欲轉身離開的我終於下定決心,昨天的事下次再問,輪到自己承擔責任時,絕對不要推卸,夢晶晶應該是一位今日事今日畢的NICEGIRL……
剛邁出步伐,身體卻被身後兩道不同聲音勒令住。
“你去哪裡,不是有事要說嗎?”
“紀金蘭,我們今天照常去嗎?我覺得多吃水果對身體有益。”
紀金蘭的話很好理解,可是那丫頭滿懷期待的聲音就有好多好多可疑成分了。
何時我也變得如此敏感甚至大膽,雙腳掉轉方向朝他們走近,嘴巴不由自主打聽起來。
“你們去哪裡?”
轉眼看向我,安安娜朝我笑笑,卻沒有說話,看來這丫頭不打算告訴我了,好吧,就讓她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去死吧!
目光移向紀金蘭,沒想到他卻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成了外人?事情轉變得太快了吧,剛剛還對我的搞怪舉動興趣盎然,現在卻緘口沉默,為什麼?
不甘心走近他,輕輕抓住他的袖子,不問出個所以然我是不會罷手的。
“不可以說嗎?”
分明看見他的眼神隱藏幾絲猶豫不定,他還是以征求意見代替直接回答。
“可以不說嗎。”
聲音有些遲疑,間接宣示拒絕透露的心聲。
他連我也拒絕嗎?真是好笑!或者不動聲色探個究竟問個明白的我更好笑吧,可也不能眼睜睜讓一件件事從眼皮底下溜走,自己卻無動於衷,至少我還擁有一份起碼的參與資格,不喜歡被排斥在圈外,想參與進去。
“就連自己的女朋友也不能說嗎?”
十分贊賞自己明裡詢問,暗中讓某個人清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真是一語雙關啊,太聰明了,哈哈哈~
心裡暗爽未超過一秒鐘,安安娜的詫異令我不得不收回喜洋洋的好心情。
“你還沒有告訴她嗎?難道說……只有我一人知道?”
紀金蘭的臉色愈發淺色,手臂似乎輕微顫動一下,嘴巴依然抿成一條毫無生氣的線條,悠遠的目光以及安靜的默然讓人再次感到了拒之門外。
“我要走了,時間來不及了。”
僵在原地的我望著他從眼前離開,心裡堵著一些氣體,極力不讓自己跑上前拉他問個明白。這算什麼,不想說也用不著那麼冷淡,一點都不考慮我的心情嗎?
盯著准備跟過去的丫頭,我終於喊出聲,不敢虛張聲勢,卻還是叫住了她,這也算一種勇氣吧,盡管裝不滿一只兩百毫升的小玻璃瓶。
“等一下,你等等!”
“有事嗎?我也要走了。”
“你……”
欲言又止,我望著她怔了幾秒,她的焦慮表情卻提醒我別把時間耗在發呆上。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剛走出幾步,我趕忙上前拉住她。
“你今天為什麼在我們學校?”
對,對,就是要強調我們兩個字,我們等於我和紀金蘭兩個人,嗯哼,可懂?
大概沒聽懂,她竟然無視我的質問扭身就走。這這這是什麼意思?轉變也太明顯了吧!這丫頭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我逮住了,呵呵呵,回去多吃碗飯慶祝下。
膽肥了點的我不顧那麼多禮節禮儀禮數了,在我地盤就得聽我的!
抓住她的肩膀,我抬頭挺胸氣衝衝道。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就走,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
剛才還是一副怨氣衝天的面孔,眼下怎麼可以轉化如此迅速,她懇請的目光讓我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比小偷盜賊還寡廉鮮恥。
放手……不不不,不放手!
“對不起,可以讓我離開嗎?我有事!”
“什麼事?”
“我要走了,請放手。”
“喂……”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我叫安安娜。”
喲~這丫頭挺神氣嘛,臉上的楚楚可憐表情真想讓人痛扁一頓~~~哎,我啥時也成暴力女了。忍住,忍住反常的非人類衝動,現下我必須問清楚一些事情。
“其實你挺好強,根本就不是男生們爭先恐後呵護的嬌弱對像,對嗎?安安娜小姐。”
我終於沉住氣撕開她那層偽裝面具,她應該就是這種人吧。
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不安,垂目模樣讓人差點氣煞,又來了又來了,剛剛才揭穿她,現在擺弄這副極度委屈的表情算什麼,再度發揮演技嗎?這丫頭真討厭。
“夢晶晶請你放開我,我還有事。”
“什麼事啊?該不會是去追我男朋友吧~我想你一定還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紀金蘭是我……”
“不,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不,不要說!”
拼命搖頭的她極度排外,捂住耳朵以為我的嘴巴會自動關閉似的。被她的驚恐嚇一跳,我呆愣在一旁瞧著她不肯面對現實的懦弱樣,心裡再也浮現不出得意,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你……”
“我不會放棄的,我,我喜歡他,永遠都喜歡!誰也不能奪走他,不能!你別用特殊身份壓我,我不會害怕……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男生,夢晶晶你……你為什麼要搶走他?不喜歡你這樣橫刀奪愛,不喜歡……”
橫刀奪愛?我頓時傻眼了,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武林女俠,輕功還沒開始修煉啊~~~
這丫頭一人說什麼,就算向我挑戰,也用不著這樣指責吧,膽小者才會畏懼退縮,而我選擇自信,自信是第一法寶。
“紀金蘭不會總是你的,他會回到我的身邊,會回來的……如果,如果不能回來,我就天天詛咒他,讓他消失,誰也別想得到!”
