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了結(二)
朱雀一聽瞪大了眼睛,“你這人可真是,誰說讓你來幫我了,我自己一個人能解決好不好。”
舒玄看了一眼朱雀,滿眼的懷疑。
“倒是你,那兩位這麼輕易的把你放出來,真是失策啊失策,就不怕你跑了。”朱雀譏諷道。
舒玄聽到這話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朱雀,沒有說話。
朱雀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笑話,自己這麼多年還沒有不自在的時候,想著大踏步向前走去。
舒玄看著向前走的男子竟是覺得他好幼稚,正在想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張大臉,啊,不,大面具。
“小七?”
舒玄聽到這聲音一愣,簡直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許叫我小七。”舒玄冷聲說道。
“小氣……”朱雀一笑,終於找到這家伙的死穴了,“小七,小七,小七……”自己不禁喜笑顏開。
舒玄看不到面具背後的臉,但是可以想像得到,面具背後的人有多麼幸災樂禍。
隨即不理他,獨自向前走去。
朱雀看到那男人不理他更加猖狂,“小七,小七,小七……”
舒玄握緊了拳頭,真是,這人真的是好煩人。
二人擺脫了追兵回到了帶有地牢的房子中。
姬月看到二人回來松了一口氣,今日冷靈赫並沒有過來,他今日晚上要和冷修瑾處理堆押了好幾日的公務,只好姬月過來了。
“怎麼樣?”姬月見二人回來迎了上去。
朱雀將懷中的賬本拿出來恭敬的交給了姬月。
舒玄看到朱雀如此恭敬一愣,隨即看向姬月,只見面前的女人還是一身男裝,眉目之間卻是帶有一種英氣,怪不得當時自己沒有看出來她是一個女子。
姬月翻開那賬本,眉頭緊鎖,“原來,是這樣嗎……”
姬月看到最後一頁,合上賬本,只說了一句,“看來李尚書的官恐怕是做到頭了。”
朱雀在這時說道:“王妃,那尚書府恐怕不簡單,侍衛裡面竟然還混入了武功高強的暗衛,所以屬下一時才沒有脫身。”
姬月這時才看到了朱雀的肩膀上已經滲出了血跡,“我知道了,你下去讓大夫包扎一下傷口,這有金瘡藥。”說著姬月掏出一瓶藥遞給了朱雀。
朱雀作揖道:“屬下下去包扎一下就可以。”
“敷上金瘡藥才好的快一些。”
朱雀猶豫了一下,雙手接過。
“小七的傷口估計又要裂開了,你也敷一下吧。”
舒玄一愣,仿佛是沒有想到會提到自己,“是。”
而此時李尚書府已經亂做一團,李尚書焦急的在書房走來走去,只見一個侍衛快步走進書房。
“怎麼樣?找到了嗎?”
那侍衛跪了下來,“屬下無能,跟丟了。”
李尚書聞言臉煞白,像是要站不住的樣子,竟是搖搖欲墜。
“完了,完了……”嘴裡還嘟囔著。
就在這是李鴻飛聽到了院子裡的響動走了進來。李尚書刷一下抬頭,目光狠狠的盯著李鴻飛,那眼神像是餓狼一般。李鴻飛頓時冷汗涔涔,嚇得他腿一軟,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翌日,早朝。只見整個大殿異常開闊,上面的金椅上坐著當朝皇帝,明黃色的衣袍上繡著五爪金龍,而台階下面則是站著眾多大臣,全部都微垂著頭,手上拿著朝笏。
“眾愛卿可是還有本要奏的嗎?”
“臣有本啟奏。”冷靈赫看到站出來的何大人微微一笑。
“准奏。”
“有人向臣告發當朝官員草菅人命。”
眾人聽聞發出唏噓的聲音,這草菅人命的事可不是小事啊,尤其是還有這何大人告到皇上面前。
李尚書聽見那句臣有本啟奏眼皮一跳,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哦?說來聽聽。”冷靈赫一聽到草菅人命就馬上嚴肅了起來,令眾大臣心中一緊。
“有百姓向臣告發那銀鉤賭坊在人贏了銀子之後,就暗地裡將銀子搶走,如若反抗更是直接將其殺害。”
眾大臣聽見發出唏噓的聲音,看來今日這件事完全就是衝著這李尚書來的嘛,眾人立刻看向那李尚書,只見他不只是氣得還是怎麼,臉色漲紅。
“李尚書,你怎麼說?”冷靈赫看向李尚書,聲音不怒自威。
“臣冤枉啊。”李尚書趕緊跪下來,像冷靈赫磕了一個響頭。
冷靈赫在心中冷笑一聲,呵,這老狐狸,還沒有說怎麼地就說自己冤枉。
“那李尚書是說,那前來告發的百姓冤枉了你不成?”
