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腦子被門夾了
“怎麼不可能?所有人都看到我和王爺一起進來,難不成,就你一個人眼瞎沒瞧見?你問我,我說了你卻不信,那不如你來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
女子像因痛輕哼,又像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我進宮前都和王爺在一起,賢王府裡發生了什麼看到的人多了去,王府管家,王爺的侍衛,還有邵副督統與我的婢女都親眼看到,是王爺他當眾將我強行抱進他房中,撕毀我衣物不止,他還……”
是拎不是抱,邵鋒嘴角抽蓄著,臉色都黑透,卻沒敢發話,只因王爺寢房中到底發生什麼他也不明白,回想看到的畫面,似乎他也根本找不到話替他家王爺辨白!
安夙卻是接道:“若非如此我又怎會換掉祖母替我准備的衣衫?我身上的衣物可也是王爺事後命人替我准備的。若如此你還不信,是不是要我說說王爺身上有幾顆痣,又有幾個胎記?王爺不說,臣女替您說,只是還請你解下衣服給大家看看你胸前是否有個小指腹大的紅心胎記,鎖骨處又是否有三顆米尖大的黑色小痣?”
少女話落,眾臣視線齊刷刷看向被強扯出的另一事件主人公。站在那玉樹臨臨風,溫潤翩翩,面色未變,也未開腔解釋的男人。
賢王蕭燁。
那可謂是眼珠子都已凸出眼眶掉滿地,真是讓人做夢都沒想到王爺的口味居然這麼獨特,那麼多的世家千金沒看上,獨獨看上了這個女人?甚至還不惜對人家用強,這,這怎麼就那麼讓人難以置信呢?
可這女人連王爺身上哪兒有胎記形狀大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來離真相也是八九不離十了。此刻眾人總算想起,那人是同賢王一起進入御園,宴會早已開始,兩人卻都姍姍來遲,還同時出現,說是巧遇未免太巧。
尤其先前這女人替王爺擋劍,莫非竟因此得了王爺青睞?
酒杯被生生捏碎。
蕭寧陰狠的眼神在蕭燁與紀華裳身上來回掃過,臉色陰鷙到極致,這個該死的女人想做什麼?做不成寧王妃就想改做賢王妃,嫁不成他,就肖想嫁給四皇兄做他的皇嫂?她還真是敢想!
劉氏蠕了蠕唇此時再說不出一個字,顯然也是沒想到竟會有這出,視線看向不遠處,那雙眼的主人只作未見。
原本跪在地上的蘇鶯鶯此時也站了起來,看了安夙,又看蕭燁,那臉色難看得很,沒想到冒出個對手丁凝,自己把自己給解決了,她還沒來得及欣喜,卻又鑽出個被王爺‘奪’了清白的‘紀華裳’來。
看這事態發展,莫非她還想爭這賢王妃的位置?哪怕是丁凝,乃至換成其它任何一個人她也認了,可是‘紀華裳’?
被她壓在頭上,想想都不甘心!
蘇鶯鶯咬蠕唇細聲細氣道:“王爺,鶯鶯相信此事與王爺無關,只是,這紀小姐她,她……”
“不可能,這純粹是誣蔑!”
蘇鶯鶯方才話落,就又有人站起指頭安夙怒道:“紀華裳,王爺何等天人之姿又豈會看得上你?我看你根本就是仗著對王爺有救命之恩所以才放肆想要賴上王爺,我知道了定是你對王爺下了藥,王爺你就如實說出來就好,臣女定會站在王爺這邊,絕不會讓這個女人誣了王爺的清白。”
有人忍俊不禁看起了好戲。
這沐依嵐大約也是氣昏頭了,她這會兒跑出來維護王爺算什麼事兒,況且清白都是用在女兒家的身上,放在王爺身上怎麼聽都別扭的很。
男人嘛,天生就該三妻四妾,王爺二十好幾的大男人,總不可能還真是個連女人香都沒碰過的,雛,啊不對,是童子雞?
除非身體有毛病還差不多。
不過下藥?那倒也不是沒可能,反而極有可能,畢竟這個女人早就做過那樣的事了。可惜那次沒成,想不到故技重施,反拿下一個賢王,這可真真是筆好賺的買賣。
“沐依嵐,王爺都還沒答話,你便就這麼急著替王爺辨解?你是王爺的妃子姬妾,又或是王爺的女人?居然這麼關心王爺的清白?”就算要鳴不平,至少也等正主說句話,安夙深覺這沐依嵐腦子被門夾了。
居然這時候跳出來。
不過這也早在預料之中不是麼?
沐依嵐被女子刁難,惱羞成怒:“就算我不是王爺什麼人,可我就是看不得你如此冤枉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總之我不會讓你得逞,有本事你就接我的戰貼,若你輸了,就將王妃的位置給本小姐讓出來,還得說出是你對王爺下藥的事實!”
她是喜歡賢王,做夢都想當賢王妃。
她也沒想到皇上會突然給王爺指婚還一指就指了兩人,原本正自難過,可沒想到事情會再次峰回路轉。此時若不再搏上一搏,豈不是要眼看著自己最在意的東西被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搶走?
