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協議
黃雨娉道：“我就說你沒上過學，我問她韓蘇蘇的情況，她說各項指標都非常好。”
“什麼時候醒來問過沒有？”
“手術是二十九個小時以前做完的，醒來的時間是四十八個小時之內，如果等到最後一秒才醒還有十幾個小時，如果快估計就在下一秒。”
聽黃雨娉這麼說，段天峰情不自禁透過玻璃看了一眼裡面的韓蘇蘇，然後才收回目光道：“還有其它信息沒有？”
“這個女醫生下班，換另外一個男醫生繼續巡視。”黃雨娉說完又去椅子裡坐著，翹著腿在閉目養神，不再鳥段天峰，而看她翹著的嘴角這女人顯然在生氣，當然他不認為她是在生氣他剛剛的提問，她顯然是在生氣他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周姚，而她會聽周姚的話，雖然他不是很確定的知道是為什麼，但真的就是這樣。
段天峰沒有打擾黃雨娉，他就站在玻璃前面眼睛都不眨一下望著裡面的韓蘇蘇，盼望著她趕緊醒來，其實他知道沒這麼快，否則程寶寶會走了去？
不經不覺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段天峰看見第二個醫生進來給韓蘇蘇做檢查，等他檢查完離開，程寶寶已經到來，她還帶著一個很斯文的老男人，這大概就是她說的律師吧？而且應該是國內過來的律師，說話帶華海城中村的口音。
相互介紹過，握了手，程寶寶問段天峰：“考慮清楚沒有？你還是要等麼？”
段天峰點頭道：“要等，我可以現在簽協議，但簽完必須我拿著，等韓蘇蘇醒來如果情況真是你說那樣我才把合同給你，然後我離開，如果不是……”
程寶寶很郁悶的打斷道：“撕毀合同是吧？”
“對。”這是段天峰能想到最安全的做法，他是真怕被韓蘇蘇坑，因為有太多疑點，段天峰和黃雨娉說，她雖然回的很有道理，但卻忽略了這些疑點，為毛？他覺得她是感覺他占便宜的事情不答應就是白痴，他可不樂意占便宜，老是妄想著上天掉餡餅，有時候上天掉的是鐵餅好不好？“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反正我就這意思，你如果想耗就耗著吧！”
程寶寶盯著段天峰，不說話，思考著，她知道她無法說服他，就像他以前無法說服她一樣，所以最終她道：“就按你說的吧，不過就算你不愛聽我還是要說，我真的很不爽你以為我騙你，我是剛好在這邊工作，義務做這些事，往深了說跟我有何關系？”
段天峰聳了聳肩道：“隨便你怎麼想。”
“到外面去談。”說完程寶寶先走出去，徑直往休息區方向走，律師跟著，段天峰亦跟著，黃雨娉則留在病房裡面。
就在休息區，律師拿出一疊文件，其中有任命書，有股份代理書，還有一份私人協議！段天峰先看私人協議，裡面的內容不太多，一部份昨晚程寶寶已經和他說過，大概就是他有什麼權，搞定歐陽勝以後股份如何如何等等，然後就是韓蘇蘇給他設的一些條條框框，比如對她的狗好，對駱寧好，不要換回味集團的招牌，不要換她評價高的老臣子，另外就是如果她死了絕對不能建墓，屍體直接火化且不要骨灰，就當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段天峰真不知道她什麼想法，但很顯然他對她的性格，她的行事方式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她不是把人不當人，而是不把自己當人。
任命書和股權代理書就不細說了，都知道怎麼一回事。令段天峰吃驚的是，韓蘇蘇手裡只有百份之五十二的股份，另外有個股東有百份之三十，但這個股東只有一個代號：傘人。這到底是誰？回味集團竟然還有秘密？駱寧是誰段天峰才搞清楚一點點，為毛瞞著他還沒搞清楚，現在又搞個傘人出來，有病吧？
段天峰連忙問程寶寶：“這個傘人是誰？”
程寶寶搖頭道：“不知道。”
段天峰把目光投到律師身上，結果他道：“我知道，但不能說。”
段天峰窩火道：“這樣股權代理書不是廢了嗎？出了問題要打官司被告寫誰？傘人？誰是傘人？”
“我這邊有文件證明，而且公證過，我們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要這樣用隱名股東，這符合商業法則，所以你不需要擔心有什麼問題。”
“你要是……”段天峰想說要是你和傘人合起來我不要被耍死？沒敢說出口，好像有點得罪人，所以轉而道，“公證書呢？”
“韓總交代過，暫時不能給你，除非回味集團出現重大變故。”
“就是說沒有重大變故我就永遠不知道對嗎？”
“大概是這意思。”
段天峰很生氣，但又不知道該氣誰，不過他又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說回味集團的財務部門怎麼那麼奇怪，不設在總部，甚至財務部的負責人是誰，知道的人都不多，原來如此啊！
段天峰讓自己冷靜下來道：“行，我先考慮考慮五分鐘……”
“你還有考慮？”程寶寶整個表情就是想抽他的表情。
“抽根煙不行？我總要理解清楚這些內容，想清楚再簽吧？”
“內容就寫在上面有多難理解？”