啪!
一聲響亮的摑人耳光充斥在空中,安安娜不可思議瞪大雙眼,手捂住臉龐,一顆顆豆大眼淚滾落下來。
“要消失你自己消失吧!今後再讓我聽見這種話,我夢晶晶保證絕對不會放過你!”
身體不住發抖,大概因為那丫頭毫無大腦的弱智話而生氣的不能自己。剛剛警告完,下一秒內,身體內的全體氣息一股腦衝上頭頂,鎮住自己發作的情緒,望著她的眼睛嚴厲道。
“你沒有資格詛咒別人,不論誰都一樣。”
“夢晶晶你這個臭丫頭竟敢打她!是不是想死啊!”
扭頭望見程質虎大嚷著從這邊衝過來,氣勢洶洶的模樣可以踩死好幾只非洲大像了。
啊,該不會是剛才我給安安娜一個耳光的畫面被他瞧見,今天是我的世界末日嗎?我不要死在Z大,起碼要選個風水好一點兒的地方,地下商場,專門出售服裝的地下商場任君挑選……哦,死到臨頭了,我還在瞎想什麼~~
不止程質虎一人,還看見後面漫步的湛曦,單手插進校褲口袋,另一只手抓住書包背帶,走過來時,漫不經心的目光看向這邊,觸到我又快速閃開。
肩膀不斷被指指點點,程質虎每說一個字便加重手指力道,憤怒此刻全部化作不間歇的敲打。
“你為什麼打她?說呀,你今天不給我個理由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死程質虎神經病發作了,干嗎那麼用力戳我的肩胛骨,沒看見我是女生嗎!趁他的手指敲過來,我趕忙避開,傻子才愣在那裡等著挨打呢。
“你干嗎打我?”
“你干嗎打她,我還想問你呢,你這個欺負弱小的死丫頭!”
“她哪裡弱小了?你指給我看,指給我看啊!”
我不甘示弱頂撞回去,氣憤地別了他一眼,揉著發痛的肩膀有些氣不過。安安娜這個狡猾的丫頭竟然哭個沒停了,真可惡!
真想看看那丫頭除了窮哭的本事,還剩點別的什麼?我的嘴巴又開始喋喋不休發揮狠毒功效。
“喂,你的救兵來了,最好哭凶點,有什麼不滿抱怨都可以告訴他,反正有男生為你撐腰嘛!”
“夢晶晶你要是再說一句,我立刻把你的頭擰下來!”
“喲,不許百姓點燈,倒許州官放火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嘛,不信的話你問問她,問她是不是最喜歡利用男生了,哈。”
真爽快,好久沒鍛煉口才了,看著程質虎越來越鐵青的浮躁模樣,我頓時一陣頭皮發麻,緊接著是脖子發麻,他竟然抓住我的脖子,手還用勁了,救命呀,謀殺~~~
“神經病快點放開我的脖子,你有病啊!”
“誰讓你打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想知道就去問她,別妄自下結論,以為自己很正確嗎?”
“至少我看見你打她了!”
“你吼什麼,耳屎都被你吼光了!喜歡不是放縱,你到底懂不懂!”
聽見我的話,他的手微微一顫,回過神繼續抓緊我的脖頸,口裡振振有辭。
“別拿你那套敷衍本事放我身上,沒用的,我就是看見你打她了,打她了!”
“拜托,你到底念大學還是小學?別像幼稚的小孩死鑽牛角尖,緊巴無聊小事不放,你覺得有意義就掐死我吧,來吧,當著你心上人面把我掐死就可以報仇雪恨了。”
扭過頭,程質虎望向一旁哭成淚人的安安娜,有些於心不忍,慢悠悠走過來停在前面的湛曦冷眼旁觀的模樣令人心寒,看看我們三個人不禁嗤之以鼻。
“你對女人戰爭很感興趣?”
聽見他的嘲諷,程質虎松開手,瞪了我好幾眼,不甘心又免費附贈一些警告。
“看在湛曦的面子,這回放了你,下回就沒那麼便宜的好事了。”
轉頭看著旁邊那個面子十足的人,我有些想笑,衝程質虎步步逼近。
“誰要你們的面子?我夢晶晶站不改姓,坐不更名,有本事就把今天的事情來龍去脈弄清楚再殺了我,我保證半句怨言都不發泄,快點弄清楚,快啊!”
“夢晶晶你這丫頭吃了豹子膽了?給點機會你倒是得意忘形了,真是越來越不像女生,這般頤指氣使跟魚翅那個王八蛋學來的吧!”
不許你罵紀金蘭!
“不許你說紀金蘭,不許!嗚嗚嗚。”
倒是有人先我一步打抱不平,嗔怒的表情摻入淚臉有些蠻纏,那個臭丫頭剛剛咒紀金蘭,現在卻又成了堅定的擁護者,兩面派,可惡。
看見淚水模糊的她,程質虎頓時手忙腳亂,摸索一陣終於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剛想替她擦淚,卻被她接在手中自己擦拭,尷尬至極,那小子竟然將此番後果歸咎我。
“都怪你,夢晶晶你這個臭丫頭又害安安娜哭了!”
“你為何不說掉進臭水溝、踩到狗屎、撞電線杆都是我害的?”
“都怪你,都怪你!”
“白痴……以後你最好經常打盆水照照自己,再撒點芝麻,這樣你這副衰樣就有能力充當她的護花使者了!”
