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相
他的眼神很復雜,我只能看出一絲陌生,他好似在揣摩著什麼。見我睜開眼,便稍稍回過神來,目光裡卻依舊是透著一種,我看不懂的神色。
“慕楓沒事了吧?”我看著段凌越,心中依舊擔心慕楓的情況。
段凌越看著,正想要開口說話,病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慕楓坐在輪椅上,被趙凱莉推著,進了病房,他的臉色依舊是十分的慘白,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活力。
“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我們都急死了。”慕楓看著我,眼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溫柔。
之前,他看我的時候,那目光頂多是算朋友,可是今天卻完全不同。
“凱莉,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兒,想要跟她說。”慕楓抬頭看了一眼趙凱莉,趙凱莉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把慕楓推到我的病床邊之後,就出去了。
慕楓蹙眉一臉凝重的看著我胳膊上被包裹著的傷口,然後開口說了讓我嚇一跳的話。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到自己四周一片黑暗,我很無助,很絕望,我聽到我母親的哭聲,我想回來,可是那地方太黑了,我怎麼也回不來,我找不到路。”慕楓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我聽著心也嘭嘭嘭的直跳,心想段凌越不是說,那只是一縷魂,沒有任何意識的麼,怎麼好像他記得發生的那些事兒呢?
抬起頭,看向段凌越所在的方向,卻發現剛剛還在一旁的段凌越此刻已經消失了。
“你知道嗎,在夢裡,我還夢到了你。”慕楓突然猛的抬起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我夢到,你還為了救我受傷了?你真的為我受傷了?”
慕楓說著,好像精神變得有些恍惚了,我知道,因為此時此刻看到確實是受了傷,躺在病床上的人,他已經分不清自己記憶中的拿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發生過的。
“你胡說什麼呢。”我趕緊尷尬的笑著掩飾。
“那你胳膊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慕楓看著我胳膊上的傷,帶著質問的口吻問道。
“我,我,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摔到擦傷了,沒什麼,很快就會好了,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見慕楓那一臉狐疑的表情,立刻把話給說死了。
慕楓看著我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我的面前,這讓我感到十分的不適。
於是,便趕緊岔開話題:“案子怎麼樣了?護士長是不是還不肯認罪?”
“不,你們護士長立刻就認罪了,在刀子上也提娶到了陳秀萍的血跡,她是逃不了了,並且,她還承認了殺害唐麗霞的事實,就連你們以前一陣子失蹤的女屍也是被她給偷偷轉移的。”慕楓一說到案子,就極為自然的把剛剛的那個話題給拋開了。
“什麼?”我很意外,因為刀子上的血跡,和慕楓的錄音最多也只能證明護士長殺了陳秀萍,可是她為什麼要承認那幾件案子呢?
她和唐麗霞應該是無冤無仇才對,她為什麼要殺她,還有到底殺陳秀萍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之前我懷疑在雜物間裡傷了陳秀萍的是那個小孩子,不過按照現在的局面來看,當時動手的就應該就是護士長才對。
“那,動機呢,她說了麼?”我好奇的問。
慕楓點頭,他說他一醒來就已經讓趙凱莉去詢問了情況。
據趙凱莉說,一開始劉琴還保持沉默,什麼也不回答,後來化驗結果出來了,她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脫罪,所以只能是一股腦的全部都招供了。
劉琴坦言她殺害唐麗霞是因為唐麗霞看到了不該看的,所以她才會動手。
“不該看的?”我仔細的回想,自己見過唐麗霞的魂魄好幾次,並且也讓唐麗霞好好的回憶一下死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異樣的事兒,可是唐麗霞卻說沒有任何的異樣。
而現在,護士長自己卻說,是因為唐麗霞看到了不該看的?
