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玉石俱焚,到底能夠做到哪一步??

   然則那凜冽的銀芒卻沒有絲毫的頓下。

   哢嚓——

   嘭——

   清脆哢嚓聲伴著女人慘嚎,落在人的耳中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女人的喝止聲中右臂都被桑紫兩刀給齊肩削斷掉在石床上發出道嘭的悶響。

   昏暗的石室中血氣在不停的漫延,從女人右肩斷口如溪流潺潺的落在那冰冷的暗青色石床之上,很快便凝成了淺淺的一灘,安若雪疼到滿頭大汗,此刻女人臉色那是慘白到毫無血色。

   “你看現在的你是不是要好看多了?不過這血流的似乎也有些多了,你來替她上些藥包扎下傷口,可千萬別讓她的血流得太多,這麼好的一個玩物如果因為流血太多死掉那就太可惜了,那也就太不好玩兒了。”

   桑紫看著女人幾乎昏死過去,這才收起了柳葉刀從石床邊的血窪前移開了自己的腳步,側頭朝一直站在旁邊的藍若吩咐了一句。

   藍若應聲上前拿出藥瓶給將藥粉倒在女人的雙臂傷口,又拿來布巾連同她胸口的口給仔細的包好,這才又退去了一邊兒,看著女人的樣子,再看自己手中染著的污血,藍若癟了癟嘴,這個女人倒也真能忍,這都還沒有暈過去,難為她還得給她上藥,誰讓主子說了她現在還不能死。

   這個賤女人真狡猾,他們派人找了許久,竟是沒找到紀語菲和余馨到底被他們給抓去了哪裡,居然敢對王府的人下手還是惡毒的對兩個孩子下手,主子這才剁了她一條手臂當真是太便宜她了。

   依她說就該像主子說的那樣將她做成人彘才好,看她變成那副鬼樣子到底還能不能再暗中生出妖蛾子來害人???

   “你,你……”

   安若雪聲音氣若游絲,臉上色的憤恨之色半點都再無隱藏,她睜眼看著桑紫手中拿著絹帛擦拭著刀刃上的血跡,看了許久她眼中那怨毒中卻又染濃濃的狐疑和訝異:“你,你怎麼可能會沒有事,你怎麼可能會沒事……”

   “我該有什麼事?”

   桑紫扔下絹帛卻並未將刀收起來,只垂頭看著桑紫突的恍然道:“你是想問我體內的盅毒是麼?我倒是忘記了風哲就關在你旁邊的石室裡,聽到你的慘叫聲想必他定會驅動母盅殺了我,畢竟我看他好像對你很關心。”

   “我好像忘記告訴你,那條小蟲子早被我弄了出來,又或者你想問我為什麼竟能將它拿出來?可怎麼辦呢我不想告訴你,聽說攬月聖女天生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才得尊主這麼看重,你既然真這麼聰明的話,那你就在這裡自己慢慢的想好了,我想你總是能夠想到原因的。”

   “不過你若是真的指望著靠那條小蟲子就能夠翻盤,那我想你注定是只能失望了。對了你剛剛叫住我是想向我求情麼?可你早就應該知道,不管我現在能不能殺了你,我都必定不會給你再有任何的機會反撲,斬草就要除根,你說我說的對是不對?”

   “桑紫,你,你夠狠……”

   安若雪將唇瓣都咬出了血珠,即使傷口已經上了藥且被包扎,可那斷臂之疼依然還是刺骨剜心,讓人難以忍受,而更讓她難以忍受的卻是只一步踏錯她卻是落得滿盤皆輸的結果。

   哪怕是毀容她都不會太在意,那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就算臉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可是只要她想她總會有辦法治好的。可是雙臂被齊根斬斷,那卻是再也沒辦法能夠完好的接回去。

   殘廢!!

   殘廢!!

   那意味著她從此後就變成了殘廢,是個真正的廢人,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可不就是生不如死麼?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被毀,而這世上也沒有任何人能平靜的接受自己變成殘廢。

   她更加沒想到,她半點不顧忌她聖女的身份,無視她的喝阻,更是半點不將尊主放在眼裡,竟當真對她下手斷她雙臂,還有明明那婆娑盅毒風哲早就試過並無異樣,一直都在這女人的體內。

   可她竟告訴她婆娑盅毒早就被她解了?