“你……”
噗嗤~
湛曦竟然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我轉頭瞪了他一眼,不滿道。
“笑什麼笑!”
不接話,同樣瞪了我一眼,湛曦眼裡的笑意沒有快速褪去,熟悉的譏笑感再度重溫,可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目光也逐漸遠去。
心中浮現小小的失落,他還是保持冷戰,那天的事情對他來說真的難以釋懷嗎?該不會一輩子都不和我說話,如果是,那……
想起他絕對不批准魚翅參加冬令營,不禁好奇昨天究竟發生過什麼令他發出如此狠話,眼神摻滿了寒冰,總感覺他們之間正朝無法挽回的方向發展了,敵對真是注定的結局嗎?
不!
猛然抬頭望向他,卻發現他轉過眼,黑色瞳孔迸發某種光芒卻又迅速隕滅,讓人來不及看清楚,連抓住的一瞬間都不夠時間。
他剛剛正盯著我……
哭哭啼啼的安安娜面帶柔情,手卻毫不猶豫推開程質虎,她一邊抹掉眼淚一邊朝我們走來,望了我一眼,扭頭停在湛曦面前。
“湛曦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我們是朋友,請答應我。”
她的話立即引起他人注意,湛曦盯著她,沉靜的目光代替言語。她的眼中流露出真情,讓人難以懷疑她的用心良苦。
“請你抓住夢晶晶,好好抓住她,別再讓她溜掉了。”
嚇,不止我,就連湛曦的眼皮一起跳動,腦中一時無法運轉。下一秒,她扭頭向我說道。
“祝福你,夢晶晶。”
微微一笑,她背起書包一溜煙跑掉了。
“安安娜你去哪兒?別生氣呀,等等我!”
神經繃緊的程質虎撒腿就跑,手上揚著那包剛剛拆封的紙巾追過去。
她她她,這丫頭到底在說什麼!祝福,祝福我什麼?說著哪國聽不懂的土著語,還夾雜含蓄的隱晦,不發回瘋,看來自己是不會領悟她的話中話了。
抓住我?抓我干嗎?送進動物園混入猴山被游人參觀嗎?
回頭瞧了一眼盯著地面的湛曦,我頓時覺得這天地間什麼都好笑,唯一笑不起來就是眼前這個人,如果他不對我微笑,我永遠都笑不起來,是的,笑不起來。
扭身離開,剛出校門卻不知自己該去哪裡?吉彩兒去健身館了,紀金蘭去打工了,安安娜去找紀金蘭了,程質虎去找安安娜了,我……該去哪裡。
去找紀金蘭嗎?可是他之前那個表情有些排斥,我現在去找他,可以嗎?
正要邁腿朝決定中的方向前進,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溫暖的指尖觸感。
“這裡……紅了。”
驚訝萬分,轉頭看見湛曦盯住我的脖頸,清澈的目光沒有任何雜質,好像回到了從前打鬧的開心時光,注視我的眼神倍加關注,他回到了從前嗎……
不,受不了,無法停在他面前被那麼密切的眼神注視,我快要淹沒了,不!
腳下化作一縷青煙,可還沒跑出一段路程卻聽見身後的罵聲。
“你跑死呀!別跑,歪脖頸的呆鵝!”
不不不,我要跑,再不跑掉,真的會……淪陷的。
大街上再次重復一追一趕的激烈畫面,想起以前兩人曾在街上瘋跑,那次他要扁我,這次卻是他……
“死丫頭,再不擦點藥,脖子真要掉下來了!”
“沒,沒關系,它會長起來的,你不要跟著我了~~~”
“你不跑,我就不跑!”
“那你別跑啊……”
“要是讓我逮住你,絕對會讓你的脖子從腳上長出來!”
“不要~~~你不要跟著我,不要跟著我!我去紀金蘭那兒,你也去他那嗎?”
他立即剎住腳步,僵在原地,站在兩米外望著我。
不知不覺腳步放慢,轉過身,我停駐在原地盯著他的巨大轉變,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什麼。
“喂,你怎麼不跑了?不是一直跟著我嗎,怎麼,決定放棄了?”
不作聲響,他默默盯著我,眼睛寫滿復雜難懂的語言。我翻翻嘴唇,朝他扮個鬼臉,轉身准備離開前故意發表一番慷慨陳詞。
“啊,太好了,沒有跟蹤狂,天下太平嘍!”
側眼偷瞄他一眼,得意洋洋負手大踏步向前走去,嘴角止不住笑,哈哈,那家伙剛才一驚一乍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
呃呃~~~肩膀突然被人扭轉過來,湛曦一副絲毫不在意的神情著實讓我吃驚,眼睛黑的發亮。
“我說過,要是被逮住,你的脖子絕對要長腿上~”
“我已經有腿脖了,不用勞駕你!你剛才不是受了刺激嗎,現在干嗎跟過來?是不是跟程質虎那家伙一樣神經大條了,還是准備繼續做跟屁蟲呀!”
不理我,徑自朝前走去,他的嘴角以及眼睛噙滿笑容,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我愣了半天才恍過神,跟過去有些好奇。
“喂,你真准備做跟P蟲嗎?還走?還走!看啊,兩條腿的跟屁蟲直立行走了,哈哈。”
“你說自己吧。”
“我說你,你!臭湛曦!跟屁蟲!”
“你是P。”
“你是你是你是~~~是你!”
“哈~”
“笑P。”
“P。”
“PPP!”
