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移魂術,都被她狠耍了一通

   安夙再次醒來看到的便是那熟悉的帳幔。

   “醒了,怎麼樣了?”

   身子陡然間落入個溫暖的懷裡,她抬頭便見男子蒼白擔憂的臉龐,整個內殿裡空無一人,這裡是瑾華宮他們的寢宮,她身上侍衛服早就被換了下來,現在穿著身冰藍色的長裙。

   安夙從男子懷中坐起來搖了搖頭:“放心我沒事,現在什麼時辰了,藍真她怎麼樣了,東西可取出來了,她身體可有什麼不妥??”

   “她沒事,東西也已經成功的取了出來,撤陣後阿舟給她診過脈,她的身體並無受損只是昏睡了太久需要靜養,人我已經交給雪鷹讓她先好好照顧,你先別顧著擔心他們了,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個時辰,身體真的沒事麼?”撤陣之後他便找機會將人換了回來。

   這個時候他必是要陪著阿瑾的,至於以後大可找機會再調換回去,在宮中做這些事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鎖魂陣僵持不下,若非卓翼幫忙讓阿瑾先將玲瓏玉骨逼了出來,藍真這邊也沒那麼容易成功,只怕還會再增變數。可阿瑾也因此脫力吐血陷入昏迷。

   “我真的沒事,大概是因為脫力才會昏迷,現在感覺沒什麼異樣,內力未損反而似乎更精純,你看我像有什麼事的樣子麼??”雖然她不明折為什麼身體明明很痛苦,可事後卻又奇異的恢復,可她現在的確感覺很好。

   安夙勾唇笑著反問,錦仔細的看著,的確是不像,此時女子臉色早無剛昏迷時的慘白,白晰中透著抹嫣紅紅潤,秦凜也早就替她暗中把過脈,確認她的身體很健康,想著男子這才放下了心來。

   “我逼出玉骨時遇到了阻力,我想定然是和姜昃有關,錦歸哥哥,給我看看那兩枚玲瓏玉骨!!”

   “他強行施術阻撓,必會傷上加傷,秘術施展從來都是如此,若然不成便會反噬自身。同樣我們若是施陣不成,也會被鎖魂陣反噬。”那結果首先是藍真必死無疑,其它人包括阿瑾在內也都必然會重傷,阿瑾體內的東西也就別再想能夠成功的取出來。

   因為此次若失敗,姜昃必會防備他們下一次,這也是他決定在所有人趕到便盡快動手的原因,就算阿瑾不回他也會讓雪鷹傳信,讓她趕回宮,這件事容不得半點的馬虎。秘術的威力不了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有多大,那是真正的遠隔千裡操控,殺人半點都不留痕。

   “這是好事,他傷上加傷,我們的時間會更充裕。”

   “不錯,現在江湖中很多人都在找他,他也只能躲起來療傷,且他想盡快養好傷勢那就必然會再召人出來替他護法,他身邊的人當日盡數被斬除,光憑那些死士也護不了他安危。”

   “藏頭露尾的人,終究是藏不住的,遲早都會被引出來,不被引出來也會被我們逼出來,也只有他們全都出來了我們才好一網打盡,不過,為什麼這東西的變化會如此之大?”

   安夙垂頭看向男子掌中,東西早被清洗干淨,其中一枚恢復原本模樣,然則另枚卻有明顯變化。瑩白玉骨變成血色,光滑表面詭異多出些紋路,整個玉骨亦變得透明,就像是血色琉璃,她本能想起昏迷前看到的紅光,同樣被吞入腹卻僅止她這枚變得不同。

   “不是大,是完全不同。”

   錦抬手輕舒女子了眉宇:“不用你也不用這麼擔心,這上面的紋路我仔細看過應該是種秘術銘文,我曾在古籍上看到過,只是東西不大上面銘文不多,我已經譯出來,可上面記載的和我們所知似乎有些出入。”

   “哦,上面銘刻的什麼?該不會是什麼詛咒的銘文?”安夙疑惑中本能想到月紫鈴,她隨師父仔細研習過五行陣法,亦能布出大陣對敵,青竹林中陣法便是她親手布出來。

   可對於秘術詛咒這些她並不精通,銘文她倒知道,那是玄門術術會常用到的特殊文字,配合特殊的秘法,能起到特殊的作用,關於這雲海之顛與蒙域中人應該會更精通。

   “這是段殘缺的銘文,湊巧與易魂秘法有關。”錦微默著開口。

   安夙怔然:“你是說,移魂秘法?”

