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眼拙,我的笑從來只為你
“並未出現,帶走她的是姜昃的人。”錦搖了搖頭,當日最終帶走夏候雪瑤的人便是落在他手中的姜禹。
“是麼?”
安夙笑了笑倒也未有多在意:“若這麼輕易就將人抓出來,也不會連姜昃都被她騙了過去,就是不知這個人到底是誰,竟有這麼大的能力先我們一步打入無妄巫族內部,可惜的是這步棋到底還是得折了。”
“不管是誰到了最後總是會忍不住露面的,你不是說餓了,我叫人去准備些吃的。”錦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放下安夙步出殿外吩咐人准備吃的過來,歐陽旭動作很快,不到半柱香便端來好幾盤熱騰騰的飯菜。
擺好飯歐陽退了出去,安夙這才從屏風後走出來再次坐下,看著桌上色香味兒俱加的膳食拾指大動,說起來她這些日子倒真沒好好的用過膳了,這一吃倒是連吃了三碗米飯,幾盤菜也全都下了她肚子。
男子只靜靜坐旁時不時替女子挾菜,看著女子吃飯的樣子,她平日裡飯量也不小,可似乎那體重卻從未怎麼長過,給人的感覺看起來總是瘦瘦的,加之身量比普通女子高些,就顯得更瘦。
這讓男子微微的蹙了蹙眉,直到安夙放下筷子又將手中湯碗遞過去,看女子將湯飲盡這才再次開口:“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當然是先找個機會先去太後那邊兒看看,問問太後的口風再說,還有兩位長老不是說有辦法或許可以將東西拿出來麼?那就讓他們試試看,不過錦歸哥哥還需早些安排,最多就這兩日動手,若太晚等人回來許會再生變數。錦歸哥哥放心到時延途我會給你們留下記號。”安夙笑了笑道。
“好。”
男子只點了點頭應下一字,眸光微微一亮,過兩日動手,也就是說這兩日她都會呆在宮中,他原本打算盡快從宮中脫身,沒想到她卻已提前回來,還帶回這樣的消息。
既然她做了決定,他自然會照做。
安夙吃飽喝足窩在男人懷中許久,直到月上中天外面再次響起腳步聲,這才從錦懷裡退了出來:“天色不早,錦歸哥哥也應該回去瑾華宮了,若是太晚回去的話怕是會惹來別人的懷疑,這段時間委屈了錦歸哥哥我都知道,等會兒我再去瑾華宮看你,好不好?”
“好。”
“那,錦歸哥哥還不松開?”
“舍不得……”
錦點了點頭應下可那手卻是半點未松開,許久才張唇吐出三個字,明明很是平淡的語氣,卻總讓人聽出股子濃濃的幽怨的味道。
安夙聞言微微愣了下,這才挑眉輕笑著出聲道:“看不出來,錦歸哥哥你都這麼大的人了,現在都是皇帝了,居然還像小孩子般這麼黏人,我不是說過了只是去一會兒就會回來的麼??”
“我們已經成親,不管你怎麼想,我都認定你是我的妻,我只會黏你,這輩子都要黏著你,阿瑾你永遠都甩不掉我的!!!”男子說的極為認真,素雅的聲音微微拔高,不停在女子耳邊一遍又一遍的提醒。
“我知道,可我也沒想跑啊?如果真想跑我就不會回來了是不是?況且爹爹大哥他們都在這裡,我又能跑到哪裡去?”
安夙勾唇笑道:“況且你是個人,又不是什麼物件東西,說扔就能扔掉說甩就能甩得掉的?你不是早就說過我永遠都逃不掉的,不管我逃到天涯海角你都會將我找到,會將我抓回你身邊,如果錦歸哥哥實在舍不得,最多等這些事情都完結以後,不管我去哪裡都時時刻刻將你帶著可好?”
等這些都完結以後?
可到時又會是什麼樣子,現在誰又能知道?