轉頭看我一眼,他懶得與我爭辯。想起健身館,我故意提醒道。
“那個P啊……”
扭頭使勁瞪我,收到他的嚴厲眼神我趕緊捂住嘴嘿嘿一笑。
“你不去健身嗎?館長不說不打不擰你?”
“你為什麼不去?”
“想不想去是我的自由~~”
“不去也是我的自由。”
“你這個人……不是,你這個P很喜歡鸚鵡學舌,是不是天生語言性障礙?”
“要你管~”
“我……我才懶得管你這種P呢。”
“你也管不著。”
“哦喲,火氣好大呢,是不是受氣了?嗯,哪個讓你這個P受氣了?”
“你再說一個P就等著被扁成這個形狀。”
他的拳頭擰得嘎吱嘎吱響,我有些恐慌,趕忙收斂住,避免光榮入選字母隊伍。心慌之余,卻還是忍不住替自己壯膽。
“你,你別以為我會害怕,我,我,我我我才不怕呢!”
“抖成篩子樣,還不怕?鬼都會笑死。”
“那是因為空氣太濃太厚,我的聲音穿透不均勻造……造成的。”
“你怎麼那麼喜歡狡辯?請問你什麼時候能夠誠實點。”
“我哪裡不誠實?不許你污蔑我的人格!”
斜瞟我一眼,他的眼皮向上一翻,望向湛藍天空。
“P人二合一。”
“你,你你你說什麼!你才是P人合體,不,你是P人妖三選一,不不,是P人妖鳥四大金剛!”
“不想和你吵,無聊,走開。”
“哼,干嗎讓我走,這條路又不是你家開的,你想占用國土資源嗎!”
“鳥人~”
“干嗎?”
“承認了?”
“啊,我呸呸呸,我呸啊~~~~~”
“哈~”
“再笑你就去死吧!”
“不想死,活著多好,這個世界上有個女瘋子,即使只看一眼,也覺得有趣透頂……”
他輕輕說完,向前走去,似乎方向已經瞄准,永遠都不會錯。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徜徉前方,漸漸融入天際,與白雲藍天彙成一襲和諧畫面。
有趣,有趣透頂?哈,可是瘋子這個字眼很譏諷啊,讓人哭笑不得,心裡究竟是欣慰還是激怒,現在的自己很平靜,平靜……
停住腳步,忽而轉身望向我,不遠處的男生凝視我許久,若不開口,一定能吸引路人尤其是女生們欣喜若狂的追逐目光,可是她們也許從未想過自己專注的那個人,心卻在另一個人心上,這樣的他依然值得追求嗎?
或許隱隱明白他的心思,自己的不能接受與他的心事無法托出,結果都一樣吧。
對不起,我選擇的那個人不是你,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心,我或許很自私,可是希望你和我一樣,能夠獲得幸福……
不要,不要再用哀嘆的目光盯著我,再不收回,再不收回的話,永遠都只能追逐我的背影,不停追逐,甚至看不到,沉浸在無法自已的悲情,所以我希望……
走上前,穿過他的身旁,無法直視,只想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便不再停留。
“別再看了,你的眼睛……會濕的。”
沒有回頭,不知道身後的他表情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說完那句話如果不走開,自己的眼睛一定會濕潤的。
對不起,對不起。
盡管眼睛看不到,可是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提醒耳朵集中聽力分辨,那是他,他還是在追逐啊……
“你在說什麼?是不是病傻了?啊……瘋子!”
罵吧罵吧,只要能宣泄完心中所有痛楚,隨便怎麼樣都行,弄痛你的心,那個人是我,對不起,希望你能聽見我的道歉。
他的聲音抑不住心浮氣躁,最後一聲嘆息填充萬般無奈,卻又只能壓入心中。
一句話未說,站在旁邊的我頭一次拼命壓抑活潑的舌頭,嘴皮被咬住一回又一回。不能,不能接住他的話,再也不能讓他的心漂流別處太久,會與靈魂分道揚鑣的。
原來不是他的眼睛,而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會濕啊,不可以讓他看見……
飛速跑起來,耳朵再也不要容納他的聲音,就算越來越模糊的叫喊聲,也不要再裝放了。
“要是不希望我看見,那就別出現啊!可是……”
不要說,不要說了,聽不見,聽不見,別再讓心難過,它也會痛,會痛的。
我們都要遵守各自的原則,我喜歡紀金蘭,請你,請你……
再也不想道歉了,說多了就沒有意義,意義屬於永遠珍貴的瞬間。
眼淚排成兩道整齊的小川,順著光滑臉頰流淌下來,這次算我為你流淚,希望僅此一次,以後別再這樣了,別再這樣……了。
沒有回頭看,也不敢看,只有向前奔跑才是唯一避開的方法,這代表逃避嗎?原來我也是個懦弱的人啊。
呼哧呼哧……
終於看見金燙燙的HERO四個大字懸在頭頂上方,熟悉感油然而生,這裡有自己喜歡的人才不會覺得陌生,即使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仍打消不了來這兒的決心。
為了愛情自己可真是勇敢啊,剛剛卻膽小如鼠,前後對照變換龐大,也許人真是一種很奇怪很復雜難以琢磨的生物吧。
咦,那麼多人頭,我該從何處找起呢?老原則,拉個服務生問下,雖然他們總會一成不變歧視我,對我自稱紀金蘭的女朋友不顧一屑。
“他現在在哪裡?”