   這怎麼可能?

   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子盅若有異動那晚母盅必會感應到異動,強行解盅那只會讓妄想解盅的被反噬,最終變成具死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可偏偏這不可能的事就這樣發生在她的面前,讓她不想相信都不行。

   “我狠?”

   桑紫聞言看著這若雪反問兩個字卻是笑出了聲:“若是我不夠狠,又怎麼能夠除掉你,若我不夠狠的話,今天的你那就會是將來的我,所以你說我又怎麼能不狠一些呢,安-若-雪……”

   與狼為舞比得可不就是誰比誰更狠?

   而她如果真的夠狠當初她就會將安家二房斬盡殺絕,不是留著安若雪這個禍害最終害了整個安家,如此她又怎能不狠一些?

   她垂頭看著安若雪的雙眼,看著她身上流淌出的血液,那血明明是那麼艷紅的顏色,和她身體裡流著的血是一樣的,女人的那雙眼裡布滿對她的恨意,可她怎麼會知道,她又有多恨她,她恨到恨不能親手將她剁成碎片,也恨不能將自己跺成碎片。

   她們是同宗同源的堂姐妹,可她也是害死她大姐的凶手之一,可當初她卻是瞎了眼睛竟然放過了她這條漏網之魚,不止讓她逍遙快活了這麼多年,還因此而害了整個安家五代九族。

   你說她又怎麼能不恨??

   她的腦海裡這刻浮現的是當初大姐在獄中被鞭打的凄慘模樣,是在那別莊裡面看到的一具又一具的官槨裡面裝著的森森白骨,是那些屍骨最終在大火裡面鍛燒後化成的一捧又一捧的骨灰……

   血色在剎那染紅女子幽深卻清明的眼眸。

   哧——

   桑紫手中的柳葉刀毫無預兆再次當空揮便了下去,銀芒雪亮的月弧形刀鋒對准女人的左肩,安若雪本能的在石床上一滾想要避開這刀,然則本就身受重傷的她又怎麼可能避得開,加之雙腳和左手仍舊被鐵鏈死死的鎖著,她便是此刻有法可施也根本就沒辦法反擊。

   哢嚓——

   轟隆——

   刀落臂斷的同時,那由上下墜的巨形石門卻是突的被人從外一掌劈開,轟隆的巨響聲中,碎石在石室中四濺,石門破開的同時外面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幽靈般在碎石飛濺中闖進了石室,他五指成爪抓向桑紫。

   旁邊藍若躲開碎石手中長劍一挑便刺了過去,然則卻是被那人一揮手拂袖便擊偏了劍勢不止,強勁的力道中藍若被整個的擊中倒飛數米才狠狠墜地,噴出口鮮血,好半晌都未能爬得起來。

   那人掌勢卻是未停眨眼間便至桑紫面前,雷霆巨響和凌厲風聲讓桑紫第一時間看向石門處,眼見藍若被傷,她腳下幾個步子輕移想要躲開,那人動作卻是太快仍舊一掌擊中她的胸口。

   “師父……”

   桑紫身形倒退幾步身形砸在牆壁上口中隨之溢出縷血絲,她手中柳月刀反劈而出躲過那人第二擊,身形就著那暗青色的石壁幾個輕旋退出極遠,看著收手站去石床邊的人。

   女子嘴染血的角終於勾起抹淺到幾不可見的弧度,卻又只在眨眼之間便已經斂了下去,等了這麼久,終於出現了麼?

   安若雪的師父,這是借桑紫磚引玉引出來的第三個人,安若雪的師父那自然就是隱藏在她身後與她關系最直接的一個人,她的那身武藝還有她所會的奇門遁甲之術,想來必定就是眼前的人所傳授。

   只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她的出處,到底是出自婆娑之島,還是出自那個詭秘而邪異,曾讓無數人深深忌憚的無妄巫族?