“我的阿瑾太會跑,我自不想再放開,即使你說只離開一會兒,可誰知道你是否真的一會兒就會回來?阿瑾,你可知你已離開整整一個月。”
只一個月,他卻好像過了一百年。
這整整一個月裡他不知她身在何處,更不知她是否安好,那種牽腸掛肚的思念太過磨人,那種恍然的心痛的感覺更是折磨到他幾乎要瘋掉,只有像此刻親眼看著她好好的在他眼前,他的心才能平靜,才不會撕心裂肺的空落落。
錦抿著唇,聽著女子的話,明明他的眼中凝著濃濃的笑意,只那笑落在人眼中卻總有種縹緲到讓人抓不住的感覺,不知為何看著男子此時臉上的笑,安夙心尖就像有針在猛扎般緊縮著的抽疼。
那眼裡的笑再濃卻也掩藏不住那抹淡淡的傷。
那樣的笑讓安夙本能的想起在流霞閣中,她站在包廂雕窗前,聽著那縹緲如天籟的琴音,看到的那縷如青煙般讓人握不住的身影。
“錦歸哥哥,等到所有事都塵埃落定,不如我們再成一次親吧!!!”安夙本能便脫口而出。
錦微愕:“再成一次親?”
“對,再成一次親。”
安夙有片刻的怔愣,回神後卻是點頭重復著道:“這次不再是交易,也不再是什麼交換的條件,更不是什麼逼迫,那些仇與恨其實怪不得任何人,怪不得你亦怨不得我,若真要說亦只能說蒼天弄人,其實這些道理我都懂都明白,我更不能將那些都遷怒在你身上。”
“只是接受這些卻需要過程也需要時間,太多事情堆積在一起,我沒有辦法那麼快跨過自己心中那個坎。可是有人告訴我,愛了就是愛了,只要彼此都認定彼此,其它的又有什麼重要呢?”
“或許我仍舊不能確定其它,可我能確定我愛你,而你也愛著我,就像錦歸哥哥曾對我說的那樣,你只要我心裡的人是你,如此對你來說便再沒什麼會是你我之間的阻礙。”安夙眸光清棱的直視,將男子眼中眼中的怔愕與驚喜盡收眼底,聲音輕柔中帶著絲絲縷縷的眷戀。
她環手在男子唇上輕輕啄了啄,伸指落在男子潔白的胸膛輕戳:“只有這裡才會讓我安心,不管你還瞞著我什麼都好,我都相信你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逼你現在就要告訴我,等到你做好准備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而我也要去做完我該做更是必須要做的事。”
“所以等我做完我該做的事,等到你也找到你的合適繼承人以後,我們就可以再成一次親,然後結伴去四處游歷,錦歸哥哥到時可還舍得這帝都的富貴繁華和阿瑾一起離開?”安夙聲音裡盡是認真,只是單純的成親,只是她心甘情願為他穿上嫁衣。
她想要一份純粹的愛。
只是他愛著她,她也只愛著她,再沒有任何的利益和交易參雜其間,亦不像上次成親,他用心安排著所有,可她卻想著逃離,似乎都沒有想過好好的去體會他的苦心和期盼。
聞著他身上的氣息總會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即使曾經發生那麼多事,那種感覺卻仍舊那樣濃郁。
她能想像她離開的日子他有多擔心,她也能明白心中藏著那麼多事,每天還要再外人面前作戲那又是什麼感覺。
他包容了她很多很多……
原以為那一步對她來說很難跨越,可離開後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想起他們青澀的年幼初識,想起他們的再遇爭鋒相對,想起他們明明想要保護對方卻總是彼此互相傷害,更會想起他兩年多來的陪伴為她做的所有所有。
彼時被逼迫只想逃離,真正離開遠隔千裡卻只剩斬不斷的思念。
人是種奇怪的東西。
習慣更是很可怕的存在。
過往的點點滴滴鐫刻心頭不止未淡忘記反而卻是歷久彌新,越是離得遠思念卻就越像是醇厚的美酒,在酒窖中經著年華歷歲月的磨礪後,反而會散發出越發濃烈的香。
安夙凝眸,拾指輕輕描摹著男子的眉眼,清棱鳳眸裡冷意早就消散,眸中幾許柔軟,她腦子裡本能浮現出和桑紫學習媚術時的話,桑紫說她和小蝶其實想要的並不多,只想要脫離魅者身份,找個懂她們而她們也懂的男人嫁了,能夠彼此相守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只要他們彼此心心相印,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
她說的對,愛了就是愛了,那些仇也好,恨也好,怨也好,其實仔細想想又能怪誰怨誰?那根本怪不得他亦怨不得她,那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重要,反而重要的是他們早就認定,彼此都認定是彼此的唯一不是麼?