“又來一個~剛剛那個做他女朋友還差不多,不過你未免也……”
“我怎麼啦!是不是太耀眼,搶走太多人的視線,美貌超過那個醜女,連男生們都嫉妒起我了?”
“誒誒誒,你這個女生怎麼那麼……”
“怎麼樣啊?快點告訴我紀金蘭在哪裡!你知道他拳頭很厲害吧,不知道的話我會向他引薦一下的。”
看來名人效應就是不一樣,立刻得到了他的准確方位——HERO後門,樂得臉都要綻開花朵的我一溜煙朝那跑去,也許來過幾次的緣故,再加上我對帥哥的特殊記憶力,毫不費力便找到了,不過怎麼只看見哭成花痴的安安娜和聲稱教訓我一頓的程質虎,紀金蘭呢?哦,他正靠在牆角處呢,望著腳下方,不知在想什麼。
安安娜到底還是老牛身上最頑固的那根筋,怎麼扯也不會斷,現在我正式將她列為頭號敵人,這個壞女人對我的男友虎視眈眈,巴不得連人打包帶走。這個程質虎到底有沒有一點危險意識,喜歡那個丫頭就去追啊,不過奉勸他洗洗腦,改變自己的興趣,喜歡別的女生。
真冷啊~~~我不由得裹緊校服,躲在門口張望。那丫頭前世肯定是只強力膠,離紀金蘭那麼近干嘛!幸好程質虎將她拉開一些,並且衝紀金蘭丟了個白眼。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嘛~~~”
喲,這丫頭可真會撒嬌啊,聲音真是甜成糊團了,大概只有兩個男生和自己周旋,心裡一定很得意吧。哼,臭丫頭,本小姐閃亮登場的話,你恐怕連提鞋的份兒都沒有!
“安安娜你看清楚這個人,除了臉皮還有什麼好?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觸他,像這種渣滓應該早點從世上消失掉!”
程質虎這個可惡的家伙竟敢罵紀金蘭,想被捏成豆腐是不?他瞪人的目光充滿憎惡,看來與紀金蘭之間早就砌了一堵黑沉沉的圍牆。
牆角處的人微微扭頭望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突然之間目光瞄向我這邊似乎正確定什麼,還沒等他看清楚,手臂一下子被抱住,安安娜竟然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進去,不到三秒時間程質虎猛地走過去推了一把紀金蘭,將安安娜拉回的同時口裡還發出警告。
“王八蛋!再碰她,你就徹底受死!”
混蛋~~~明明是那個可惡的丫頭衝向紀金蘭,程質虎青光老花白內障嗎?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分辨能力呀!
不行,我再也不能坐以待斃,得衝過去給那個眼疾患者一記左勾拳右勾腳!可是臭丫頭的話不得不使我停下腳步,忍住衝動。
她拼命扳開肩膀上那雙手,一個箭步跑到紀金蘭旁邊,回過頭不悅道。
“你干什麼推他!我現在有話和他說,你有事先回去吧。”
“我什麼時候說有事了……”
程質虎驚訝得睜大眼,安安娜卻不再理他,回頭又是另一副面孔,語氣柔柔的。
“紀金蘭你什麼時候去那裡?”
“安安娜你給我十個喜歡他的理由,我就走!你難道忘記他以前怎麼對你嗎,這種家伙哪裡值得你付出,真是該死!”
程質虎這根比安安娜還彈力十足的牛皮筋打斷道,死活不肯獨自離開,或許他死之前都會拉她陪葬吧。
“別鬧了,你自己回去吧,我真的有話和他說,不是開玩笑。還有,請你以後別說那三個字了,我會不高興的。”
“安安娜!”
“你回去吧。”
“我不會離開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程質虎!好吧,你要理由是嗎?我可以給你一百個一千個甚至上萬個,你要聽嗎?呃,我該從哪個說起,嗯,這個吧,我喜歡……”
“別再說了!安安娜你不走就算了,可是別說,真是無聊,哈,無聊啊!”
“不是你自己讓我說麼?真的不用我說,你就會走嗎?”
程質虎頓時啞口無言,眼中的驚奇露出無奈。牆角處另一雙犀利目光緊盯住他,甚至有幾絲驅逐成分……紀金蘭討厭他嗎?
還沒等那個本應該走掉的人邁腳,有人已先一步離開。
不妙,我得趕緊閃人,被發現躲在這裡偷看就不好了,嚴重影響形像,本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從不參與偷雞摸狗落井下石的卑鄙行動,至於別人沒看見的就另當別論吧。
快跑快跑!紀金蘭朝這邊走過來了,自己該不會就這麼容易暴露目標吧,幸好他的腳步被那道軟綿綿的聲音拉住了。
“別走,我什麼時候和你一起去?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
去哪裡?他們要去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基地嗎?要是敢瞞我,惹惱本姑娘的下場就是鏟平那裡,讓歐洲人步行三分鐘直接到達南非。
在紀金蘭回答之前,我得趕緊離開,好像這裡從來沒有偷聽者,可還是聽見了最後一道遲疑聲,淡淡的,似乎想證明什麼。
“沒有……什麼。”
嘩啦,差點沒跑開,站住站住,停住腳步穩住呼吸,我假裝轉身,輕松張望的視線正巧與踏上階梯的那個人相遇。
哇,幸好逃的快,不然與紀金蘭撞翻可真是糗大了~~得裝作剛剛碰面才好啊……抬起手臂,我對他微笑揚揚手,還說了句蹩腳的英文。
“Hi,darling!Nicetomeetyou~”
當場愣住的他撲哧一聲笑起來,我不禁呆住了,難道自己說錯了?朝我走過來,他毫不吝嗇揚起好看的笑容,輕快的聲音仿佛天使彈奏豎琴,聽起來很舒服,很舒服。
“來了?”