   桑紫在婆娑島呆了很多年卻是並未見過安若雪,當然那與她的地位太低不無關系,自然的連安若雪都沒有見過,她也就更不可能會見過眼前這個人,眼前的男人穿著身青灰色的錦衣,表面看起來約四十多歲,可是那須發卻是早就已經呈花白色。

   很顯然他的實際年齡遠遠的不止這個數,有可能五六十歲,有可能甚至年齡在七八十歲,這個都不奇怪,大概是駐顏有數,而實際到目前為止,除了那無妄盅毒之外,她都還沒見過所謂的真正能夠摧城毀池的無妄巫術。

   可光憑他以內力居然毀了那不下千斤重的石門,亦可知眼前的男人內力到底有多深,難怪不過短短的幾年就能教出這樣一個安若雪來!桑紫眨眼之間心思已然千回百轉,就在此時她耳畔卻是傳來安若雪的聲音。

   “師父,你要替我報仇,是那個叛徒,是那個婆娑島的叛徒她使毒計暗算徒兒把徒兒害成這副模樣,師父你要替我報仇,你要幫徒兒殺了她,師父你一定要幫徒兒殺了她給徒兒報仇啊,師父……”安若雪臉色慘白如紙,美麗嫵媚的眼睛掛著淚珠,眼神驚喜交加,不停的出聲哀求著。

   那模樣當真楚楚可憐,當然這得忽略了她臉上那道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的猙獰刀傷,還那肩膀處強行被柳葉刀砍斷的雙臂,只看頸脖以上部分。試想下一個無臂又被如此毀了容的女人,她就算再媚再美又還能有多少的美感,或是引來男人對她多少的憐惜?

   桑紫在旁看得幾乎哧笑出聲,大概練習媚術早就入骨成為本能習慣,安若雪這個女人身上總有股子媚態,可惜的是她似乎還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落在人的眼裡怕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被她所迷惑。

   那讓她本能的想到嘴比安若雪還要硬的夏候雪瑤,在沒有那面銅鏡讓她仔細看清楚自己到底變成什麼樣時,夏候雪瑤似乎和安若雪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面臨絕境都不肯死心,一樣的都那麼能夠隱忍,卻又一樣在翻身後都那麼自負而不把其它的人放在眼中。

   她想若給安若雪一面銅鏡,她的表情也該和夏候雪瑤一樣,她甚至應該也能聽到那不同的聲音卻發出的相同的驚恐尖叫!!

   安若雪此刻哪還能注意到那麼多?

   她整顆心都被恨意滿滿的充斥著,那恨意將她湮滅讓,那恨意讓她此刻只想要炸開,只想要將那個斬斷她雙臂的女人狠狠撕碎,將她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將她所受過的所有,全都一一的還給她。

   不,是千倍萬倍的還給她!!!

   恨!!

   除了恨還是只有恨!!

   安若雪死死的咬著牙忍著心中那幾乎要暴開的濃烈恨意,她安若雪這輩可謂從來沒有這麼恨過,哪怕是當初被安夙那個女人狼狽的攆出護國公府,她都沒有這麼恨過,哪怕是當初她不得不依附於夏候雪瑤,那些年不得不被夏候雪瑤踩在腳底她同樣都沒這麼恨過。

   因為那時她還有機會,她知道只要自己能夠隱忍,她總是會找到機會,事實如她所想所願的一樣,從那個被攆出府的弱小孤女,從那個只能聽人差遣辦事活著的安若雪,她一步步走到今天成為聖女。

   她將曾經踐踏過她的人全都踩在腳底下,可沒想到最後卻又因為一步踏錯而徹底的輸光了所有的一切。

   只差一點點!!

   就差那麼一點點,只要他能哪怕早出現一點點,她就不會被那個女人給砍去雙臂變成個廢人,就只差那麼一點點而已,這讓她如何能不恨?

   她心中早就已經恨到發狂,她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就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明明那麼多路人馬的圍剿,為什麼紀戰放火燒光了整個青竹林,這個賤女人卻都沒被人殺死,她竟還能活著逃了出來?為什麼她安排那麼多人潛進去追殺她可到最後她的人卻是一個都沒能回來和她復命?

