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巨鼠
玄冰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他半天，才道：“你是不是忘了她其實一身本領？”
“我承認她治傷驅毒很厲害，但是，這屋裡很可能真的是有……那個呢，她能行嗎？”
“她不行，難道你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郁勝過的語氣有些泄露心中的想法，玄冰忽然很反感，冷冷地說，“你好好呆在這裡別亂跑，我出去看看。”
他站起來往門外走。門一打開，就有一陣穿堂風撲進，寒浸浸的侵人骨髓。
郁勝過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一時扛不住打了個寒顫，趕忙拉緊了薄毯。
白無暇匍匐在牆頭一角，她的視線死死地盯著那個血紅色的眼睛。
郁勝過說夢裡看見一雙紅色的眼睛，以為是夢到霍剛。但其實，這雙紅色的眼睛是真的有，此刻就在白無暇的前面不到十步遠的距離。
“哼，藏的那麼好，可也到底讓我給找著了呢！”輕笑了下，聲音低柔猶如夜風。
身邊的空氣忽然起了一絲波動，白無暇右手摸向腰間的妖火，微微扭了臉去看，正看見玄冰那家伙在朝她打著手勢。
手往下壓了壓，做了個小聲點的示意後，玄冰躡著腳步很快過來了。
他一過來就順著白無暇的目光往前看去，這一看，險些一句“臥槽”溜出嘴來！
“這……”他看向白無暇，後者朝他眨了眨眼，表示沒錯。
“臥槽！”玄冰終究還是在心裡蹦出了這句話。
不怪他如此，實在是前面那東西實在是駭人！
一只老鼠，還是一只大的叫人害怕的老鼠！
那只老鼠的體格足有一頭成年山羊那麼大，一雙眼睛血紅如同燈籠，此刻正咯吱咯吱地在啃囓著屋子的大梁。
真不知這家人做了什麼，竟然在屋子裡養出來這麼大的老鼠——難怪這家人從上到下都疾病纏身呢！
“你要抓還是殺了它？”玄冰低聲問。
“自然是先抓住。這麼大的老鼠，已經很不正常，體內一定有丹。”白無暇摸了摸妖火——蛇鬼應該是很喜歡鼠丹的！
絕世要她去找生死門，那個地方一聽就是極凶險之處，如果她不多掌握些護身符，只怕就是找到也要把命丟下。
蛇鬼和火鷙鳥都是她的武器，鼠丹對吃素的火鷙鳥沒用，自然是蛇鬼的賞賜了。
“你在這兒守著，我繞到它的側面——這東西極其機靈，一個不當心就會鑽進洞裡去，那時想要抓它就難了。”
玄冰點頭：“你小心點。”
白無暇彎著腰悄悄地往另一側過去，玄冰兩眼不眨地看著。這時，不知是哪裡飛來一只麻雀，正從那老鼠頭上飛過。
正啃囓木梁的老鼠倏地豎起了尖嘴，下一刻，就見它閃電般地往上一竄，半空中只剩下麻雀的一聲尖叫，和隨風飄蕩的羽毛！
那鼠一口吞下麻雀，嘴邊還殘留著血跡，聳動了兩下耳朵後，倏地向著白無暇的方向撲去，兩根尖利的牙齒在夜裡閃出幽幽的光芒。
此時白無暇正走到檐角，視線恰被高起的房檐給擋住，老鼠撲過來，她完全看不到。
“小心它過來了！”看見這情況的玄冰驚得頭皮都發炸了！
話剛出口，玄冰忽然感覺到一陣帶著血腥味的惡風襲來，慌忙看過去，自己左邊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團黑霧，霧氣朦朦朧朧的，看不清裡面有什麼，卻速度驚人地向他襲擊過來。
“臥槽，這又是什麼鬼？”他一抬手腕，一道光束向黑霧衝去。?