又何苦為了那些一直將自己也將他死死的困住!!
她的確不太懂該如何去愛一個人,她也不知該如何與心愛的人相處,她更不知該如何哄男人,她早就習慣了凡事自己做決定,她亦知道她的性格太過剛硬太過強勢,當她學會退讓學會如何與他相處,當她決定好好去愛他時,卻又突然發生了那樣令人不愉快的事。
她再次放出她身上收起來的棱刺,用刺傷他也刺傷自己的方式,來當作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可除了身份上的的變化,除了局勢的變化,其實他們對彼此的心意卻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她並非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他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從再遇每次看她受傷總會找借口不停的給她送藥或是逼她上藥,她遇險時他也總第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用盡一切的保護她,她不開心時他總會想盡辦法來開導她,她難愛時他總會想盡辦法讓她開心。
他從來都不會干涉她的任何決定,不管她想做什麼他總是會無條件的支持她幫著他,他總會在她身後暗暗的替她鋪好所有的路,即使他的身份揭開他最終坐上了這個皇位,曾經他想要將她綁死在這座深宮,可到最後他仍舊還是選擇了放手讓她離開這裡,選擇默默的在她身後幫她。
如果沒有紅蘿沒有他身份被揭開的那件事發生,她相信他或許這輩子也不會揭開他的身份。
那份仇恨曾經就像是枷鎖將他和她分別鎖住,又像是跨不過的大山橫隔在他們中間無法去攀越,以安夙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他,所以他才從來都不在她面前提起,他才從來都不告訴她,甚至選擇不惜一切做假去隱瞞吧?
權勢,是個好東西。
可在他的眼睛她卻看不到對這至尊無上的權勢有哪怕半點貪戀,反而她能看到的是他眼中的疲憊,是他對這奢華皇宮的厭惡,是他看向她時眼中的驚喜和柔軟情意,是他對她和家人不惜一切的維護。
離開的這段日子她仍然不能確定他到底在瞞她什麼,可她能確定的是自己仍然深深愛著他,或許那愛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更多更多一些,或許等到所有的事完結以後,等到所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他們仍舊可以一起離開。
他不喜歡她叫他百裡雲霄。
他說他只是她的錦,永遠永遠都只是屬於她的錦歸哥哥。
她想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她,更愛她了吧?或許她是應該感謝上蒼的,重生一世她能夠擁有那麼多疼愛她的家人,還能擁有這份獨一無二,全心全意的對待,只要真心相愛未來還有什麼坎是會過不去的呢?如此她又還有什麼好去在意和計較的?
一再的傷,終是讓她怯步。
可即使如此那愛也不曾有絲毫的退減,她終於明白到底什麼才是愛,那是與對蕭燁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感覺,現在想想蕭燁說的或許是對的,或許真的是她潛意識裡將他當成了錦歸哥哥的替身,想在他身上找到那份令她安心的感覺,所以她才會以為,她是真的愛了。
她不知道那應該算什麼,悸動,或是喜歡……
可絕不是愛!!