“臣的確不知,不知老臣是得罪了誰才要如此陷害於臣啊。”
“哦?何大人,這李尚書說可是冤枉了他。”
何大人看了一眼李尚書,眼中閃過憎惡的情緒,“微臣可以叫證人來,與李尚書當堂對峙。”
“宣。”
“宣證人覲見。”
眾人皆是大驚,按理說這種事情是不能勞煩皇上親自審問的,但是卻是今日皇上竟然有如此閑情逸致。
李尚書聽到只是說銀鉤賭坊之事,逐漸放松下來,偷偷看了一眼上面年輕的皇帝,只要賬本不落在皇上的手裡就好。
冷靈赫自然是看到了李尚書的神情,心中冷笑。
不一會只見兩個尋常百姓走了進來,身上穿的不過是百姓人家穿的尋常的棉布,二人看見如此壯觀的場景,二人皆是哆哆嗦嗦,一副惶恐的樣子。
“草民……草民叩見皇上。”二人哆哆嗦嗦地跪了下來。
而從這二人走進來,李尚書就死死的盯著他們。
“你們說這李尚書的銀鉤賭坊草菅人命可是事實?”
“是,是事實。”那男人回答道,低著頭,不敢看台上的皇帝。
“哦?向朕仔細說來。”
“是。草民的兒子是那銀鉤賭坊的人,那日草民的兒子跟我們夫妻倆說那日他輸了錢,把那日一天的盈利都搭了進去。叫我們夫妻倆趕緊走,生怕有人來找麻煩。我們夫妻倆聽了就趕緊收拾行李,准備我們一家要逃命去,沒想到就在我們收拾完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伙黑衣人,嘴裡還問著誰是阿彪,說是今日做錯事自然是要來還債的。”
李尚書聽到這裡明白了,原來是那阿彪的父母,想起那手腳不利索的兒子,李尚書更是氣得心口發悶。
“我們夫妻兩個害怕啊,但是也是想保護自己的兒子,就推著阿彪讓他趕緊逃命去,但是卻是沒想到那群黑衣人認出了阿彪就要向他砍去,阿彪為了保護我們夫妻倆就把那群黑衣人引到了樹林中,但是沒想到這幫喪心病狂的竟然還要趕盡殺絕,要殺了我們夫妻倆。”
那男子說到這的時候更是義憤填膺,“還好那日何大人路過那裡,救了我們一家三口。”
“明明是你們胡說。”李尚書怒斥那兩人,隨即轉頭對冷靈赫說道:“皇上,千萬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啊。”
那夫妻倆聽見這話更是氣得想要站起來跟他理論,但是只見何大人給他們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將心緒平靜下來。
“皇上,臣那日的確是救了這一家三口,那日臣要巡邏那一片突然聽到了救命聲,急忙趕過去,要是臣過去晚了,就即將是一場殺戮。”何大人拱手說道,“但是等臣趕去救這二人的兒子時晚了一步,那群人將他砍成了重傷。”
說著就有二人抬著擔架走了上來,只見擔架上的男子渾身上下都纏著紗布,簡直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要不是那眼珠還會轉證明他還活著,眾人幾乎以為這人是一具屍體。
那夫妻倆看到自己的兒子傷成了這個樣子皆是痛心,尤其是那夫人更是跪著爬了過去,嚎啕大哭。
冷靈赫一看眼前的情形,更是生氣,“李尚書,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微臣實在不知這件事。”李尚書跪了下來,隨即像是想起什麼,臉色煞白。
“李尚書,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微臣教子無方啊。”說著淚流滿面,像是在為自己教子無方的過錯懺悔。
“哦?何出此言?”
“那銀鉤賭坊平日都是犬子在打理,沒想到……沒想到卻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冷靈赫聽聞此言,心中冷笑,沒想到這老狐狸為了保全自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不管不顧。
“李尚書的意思是整件事情都是你兒子的過錯?”
“微臣惶恐,是微臣教導無方。”
冷靈赫勾起嘴角,“來人,將李尚書的公子帶上來。”
眾人只見侍衛架著李鴻飛上來,而那李鴻飛的眼睛中卻是沒有神采,整個人仿佛是一個木偶娃娃。
“參加皇上。”
“哼,朕問你,那二人說的可是句句屬實?你可要想好再說話。”
李鴻飛聽著那冷酷的聲音回過神來,“小人冤枉啊,冤枉啊。”
“哦?冤枉?那這麼說整件事情都是李尚書你做的了?”
李尚書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微臣冤枉啊。”
眾人只聽啪的一聲,原來是皇帝使勁拍了一下龍椅,“哼,冤枉?難不成何大人看見的是假的不成?這擔架上躺著的人也是假的不成?”
李尚書聞言大驚,看了一眼李鴻飛,眼中的神情卻是讓李鴻飛跌坐在地,父親……父親這是要自己一人承擔這罪過……
“父親……你不能不管我啊。”說著李鴻飛痛哭流涕,向李尚書爬去。
李尚書厭惡的擺脫李鴻飛,對著冷靈赫說道:“是微臣教導無方,微臣甘願受罰。”
李鴻飛聞言癱坐在地上,父親……父親這是放棄我了,眾人只聽到李鴻飛發出尖銳的笑聲。
那李鴻飛竟然站了起來,指著李尚書說道:“父親,你以為犧牲了我就能保你們周全嗎?別忘了,你可就只有我這一個兒子。”
李尚書只是冷冷地看著李鴻飛沒有言語,李鴻飛仿佛是被自己父親的眼神刺激到了,聲音尖銳,“父親,你以為六姨娘和九姨娘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嗎?”
李尚書聽聞心中一驚。
只聽李鴻飛繼續說道:“今日早晨,我可是派人給她們每人送一碗湯呢。”李鴻飛嘴角含著冷笑,看起來煞是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