   錦輕輕的點頭:“不錯,祭北蒙域與雲海之顛現存世的秘術中的確是有關於移魂之說的記載,我曾詳細和凌雲了解過祭北的祭祀之法,還有雲海之顛所有的秘法典籍,我都已經詳閱過,這上面的銘文確關移魂,巧的是與我們今日所布便是鎖魂陣。”

   “所以你是說我身體無礙也與此有關。”

   “我想多少會有些關系,這身體原本就不是你的,或者玉骨加上鎖魂陣與玄池水,便能夠讓你的魂與這身體更為契合,鎖魂陣據說有鎖魂驅魔的效果,不過這裡驅魔其實中指心魔,武者易入心魔,添之玄池水,再施鎖魂陣便可以驅除武者的心魔,以前這樣的方法上官氏先祖曾經用過。”

   男子說著微頓道:“而玄池之水,取自洗心池,是世間最純淨之水,七弦鳳瑤造殺伐無數戾氣極重,當初便被雲海之顛先祖所收置在池中,歷數百年方洗靜那殺伐戾力,當年我無意中闖入將其帶出洗心池並令之令主,說起來是意外或者也是冥冥中的定數。”

   “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想到用鎖魂陣,布下鎖魂陣極為耗力,可這是我能想到最為保險的一種辦法,原本應無意外便可將東西順利取出,卻未想到姜昃千裡外亦能施術阻止,看來他當初虜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取你的血。”

   “可是他吸我血的事已經過去很久,就算是……”

   安夙滿面疑惑說著卻是頓口,恍然道:“錦歸哥哥的意思是,我的血可以開啟玉骨,並且讓他能借此施術控制玉骨,而他曾經吸過我的血,所以他身體裡的血和我的血相融也就有了同樣的能力?就因為這樣,他才可以在我們行事後及時知道,加以阻止?”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它的可能,你的血是種媒介,想要催動玲瓏玉骨就必須要拿到你的血才行,今日施陣的情形你已經都看到。你不是曾說姜昃有吸食人血的習慣,他不止吸食過你的血,還吸食過安若雪的血麼?我想這就是他為何要吸食人血的原因,為的就是借此找到你。”

   錦點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他定是以此開啟玲瓏玉骨,也是以此阻止他們將玲瓏玉骨取出,可真正可以融入玲瓏玉骨的血卻只有阿瑾的血,所以姜昃的手段其實一開始就落下乘,以前是他們對玲瓏玉骨不知,所以才會處處掣肘,現在他優勢蕩然無存,因為阿瑾就在這裡,她並沒有像別人所想的那樣陷入昏迷。

   “的確如此,我也前不久才知曉,從安若雪姜風口中拷問出來的,不過並未問到婆娑島與無妄巫族的地圖,據姜風說無妄巫族族人分散各地,只有族長和十二長老,和族長久居族地。”

   安夙靜靜的開口:“在十二長老之下還設有風雨雷電四堂,姜風便負責統領風字堂,風字堂眾總人數在千人左右,那日被我們除去的不過十幾人,其余的名單風已經寫出來,我已經命第九淵的人暗中監視並逐個鏟除再取而代之。”

   “這些姜越並不知道,因我在她眼皮底下,所以他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須私下裡對那兩人動手。他和姜禹都屬十二長老中其二,姜越排行老三,姜禹則排行十一,姜風便是隸屬姜禹手下,安若雪這個聖女曾經到過巫族,不過卻不知道具體的路線圖,是被接引使者迷昏帶入族地繼的聖女位。”

   “我想她之所以能成為聖女,除了她本身的心計,攀上姜風與姜禹外,可能還有其它的關系……”

   “你是說,她的血……”

   “不能肯定只是這樣猜測,否則我覺得那聖女位應屬夏候雪瑤,絕不可能會落在她的頭上,姜昃吸食人血是為找到所謂的祭口可以肯定,所以我才在想會否有這樣的原因在裡面。”

   安夙搖了搖頭道:“所以現在唯一知道的人就是姜越,他遲早要回去,包括姜昃也遲早會回去,你說玲瓏玉骨中隱藏的地圖並非是藏寶圖,實際是無妄巫族的祭祀地,他們拿齊東西後也肯定會前往。”