“呃~~~放學了,來看看你。”
“剛才不是見過面嗎?”
“嗯,可是還想見,怎麼辦?”
“呵呵,你啊……”
“怎麼樣?”
“那就見吧。”
他衝我笑笑,走過去的同時不忘拉住我的手,嘿嘿,感覺真好。停下腳步,他望望四周,又回頭望望我。
“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等下班了再送你回去好嗎?”
“好啊。”
“那你現在先去一個地方。”
“嗯?哪裡呀?”
他不由分說拉著我朝樓上走去,掏出鑰匙打開門,停在房間門口按下開關,一間小小的休息室出現在眼前,我立即奇怪地扭頭望著他。
“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的休息室。”
“你帶我到這裡干嗎?”
“我想,你肯定不願意回家,所以讓你在這兒寫作業。”
“什麼!寫作業?我夢晶晶從來沒聽說過作業兩個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感覺有點狂妄過頭,連他的目光都有些詫異,我趕忙打住,嘿嘿嘿嘿笑起來,聲音迅速降低一倍。
他扯出一絲笑容,雙手叉在腰間看著我。
“那你要我怎麼安置你呢?”
“哎,不用管我了~我說了來見你,就是用眼睛看看你就行嘍,你去工作嘛,不介意我當小跟班吧?”
我是絕對不會把自己說成跟屁蟲的,才不要給自己的形像大打折扣。他眨了幾下眼,轉過身隨即回頭望了我一眼,爽快道。
“Comeon。”
哇,太高興了,終於可以看到他的工作情況,振奮人心,哈哈。
真是狗屎太多踩髒腳的幾率就越大。剛剛走下樓,又遇到了安安娜,眼尖的她瞟到我們,奮不顧身朝這邊跑過來,臉上的笑靨快肥死一群蜜蜂了。
“紀金蘭你剛剛怎麼走了呢?咦,夢晶晶你來了。”
前後語氣差別怎麼那麼明顯,真是長相問題。壓根不想看她,還是違心地朝她笑笑,為了維持自己在紀金蘭面前的好形像,犧牲一點是必然的。
瞧見她臉上那個紅紅的手印,我真擔心東窗事發。她將目光轉向我身旁這個人,眼神充滿濃濃愛意,看了真叫人生氣。還未等我的氣囊鼓大,另一個家伙的嚷嚷聲立即引起我的注意。
“湛曦快點干掉他,快點呀!”
程質虎站在正在打電動的湛曦身後,手腳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他來了,我目不轉睛盯著瞧時,臉突然被扭轉過來,紀金蘭淡淡的神情進入我的視線。
“不要看。”
收回手,他向相反方向走去。
咦,他在生氣嗎?盡管褐色瞳孔漂染一些淺色,還是能看的出盛滿排斥。站在旁邊的安安娜表情復雜,臉漲通紅,嘴唇不停顫動著。不管她,我依然執行小跟班的職責,朝他走去,故意探頭張望一番。
“很酸嗎?”
正在調試機器的他轉頭望了我一眼,有些不太明白,我笑眯眯望著他,再向上望望天花板,哇哦,好多小燈,像天上的星星。
“你吃醋了嗎?”
收回目光,笑容繼續掛在自己臉龐,他卻不做聲,手裡繼續忙碌,過了幾秒才肯開口。
“早知道這樣,應該准備一個超級音響,摘掉燈管,把你鎖進房間裡,就算哭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多管閑事。”
“哇~~~太毒了吧?你真的這樣想嗎?”
“想過……”
“嗯?”
“不過不用你身上。”
呼,不知怎的大松口氣,感覺他的話似乎真能實現,壓力漸漸扛在肩上,有種突如其來的勞累,再也沒有先前的輕松。他揚起臉盯著我瞧了幾眼,目光有些加緊。
“怎麼了?”
“我?”
“這裡擰得很緊,是不是不舒服?”
他指著我的眉毛,手指輕輕滑過去,輕柔似風,卻給人一種越來越難捉住的迷茫……
我會失去他嗎?
不,怎麼能有這種想法,不許不許不許,絕對不允許!
一剎那間,感覺他離我好遙遠,因為正朝這邊走過來的安安娜嗎?不會吧,她的存在還不足以改變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根本不能成為威脅,可是心跳聲那麼迫近怎麼回事,她的右手拉住紀金蘭,甚至用灼熱的目光緊巴不放,這才是令我緊張的真正原因嗎?