“不難嗎？”段天峰狠狠瞪著她道，“如果情況忽然惡化，韓蘇蘇醒不過來，我要拔氧氣管，這等於殺人知道不知道？就算無罪，心裡怎麼想？這不是敵人，這是朋友，是殺朋友，你搞清楚。”
程寶寶無語著走開，律師亦跟著走開，他們站到距離段天峰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交談。他抽煙，思索，分別有兩個害怕點，第一是拔氧氣管，他絕對百份之一百不能這樣做，他不知道韓蘇蘇安的什麼心，是想他一輩子記住她？給他一種無形壓力？就算他變壞了都不敢坑太厲害？又或者通過這樣的事情讓他變的更堅強、更強大？更不可摧毀？連這麼殘忍的事情都敢做，他應該沒什麼不敢做的了吧？不知道，他以前就說過幾百遍，從來就猜不透韓蘇蘇的想法，她就不是正常人的想法。
段天峰的第二怕是怕這一切都是假像，是韓蘇蘇為達到某些目的而演的一場戲，連他都騙進去，她一直都那麼做，說他不會演戲，演不好！其實段天峰知道她只是需要他在不知情的狀態做出來的瘋狂配合，她一個人演就足夠，不需要跟他一起演，她就是那麼一個獨斷專行、唯我獨尊的人不是嗎？
不想通這兩件事段天峰不可能簽字以及把協議給律師，或許現在第二個怕的事情能解決，他可以簽，但簽完自己拿著先不給律師，這樣才有退路。可第二個怕他是真想不到辦法解決，如果最後出現那種情況他真敢拔氧氣管嗎？當然他可以僥幸，醫生不是說了會醒來嗎？誰知道呢？他不能去拼這種事，植物人都可以醒過來，為毛非得去拔？
在思考和糾結中，五分鐘很快過去，程寶寶走回來道：“考慮的如何？”
段天峰道：“我先簽股權代理書和任命書，可以先給你，私人協議我簽了先不給，等韓蘇蘇醒來我再看情況決定，這樣我退一步你退一步很公平吧？”
程寶寶怒道：“你怎麼退一步？我沒看出來，你這考慮來考慮去都只對你自己有利。”
“首先我剛剛說的是我簽完全部拿在手裡，現在是先給你任命書和代理書。”段天峰感覺就算他看出來韓蘇蘇坑他，他不上任她能如何？至於股權段天峰拿在手裡雖然不能變賣不能拿來做任何交易，但拿在手裡還是有用吧？然後就不是她控制他而是他控制她了，“其次什麼叫只對他有利？你說一個對韓蘇蘇不利的點出來？他不給她拔氧氣管就是對她不利？”
“私人協議不僅僅只是這一條，你不要淨拿這一條來說事。”
“那拉倒吧，耗著。”
程寶寶站在段天峰面前，盯著段天峰看了幾秒，像以前那樣想狂發脾氣吧，最終並沒有發出來，而是轉身又去和律師商量，過了大概三分鐘走回來道：“好，就按你說的來。”
他就很肯定她磨不過他，這是韓蘇蘇進手術室前給她的死任務，她完成不了不是對不起韓蘇蘇？雖然段天峰不覺得她們的關系好到這個程度，但韓蘇蘇就是有辦法控制別人：“筆拿來。”
程寶寶招了招手，隨即律師走過來遞給段天峰一支筆，他在六份協議裡都簽了名，把筆遞回給律師，他則給段天峰一個文件袋把協議都放進去，段天峰對程寶寶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程寶寶語氣很不好：“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一句廢話，你回酒店休息吧，律師帶你走。”
段天峰是該去酒店，在飛機上沒睡好，下飛機已經快十二個小時沒睡過，腦袋暈暈乎乎，往下路還長，指不定還要和韓蘇蘇鬥智鬥勇，他真的需要休息。想到這些，段天峰站起身，把文件袋拿在手裡，從程寶寶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段天峰發現她那目光，就好像想搶他的文件袋一樣。
走到病房門前，段天峰准備把黃雨娉叫出來，黃雨娉自己先出了來，手裡拿著手機要往外面走的模樣，段天峰打算叫她，她先開口道：“等兩分鐘，我馬上回來。”
段天峰道：“你干嘛去？”
黃雨娉沒有給他回應，走的飛快消失在走廊盡頭，段天峰只能等。
兩分鐘以後，黃雨娉帶回來兩個外國男人，他們穿的不算特別多，大概身體素質好吧，短發，戴墨鏡，看上去就是保鏢款，顯然周姚這家伙辦事效率很高很靠譜。不過段天峰怎麼感覺那麼別扭？黃雨娉還需要別人保護？汗死……，或許這正確來說是幫手吧！
帶著兩個保鏢，跟在律師身後出了醫院，不多久律師把他們送到一個很豪華的酒店，他離開，段天峰和黃雨娉以及兩個外國保鏢上房間。房間是大套房，有兩個設計完全相同的睡房以及一個小客廳，保鏢在房睡房檢查過沒有問題以後才讓他們進去休息，他們留在客廳，亦不說話，就那樣站在沙發兩邊，看上去很別扭，所以段天峰進房間前，對已經進了房間還來不及關門的黃雨娉道：“黃雨娉，你讓他們坐著都好，這樣太古怪了吧？”
黃雨娉道：“這是他們的工作，你說了他們不會聽，你干涉那麼多干什麼？還是趕緊去睡覺吧！”
“你不會等我睡著了悄悄出去吧？”
“如果我要出去你能攔阻？如果我要出去，當時直接拒絕周姚就是，我需要這樣偷偷摸摸？”
“好吧，我廢話了……”
黃雨娉怦地關上了房間門，段天峰分別看了兩個保鏢一眼，用英語說了一聲謝謝，隨後亦進了房間關上門。躺在豪華的大床上面，段天峰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他當時並不知道他睡著沒多久就有人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