   安夙說著微微沉默,安若雪與風哲在見過三長老後她交給了藍焰藍羽,並且讓他們派人嚴加拷問,那兩個人遠遠比不上夏候雪瑤那塊硬骨頭,身體被酷刑摧殘意志力也被藥物摧殘怠盡,自是什麼都招了,且要風哲招那很簡單,只要在他面前盡情折磨安若雪就是。

   風哲本名姜風。

   是無妄巫族的血脈不錯,否則焉能成為風字堂的堂主。

   “你想知道的,想來應該也都問出來了?”錦只靜靜聽著,伸手縷了縷女子的發絲輕輕的問,話說的不是很分明。

   安夙聞言沉默了半晌點頭:“自是問出來了,安若雪還招出當初安家那份前朝圖騰並非出自她手,她那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前朝的圖騰,自也不可能會畫出來,那份圖騰不過是用來騙蕭燁與永郢帝的信任,是夏候雪瑤找人偽作出來的東西而已。”

   “安若雪真正所繪的,是份玲瓏玉骨圖,在安家二房裡找到,最後落進夏候雪瑤手中的便是那份玲瓏玉骨圖,這也是夏候雪瑤當初為何會那麼篤定那枚玲瓏玉骨必定在安家,數翻尋找無果都不肯收手,到最後惱羞成怒甚至歹毒到不惜用計滅了整個安家五代九族原因。”

   “只是夏候雪瑤怕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圖其實不過是安若雪湊巧曾經偷偷瞧見過她拿出過玲瓏玉骨,所以照著記憶畫出來,又找了巧匠花銀子做舊,再偷偷放進安家二房書房。”

   後面的事便理所當然。

   安若雪因而得到夏候雪瑤重用。

   所以說,有時越不起眼的棋子,卻越是能起到關鍵的作用,試問誰又能想到安家的覆滅竟是源於那個小小的安若雪之手,竟是出自當年那個才十二歲的少女的手筆,誰又能想到,夏候雪瑤,無妄巫族,她,他們所有的人,都被安若雪狠狠的耍了這樣一通??

   她沒想到,她想姜昃也不會想到,包括夏候雪瑤,若無她告知,怕是她至死都不會想到,她耍著別人的同時,卻也被個比她還小的小女孩兒給耍了,耍了整整數年,為此耗費無數心力時間可那從頭到尾都是騙局,哪怕她挖遍整個安家十八代的祖墳,她也不可能會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查清楚便好,如此你能親手還安家一清白,我想安家那些死去的人知曉也定會瞑目,你的父親母親也能在九泉含笑。”錦緊緊擁著女子,親吻著女子的額頭眉眼。

   “你說的對。”

   安夙扯唇笑了笑卻是轉開了話題:“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當初姜昃否認我的推測,現在看來應該是差不離了,至少有這銘文,若它真能移魂,你還要將它交給凌雲麼?移魂之術,又真的那麼可靠麼,如此悖於倫常天理,以一命換一命的方法始終並不可取,若是用剛死之人的屍首是否能做到呢?”

   “而在移魂之後,是不是就可以真的保住月紫鈴的命了?那對月紫鈴來說到底是幸又或是另一種不幸,又會不會對她有其它的影響?且我們現在只有三枚玲瓏玉骨,是否真的可以助他施移魂之術??”移魂之術太過違背天理,她能理解凌雲想救人的心。

   可是殺一人救一人她並不贊同,然則若有這樣的希望以後,她想凌雲是不會放棄的,就算怎麼都會試一試。

   “你的擔心我知道……”

   錦坐挪身從椅子坐上床榻道:“可他不會放棄,若不試個清楚他也絕對不會死心,所以我打算讓他先試試,這件事我會和兩位長老與族長相商,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忙,如此成功的機率或可大一些。”

   “這不止是幫凌雲也是幫我們自己,我們對玲瓏玉所知仍然有限,如此我們亦可借機探明它的用途,了解的越多對我們也越有幫助,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用殺一人救一人的方法。”

   “便如你所說我們可以先尋剛死之人來嘗試,天無絕人之路,或者這也是個辦法。”他能理解凌雲的心情和迫切的希望,他更清楚阿瑾的擔心可若顛倒立場換作是他,哪怕用盡所有方法他都會選擇保全救回自己心愛的人。

   說到底讓凌雲去試實際他也存了私心,想要借凌雲解開玲瓏玉骨真秘,既是不能毀去,那就只有完全了解,才對他們最有利。

   “如此也好,先試試看。”

   安夙想著卻是突的開口道:“你說如果我將其它的玉骨吞進肚子裡,會不會也產生這樣的變化,顯出這樣的銘文?若是它們能全都顯出銘文,或許我們就能知道更多了,我總覺得移魂並非玲瓏玉骨真正的力量,如果真只是移魂,姜昃不可能會這麼在意。”

   她莫名回想起崖邊與姜昃的對話,她的猜姜昃全都聽在耳中,可似乎他覺得那並不是姜昃想要的,如果他真為權勢那大可以就這樣做,不需再去打開什麼神座大門,將巫族的那些老妖怪們放回來。

   那對他來說根本沒好處不是麼?