那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得,這戲看得也是讓眾人都有些跟不上節奏。
眨眼間從賜婚,拒婚,尋死,變成燙傷,失貞,最後又變成了多女爭一男。
豈止峰回路轉。
簡直就是繞了山路十八彎。
“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挑戰,你想當王爺的妃子姬妾也好,通房暖床丫頭也罷都不應該來找我,能做王爺主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皇上,皇上聖明仁慈乃千古明君,只要你真心懇求,皇上定會恩賜你,成全你。”
安夙看了看沐依嵐微頓:“你來找我,莫不是以為我能做得了皇上的主?你知不知道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她以為誰都像她沒腦子,接她的戰帖,戰利品卻是這個渣男負心漢?
她吃飽了撐的。
“皇上恕罪,臣女不是那個意思。”
沐依嵐愴惶跪地:“皇上,臣女,臣女只是替王爺不平,臣女……”
話再說不下去。
帝君銳利的眼神讓她心尖生顫。此刻才回過神來自己做了什麼,她怎麼就忘記了王爺的婚事只能皇上做主,可皇上根本沒說賜紀華裳為王妃,她卻自作主張說出那樣的話,再被刻意扭曲竟成了挑釁帝君威嚴!
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
更何況是作皇帝的主?
少女臉色依舊慘白,嘴角卻是輕勾著抹淡笑,睨著蕭燁,回想賢王府中男人的暴怒,還有現在始終不變的臉色,眉梢輕挑,瞳眸輕轉間兩人目光相撞。
無聲,卻又似電閃雷鳴。
男人臉色未變,星目中卻醞釀著層層風暴,轉身向皇帝跪下,俊逸的臉滿是愧色:“父皇,此事都是兒臣之過,還請父皇降罪責罰兒臣。不管是何緣由兒臣毀人清白都理應承擔責任,兒臣願娶紀華裳還請父皇下旨賜婚。”
蕭燁話落,眾人都自噤聲。
御園之中可謂落針可聞,眾臣都各自垂頭思索著,那些所謂世家千金年更睜大眼滿是不可置信。
不管怎麼說,心中總還抱著希望,總覺得這種事就算天降紅雨也不可能發生在這兩人身上,說不定就是那個女人瞎編亂造,甚至就像沐依嵐說的那樣,是這個女人故計重施,可男人一席話落,卻無疑做實了那個女人的話。
竟然,真是王爺對她用強!
這怎麼可能呢?
帝垂目,神色莫辨,許久:“方圓,傳朕旨意,策封紀華裳為賢王妃。皇後留下,朕多飲了幾杯身體有些乏了,老四隨朕回寢宮去領旨。”
“臣妾(臣等)恭送皇上……”
皇後與眾臣起身恭送,直到皇帝走遠才起身,王皇後命人帶宴會依然還在繼續,只是誰都已然沒了那娛宴的興致。
安夙也直到此時才被帶去偏殿,由太醫診治上藥。
皇帝寢殿中。
蕭燁隨在皇帝身後入內,撩袍便跪在地上,寂靜的大殿裡,帝坐御案前垂頭凝著男子:“老四,朕交待你辦的事如何了?”
“父皇放心,兒臣已暗中派人查探,阮家也早有安排,兒臣今晨已去過陳記藥鋪,阮蔚兒已醒,想來不久後就會有消息。”
“如此就好,朕這些日子總是心緒不寧,此事交給你朕才放心。老四,朕的這些兒子裡,朕一直以為你是最優秀的,你千萬別讓朕失望!”
“父皇放心,兒臣必定不會。”
“如是就好,下去吧,聖旨待朕寫好之後會交給方圓。”
“是,兒臣告退。”
男子退出大殿,挺拔的身形消失在大殿門口,皇帝這才垂眸落在案上金絲繡龍布帛上,臉色瞬沉,鷹鷲般的眼眸陰鷙無比。
“方圓,你說朕是不是老了,這宮中的人也都不把朕當回事了,在朕眼皮子底下也敢做些小動作?”
“皇上這段時日為國事繁忙,時常批奏折到深夜,您這啊就是操勞的,奴才求皇上聽奴才一句,皇上乃萬金之軀,身系一國安危,得保重身子才是。”
方圓矮胖的身體跪在地上,恭敬的抬頭:“奴才方才看皇上今夜未用多少飯菜,奴才還是去給皇上傳膳,皇上你用些膳食早些歇息吧。”
“歇息,朕怎能安心歇息?”
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你這奴才又怎能知朕所思,朕貴為一國天子,可朕卻不能隨心所欲,怕如今也有人看不得朕在這椅子上坐得安穩了。今兒宴會上的事你都看到了,朕如今連下個旨賜婚也會一再遇阻,可朕卻不得不忍,只因為朕需要有人替朕穩固朕的江山。”
“……”方圓伏地不敢言語。
皇帝吼完,許久才壓下怒氣:“秦坤。”
“臣在!”
“去給朕查查,今日上午老四都去了哪些地方,賢王府裡又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無俱細。”
“臣領旨。”
“還有,那個摔倒的婢女到底是哪個宮的,也給朕查明白了。”
“是,皇上。”
秦坤退了出去,皇帝坐在御案,久久,臉色卻是依舊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