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委婉請辭
皇上走後，韓丞相走到蘇梓莘身旁，低聲說道：“梓莘，禍從口出，我真替你捏一把汗啊！”蘇梓莘聽到老丞相的提醒默默點頭，抿嘴一笑。左右丞相及瑞王使者走後，蘇梓莘和齊王在德公公的引領下，來到皇上的乾寧宮。
“昱兒，梓莘，過來坐吧！“
蘇梓莘和裴昱剛剛坐下，皇上便問道：“梓莘，今日你這一席鏗鏘激昂的演說，倒是讓舅舅頗為震驚！”
“舅舅，梓莘一向口無遮攔，若是說錯了，希望皇上舅舅莫怪！“蘇梓莘從老丞相提醒之後，就對剛才的冒失行為有些後悔，開口歉意的道。
“父皇，您不要怪蘇梓莘，她只是把自己心裡想說的說出來。“裴昱陪笑道。
“朕沒有怪梓莘的意思，相反她真是說出了朕的心聲，彷佛血脈相連般，發自肺腑的道出了朕的心裡話！對了，昱兒，今日看你什麼話都也沒說？難道你對此事沒有自己的看法？”皇上搖著頭，淡淡的陳述道，
“昱兒意見與蘇梓莘基本一致，煜錦國建朝也有幾十年，當然不能容忍妄加挑戰朝廷的權威。更何況，羅繡蘭卻是毒害蘇梓莘的罪魁禍首！”裴昱說道。
“朕考慮有二，在公，不允許任何外姓或本姓挑戰朝廷的權利；在私，外姓人都欺負到朕的頭上，朕豈能容忍！故朕極力贊成蘇梓莘的見解，然具體如何處置，還要尚待斟酌，盡量不要逼反瑞王。”皇上看著二人說道。
蘇梓莘湊到裴昱耳邊，低聲說道：“裴昱，你和舅舅說，若是此次派兵，切勿動用將軍府一兵一卒。將軍府牽涉其中，再怎麼說也要避諱！無論如何羅繡蘭畢竟還在將軍府，若是弄的兩不相見的尷尬，以後無論哪一方都難以接受！”
裴昱緩緩點頭，小聲道：“梓莘，你放心吧，我會處置！”
皇上看著低聲竊竊私語的二人，笑著問道：“梓莘，昱兒，你們說什麼悄悄話，能不能讓朕也聽一下啊？”
蘇梓莘一驚，哦了一聲，道：“沒什麼，讓裴昱和舅舅說吧。”
“裴昱？哎吆，都這麼親切了！”皇上打趣道。
蘇梓莘面上泛紅，哼了一聲，生氣道：“舅舅……你再亂說，梓莘就走了！”
“好好好！朕不說！朕不說！”
蘇梓莘轉身欲走，被裴昱輕輕拉住。裴昱抿嘴一笑，低聲道：“一會我們就走，先和父皇交待清楚！”
蘇梓莘緩緩點頭，紅暈尚未散去，裴昱拉著她坐了下來。正在這時，殿外傳來稟報聲：“右丞相程大人求見！”
裴昱一怔，抬頭看了皇上一眼。他含噤不笑，朗聲道：“進來吧！”
“老臣在朝堂之上多有忤逆，還望皇上恕罪！” 程廣泰一進門，片刻間跪倒在地上，向皇上請罪。
皇上很是沉靜，看了一眼跪著的程廣泰，淡淡一笑，道：“無需惶恐，朕並不介意！”
“謝皇上！”程廣泰說完，沉思了片刻，又道：“皇上，老臣所言，都是為當今形勢著想，還望皇上能夠體諒！”
“程大人，還有什麼指教嗎？”皇上看著堂下的程廣泰，又問道。
“皇上，老臣在朝堂上說的，不過是一條緩兵之計，先把瑞王安撫下來再做打算，以免有所閃失！國家大事，應小心謹慎為妙，如果每個人都像蘇梓莘姑娘一樣不計後果，朝廷豈不是大亂，國將不國嗎？”程廣泰繼續陳述道。
“哼！看不到本姑娘在此嘛，還敢在舅舅面前胡說八道！”蘇梓莘氣憤的大聲喝道。
裴昱心中一緊，用力握了一下蘇梓莘的手，原來剛才程廣泰進來之時，皇上要求二人暫且到屏風之後回避，蘇梓莘突然大聲喊了出來，程廣泰亦是一臉驚訝，看著前方朦朧的屏風，呆在了原地。
“程大人，思慮深遠，朕完全理解。不過，像蘇梓莘這樣敢做敢言，在朝廷之上已是越來越少了。”皇上淡淡的說道。
裴昱片刻之間便回過神來，竟然已經暴露，再回避也沒有意義，握著蘇梓莘的手，左手輕輕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兩人便走了出來，坐到剛才的座位之上。
“是是！皇上說的是！都怪老臣口不遮攔！”程廣泰說著，轉向裴昱、蘇梓莘這邊，走了過去，笑著道：“蘇梓莘姑娘，怪老臣多嘴，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介意！”
蘇梓莘看了程廣泰一樣，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裴昱心裡也有些生氣，便道：“不知程大人是否還有事？”
皇上看了三人一眼，大聲道：“算了，同朝為官，難免會有些小摩擦，朕今日就做個和事佬，就都不要計較了！朕一直明白，其實瑞王的事情，已經到了不可不解決的地步了！”
蘇梓莘有些困惑，抬頭看了皇上一眼，便問道：“皇上，您是下決心了嗎？”
“嗯！程大人！”皇上喊了一聲。
