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了結(三)
李尚書聽聞氣得渾身顫抖,指著李鴻飛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這個孽子。”
冷修瑾在一旁聽著這話嘴角勾起笑容,這李鴻飛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但是偏偏就這這個時候開了竅,恐怕已經晚了。
“哼。”
李尚書聽見皇上冷哼一聲,心中一驚,以後兒子總會有的,目前至關重要的是要想辦法保住李家。
“皇上,微臣冤枉啊,是微臣教導無方。”
“哼,李尚書可真是教導無方,真是令朕大開眼界。”
“皇上,還有一件事臣要稟奏。”就在李尚書認為這件事情了結的時候,最多自己也就獲得一個教導無方的罪名,卻是沒有想到何大人那毛骨悚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李尚書心中一沉。
“准奏。”
“微臣要說的是前幾日迎春樓失火一案。”
李尚書聽到何大人說到迎春樓一案暗叫不好。
“哦?這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冷靈赫挑了挑眉毛,靜靜等待著何大人說下去。
“微臣昨日剛剛得知,真正的凶手不是那李尚書的妹妹,而真正的凶手就在這大殿之中。”
何大人的話擲地有聲,令眾人頻頻向李尚書和李鴻飛側目,今日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分明就是衝著這李家來的。
李尚書聽到這裡哪還有不明白,這明顯是要李家家破人亡,向那薛家一樣。李尚書想到薛家緊緊的握住拳頭,不,自己不能讓李家滅亡。
“哦?那真凶是何人?”
“請容臣請證人上殿。”
冷靈赫沉思了片刻,“宣。”
李尚書不知為何只是覺得這人要是一上來肯定是對李家致命的打擊。
只見從大殿門口進來一個清秀的男子,眾人的視線都在他的身上,甚至李尚書眼中都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而李鴻飛的眼中也是迷惑不解。
“小人參見皇上。”
李鴻飛聽到這個聲音眼中流露出巨大的驚恐,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完了,他知道這次他再也翻不了身了。李尚書看了一眼李鴻飛,看到他驚恐的神情,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猛地看向那男子,這時候他感覺到一陣壓迫的視線,趕緊低下頭,好半天這道視線才逐漸離去。
“起來吧,你說這真凶就在這大殿之上?”
“回皇上,是。”
“是何人?”
眾人只看到皇上氣得青筋暴起,自新皇登基以來,東辰可謂是民生祥和,今日之事,不知道天意還是人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真凶就是那李尚書家的公子。”
李鴻飛聽到自己的名字就知道這回是逃不過去了,哪裡還有了剛才對李尚書咄咄逼人的樣子,立刻癱坐在地上。
眾人看到李鴻飛的樣子不禁唏噓,看來那年輕的男子說的沒有錯。
冷靈赫惡狠狠的盯著那李鴻飛說道:“你還有什麼好說。”
“小人,冤枉啊,冤枉啊。”李鴻飛痛哭流涕。
“皇上,這李公子冤不冤枉只能聽這證人細細道來。只見何大人開口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冷靈赫問道。
只見那男子苦笑道:“小人原本是李尚書府上的一名暗衛。”
眾人聽到暗衛這二字,大驚。不由得想起了那久遠的事情,這東辰的開國皇帝實行相對民主的政策,那時各個大臣家中都養了一批暗衛為了自保,但是沒有想到禍端就由此產生了,那時一點一度的純潔,沒有想到尚書和那時的將軍聯合起來一起逼宮,更是要刺殺皇帝,雖然那次禍端最終被鎮壓了下來,但是這個開國皇帝留下了及其大的陰影,更是下旨從那時開始各個大臣家裡就不能再私自培養暗衛,尤其是將軍的家裡,更是不能。要想培養為國殺敵的暗衛必須有當朝皇帝的准許,而現在這李尚書的家中竟然被爆出來私自培養暗衛,這是要造反不成。
果然冷靈赫顯然也是想到了開國皇帝的那件事,那聲音像是含了冰,凍得眾人一陣哆嗦。“李尚書,你是要造反不成。”聲音竟然已經咬牙切齒。
李尚書趕緊跪下來,自己也是不知道這個人怎麼還沒有死,“微臣冤枉啊。”
“冤枉,冤枉,這人活生生的站在朕面前,你還敢說你沒有意圖造反嗎?”