   為什麼她還在等著她被殺死的消息時她卻是那麼詭異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還出手暗算了她?為什麼她不止知道她在哪裡,甚至她還知道她的藏身之地還將她囚禁在原本她為別人准備的囚牢裡,用她准備鎖別人的千年玄鐵鎖鏈將她給死死的鎖住,為什麼她沒有輸在安夙那個賤女人的手裡,卻是輸在這個她從來都沒有放在眼中的女人手裡??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始終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真像她說的,夏候雪瑤注定要輸在她的手裡,而她卻又要注定輸在她的手裡?因為尊主從始至終都並不信任她們,所以尊主才會讓她監視夏候雪瑤,就因為這樣夏候雪瑤輸了個徹徹底底,而桑紫這個賤女人又被尊主派來監視她所以她也注定要輸在她的手上?

   可是憑什麼呢?

   明明就不該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尊主信任的人應該是她才對不是麼?尊主曾經那麼看重她,將她帶入無妄巫族拜在師父門下,如果不信任她尊主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安排,甚至還將監視夏候雪瑤的任務交給她?尊主信任的人明明就應該是她才對的,她就只是個叛而已,她就只是個罪該萬死的叛徒而已,這個賤人她該死!!

   她該死!!!

   男人就站在那石床邊上,黑色的軟靴踏在原本桑紫踏著的那灘濃綢而艷紅的血水之中,原本滿是血腥的石室裡到處都布滿大大小小的碎石,他垂頭看著石床上臉色慘白含淚朝他哀求哭望過來的安若雪,視線落在安若雪被齊齊斬斷的雙肩和掉落在碎石之中的兩條手臂。

   側頭男人臉色的神色透著股子極盡的陰冷和戾氣,他一步步走到桑紫的面前看著桑紫慘白的臉色和嘴角的紅血聲音裡不掩殺意:“居然敢對我徒兒下手你這個叛徒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咳,咳,你是她的師父?是我動的手又如何??”桑紫捂著胸口輕咳幾聲抬袖抹去嘴角的血色:“不過她說我是叛徒你就相信她說的,你年紀一大把自己難不成就沒有長腦子??”

   “你不是叛徒,難不成你想告訴我她才是叛徒?我徒兒說的話我自然會相信莫不是我還要相信你的話不成?”男人嘴角浮上抹殘忍的笑意,五指再次成抓卻是直接探向了女子的左邊胸口。

   桑紫並未躲閃,只看著男人的動作,直到男人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五根黝黑色的尖銳鐵爪刺破了肌膚,她仍舊沒有半眯的表情,男人凝著女子漠淡到毫無表情的臉龐,臉上陰鶩的表情裡卻是多了些狐疑。

   轟隆——

   有巨烈的聲響傳入幾人的耳畔,那聲響如悍天震雷,將腳下的地面都震到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男人陰鶩的眸光望著桑紫:“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桑紫垂頭看著自己胸口處被男人控制的鐵爪,突的伸出左手攤開在男人的面前冷笑著開口:“霹靂火雷聽過麼?就是這個小小的玩意炸開來卻可以毀掉這整間石室,忘記告訴你們了,這座宅子底下的整條秘道下面都被我命人挖開,且我還命人埋下了大量的火硝進去,只要我有事我的人就會點火,火硝的份量足以將這整條秘道包上面那棟宅子全部都,嘭的一聲,炸飛到在上去!!”

   “你竟敢埋火硝想炸了這條秘道?”男人的聲音裡布滿騰騰的殺氣,他撇頭在四周掃了一圈兒,這才發現原本石室秘道中那個被他打到昏死過去的人不知何時竟不見了,她竟然就在他眼前溜走了。

   這炸響起怕是與那個被她打傷的女人脫不了關系。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可就等著你來呢,你的徒弟引來江湖和朝庭中人想要殺了我,你這個師父那就肯定更加的不會放過我了,如今尊主未歸,而我自認在你手上的確是沒有勝算,我不想死那總得想法子自保你們說是不是?至少我得平平安安的回到尊主回來將你徒弟做過的事全都告訴尊主,再讓尊主給我主持公道才行,就這麼冤枉的死?”