   她也不覺得他會是個為巫族奉獻一切的族長,他的做法與巫族的信仰似乎表面相同,可實際卻是南轅北轍,姜昃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還有為什麼當初他不肯告訴他的姓氏?

   姜。

   這應是他姓氏沒錯。

   可為什麼她卻總感覺他似乎很抗拒這個姓氏?

   “嘶~”

   安夙想著腦袋卻是突然一痛,男子伸手便是一個棗粟敲在她頭上,垂頭眸光微冷的凝著她,聲音亦是出乎尋常的沉冷:“阿瑾膽子未免太大了些,怎麼你還想要將其它的也全都吞進肚子裡去試試?”

   “我只是隨口一提。”

   安夙回神摸著自個兒腦袋笑回,額頭在男子懷裡中蹭了蹭:“錦歸哥哥覺得我是傻子麼,哪裡還會那麼蠢的將東西再吞進去,以前會吞那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原以為只需要吃幾劑巴豆下去,東西就會自個兒給拉出來的麼,所以我才會,可我哪兒知道……”

   “知道怕了就最好,下次不一定會有這樣幸運,七枚玲瓏玉骨之間有關某種聯系,姜昃又因吸過你的血,有可能操控,阿瑾,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我獨獨不能不在意,你如此的拿自己去冒險,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

   錦看她眼睛閃未閃躲這才微微松了口氣握住女子舉高的手,這個丫頭膽子有時大的可以,他當初也沒想到她竟會這樣做,否則東西他肯定一個也不會留給她,如今取出來是好事,她倒也不是那種完全不計後果的人,相信她以後不會這樣做,且從另一方面來說,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有這樣的進展。

   若非她離開,不會這麼快引出這麼多無妄巫族的人,若非她將東西吞下他們也不知道這些銘文,凡事都有兩面性,而有些早就注定了要發生的事終究還是會發生,無論你怎樣避免都好。

   所以人避開不是解決辦法。真正想要解決就要打開根源,無論是玲瓏玉骨和阿瑾,又或者是之於他其實都是一樣的。

   他們都在一起努力。

   嘭嘭嘭……

   兩人才說了會兒話,外面卻是傳來陣叩門聲。

   “皇上,娘娘可醒了,奴婢們擔心娘娘餓了,所以替娘娘准備了膳食,想著娘娘醒來便可用一些,都是娘娘最喜歡的……”

   “櫻洛,青璇,珍珠,流蘇……”

   安夙看去卻是瑾華宮幾個丫頭一個個端著膳食走了進來,大概是因為太擔心所以才想出這樣的法子想要進來看看,連懷安也站在門邊,她唇角本能便勾起抹淺淺的笑。

   “小姐……”

   櫻洛那話被打斷,眼看女子睜眼看著她,閃身上前一把抱住女子叫了聲小姐便失聲痛哭起來:“小姐,你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沒能照好小姐,若不然小姐也不會受這等苦了……”

   “嗚嗚,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知不知道流蘇都被您嚇死了,我天天都給小姐做好吃的,天天都盼著小姐能早些醒過來,可是小姐一直都不醒,嗚嗚奴婢好怕小姐醒不過來……”

   “小姐……”

   “小姐,您終於醒了,擔心死我們了……”

   “小姐,您身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的,您餓不餓,你們兩個讓開,小姐剛醒身子還弱著呢,你們這樣抱著小姐,小姐會不舒服的……”

   “行了,讓她們哭吧珍珠。”安夙懷裡摟著兩個,又抬頭看著同樣紅著眼圈兒目光直愣愣看著她的珍珠與青璇等人搖頭:“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沒事,讓她們兩個好好哭哭也就沒事了。”

   “我昏迷這麼久,你們肯定也都很擔心,不過你們可不能哭太久,否則就不漂亮了,到時候變醜了嫁不出去了可怎麼辦?櫻洛,你也不用自責,我出事那根本就不關你的事……”就知道這丫頭會如此,可那些事也不好告訴她,否則她只會更擔憂。