難道,真如我所想像的,唐麗霞自己神經大條,根本就沒有把看到的事兒放在心上,可是護士長卻認為唐麗霞已經知道了她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一夜,護士長去了停屍房,401老太太的屍體並不是失蹤了,而是被挪到了停用的冰櫃裡,那一夜護士長就是偷偷的去割肉泄憤。”慕楓面色凝重。
“割肉泄憤!”我聽到這個詞,很是茫然。
慕楓點了點頭說:“琴自己說,因為醫院工作壓力大,她有割肉nue屍體的習慣,401的老太太的屍體被她割的慘不忍睹,而原本說直接送去火化的家人,有突然來了,說什麼又要辦追悼會,劉琴有些害怕這件事東窗事發,所以就打算在沒有監控的停屍房裡碎屍,分袋帶走。”
其實,與其說是殺人泄憤,我倒是認為,護士長這麼做,為的應該是給四樓那孩子找新鮮的肉塊,喂食他而已。
慕楓這麼一說,我立刻想起了唐麗霞死的那天晚上,護士長出現的時候,神情確實有些怪怪的。
並且一直催促我和唐麗霞兩個人一起去巡房,那個時候她大概就是想要支開我們自己一個人去負一樓。
“可是,不對啊,負一樓底下雖然沒有監控,但是每一天都有人值班的。”我之前還聽到看守的那個人說,那天他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可是屍體卻不翼而飛了。
“是氣窗!停屍房旁邊就有一個氣窗,氣窗底下又擺了很多的紙箱雜物,所以想要爬上去並不難,那只是給人一個密室的錯覺了。”慕楓說完搖了搖頭。
因為,他的想法跟我一樣,他認為,當時唐麗霞或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護士長有什麼異樣。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敏銳的觀察能力的,護士長說她的裙子上還不小心沾染上了401病人的血跡,所以她不得不殺與她撞了個正著的唐麗霞。
她是把唐麗霞叫到了護士站的洗手間裡,然後殘忍的將其殺害的,那個時候,還差點因為我突然出現,而失手。
慕楓說到這裡,頓了頓,改口說道:“就算你當時發現了什麼,也救不了唐麗霞,或許就連你也會被殺害。”
“沒錯,我當時確實是進洗手間找唐麗霞了,不過,那個時候只遇到了護士長而已,原來,那個時候唐麗霞就在最後那個隔間裡?”我喃喃自語的說著,眼睛不由得瞪的大大的。
那個時候,唐麗霞還只是昏迷而已,如果我真的發現不對勁,說不定事情或許真的會有轉變,只是現在想這些都太遲了,人都死了。
“那,護士長到底把唐麗霞的屍體藏在哪裡了?”我和林妙妙幾乎把醫院翻了一個遍,可是卻完全沒有發現,就連停屍房我們都找過了。
慕楓聽到我的問話,先是頓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你這段時間,應該沒有吃過你們護士站冰箱裡的東西吧?”
“啊?”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腦子瞬間就想起了一些畫面。
護士站的冰箱裡面,原本放著的是大家買來的一些飲料之類的,這些日子冰箱的保鮮室一直都在用,不過幾個冷凍室卻被護士長的東西給塞滿了。
那是四個黑漆漆的袋子,護士長說裡面放著的是她們家吃不完的海鮮,暫放在醫院幾天。
不過,很快那些袋子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一個人的屍體,怎麼可能全部塞到冰箱的冷凍室裡?”我想,雖然護士站的那個冰箱容量足夠大,但是,放一個人的遺體,就算怎麼剁碎應該也是放不進去的。
“如果沒有頭顱和骨架呢?”慕楓插嘴說道:“唐麗霞的頭顱和骨架是在六樓的標本室找到的。”
這麼一說,這件事,就完全清晰了。
剔除了骨頭之後,那些碎肉確實是可以放在護士站的冰箱裡,只是,我根本就不敢去想像那些畫面,因為血腥場面應該不亞於陳秀萍的死亡現場。
“那陳秀萍呢?她為什麼要害陳秀萍,她們之間的關系明明很不錯的。”我追問慕楓。
慕楓搖頭,說這個護士長只字不提,但是,已經是鐵證如山了,她沒有辦法否認,不過,她倒是說了另一件事。
“什麼事兒?”我饒有興趣的問。
“周雪的事兒,周雪其實並不是趙醫生殺死的,而是陳秀萍!”這個我和慕楓都已經多少猜到了一些。
因為,那顆殘缺的戒指裡確實也有血液反應,並且找到了周雪的DNA。
陳秀萍是因為周雪一直苦苦糾纏她的丈夫,並且還用肚子裡的孩子危險趙鵬偉,讓趙鵬偉和陳秀萍離婚,陳秀萍多次協商無果,所以才會忍不住在醫院裡大打出手。
陳秀萍因為怒火攻心,失手掐昏了周雪,正當她錯愕的想要扶周雪起來的時候,周雪卻動手回擊,陳秀萍怒氣更甚,便用胳膊死死的卡住周雪的脖子,直到周雪斷氣!
屍體還是劉琴幫她處理的,所以,這件事上,雖然護士長沒有動手殺害周雪,但是,她們也算是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