   桑紫聞言卻只是勾起蒼白染血的嬌冶唇瓣笑了:“你不是想要挖開我的胸掏出我的心來給你徒兒報仇麼?可若是這條秘道就此被徹底的炸毀,不知道你們師徒兩個到底能不能承擔得起這個後果?”男人臉上的震驚和手下已停止的動作顯然已告訴她那個答案,這個後果他是承擔不起的。

   狡免再有幾窟隱藏都好。

   這裡卻絕對是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地方,那原因自然是因為這條秘道,因為有這條秘道存在,他們才能無聲無息的進出皇城,如此才能夠免去被四方城門禁軍的盤查,這樣一條地道挖出來需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那自然不消說,同樣挖出這樣一條秘道要做到不被任何人察覺有多難更不必說了。

   所以若非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放棄這裡,更絕對不會任人毀了這裡,整個帝都之中因為錦歸哥哥的四道昭令早就已經風聲鶴唳,他們的行動本就因此而嚴重的受限,在這種情形下又怎會自毀城牆?

   桑紫想著不禁笑意更深了幾分,尤其是看男人鐵青的臉色,她伸手五指落在自己胸前,將被男人掌控的鐵爪慢慢的拔了出來,:“當然,這只不過是我提前給你們的一點點警告而已,天公做美數日雨水不停,這聲音不大又在這深深地底炸響並不太明顯,也不會有多少人察覺。”

   “宅子四周的人聽到或許也只以為會是雨後天公打下的響雷聲,可是你覺得若是接著炸下去,皇城禁軍會不會察覺到異樣,若真的整條秘道被炸毀你又覺得你武功再高輕功再好,還能不能平安的從這條秘道裡活著走出去?”從這裡連通到城外,秘道就算直線挖開那也可以想像距離絕對不會短,若真的炸起來在這裡面的所有人都只會被坍塌的石塊壓成碎肉。

   他就算是金剛不壞之身,或許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那也必定會被堵死在地底之下,而那樣的動靜必然會引來官府禁軍注意,那自然也意味著他就算還能活著卻也注定會成為那甕中捉鱉!!

   “你若炸了這裡,你覺得你又能逃得出去??”男人看著女子臉上的笑意只覺那笑是當真是非常的礙眼:“我就不信你真的會命人炸了這裡,除非你自己也想死在這裡,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罷了,居然就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恐嚇本長老,你覺得本長老會不會受你的威脅??”

   或許是被激怒,男人換了自稱,那滿身的煞氣也是四溢而出,陰鶩的眸子盯著桑紫,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然則桑紫的臉上卻是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若說真的有也只有輕眨眼眸之時那眼底瞬綻瞬消的幽光,果然人都是經不得激的,被激怒後那自然而然就會露出馬腳了,同樣的方法她卻是百試不爽,先讓她詐出個安若雪聖女的身份,這會又詐出安若雪的師父,這男人的身份竟是長老?

   “長老不信那就不妨再動手試試看羅??”

   桑紫從善如流換了聲長老卻是挑起了眉峰:“我的確是沒有打算逃,且別說我本就被令徒害得受了重傷,又被你這個師父給傷上加傷,我就算是沒有受傷也不可能從你手中逃掉,有長老和長老愛徒給我桑紫陪葬,用你們兩條命換我一條命那也是值得的。”

   “當然了,長老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測,我想說不定會也有保命之法,長老或許真能逃出生天,不過我還有件事忘記告訴長老,等這裡炸掉以後我的人就會立刻離開並且傳信給尊主。”

   “他們會將令徒曾經做過的好事,將我死在長老之手,連同這裡為何會被炸掉的事具體而又仔細的全都統統的告訴尊主,所以你看我就算死在這裡那也根本就無所謂,最多我就和令徒先下去地府裡陪閻王爺多喝幾杯茶等著,我等著在我死後尊主替我討回公道,亦等著尊主親手送長老您下來陪我。”

   長老?

   無妄巫族的長老麼?

   婆娑島的架構她從真正桑紫的口中大致了解,他既然自稱長老,那顯然就不會是那位無情殿主,更加不會是那位銷魂閣主,因為銷魂閣主是個女人,據說還是個長得極其妖媚的女人,最擅長的自然是媚術了,因為不管桑紫還是小蝶的媚術都是來是她。

   原本她以為安若雪也受過銷魂閣主的教導,可是出現的人卻並不是,反而是這個不知道年齡多大的男人,看似風度翩翩正人君子的模樣,然則他自然不可能真的那麼簡單。

   不止是他,就連他那個徒弟安若雪也並不簡單,因為在安若雪的的體內也有盅蟲的氣息,若非那夜她果斷的下手用上了簡洛給她的毒藥將她抓住,並且將她還廢掉她的武功還將她給鎖死困在這裡。

