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契約
這笑容奸詐陰險,讓我瞬間明白了,懇求或許是最愚蠢的方法。
李春花伸出手,輕輕的在我的臉頰上一撫,手心粗糙無比,我下意識的側過腦袋躲開,目光也瞥見了李春花的手心,她的手心裡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呃呃呃,呃呃呃。”
而此刻,隔壁張秀蘭的房裡傳來了哼哼聲,緊接著便是有什麼東西摔到了地上,發出嘭的響動。
一定是張秀蘭醒過來了,發現房間裡沒有人看著她所以想要借機逃跑。
李春花似乎對於這樣的叫聲和動靜不為所動,目光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
“之前的那幾個女孩兒去哪兒了?並不是什麼絕症對不對?你是不是也像折磨李春花一樣的折磨死了她們?”我此刻看著李春花就感覺是看著一個怪物。
李春花淡淡一笑,微微點了點頭,表情很是若無其事,說是她和孫瘸子費盡了心思到各村去找了出生在陰時陰月陰日的三陰女回來。
為的就是想要陰陽配,可是那幾個女孩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在紅棺內落紅。
所謂的落紅,就是處子在新婚之夜才會留下來,於是,李春花和孫瘸子便懷疑那些女孩不貞潔。
這一次,他(她)們細心的打聽,最後找到了我家。
孫瘸子是親自去家裡跟父親確認了我的出生日期,並且還詢問了我有沒有男朋友的細節,總之這一次在孫瘸子和李春花看來是萬無一失的。
“那,你們之所以現在還留著張秀蘭,只不過是用來她騙我,穩住我,想要拖到陰日?”我的腦子雖然是混混沌沌的,但是,還是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李春花笑著點了點頭,語氣中略帶一種欣賞:“你可比那幾個不貞不潔的女人要聰明的太多了,不過,你現在既然都已經知道的實情,我想那個女人也不必留著了。”
“別,別殺她,她已經被你們割掉了舌頭,她不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的,所以求你們別殺她。”我驚懼的拽著李春花的胳膊。
李春花聽了陰惻惻的笑了笑:“哎呦,我的兒媳婦第一次開口求我,那好吧,既然你說不要,那就給你一個面子,今晚你可要好好的休息,明天晚上,你就要跟阿福行禮了。”
李春花說罷,就用力的扒開了我的手,將我朝著床上用力的一推,我覺得自己的眼前是一片的混沌,天花板都好似在旋轉。
“呃呃呃,呃呃呃。”
而外頭又傳來了張秀蘭凄厲的叫聲,緊接著就是李春花惡毒的打罵聲,嘴裡一口喊著一句“髒女人”說的都是不堪入耳的話。
我蹙眉朝著門口處望去,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就更別說是出去勸阻了。
“別擔心,我說過,我會保護你。”
當我的心中一點一點的完全被恐懼籠罩之時,耳邊突然就響起了男人嘶啞的聲音,這聲音讓人聽了就覺得不寒而栗。
冰冷的氣體哈在我的耳邊,我不適的朝著那聲音相反的方向側了側自己的臉,心嘭嘭嘭的跳的飛快。
因為,我知道,這聲音肯定是那個面色慘白的男人發出來的,他雖然長的並非是青面獠牙,但是那冰冷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夠將我完全的看穿,而我卻並不知道他是誰,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明天,你就可以安全離開這了,相信我。”男人說罷,一雙手攬在了我的腰際上,我的身體被這一股寒氣驚的一顫,男人就從我的身後一把擁住了我。
那一股迫人的寒氣,把我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外頭面凄厲的叫喊聲,好像是一瞬間就戛然而止了,我什麼都聽不到,驚懼的心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你是誰?”我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男人抬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秀發,低聲說道:“我叫段凌越,和你已經行了周公之禮的的鬼夫君。”
“鬼夫君?”我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自己躺在棺槨之中,他俯身親吻我的畫面。
那個時候,就仿佛是置身於夢境之中沒想到這一切居然不是夢,而是真的。我真的和一個鬼結了陰親,並且行了周公之禮。
“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了,你就跟我走吧。”這個叫段凌越的鬼,擁著我,低低的說著。
“跟你走,去哪兒?”我不知道一只鬼要讓我跟他去什麼地方。
他那冰冷的臉輕輕的貼在我的脖頸處,說了一句,讓我渾身汗毛直豎的話。
“跟我去陰間!”