不管是什麼東西，先用激光打上一頓！
他不相信，在這樣現代化的高科技武器前面，還能打不破一團黑霧。
紅色光束准確地擊中了霧氣，但只是穿過，沒效果！
“我可真是糊塗了，一團輕飄飄的霧氣，根本沒有受力點，怎麼能重傷它！”玄冰拍著腦袋。
屋瓦哢嚓一響，耳中傳來白無暇的大喝：“郁勝過，別出來！”
“轟”地一聲，煙塵四起，一角屋檐突然塌了下去。
“白無暇！”玄冰驚聲喊道。
“我沒事。”聽那聲音卻不在房頂上了。
玄冰吃了一驚，急忙叫了幾聲，只聽白無暇的聲音遙遙傳來：“你下去照顧好郁勝過，我去追那只老鼠，它背後有人控制。”聽那聲音，又遠了幾分距離。
……
樹林子在山裡不稀奇，所以他藏身在這裡，竟然沒人發現。
他盤膝而坐，面前是一圈木頭人偶。做工精細，上面還有眉毛眼睛，只是那嘴巴塗的血紅，看著瘆人。
右手的小指上有一根紅色的絲線，一頭正套在一個穿著女裝的木頭人身上，隨著他手指的挪動，那木頭人正一點點地往他身邊挪過來。
“嘿嘿，果然被引過來了。我就知道，放出這只厲鼠，你肯定會上鉤！”他發出一陣陰笑。
他正是霍剛。
上次他逃走，只是認為自己運氣不好，被警察盯上，所以離開那裡後他就准備往老巢去。
可是他在路上無意中發現一個奇怪現像，就是有許多的蝴蝶蜜蜂會圍著他轉幾圈。哪怕是周圍根本沒有花源，甚至只有水的地方，都是如此。
身邊有些昆蟲一般人並不會在意，可是他不同，他本就是逃跑，警惕心極高，而且，他還有個秘密的身份，就是陰陽師。
他發現，那些昆蟲似乎通了靈智一樣，總之處處詭異。
為了證實自己不是疑心生暗鬼，他故意采了些野蜂蜜放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結果，那些昆蟲的第一目標竟然仍然是他！
霍剛自然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他卻起了戒備，果然，他發現了跟蹤自己的人。
“哼，一個小女娃子，膽子倒是大。”看著密林，霍剛冷笑一聲，一個念頭在心裡升起。
那個女娃子他看過，雖然身材長相都不是頂級貨，但是勝在清純可愛，這樣的品相在北方很吃香。
如果他將她抓住，帶到西北那邊去，絕對能賣個高價，不但彌補了自己這次的損失，還能再額外賺上一筆。
“看樣子，心地很干淨純正，還沒有染上私心雜念，正是練無極大法的好藥引呢！”霍剛捏著手指骨，很高興自己發現這個。
“竟然還是個有靈力的巫族後裔，這真是太妙了！”見自己放的陰蛇被解決，霍剛沒有郁悶生氣，而是興奮地全身發抖。
真是太高興了，這樣的好事都能讓他碰上，等他抓住那女孩子，練成了無極大法的“天人合一”，看這世上還有誰能擋住他的路！
到時候，他就再也不用躲在深山野谷裡，像個灰老鼠一樣避著人了，更不用再靠幫忙給人配陰婚賺取錢財。
誰高興跟死人打交道？要不是自己比不過人家，現在他就能住在豪宅裡，使奴喚俾地享受著別人捧著大把的錢求上門來。
“老子要重出江湖了，只要我練成了無極大法。無憂無悔，你們這對老東西就等著霍爺來跟你們清算下總賬吧！”霍剛陰陰地笑著，看著面前越來越近的牽線木偶。
……
白無暇追著那只大鼠，直到林子外面。
老鼠跑到林子邊上，忽然停下腳，扭頭對著她一呲牙，露出牙尖上血色淋漓。
“妖畜，禍害了這麼多生靈性命，這次絕不放過你，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吱！”老鼠血紅的眼睛滾動了下，一頭衝進了林子裡。
“哼，以為跑進山林裡我就拿你沒辦法嗎？”白無暇揚了揚眉，一腳踏進樹林。
素白的月色在白無暇一踏進林子後，忽然就跟被人拿很厚的黑布包住了一樣，一點光線也沒了。
仰頭看林子上空，分明樹木的枝葉並不很茂密，但天空就是灰蒙蒙的，看不見半點光。
白無暇覺得，這樹林的上空，好像被倒扣在一口鍋裡一樣，連風都在這裡停止了。
那只老鼠忽然失了蹤跡，眼前只有一棵棵排列雜亂的樹木，高低錯落。
白無暇動了動鼻子，敏銳地感覺到空氣裡的那絲血腥方向，抬腳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