她想或許現在他們可以好好相處,就像他說的努力讓一切回到過去,她會試著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慢慢來相信他們總會做到的。
安夙說完便直直看著錦,似乎在等男子的回答。
錦沉默了許久,卻是沒有說話只垂頭便又吻上了女子的唇,女子沒有嬌羞的閃躲,反而熱切的回應,男子修長的手掌緊緊的扣著少女,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距離,有的只是彼此溫熱的體溫,和那灼熱的呼吸嫣紅了兩人的臉頰,滾燙著兩顆貼再次貼近的心。
宮燈搖曳,燭火幽幽。
跳動的燭光中明黃的帳幔輕輕的飄擺,映著兩道緊緊相擁的身影,似能聽到那哢嚓哢嚓的聲音,那是冰裂的聲音,而冰融之後便是春暖花開。
滿室靜好。
讓人只想如此擁吻到天荒地老。
“這是你說的。”
直到收足了利息,錦才再次松開了手,聲音低沉而沙啞:“等到再成親後你我夫妻同游四海,屆時阿瑾去哪裡錦歸哥哥就陪你去哪裡,天之涯,海之角,黃泉路,輪回復,生生世世我都會黏著你,絕不會讓你甩掉我!!”
“錦歸哥哥說的情話雖然依舊很肉麻可也很動人,我喜歡聽!!”安夙眼眸含笑臉頰通紅,心中卻是絲絲甜意纏繞。
“若你喜歡以後我便天天說給你聽可好?”錦溫潤展顏,淺淺素雅的一笑卻若朝露花開,昆山玉碎,美得幾乎晃花安夙的眼睛。
“好。”
安夙凝著男子笑顏怔了好半晌點頭道:“不過錦歸哥哥以後在別人尤其是別的女人面前最好還是少些這樣的笑比較好,否則我怕你不知會勾走多少女兒家的魂,我可不想以後自己的夫君,整天都被別的女人惦記。”如此會心的笑顏便如月下幽曇花開,明明靜若秋水絲毫不艷,卻總有種悸動人心的美。
錦再次愣,臉上笑意更深一分:“阿瑾竟然也學會吃醋了??”
“……”
安夙仍舊看著錦,笑了笑卻是未答:“有人來了,我得走了,等晚點兒我再去瑾華宮找你。”話落從男子腿上跳下來,轉瞬間她人已消失在殿內,卻是未聽到男子看著她消失的地方,輕輕的低喃自語。
“阿瑾,你從不知,我的笑只為你!!”男子臉上仍上是掛著笑意,懷中早已空空,卻似仍舊留著女子溫熱體溫,空氣中亦還殘留著獨屬於有她的氣息,那淺淺的幽香幾不可聞,卻能讓他的心平靜。
是。
他的笑只因為她。
當年是她教會他什麼是笑,他把他的笑當成武器,可最真心的笑容,卻從來都只為她而綻。
人總是如此貪心,曾經他只能壓抑思念遠遠的看著渴望著能夠靠近,靠近後卻又開始奢望著能夠擁有哪怕只是片刻,當真正擁有片刻卻希望能夠更久,在更久之後卻是再舍不得放手希望著能夠一生一世一輩子。
現在他卻越發貪心了。
他竟然開始奢望著永遠,時間有多遠他就想陪她多遠。
阿瑾……
他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永遠。
可讓她離開的決定,看來他是做對了,沒想到一個月的分別,再回來後她卻會告訴他這些話,他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的變化,哪怕只是一點點都好,他也總是能夠發現,他的阿瑾更像女兒家了,正如他能夠感覺出她心中對他的抗拒和防備變得越來越少,越來越淺。
雖然他並不知道在這一個月裡她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可這個改變是他想看到的。
只那笑很快便斂了下去,再次恢復了原本冰冷的樣子。
“主子……”
殿門打開腳步聲漸近,歐陽旭才進門便被屋子裡冷氣凍得打了個哆索,看御案上空空的碗盤,和御案後男子冷硬到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他覺得他似乎挑錯了過來的時辰。
主子臉上那是寫著明顯的不快,冷到能夠凍死個人。
“撤下去,讓卓翼來我這裡一趟。”
“是,主子。”
錦未看歐陽旭,只起身淡淡吩咐了一句,便離開了內殿,歐陽趕緊應聲將東西端了出去,轉頭便也去了瑾華宮裡伺候。
安夙此時卻是已避開侍衛出現在壽安宮裡。
她是第二次來壽安宮,許是夜深整個宮裡極靜,不過被派來保護的侍衛倒也是不少,大概是因為太後被下令軟禁的緣故。
太後寢宮。
安夙恍無聲息的潛了進去,華麗的錦帳陡然被風吹起,似透著股子涼意讓鳳榻之上的人驚醒過來,才睜眼卻就見一雙幽幽的眼睛。
百裡平萱本能騰一下從鳳榻坐了起來,看著地上躺倒的宮婢,眼神將拿匕首抵在自己頸脖的人死死鎖住,低沉的聲音威嚴中透著幾分凌戾冷意:“何人竟敢擅闖哀家的寢宮??”
