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小巫見大巫
我點點頭道：“那水鏡師父深夜喚徒兒出來，究竟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叮囑徒兒？“司馬徽突然拉起了我的手臂，道：“你隨為師來。”緊接著，我只覺得身體騰空而起，不用自己使一分力，便有了騰雲駕霧般的感覺。不消片刻，我二人便來到了大營外的一片荒野上。
司馬徽閉目思索了片刻，終於道：“孔明，關於靜心小築，有些事情是該告訴你了……”
“靜心小築？”我的興趣被勾了起來，雖然我對靜心小築的認知，在凡人中算得上是非常深刻的，但比起司馬徽這等一直在與靜心小築做正面對抗的隱士高人，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靜心小築現在已經開始對凡塵正式開始了干涉，出世者有六人，人人都已經在凡塵出現，沒人知道他們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麼。”
“連百曉生都查不出來嗎？”我想到了商陵，這為救了我性命的白湖莊主，他可謂是百曉生打入靜心小築內部的一顆釘子。
聽到我提起了百曉生，水鏡先生司馬徽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怪異的表情，苦笑道：“這是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情，百曉生被靜心小築突然襲擊了，在一年多前彌衡死於王莽之手後，如今管輅和許子將也死於非命，下手者乃是靜心小築的霍達，西漢名將霍去病的六世玄孫。”
我乍聞這個消息，不由蹬蹬向後連退兩步，喃喃道：“那百曉生現在豈不群龍無首，名存實亡？那商陵呢？他不是百曉生的北方總負責人嗎？”
司馬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不愧是老夫教出的好徒弟，知道得還挺多。管輅在臨終前將百曉生托付給了我，現在百曉生已經暫時由我來接管，至於商陵……”
我心中一凜，三天前在洛陽城東門外，司馬徽看向商陵那怪異的一眼，和商陵當時的那種不自然，一下子又浮現在了我的腦中，商陵究竟有什麼問題？我急切地等待著司馬徽的下文。
司馬徽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加入百曉生已經三十年，二十四年前他被靜心小築鳳三選中，成立了白湖山莊，幾十年來，為百曉生帶來了不少靜心小築的情報，但這次，管輅與許子將的行蹤就是他透露給霍達的！他可以說是讓百曉生陷入如今混亂的半個凶手。”
商陵……一時間我不知該如何判斷這個人，先是害了管輅與許子將，又冒著被司馬家敵視的風險，在靜心小築和司馬家的圍殺中救下了我，現在的他，究竟是哪方的間諜呢？
“靜心小築恐怕並不知道商陵與百曉生之間的聯系，因為白湖山莊在洛陽的實力也在這場騷亂中基本被摧毀了，商陵他應該是我們這方的吧？”我道出了自己的猜測，畢竟誰也不願意去輕易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
司馬徽的眼中顯現了幾分深邃，道：“白湖山莊的潛力不是你所能輕易想像的，洛陽雖是白湖山莊的老巢，但只需一個月，白湖山莊定可以像野草一般，重新占領洛陽這片商業的荒地。商陵雖間接的讓百曉生陷入了混亂，無暇去管天下事，但北鬥先生卻始終要我們相信商陵，亮兒，你且獻記住這點吧。”
我點了點頭，看來無論是諸葛家還是百曉生，都給了白湖山莊很高的評價，其實也的確如此，僅僅憑借白湖山莊的影響力，就號召起了西北數十萬人的大起義，推翻了馬騰的統治，就足以讓天下勢力對白湖山莊加以重視。
“另外，亮兒，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司馬徽閃過一絲悲痛的神色，“反抗靜心小築的最強大後盾，南鬥先生姜鵬去世了。”
聽聞這個消息，我仿佛全身被抽空了力氣，呆呆的定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從我有限的幾次接觸這些隱士高人而獲得的只言片語中，我能夠了解到，南鬥先生姜鵬正是這些高人中反抗靜心小築的當然領袖，據說是當今天下除王莽外的第二號高手，若是他死了，那恐怖的王莽誰來對付？
司馬徽卻是蹲下身去，用手撫上了腳下的一塊數百斤重的大石，我只感到周圍的氣場一緊，便見司馬徽含笑站了起來，道：“亮兒，你去碰下那塊石頭。”