“我等你下班。”
紀金蘭驚訝之極,首先壓下眼中的慌亂,取而代之換成凝神冷靜,望著她,眼光有些低勢,另一只手仍握著螺絲起子。
算了,還是由我幫你把那只貓爪攆走吧!毫不客氣伸出手,只用食指中指撥開,她不禁抬眼望向我。不等她開口,我采取先發制人,立即搬出自己的話匣。
“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立即擺出一副禁止靠近的面孔,只差張開雙臂了,趁她發愣之余,故意回頭衝表情淡然的紀金蘭笑笑。
咦,他怎麼不配合下,最起碼點點頭給予肯定嘛,一點也不支持領導工作。
沒想到這丫頭不是聽話的水牛,強按喝水還強。這次她沒有拿出通用表情,只是皺皺臉,沒有掉淚,不停顫抖的聲音能聽出忍耐。
“你撕了我的相片。”
嚇~~~死~~~我~~~了~~~
這丫頭扔出的定時炸彈著實威力大,我不由得心虛起來,再也不敢看她,但是沒有低頭,在她面前我絕對不會退縮,就連腳底的後退動作也不會出現。
可是又無法替自己辯駁,舌頭頓時變拙。這丫頭只不過平常道出,卻猶如用針狠狠扎了下我的耳朵。為什麼自己會慚愧?她的話聽起來確實殺傷力十足,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沒有穿迷彩服。
處於下風之勢,一道輕輕的解圍聲真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籟之音。
“當時她醉了,不知道。”
紀金蘭繼續擰著機器上松掉的螺絲釘,專注的眼神投放在那顆金屬上面,剩下兩個女生面面相覷,彼此很看不順眼,未明說但都很心知肚明。
“可是……”
她竟然無視紀金蘭替我說情,支吾的可是兩字後面,說不定比黃河長江還要綿延泛濫,果然……
“她弄壞別人的東西,起碼應該道歉吧。”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發怔時刻見紀金蘭的臉色同樣輕快不到哪兒去,手中的螺絲起子停了一秒又很快旋轉起來。
啊~~~該不會讓我自行處理吧,可是我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怎麼回答?更何況自己根本不想向那丫頭道歉,就像向她低頭似的,才不!臭丫頭真會見機行事,要是能當場揭露她的陰險就好了,不過她怎麼又那麼會自圓其說啊?
“沒關系,也許她真的醉了,算了。紀金蘭你要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女生醉嘍。”
真摯的目光加上善意的微笑使我倍感慚愧,怎麼會產生這種心理?我應該討厭她的不是嗎。
紀金蘭的臉上呈現輕松態,不再如之前那副不可接近,臉上掛滿淡淡笑容道。
“嗯。”
“我們不打擾你工作了,夢晶晶,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以前我和紀金蘭在一起的時候……”
意識到自己仿佛說錯了什麼,她趕忙掩嘴,手卻緊拉住我,回頭衝辛勤工作的紀金蘭甜甜一笑。
“我帶她去玩,可以嗎?”
停下手中的事情,扭頭看著我們,他遲疑的目光不斷在我們之間徘徊,點點頭表示應允。
可是我不想去啊,誰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安的什麼心哪!想狠狠甩開她,卻要裝做照樣開心,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失態,這丫頭作秀,我要表演得比她還逼真,看誰演技最棒!想讓我在紀金蘭面前出洋相,八萬年後再看吧。
被她拽走的一路,我不斷衝望向自己的紀金蘭微笑,牙縫裡卻悄悄醞釀小聲的憤慨。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放手,我自己會走~”
“別這樣,紀金蘭正在看我們呢。夢晶晶,我帶你去玩,去好玩的地方。”
“他早就上樓了,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馬上就到了,你別急,到了那兒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要帶我去哪裡?該不會是……”
這丫頭拉著我不斷朝前,無論怎樣,她就是使出全身力氣不松手,這丫頭真是令人生厭,卻又不知怎麼對付她的招數,尤其現在她竟然把我拉到玩電動的湛曦面前。我正要扭頭就走,她卻預先喊出聲,玩電動的那個人手動了下。
“夢晶晶你不要走嘛,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請原諒我好嗎?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哪裡冒犯你了,我,我……”
好像嗅到了淚水的味道,轉身回望,果然看見那丫頭又准備奏起雨的節奏。
“STOP!”
慌亂之時,我忙喊出聲,立即引起旁人張望,有幾個唏噓幾聲又轉過去,惟獨那個興致勃勃玩電動的家伙沒有移開目光,黑亮雙眼盯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那種目光充滿迷戀。
“嘁。”
湛曦冷冷丟了個不屑,回頭還不到兩秒鐘立刻接到了我的狂轟亂炸。
“你嘁什麼!”
“鄙視你。”
他毫不示弱頂嘴,頭又轉向我,這次目光充滿玩味,舌頭甚至咧在左嘴角處,我自動抓起別人盤子裡一顆花生米朝他腦袋扔去,愣住的他忘記躲開,花生米直接蹦極落回地面。
“啊,臭丫頭你是不是想死啊?我昨天才洗頭呢,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
“誰,誰讓你罵我~~”
“罵你又怎麼樣,我還要打你呢!”
“你,你打我,我就,我就咬你!”
“哈哈哈,這丫頭是狗呢!狗怎麼叫,嗯?哈哈哈,狗女人!”
“你這個狗男人!”
說完,又拾起另一顆花生米朝他扔去,花生米的主人不滿地瞪了我好幾眼。
“喂,這是我的!”
“借,借兩顆~~~”
我只好打馬虎眼,那小子不吃這一套,吝嗇的將盤子端在手中,不讓我拿了。盤子突然被奪走,湛曦拿起盤子,將全盤圓溜溜的花生米粒向我投去,我頓時成了落難的花生米公主。看我抱頭躲竄的狼狽相,他樂得開懷大笑,旁邊的安安娜和程質虎也一起笑起來。
啊~~~~這家伙總有惹火我的本事,啊啊,更有讓我產生狠K他的衝動!
這個臭混蛋就是喜歡讓我醜態百出,他才覺得開心,真是個壞家伙!現在還叫住一名服務生,不知道又要出什麼餿主意。
“給我來十盤花生!拿盤花生還給那小子。有芒果嗎?椰子也可以。”
臭小子還想用椰子對付我,腦袋壞到抽筋了!