程廣泰走上前來，笑著道：“蘇梓莘姑娘一心為國，實在是令老臣欽佩！欽佩啊！”
“哪裡！哪裡！程大人過獎！我還要向程大人多多討教才是！”蘇梓莘冷冷的說道。
皇上笑著道：“好啊！竟然大家團結一心，程大人啊！日後蘇梓莘到你吏部參與政事，你要多多指教啊！”
程大人雙手抱拳，道：“皇上盡管放心，蘇梓莘姑娘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舅舅，您打算是讓我去吏部嗎？”蘇梓莘疑惑的問道。
皇上點了點頭，道：“梓莘，看你這麼能干，彷佛看到了朕當年的影子，此等人才，若不加善用，豈不是我煜錦國的一大損失？”
“可是舅舅，梓莘一沒有品級，二沒有官階，只怕難以服眾啊。”蘇梓莘擔心的說道。
皇上搖著頭，笑道：“是啊，從今往後，你就聽程大人的調遣！”
“皇上舅舅，梓莘才疏學淺，只怕難以勝任。”蘇梓莘謙虛的回道。
“哎！跟著程大人，正好多增長見識！至於品級嘛，就任命你為右侍郎，從三品！”皇上默默的說道。
“恭喜蘇梓莘姑娘，哦，不，是蘇大人才是！”程廣泰道。
“是！謝皇上！”蘇梓莘看了裴昱一眼，他面色平靜，好似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般。
程大人沉思片刻，接著道：“依老臣所見，先接受瑞王的建議，然後再做准備，拖個一年半載應該不成問題。不過同時呢，要准備隨時備戰，以備不時之需！”
“程大人所言甚是！不過，昱兒覺得，若是派兵前往平叛，最好不要動用將軍府！”裴昱看著蘇梓莘，淡淡的說道。
“昱兒，你這是何意？若是將軍府不參加，那究竟誰能帶兵平叛！”皇上有些困惑的問道。
“首先瑞王之女羅繡蘭是蘇老將軍的妾室，這會讓他很為難，其次若是不幸瑞王死在老將軍手中。而羅繡蘭仍是生活在將軍府，以後見面會很尬尬，難免以羅繡蘭的性格，不會生出報復之心。”裴昱分析道。
程大人緩緩點頭，道：“齊王擔心的不無道理，既然蘇老將軍不能插手，老臣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蘇梓莘心中好奇，急問道：“不知程大人，所指的是何人？”
“正是皇上的皇兄裴江月大人，裴大人執掌兵部，又有巾幗不讓須眉的裴玉昭輔佐，相信定不負眾望！”程廣泰悠悠的分析道。
皇上慢慢點頭，看了裴昱一眼，便道：“此法甚好，朕覺得可行！”
“再過半個月，便是瑞王七十大壽之期，老臣覺得可以借祝壽之名，先把瑞王安撫下來，朝廷再厲兵秣馬，暗中備戰！”程大人又說道。
“好！就這樣！朕會擬一道秘旨，吩咐皇兄准備一切，待將太原府周邊兵馬徹底換防，便將瑞王一干人等一舉抓獲！”皇上朗聲道。
蘇梓莘肯定的點著頭，道：“如此甚好！既避免了與羅繡蘭的直接衝突，也可以將逆賊連根拔起！”
“好了！各自下去准備，梓莘，明日你就去程大人吏部報道，多與之學學治理朝政！以後昱兒還要靠你多多輔佐！”皇上笑著道。
蘇梓莘聽到皇上所言，臉上又是一紅，聲音低如嚶嚀，道：“知道啦！舅舅！”
裴昱上前微一頷首，道：“父王，兒臣告退！”
皇上輕輕擺手，示意他們都退下，蘇梓莘想起皇後之事，正欲向皇上言明，卻被裴昱拉著徑直走出了乾寧宮。
蘇梓莘滿是疑惑，跟在裴昱身後，低聲問道：“裴昱，為什麼不讓我問關於皇後之事！”
“如今父皇心病一除正值高興，你這麼一問又要忤逆父皇。今日已經相當凶險，難道，梓莘你還想將自己置於這危險之境嗎？”裴昱低聲問道。
“不問就不問嘛！只是心裡好奇，怎麼看這個皇後都有些不同尋常，想娘親與舅舅相濡以沫這麼多年，竟然還比不過這個女人！僅僅半年時間，後宮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裴昱，你難道不懷疑嗎？”蘇梓莘似有些生氣的問道。
裴昱微微點頭，道：“走吧，這事師父之前已經提醒過，我心裡有數。不過，眼下並不是最佳時機，切莫因小失大！”
蘇梓莘哼了一聲，離開裴昱身旁，徑直向東門走去，裴昱一怔，快速的追了上來。
二人自皇宮與程大人分道揚鑣之後，裴昱一直陪著蘇梓莘返回將軍府，一路上蘇梓莘心裡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也懶得跟他多費唇舌。
回到將軍府，已經是午後時分，一進門，便看到嬉笑打鬧的小翠與吳斌，這才幾日未見，想不到兩個人就混的如此熟悉，也許與之年齡相仿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