“微臣屬實不知道得罪了誰,才受的如此屈辱。”
那李尚書說著竟然站了起來,“微臣只好以死來證明清白。”說著就要向兩旁的柱子上撞去。
眾人一看暗叫不好,就在這時一雙手將差不點就撞上柱子的李尚書攔了回來,李尚書回頭一看,竟然是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戲的瑾親王。
“李尚書何必出此下冊,知道的認為李尚書是以死證明清白,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尚書是畏罪自殺呢。”
李尚書聽見這話心一沉,自己想演一出苦肉戲,卻是被攔了下來,眼中略帶不甘。
“多謝王爺提點。”
冷修瑾這才放心的松開了手,這畏罪自殺的稱呼可不是這麼輕易的承受的。
冷靈赫看到李尚書被攔了下來,才又放心的坐下去,這李尚書要是死了,這出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你接著說。”冷靈赫對大殿之下年輕的男子說道。
“是。小人名叫舒玄,從三年起就在李尚書府上當暗衛。前幾日迎春樓之事是因為李公子拍賣那杜鵑不成,於是起了殺心,命小人殺掉老鴇,說是既然沒有得到美人,得到錢財也不賴。之後又命小人給那杜鵑姑娘喂了藥,說是他沒有得到那麼別人也不能得到。”
“這麼說來,那杜鵑是李公子派你殺掉的?”冷靈赫滿色冷凝。
“是。”
“那為什麼要燒掉整棟樓,令幾百人死於非命。”冷靈赫著重強調死於非命四字,令眾人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李公子殺掉杜鵑姑娘之後覺得不解氣,於是更是令小人在迎春樓外圍撒上煤油,要將那迎春樓燒的一干二淨,更是要把買杜鵑二人燒死。”舒玄很平靜的敘述著事實,但是卻是沒有想到引起了軒然大波。
那日在迎春樓中的可不止有那尋常百姓家的公子,更是有些官員的公子也在裡面,但是無一人生還,那些大臣聽見如此事實,就想衝上去打這父子二人,但是礙於皇上和瑾親王在這裡,只好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惡狠狠的盯著那父子二人。
冷靈赫聽到這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李尚書和李鴻飛二人,李尚書的冷汗都浸濕了後背,他覺得之後一定會有重磅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你在老鴇那裡得到了那些銀子嗎?”
“並沒有,那買杜鵑的公子只是拿了一塊玉佩作為抵押。小人只好把那玉佩交給了李公子。”
“是嗎?”,冷靈赫嘴角勾起一道殘酷的冷笑,看向那父子二人,“你繼續說。”
只聽舒玄繼續說道。“據小人所知,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李尚書並沒有想辦法補救,而是找了人頂罪。”
眾人皆是大驚,這頂罪之人豈不就是那李尚書的妹妹,李月梅。
“頂罪?李尚書可真是朕的好尚書啊。”
“臣沒有,臣妹已經瘋了,這大家都知道的。”
口說無憑,這最關鍵的人物都已經瘋了,只要自己死不承認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會被揭露下來。
卻只見何大人看向他,李尚書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只聽何大人說道:“皇上,李尚書的妹妹……沒有瘋。”
什麼?李尚書瞪大了眼睛,看向何大人,怎麼可能沒有瘋,他明明已經確認過了,月梅的確是瘋了啊。
“微臣在城外找到了李月梅,並將她帶了回來。
“宣。”
眾人只看見一個微隆著肚子的夫人走了進來,旁邊一個清秀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扶著那婦人,二人皆穿著素淡的衣服,但是臉上卻是祥和一片,哪裡看得出來瘋癲的樣子。現在在眾人眼中的李月梅可是與原來的她,大相徑庭。
李尚書從自己的妹妹進來開始眼睛就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草民叩見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李月梅,朕問你,你到底有沒有瘋。”
李月梅看了李尚書一眼,將他眼中的焦急,震驚,哀求等情緒看的一清二楚,“回皇上,草民沒有瘋。”
沒有瘋,沒有瘋,看來這李尚書這罪名是逃不掉了,眾人不禁在心中惋惜。
而李尚書聽到這回答,眼眶欲裂,死死盯著李月梅。而李鴻飛更是爬到了李月梅的腳邊,痛哭流涕,“姑姑,姑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李月梅看了李鴻飛一眼,嘆了一口氣,這李鴻飛是李家的獨苗,自己又何嘗不想保下他,但是,李月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怎麼能讓自己孩子一下生就擔負罪臣之子的罵名。
李月梅微微彎下腰,撥開李鴻飛抓著自己衣裙的手,“飛兒,這次……姑姑恐怕是不能了。”
李鴻飛聞言心如死灰,看著自己慢慢垂下來的手,癱坐到地上,隨即惡狠狠的望向李月梅。看到李月梅微微隆起的腹部更是陰森一笑。
元郎看到如此情形,趕緊把李月梅護到自己身後,生怕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閃失。
“姑姑是想讓肚子裡的孩子一下生就不背負什麼罪臣的罵名嗎,今天早上,我可是親手處理了兩個。”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李尚書簡直都要氣背過去,自己好不容易老年得子,竟然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處理掉了,自己怎能不氣。
李月梅平靜地看著地上的孩子,這個孩子她是從小看到大的,她甚至還記得小時候帶他出去玩的場景,小孩子的聲音脆生生的,跟她說姑姑我要吃這個糖果。自己生病的時候這個孩子晚上還會偷偷的跑到自己的府上給自己送藥,順便還帶幾顆自己喜歡吃的糖果,說吃了飛兒的糖果姑姑就不難受了,所以自己才會同意為他頂罪。一直以為這個孩子只是頑劣,但是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不認識這個孩子了,甚至連他這麼惡毒的心思都沒看出來。李月梅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