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韓蘇蘇醒了
不知睡了多久，段天峰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在枕頭下面拿出手機，沒看一眼就按下了接聽鍵，然後他聽見了程寶寶的聲音，她用平靜的音調說出意料之中卻又能振奮人心的消息：“韓蘇蘇已經醒過來，醫生正在進行檢查，你趕緊來吧。”
段天峰立刻坐起床，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天黑，再看看時間，晚上九點多，睡的還挺死。段天峰道：“我現在馬上過去。”
程寶寶道：“律師現在過去接你們。”
掛斷電話，段天峰連忙下床打開門，兩個外國保鏢還是那樣一絲不苟分別站在沙發的兩邊，看上去仿佛根本就沒有動過一樣。而黃雨娉，她坐在沙發的中間在看電視、吃零食！桌子上還有兩個飯盒，應該是黃雨娉給他叫的外賣吧，看段天峰沒有自己醒才沒有打擾他起來吃。段天峰道：“黃雨娉，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韓蘇蘇醒了……”
黃雨娉回頭看了段天峰一眼道：“要收拾什麼？包我已經拿出來，倒是你。”
好吧，是他太激動！他連忙返回房間，不過他沒有拿包，反正包裡面只有衣服和香煙，重要的東西他都已經帶在了身上，所以拿上文件袋就能走，和黃雨娉，以及兩個保鏢一起離開酒店……
韓蘇蘇確實已經醒過來，正眼睜睜盯著天花板，段天峰敲玻璃窗她都沒有反應看他一眼，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遲鈍。由於醫生說他只能進去五分鐘，而且不允許他就這樣進去，他只能在外面等待著，醫生准備好以後，給他先換上消過毒的衣服，鞋子等等等等，基本上是全副武裝，花了五分鐘才弄好，最後他和程寶寶一起進去，黃雨娉留在外面。
走到病床右邊，段天峰拿手在韓蘇蘇視線上方晃了晃，她才把目光投在段天峰身上，那目光很古怪，沒有一絲神采，而且好像眼球不會轉一樣，顯得很恐怖。這與他所認識的她完全不一樣，哪怕是病了，眼神只會變疲勞，只會變虛弱而已，根本就不是這種感覺，所以段天峰很忐忑，輕聲道：“韓總你沒事吧？”
韓蘇蘇在打點滴的手抬了抬，段天峰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她顯然很虛弱，抬不起來，段天峰只能去抓她的手，結果她掐他，雖然力氣很小，但真在掐，而且嘴裡在說話，聲音比較小，段天峰要湊很近才能聽清楚：“尼瑪的你個混蛋終於願意來見我？”
韓蘇蘇罵髒話？韓蘇蘇竟然罵髒話？還尼瑪？什麼亂七八糟？段天峰愣了兩秒：“你記不記得自己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韓蘇蘇眼神茫然：“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完了，連自己都不記得！段天峰感覺心裡一陣冰涼，嘴裡繼續問：“我呢？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混蛋。”
“姓名。”
“姓名……你誰？不記得，腦袋很痛，你走吧！”
看來真的腦子錯亂了，可段天峰不死心，道：：“我是段天峰，天峰，這是美國，你做了腦腫瘤手術記得不記得？”
韓蘇蘇搖頭。
“那你記得什麼？”
韓蘇蘇繼續搖頭。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是誰？我腿怎麼不能動？為什麼鎖著我？”
“你腿受了傷，不是鎖著你，是在固定，你……”段天峰腦子都有點錯亂了，如果說她是在騙他，看眼神是真的不像，這就是特別茫然對一切一無所知的眼神，說直白點就是傻子的眼神，她不會真就傻了吧？“記不記得父母是誰？你哪兒人？”
韓蘇蘇一如既往的搖頭。
程寶寶這時候出現在另一邊，她把韓蘇蘇的視線吸引過去，伸出一根手指道：“這裡多少根手指？”
“你當我白痴嗎？這明明是腳趾……”
程珍珍愣住，看著自己的手指小聲咕嚕道：“我這是腳趾？”
“你還敢來和我搶？你個賤女人立刻給我滾出去……”韓蘇蘇突如其來的激動了起來，想拔掛點滴的針管，段天峰連忙按住她手，同時給程寶寶打眼色，程寶寶快速走出去，然後醫生走進來，把他也趕出去……
段天峰站在玻璃外面，看著醫生在忙碌著給韓蘇蘇打鎮定劑，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具體什麼心情，他小聲對黃雨娉道：“黃雨娉，我現在腦子很混亂，你看韓蘇蘇像不像是裝的？”
黃雨娉搖頭道：“應該真是精神錯亂，不過要等等，她剛醒來可能不穩定，要經過觀察和詳細的檢查才能確診。”
程寶寶站在另一邊，她知道段天峰和黃雨娉在交談，但不知道他們在談的內容，段天峰看她的眼神亦不是在演戲的感覺，她好像很心痛，想哭的樣子，段天峰走過去道：“剛剛進去檢查的時候醫生怎麼說？”
程寶寶道：“不正常。”
“就這樣？沒有其它結論？”
“要送去做詳細檢查，腦部掃描等等才有結論，不是先讓你見她沒來得及去嗎？”
正說著話，醫生走出來用英語和程寶寶交談，整個過程維持了兩分鐘，然後醫生走了開去，程寶寶才對段天峰道：“現在馬上送去檢查，我們出去吧！”
段天峰道：“去哪？”
“我們在這裡礙事，去哪都行，你不想知道醫生和我說了什麼？”