   “你們如此,你們小姐更沒辦法好好休息了,她才剛醒肯定餓了,先讓她吃些東西。”錦看著六個丫頭,有些無奈的淺淺開口,那是他的妻子怎麼卻就被群丫頭給搶了去,他這個夫君卻生生被擠在旁邊兒。

   “皇上說的是,小姐昏迷這麼久是得先吃些東西才是。”青璇抹了把衣袖忙將幾個丫頭拉了回來,剛要轉頭去盛粥。

   花有容已端著繼碗湊了上來:“主子,這可是流蘇特意給您熬的粥,屬下也有出力的,我幫她升的火,用小火,可都熬了好幾個時辰,裡面還加了不少的料您快嘗嘗看味道怎麼樣?”女子一臉獻寶的笑容,仿佛那粥完全出自她手,當真是得瑟的很,只是其它人都沉浸在喜悅中並未在意。

   “是麼,還加了料啊?不會是什麼不該加的料吧?”安夙伸手接過繼碗展唇笑了笑,只那粥碗才入手便又被錦接了過去。

   “……”

   花有容那笑便自僵在臉上:“主子,那怎麼可能?”

   “和你開個玩笑,干嘛這麼大反應?”

   安邊吃著粥邊看著花有容:“對了,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好好的怎麼會有這麼長道疤,是不是那日遇襲時受了傷?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若非因為我你也又如何會一再受傷,女兒家容顏最重……”

   “主子,不是……”

   花有容才開口,那話便被旁邊的流蘇給截了過去:“小姐您別自責,自責可最是傷身子了,有容姐姐那傷啊是後來皇上罰的,皇上說有容姐姐失了職沒保護好小姐,所以罰了她二十鞭,小姐您可不知道,那鞭子上還帶著倒勾刺呢,有容姐姐被皇上打得好慘……”小丫頭說著身子瑟縮的抖了下。

   “……”

   花有容卻是嘴角抽搐到無語,這個白痴愚蛋能不能別這麼直白,那傷根本就不是皇上罰的,那是她自己整出來的好麼,她這是想害死她麼?萬一主子向皇上確認,那她不是成了欺君之罪了?

   “主子,那個其實……”花有容想口開解釋,安夙根本沒給她機會:“流蘇你說,有容臉上的傷,是皇上罰的?”

   流蘇重重的點頭:“對啊,小姐,所以不關小姐的事,不過有容姐姐真的挺慘的,被皇上打了心裡還很愧疚自己沒保護好小姐,帶著傷還想找雪鷹大哥抓住虜走小姐的那些欽犯,結果卻是因為傷勢太重扭到腳跌倒了,那嘴還親在了雪鷹的鞋子上……”

   “雪鷹大哥半點兒都不會憐香惜玉,都不說伸手扶有容姐姐一把,您看都過去好久了,這疤才淡了下來,不過有小神醫給的藥絕不會留疤的,所以啊小姐您就放一萬個心好了……”

   她要真放一萬個心,只定這群丫頭全給人賣了還幫人數銀子呢安夙看得心中直搖頭,瞧瞧,流蘇被算計成這樣,還幫著那死丫頭說話,開玩笑堂堂的花會扭腳跌倒,還那麼丟臉的跌到雪鷹的腳上?

   這得有多巧?

   她撩眼再去看,珍珠頭上只粘著些珠花,還插著只很精巧的銀釵,並未插歐陽旭那廝給的那枝玉簪,不過東西還在她身上沒,那就不能肯定了。

   噗嗤……

   流蘇話落有人捂臉,有人紅著眼卻差點噴笑出聲,皆憋笑看向站在榻邊的花有容,唯有櫻洛滿臉疑惑不解明顯有些不信:“流蘇你這是在開玩笑吧,以她的武功怎麼可能會扭到腳還跌到雪鷹,腳上?”

   “我沒開玩笑,大家都看到了,櫻洛姐姐不信問問他們,青璇姐姐,珍珠姐姐,雅蓉姐姐,還有雪鷹,他們都在啊……”

   “你還真去親人家腳了?”

   櫻洛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詫,聲音卻又有些狐疑:“不是吧,那臭腳你也能下得去口,你這死丫頭,該不會你是喜歡上那個大冰塊兒了吧?”