陰間?只有人死了才能去吧?我可是一個大活人啊,他居然讓我跟他去陰間。
他好似可以讀出我的心聲一般,回應道:“只要你死了,不就可以跟我一起去陰間了麼,你跟我可是簽過血契約的。”
血契約?我的腦子裡拼命的想著這三個字,整個人都有些懵了,什麼血契約?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冥婚的紅棺就是我們的契約書,你的落紅就是你的簽名,你跟我這輩子都注定是要在一起了。”他說罷,將我擁的更緊了。
而我聽了這些卻是被嚇的頭皮發麻,嘴巴也半張著,許久才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我,我,我們,我們那什麼,不算數的,我,我根本就?”
此刻,我的腦子是亂哄哄的,自己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就和一只鬼有了關系,而且,這只鬼現在居然還口口聲聲的要帶我去陰間。
“你已經簽了血契,又怎麼當兒戲?”男人慍怒的說道。
我真的是有口難辯,那什麼血契根本就不是我自願簽的,而且,落紅的事情,我更是一頭霧水,明明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個夢。
“我?”我張嘴還想辯駁,他卻霸道的將我擁的更緊了,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有他這麼緊緊的抱著我,我的恐懼居然完全的消失了,而且還安心的沉沉睡去。
在睡夢中,我仿佛還隱約聽到有一個聲音在說:“你是我的,逃不掉了。”
“哢哢哢,哢哢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間的門把手就被拼命的扭動了起來,這哢哢哢的聲音立刻將我從昏睡中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還不等我爬起來,門外的人就已經開門進來了。
我蹙眉看到外頭的走廊裡透進了一些亮光,李嬸的手中也不知道捧著什麼東西立在房門口。
“啪嗒”一聲響,房間瞬間亮了起來。
刺眼的燈光讓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睜大眼睛,眯著眼適應了許久之後,才看向了李嬸。
只見李嬸的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好像是紅色的布,還有一捆柳條。
李嬸將這些東西朝著床上一放,便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別看她現在的長相很顯老,力氣可是一點都不小。
這麼一拽,我都覺得自己的胳膊好像都要被她給拽斷了。
抬起胳膊想要推開李嬸手,卻被她惡狠狠的一瞪,她還用帶著威脅的口吻問道:“你是想要我一個人帶著你洗,還是讓老頭子上來幫忙?”
她口中所說的老頭子自然就是孫瘸子了,她的這一句話,讓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任由她拽著我進了浴室。
之前我不明白,這麼小的浴室裡,為什麼硬生生的裝了一個浴缸,現在想來是有用處的。
李嬸拽著我進了浴室,便讓我自己把衣服給脫了,省的她動手,我咬了咬牙,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但是還是按照她說的去做了。
李嬸見我配合,自己則是打開了水龍頭,將冷水填滿了浴缸,又把柳條泡在了冷水裡,便用命令的口吻讓我進浴缸。
“李嬸,這柳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用柳條泡水洗澡的,這又是什麼情況?
“你泡就是了,再多嘴小心,我也割了你的舌頭。”李嬸有些發怒的低吼道。
今天的她,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急躁,我最好不要惹怒她,否則只怕她真的會割掉我的舌頭。
我抬腳就坐進了浴缸裡,現在雖然快要入夏了,但是山裡的氣溫比外頭的要低許多,這冷水泡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李嬸抓起浴缸裡的柳條兒在我的身上拼命的搓揉著,好像恨不得把我的每一寸幾乎都在柳條上過一遍。
洗了近一個小時之後,李嬸這才轉身出了浴室,從外頭的床上把托盤給拿了進來,這一次我看清楚了,托盤上不是什麼紅布,而是一件紅色的錦緞旗袍。
李嬸一邊小心翼翼的將旗袍在我的身上比劃著,一邊很是得意的說:“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我的奶奶出嫁的時候穿的就是這錦緞旗袍,今天是你和阿福的好日子,這件旗袍以後就是你的了。”
李嬸說完,示意我穿上,我接過旗袍,這滑膩的觸感倒是讓我一驚,雖然我們這個年代出生的孩子大多不懂什麼絲綢錦緞的,但是,一抹這質地,絕對是好東西沒錯。
我換上旗袍,李嬸還給我梳了頭,因為沒有鏡子,我也不知道想著李嬸究竟把我給弄成了什麼樣子,只能如人偶一般任由她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