氣衝衝跑回去正要找他算帳,腳底間一滑,啊啊啊,哪個家伙的臭腳丫子伸出來絆倒我,還沒看清楚,下巴身體與地面來了個完美接觸……
呃~~~~下巴要斷掉了,嗚嗚嗚~~~
“啊,剛剛是那丫頭的骨頭咯噔響了聲吧?還點什麼水果,湛曦你快點過來看下!夢晶晶你沒事吧,喂!”
程質虎關心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雖然心底有點感激他不計前嫌,可是疼痛不斷從下頜傳入全身,嗚~~~~~~~~~~~痛死了~~~~~~~~~~~
“別吵,我要用海南島正宗椰子砸那丫頭!她……”
說話聲頓住,腳步聲漸漸走近,一雙深藍色帆布鞋帶著自己的主人蹲向前打量幾眼,見我不是開玩笑,湛曦滿是驚訝,忽而又噴笑出來。
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笑!要是我的小虎牙摔碎了,絕對會把你的牙齒全部拔光找顆最合適的做替補,可現在不是牙齒問題,下頜痛的無法動彈,眼淚簌簌滴落。
可惡,不想在這家伙面前掉淚,痛楚卻不受眼睛控制,一顆一顆急速落下。他愣了下,不再笑,恢復一本正經。
“你是不是撞到哪裡了?能說話嗎?喂,說話!”
沒看見我下巴撞個結實,是不是明知顧問呀!剛剛還想用椰子對付我,下回我肯定拉一車皮核桃埋葬你!
他詢問幾聲,見我沒出聲,雙手抓住我的胳肢窩,這個家伙要干什麼?哇哈哈,好癢,可是下頜好痛,嗚嗚嗚,讓人想哭又想笑,想死嗎~~~~
將我扶起來,我趕忙用雙手按住下頜處,一張紙巾遞過來,湛曦的臉上有幾分潤色,眼睛不好意思轉向別處,不客氣的聲音卻又泄露深藏不露的一份情誼,還是被察覺到。
“快點擦,真難看,醜八怪~”
你才是醜八怪始祖呢!可憐我現在有口難言,比啞巴吃黃連還難受,不僅因為他的取笑,還有來自下頜的疼痛。
接還是不接呢?要是不接,我是不是真會變醜?還是接吧,接張紙巾沒關系吧。剛剛伸手,這才想起身處何處,抬頭張望時心頓時漏了節拍,湛曦身後不遠處一雙眼睛望著我,臉上的表情不知代表什麼,我知道自己這下絕對不能接受,就算是真心實意也不行,我必須忠誠自己的選擇。
剛剛接住的紙巾悠然飄落,湛曦張大眼望我,有些不可思議。
我……不能接受,尤其不能當著紀金蘭的面接受,不然會被視為背叛。
“你在干什麼!夢晶晶你怎麼那麼不識好歹,為什麼丟掉?你真是個壞丫頭!”
正准備坐下來打電動的程質虎立即起身斥責,替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甚至走過來用手敲了我幾下,我趕忙揮開,躲開些。一旁的安安娜看我的眼神布滿疑慮,或許同樣不太欣賞我的所作所為。
望著眼前三個人,特別是湛曦眼中閃過的一絲黯然傷神,我突然拔腿就跑,再也不想面對此情此景,不想傷害誰,所以別再靠近我,保持距離,大家都呆在固有的空間裡,誰也不要為誰傷心了。
咦,外面怎麼下起了毛毛雨?沒帶傘,算了,既然跑出來,索性繼續跑回去吧。
今天怎麼淨遇到些不開心的事,還摔了一交,真郁悶……最討厭摔交了,影響形像其次,下頜碰到地面的聲音並不是那麼悅耳動聽,愁人啊~~~
哦,下頜好像沒剛才那麼痛了。
“啊~~咦,囈~~”
OK,可以發音了,暗自慶幸恢復力那麼強,盡力不去想剛才那個眼神,不想……
我剛才並未釀成巨大錯誤吧,紀金蘭應該不會生氣,紀金蘭……
哦,天哪,他剛說一下班就送我回家,可是我卻獨自跑出來了!心裡明白回去不可能,跑出來正是因為擔心他是否同樣看見湛曦眼中那種神情……
噢,真惱!別想了,跑快點,讓雨衝散煩惱,這樣才不會沉浸在悲傷中,為什麼會這樣?頗有些無奈,唉。
停下來吧,別跑了,跑多快也不能避開這場雨,逃避不是辦法,該怎樣坦蕩面對那兩個人呢?
嘰~~~~
一道輪胎劇烈摩擦地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個戴雨披的女人奮力剎住車,摩托車身向前顛簸幾下才穩定下來。
“神經病!”
這個人罵我?本來心裡已經很不爽,從剛才到現在還沒開口說過話,這個人真是激怒我的舌頭了!
轉身向那個踩油門的女人走去,停在她前面,我立即滿肚子怨氣全部傾出。
“你說誰?”
“你沒長眼睛嗎?是不是想死在我的輪胎下面!”
這個女人真凶,聲音尖的可以當針扎氣球了!不過沒關系,現在我簡直怒發衝冠,她的挨罵時刻降臨了。
“你說什麼?死?我看是你特別想死吧!我沒長眼睛難道你長了?我離你那麼遠,犯著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