我依言伸手觸碰，豈料那塊石頭竟在頃刻間化作了粉末，洋洋灑灑攤在了地上。我不禁一愣，水鏡先生司馬徽乃是司馬家的異類，更是不世出的奇才，此刻所展露的功夫卻是遠遠超出了我對他實力的估測，心中疑惑的道：“水鏡師父，這……”
“王莽試圖在全國推行他那早已過時的新政，試圖重溫他曾經的專政，無論是為師這些不願加入靜心小築的超天榜者，還是你或是仲達這些活躍於天下的世家子弟，都是他所欲除之而後快的，所以他選擇了成為弈棋者，華夏九州內的所有勢力，都是他的棋子，而他的對手便是南鬥先生。你要記住，南鬥先生去世了，總會有人站出來與王莽對弈，反抗靜心小築的力量是不會消失的。”司馬徽在皎潔月光下，投下的欣長的影子，絲毫看不出一絲的老態，他年輕時是個不願受司馬家條框約束的浪子，而此刻受到靜心小築的壓迫下，他的一腔熱血又沸騰了起來。
受到司馬徽強烈自信的感染，也是受到司馬徽所展露實力的鼓舞，我亦是挺直了腰杆，道：“亮兒明白了，謝水鏡師父教誨。亮兒一個問題，究竟是誰殺死了南鬥先生？亮兒在將來也好有所准備。“司馬徽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滿意，道：“你能堅定反抗靜心小築的決心，為師甚感欣慰。天下間沒有人能夠一對一的殺死南鬥先生，就是王莽也不能！““南鬥先生在四天前為了給管輅與許子將復仇，一人單戰霍達與鳳三的師父水至清一天一夜，最終水至清替霍達擋住了致命的一掌，吐血身亡，霍達也受了重傷，回到靜心小築靜養。靜心小築第二高手水至清的身亡，為反抗靜心小築的隱士們著實解了一大口氣。但由於水至清是南鬥先生還在靜心小築時的最要好友人，三天來，南鬥先生一直都是郁郁寡歡，最終傷重不治，駕鶴西去。”
司馬徽的描述雖然輕描淡寫，但我的腦中已經浮現出了當時戰況的慘烈，三名超天榜的高手大戰十二時辰，這種程度的交手定時絢麗多彩的。鳳三的實力我已經見識過了，鳳三的師父水至清名字我雖是第一次聽說，但靜心小築第二高手的名號也是令我心頭一震，看來靜心小築也是喪失了一大臂膀。
南鬥先生被迫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好友，我在內心中為自己感到十分的慶幸，在我的好友之中，無論是張頜還是馬超，都最終有了自己的結局，我都不用於面對被迫兵戎相見的殘酷事實了，我現在只希望的是，有一天馬超能夠打破自己高傲的心結，來到大唐，同諸葛家一起共襄大舉。
我面上的神情千變萬化，最終眼神漸漸明亮了起來，南鬥先生用死亡鼓舞了所有反抗靜心小築的勢力，靜心小築的超級高手並非不可戰勝。
司馬徽眼中神采閃了又閃，道：“靜心小築的強大力量從來都不是表面上的高手，而是遍布全國的潛勢力，蔡文姬選擇了與靜心小築對抗，成為了曝光的第一個靜心小築外圍弟子，但天下間靜心小築的外圍弟子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因為他們武功或許都不高，但都是潛伏在各個角落中的實力人物。夏桀之亂、商紂暴虐、春秋戰國甚至是王莽之亂，每一次靜心小築所支持的力量都可以順利的一統天下，靠的正是這些外圍子弟的支援，來延續著靜心小築的神話。““外圍弟子……”我默默的念著這個首次聽說的名詞，心中明了，原先就覺得靜心小築如果偏安於一隅，僅靠幾十名曲高和寡的高手，無論如何也創造不出今天的神話，它的影響力之所以那麼大，它必定是個枝繁葉茂的組織，而這外圍子弟恰恰彌補了諸葛家對於靜心小築情報網上的空白。
司馬徽接著道：“靜心小築擁有外圍子弟是個絕密的信息，通常只有被靜心小築支持的家族才會獲得一些相關的信息，百曉生在數千年來對其也僅僅是有這大概地了解。外圍子弟的錄用一向都是優勝劣汰，鳳三在二十年前培養出了十名高手，到今天僅僅剩下了四名，王越武功雖不足，但仍是破格正式加入了靜心小築，不出意外，賈詡商陵和那至今沒有露出本來面目的第十人，應該都通過了考核成為靜心小築的外圍弟子，這就是靜心小築篩選外圍弟子的方法。靜心小築勢力巨大，靠幾個人來反抗是行不通的，為師現在是在盡最大努力將天下間所有反靜心小築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希望亮兒能夠幫助為師。”
我沉默了下去，諸葛家歸根結底還是父王的諸葛家，無論我的地位再重要，權勢甚至已經升為了大唐上下屈指可數的重臣，但最終做出決定的還是擁有者一同全國野心的父王，況且在內心中，我也不願意放棄征戰全國的這個大舞台。
思慮片刻後，我開口道：“水鏡師父，漢室早已經油盡燈枯，諸葛家逐鹿中原的步伐不可能停止。亮兒能做到的，只能是盡力而為，讓諸葛家始終都與靜心小築站在對抗的陣營中，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