段天峰只能跟著出去，所有人都出去，就在走廊休息區裡站著，段天峰連忙道：“醫生怎麼說？”
程寶寶道：“醫生只是問我進去的結果，韓蘇蘇為什麼激動？我告訴了她，韓蘇蘇認錯了你，亦認錯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她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上來……”
段天峰追問道：“然後呢？”
“等檢查結果。”
“靠，你耍我呢？”
黃雨娉道：“她們確實說了這些，人在裡面確實礙事，沒有人耍你。”
好吧，是他太緊張，可他能不緊張嗎？現在算如何？比之前預計的結果還慘是吧？之前說記憶障礙和智力下降，現在這結果是壓根就沒有正常記憶，壓根就沒有智力好不好？他怕，他怕這就是最後的結果，如果韓蘇蘇就這樣治不回來，恢復不回來該怎麼辦？
段天峰靠著牆不說話，只是盯著病房門，不多久段天峰看見韓蘇蘇被防感染處理過推出來，段天峰連忙跟過去，不過進電梯的時候醫生卻不讓他進，經過討論最後允許一個人跟著，程寶寶道：“我去吧，你在這裡等，檢查完我就回來……”
電梯門關上，段天峰返回病房把身上亂七八糟的武裝脫了下來，換回自己的衣服，隨後出走廊外面抽煙，焦急的等待。律師已經離開，兩個外國保鏢則一人站一邊的走廊盡頭，很警惕的四周觀察，而黃雨娉，她則站在段天峰身旁，等他抽了半根煙她才開口道：“如果檢查結果是以後都這樣你打算怎麼辦？”
段天峰搖頭道：“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為何結果比手術前預計的要糟糕上十倍……”
“我覺得正常，這做的是腦部手術，你以為是其它外傷？韓蘇蘇拖那麼久不做就是因為怕這樣的結果，這個世界上有幸和不幸，只能說她是不幸。”
是嗎？大概吧，反正段天峰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
“怎麼辦，你只有一個選擇了你知道嗎？”黃雨娉站前一步，和段天峰並排面向窗外的停車場，嘴裡繼續道，“其實我已經幫你做出了選擇，就在你睡著的時候我拿了你的文件袋，現在你文件袋裡面只有三份，而不是四份協議……”
“什麼？”段天峰非常吃驚，靠，這說出賣嚴重了點，說背叛應該沒錯吧？段天峰怒道，“你到底在干嘛？我自己能決定不需要你幫我做決定好不好？”
“你吃虧嗎？你不吃虧。”
“這不是吃虧不吃虧的問題你沒搞清楚嗎？”
“是殺人的問題對吧？如果我是你我會答應，反正成了植物人有何用處？她會快樂？你要是拔了氧氣管那是幫了她，況且現在人不是已經醒過來了嗎？”
“你拿協議的時候你知道肯定醒過來？”
“不肯定，但無論是不是，換我都那麼做。”
“你是你，我是我。”段天峰真的無法和她溝通這種問題，在她眼裡人命壓根就不死不足惜，“協議給我。”
“協議我已經交給了律師，事已至此我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你覺得錯了你抽我兩巴掌解解恨。”說完黃雨娉靠過來，左臉向著段天峰的方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趕緊，隨便你用多大力氣。”
她就知道段天峰不會打，他就不是打女人那種男人：“黃雨娉，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這樣做？別跟我說這樣我占便宜，我要聽實話。”
“實話是我占便宜，你控制了回味集團身價飆升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我能沾點光騙更多錢，來吧，到底打不打？要打你就干脆點。”
不對勁，嚴重不對勁，段天峰和程寶寶談的時候、簽協議的時候都在外面完成，而黃雨娉她在病房裡面，她怎麼知道？她又沒有和程寶寶接觸，怎麼知道等他睡著的時候偷協調去給律師或者程寶寶？段天峰連忙道：“這不是實話，你沒有聽著我和程寶寶談，你怎麼知道我簽了那份協議，那份沒有給程寶寶？”
黃雨娉給了段天峰一個冷笑：“你不太像這麼笨的人。”
段天峰想了想，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連忙在身上找，但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在哪兒？竊聽器在哪兒？”
“在你無法發現的地方，我這是為你安全著想，我要時刻知道你在那裡，在干什麼，以便隨時能找到你。”
“你扯淡吧？你要真這麼想是放追蹤器而不是竊聽器。”
“對，只是追蹤器，我又沒說是竊聽器。”
“那你……”我腦海裡又閃過一個念頭，“駱寧在這裡是不是？”
“是。”
“段一手讓你和她取得聯系？”
“是。”
“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覺得段一手和駱寧說得對，必須讓你沒有選擇你才能往前跑。”
“我有後退嗎？我後退過嗎？”
“沒。”
“我不跟你廢話，把段一手的聯系方式給我。”
“你覺得可能嗎？你還是好好接管回味集團吧，你接管以後付給我足夠的錢我就不再把你這邊的事告訴段一手，這對我們來說是雙贏的結果，你在猶豫什麼？”
段天峰真要被她氣死，他不能再和她說話，否則他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