“嘿嘿……”
安夙聲音陰惻惻的,亦透著股寒涼殺意:“這個時候來這裡,那當然是來取你命的人了,太後娘娘眼神難道不好,竟然沒瞧見我手裡拿著凶器??”
“你是刺客,要來行刺哀家?”
百裡平萱倒是未慌,只冷冷盯著安夙的眼睛:“想要哀家命的人很多,可是這麼多年來,哀家都還活得好好的,反而那些想要哀家死的人,卻是全都變成鬼被哀家給送進了地府,你覺得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能殺了哀家?你又覺得你能進這裡又有沒有那個本事能走出哀家的壽安宮?”
“太後娘娘隱藏甚深,我才出現竟就驚醒發現,看來這楚宮之中當真到處都臥虎藏龍,我竟然沒發現原來太後娘娘竟也是個高人,難怪能生出楚皇那麼厲害的兒子,倒是恕我眼眼拙了。”安夙倒也未惱,反而看著百裡太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她收起匕首走回桌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許久不見,我過來找太後娘娘您聊聊天,還請太後娘娘不要介意。”
“聊天?”
百裡平萱披著鳳袍下榻,看著安夙冷笑出聲:“哀家倒覺得你今夜前來的確是想來刺殺哀家的,怎麼,你體內的盅毒已經想到辦法,或是找到高人能替你解除了竟然如此有恃無恐對哀刃相向??”
“太後說的哪裡話,好歹我也是太後的人,剛剛只不過是想和太後娘娘的手下玩玩兒,看他們的應變能力如何,桑紫又哪會真蠢到對堂堂的太後下手,不怕自己死的更快麼?且,此次進宮尋太後,桑紫可是奉命前來,有要事要和太後娘娘相商的。”
安夙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話語並未有多少客氣,臉上表情淡淡,自也不可能會對她有什麼敬意。
堂堂太後深藏不露卻又偏偏在所有人的面前扮出這副高貴雍容樣,遇事就裝柔弱哭訴,還真手段多到讓人有些無語,難怪就像她說的,做了那麼多壞事她居然還能好好活到現在了,只怕當初在南楚也沒少有人刺殺她才對。
“哼……”
幾不可見聞的低哼,百裡平萱強壓下心頭的怒氣:“敢對哀家動刀,哀家可不覺得會是自家人,不過你以為你能殺了哀家,哀家只能說你是大錯特錯,就你這點本事,哀傷保證哀家還毫發未傷,哀家的就會先將你送進地獄。”
“我可不敢懷疑太後娘娘的本事,不過我們如今都是自家人,又何必因為這點小事而傷了那個和氣,太後娘娘您說是不是??”安夙撇眼看著女人眼中難掩的怒意,百裡太後吃的好睡得好身上倒沒什麼變化,只是那性子卻似乎比起剛見時火爆了一些,被圈禁又被她拿匕首比劃著挑釁,看來這些日子以來連翻在她和錦歸哥哥手上吃虧,這位太後的忍耐力似乎也被消磨了不少。
至少和剛見時差了許多。
“哀家倒覺得,你是想再嘗嘗那種痛苦的滋味兒?”
百裡太後冷笑說了一句,也不知她做了什麼,對面安夙臉上表情突然變得痛苦起來,凝著女子的表情,她眼中滿是嘲諷,她只將她當成顆棋子,沒想到這顆棋子現在竟然跑過來拿刀擱在她脖子上想要先下手除掉她,她似乎早就已經忘記她的小命兒現在可還捏在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