   “她不是都說了那是因為受了傷又扭了腳才會摔倒,你扭了腳去試試看你會不會摔?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故意讓自己那麼丟臉?好了你們要想笑就笑吧,大大方方的笑出來干嘛憋著,把自己憋岔氣了,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花有容那是滿頭的黑線,該死的流蘇笨丫頭,死丫頭,她真是恨不能縫了她那張嘴,她要不要說的這麼仔細,看她出糗的樣子很好笑是不是,都過去這麼久她竟然還給她記那麼清楚,不止記得清楚居然還給她到處宣揚,當著這麼多人面兒說出來。

   “錦歸哥哥也是……”

   安夙看花有容滿憋屈懊惱的樣子,腦系自動勾勒想像著當時的畫面,不由也輕笑出聲:“你不是說已經將她給了我麼,那她就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你怎麼還能罰她這麼重呢?”

   “失了職自然該受罰。”

   錦吹著熱粥遞到女子唇邊撇了眼花有容淡回:“既然你已經醒了,她又已經是你的人,那她自是聽憑你處置,不管你想再怎麼罰她我都不會再過問。”

   “這,皇上已經罰過了,主子,就不用再罰了吧……”花有容哭喪著臉恨不得拿頭去撞牆,她怎麼就會跟了這麼個無良主子,哪有這麼出賣屬下的,主子也不想想她這是為了誰。

   為了主子的終身大事,她把自兒都給賠了進去,她已經自領了二十鞭還當眾出了那麼大一個糗,最可惡是主子有了夫人就不要她們這些賣命的手下了,居然不幫她說話,居然還任由夫人來罰她。

   男子卻是頭也未抬,更沒看到花有容耷拉的腦袋和哀怨的小眼神,自然他也沒有當場戳穿花有容。

   只因女子問的是為何罰她這麼重。

   而不是為什麼罰她。

   阿瑾難得也能起這種小心思,來和這班屬下打打鬧鬧,這在以前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她不希望他戳穿,那他身為夫君自不會說,再好的屬下和娘子相比那自然也是娘子重要。

   阿瑾排第一。

   在他心裡是絕無僅的第一也是唯一。

   自然若是能夠親上加親他也是樂見的,一來身為主子,他的確是有義務要解決掉他們的終身大事,二來將這幾個丫頭都嫁出去以後,她們就不會再整天都圍在阿瑾的身邊,打擾他和阿瑾難得的獨處。

   三來麼,阿瑾說的對,這偌大的宮中太過寂靜了,尤其是阿瑾離開以有時靜得讓人覺得有些可怕,有他們這樣胡鬧反倒是熱鬧了許多,如此一來不止能增添些笑料,聽得阿瑾心情會好些,這樣她心裡裝得多了,也便不會再去多想那些不開心的事,無論如何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一舉數得的事。

   他自然也沒有理由去反對。

   “那就好,不過那也不是她的錯,又怎能罰她……”

   安夙也未去看花有容,只對男子點了點頭,又向青璇交待:“我記得我那裡有幾瓶從大師兄那裡買來的雪膚膏,青璇,你到時候去找出來拿一瓶給她抹了試試看,那麼好看一張臉卻生生多出條疤來未免太過可惜。”

   “這哪個男人又不愛姐兒俏呢,有容可都還沒有成親,還是盡早些將那疤給去了的好,免得若是有好男兒喜歡卻是被她臉上疤給嚇住了可不大好。”

   “是,小姐。”青璇。

   “屬下謝過夫人……”

   花有容只差沒像櫻洛撲上去抱住安夙大腿抹淚,安夙看得笑:“沒什麼這都是應該的,你不是早就叫我一聲主子,且皇上也說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和皇上半點兒關系也沒有,你大可以放心,皇上以後都不會再罰你。”

   “是,主子……”

   怎麼總覺得主子這話是話裡有話呢?

   安夙卻很快收回眼專心吃粥。

   錦喂完女子吃下一碗粥,將空碗遞給旁邊的流蘇這才道:“碧琪桑琪珍珠流蘇雅蓉,你們去各個宮裡給大家報聲平安,再讓歐陽旭派人去趟陵齊王府告訴王爺和世子,就說皇後已醒,請王爺和世子不用擔心,不過今日夜已深等明日入宮再見不遲。”

   “是,皇上,奴婢們告退。”

   幾個丫頭趕緊都去辦事兒,櫻洛原還不想離開卻被青璇強拉走,這丫頭真是沒眼力勁兒,只顧粘著小姐難道她就沒看到,皇上已經很不滿她們闖進來打擾和皇上和小姐親熱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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