   尤其是在那之前她還臨時起意,順手的虜走了上官清歌那個,深諳盅毒的小丫頭,否則沒准兒現在栽個跟頭的人就是她了。若是那樣的話真正的桑紫想來也早就已經死了,她也就不可能變成桑紫了。

   當然在這其間她還要謝謝一個人,不就是那位百裡太後了,原本桑紫體內的盅毒是被後來簡洛安排去給她檢查身體時發現,由沐白和師兄給探制住,不過正如上官清哥所言,沐白對於盅毒並不擅長,若非百裡太後將其抓走,或者他們見潛入禁宮殺人滅口不成,說不定會用上什麼極端又詭異的辦法。

   光瞧她威脅安若雪以後,他們驅動了盅毒來折磨她也足見,他們並不是真的沒有其它辦法可以用,而一直沒用這樣方法的原因可想而知,必然是不想在暴露婆娑島後再暴露了無妄巫族。

   或許就和百裡太後慕容平宣顧忌的一樣。

   而正因為百裡太後將人虜走,她的身邊又有擅盅的人,桑紫才幸運的撿回那條小命,她自然才能真正的變成桑紫,不止學會她的武功和媚術,還從她身上將盅毒引渡到自己的身體裡,並且從她那裡知道所有一切桑紫該知道的事。

   想要成功打進敵人內部,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條件,否則的話就算她可以利用夏候雪瑤並且成功的制造這樣一個假相,制造出桑紫是姜昃安排在安若雪身邊的探子的假相。

   那也絕對不可能會騙得過安若雪和風哲,因為桑紫在帝都也呆了多年,既然她決定要借桑紫的身份來拋磚引玉,引出潛藏在桑紫背後的那個男人,那個傳令給桑紫下達任務的男人,那自然就要提前做足所有的准備。

   她的計劃就是借桑紫引出風哲,再用風哲引出風哲後面的人,對於這些人她並非沒有半點了解,除了晚報們隱藏的很好外,不管是從夏候雪瑤還是從桑紫的身上都有個明顯的特征,他們都是單線聯系。

   處於邊緣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什麼實質性的機密,更不可能見到那些真正有份量的人,所以她想要打進敵人內部,那並不怎麼容易,所以她也早就已經做好准備要花極長的時間來與這些人周旋。

   而風哲是桑紫的聯絡人,桑紫的所有任務都得令於風哲,那他定也然很了解桑紫,若不做足這個准備她的計劃只怕還未開始就會再次腰斬失敗,而風哲被引出來後的事實證明了,其實風哲就是安若雪的手下,那麼不止風哲說不得就連安若雪對於桑紫都是很了解的,就算最初不了解事後也必定會去了解,否則她就不會帶了個假的風哲,去青竹林裡試探她了。

   如此她的計劃怎麼可能會成功。

   所以她又怎麼能不好好的感謝一下慕容平宣那位百裡太後呢?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計劃效果比她想像中的要順利多了,因為她借桑紫第一個引出來的並不是風哲,竟是她一直都在找的安若雪,反而第二個露面的才是真正聯絡桑紫的風哲。

   而今借著安若雪為引子再次拋磚引玉,她又成功的引出了安若雪背後的這個所謂長老,安若雪的師父。

   原本的一個小小縫隙變成了一條口子,且這條口子越變越大,暴露出來的人也是越來越多,而她從這條口子走進去,從這些人身上查下去,她相信她遲早都會找出無妄巫族所在地,她也遲早會查出玲瓏玉骨和無妄巫族的秘密。

   當然了既然她本就是為了用手中的棋子拋磚引玉將他們全都引出來,那她自然也不可能會半點准備都沒有,只等著他們殺上門來取了她的命?否則她又怎會刻意的在這裡等了他們這麼久呢???

   不管是什麼巫術也好盅毒也罷,好像都讓人談之色變,那些手段的確讓人防不勝防,更讓人無法不忌憚,可這世上制敵的手段多了去了,她倒不相信他們再厲害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還能夠全身而退?

   那他們就不是人應該是鬼是神了。

   而她便要好好的看看清楚,這所謂的師父,又到底能夠為了心愛的徒弟,做到哪一步?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