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敢傷她至此,罪該萬死!!
黑與白是極致的兩端。
昏暗的空間裡,男人那頭銀色的發便也格外的凸現,暗青色的石壁顯得極為的陰冷,室中依序擺放著八尊凶獸的石像,形態各不相同卻無一例外都顯得極為猙獰和恐怖。
那中央處懸浮的明亮光輝投在石室石壁,幾分皎潔幾分柔軟,然則觸及那石像仍舊讓人難以不心性恐怖。
男人此時盤膝坐在石像中央光源之下,手中掐著指訣,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額心飛出一滴紅血,滴落男人身前冰冷暗青色的地面,那空無一物的地面卻是突的閃現道艷紅刺目的血色亮光,條條血紋不停順著凹凸紋路漫延。
銀發男人緊閉的雙目此時刷的張開,視線凝著那紋路看了過去,那血紋就像是條靈動的赤蛇不停的在陣中游走,而後卻是突的調頭游移向西北的方向。
刷——
就在此時那原本懸空的光源突的息滅,從半空疾墜而下,光源消失的同時那血色紋路也停止游移,男人口中噴出大口的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幽深如霧的雙眸卻仍死死的凝著陣中那抹血色的紅芒。
“尊主,您怎麼樣?”
石室石門大開有人匆匆進入將男人從地上扶了起來:“怎麼會這樣,玲瓏玉骨明明已經被成功開啟,為什麼陣法搜尋卻會失敗?尊主,是否要屬下助尊主再施陣搜尋一次?”
“……”
銀發男人起身從地上站起上前垂眸看著那血紋停留的方向,看著那血色點點自陣中消失,妖冶的唇畔透著幾分詭秘和冰冷:“姜禹,你的修為尚遠遠不如本尊,你覺得就算你能勉強開啟秘術追蹤又有何用?若非有人施陣阻撓,那便是玲瓏玉骨因開啟而再生異動,本尊覺得是後者。”
開啟玲瓏玉骨驅動陣法他用了整整的七日時間。
就憑他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秘術驟然失效定然是與她有關,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麼?看來是本尊此次算漏,竟然連本尊也都被她給騙了過去,那東西定然在她的身上,她可以開啟玲瓏玉骨,也只有她能讓玉骨生出如此變數,當真是好個狡猾如狐的女人,當真是好個玉面戰神!!!”
“可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媒介真正開啟玲瓏玉骨,現在就差最後一步,只要能將最後一枚玲瓏玉骨找出來,那尊主的計劃就能夠實現,我們絕對不能在此時如此功虧一簣,否則的話到時只怕大楚百裡雲霄會極盡其力的打壓。”
姜禹緊緊的蹙眉的聲音拉回銀發男人的思緒:“尤其還有沐白在旁,屬下擔心若然到時雲海之顛的那些老東西真的再插手此事,到時只怕我們的處境會很被動堪虞,尊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他現在哪裡有那個心思和功夫。”
銀發男人從地上收回了視線冷冷的開口:“那個女人出了事,他們又哪有空來理會我們,雲海之顛那些老東西,就算真的出山又能拿本尊如何?就算東西捏在他們手裡也只能束手無策,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該如何開啟使用,他們更加不會知道玲瓏玉骨真正隱藏的奧秘和力量。”
這世上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知曉,因為真正知道的人早就被他親手送去了地底,早就不知輪回了幾次,連屍骨早八百年也早就無存。
“姜禹,宗政明淵現在到了哪裡?”
“回尊主,三日前傳來消息,他們已經行到堯城一帶,那個女人生病,所以他們在堯城附近的小鎮上耽擱了幾日,百裡雲霄似已查到消息,他們的人已往堯城的方向趕了過去,不過他們想要找到人定然還需要一些時間。”
“反而我們的人一直都有在暗中監視,只是那位晉皇卻是懵然不知,當真是愚蠢至極!!”姜禹恭敬的回話,那臉上表情透著幾分不屑和鄙夷,若非主子故意他又豈能將人帶走?
可是他明明避開了百裡雲霄追捕的人,走了這麼久卻還未到邊境,反而因著那女人的病在路上一再耽擱,當真讓他想想都是無語至極,果然啊那個女人當真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竟連宗政明淵也被迷到神魂顛倒,若換作他那自然是不擇手段的先將人帶回去再說!!!
那個女人可是命大的很,她是最好最好的祭祀之物,更是兩百多年來他們苦苦尋找,卻又唯一得上天選定能夠開啟玲瓏玉骨之人,她才是那最好的獻祭人選絕對沒有之一,所以在沒有完成她該完成的責任和使命之前,那個女人她是絕對不可能會死的!!!
否則那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厲害,居然把楚帝晉皇全都耍得團團轉,可惜啊她大概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尊主的目的並非是她手中的玲瓏玉骨,只要尊主想要有太多的方法可以拿回。
再厲害的人可是一旦有了軟肋?
根本就不足為懼。
反而那最後一枚玲瓏玉骨,自二十年前遺失後卻是一直都沒有下落,少了那最後的一枚,就算有其它六枚在手也根本毫無用處。
“本尊現在要趕往堯城,玉骨生變定與那個女人有關,本尊要親自去一趟將她帶回來查探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秘術追蹤失效雖未得出無准確地點可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陣指西北,所以最後那枚玲瓏玉骨,必然在西北方。姜禹,本尊要你帶人前往西方向向仔細的查探,不惜一切代價必要給本尊查出最後一枚玲瓏玉骨到底在誰的手裡!!!”
“是,尊主放心,屬下必不會負尊主之命。”
銀發男人妖冶染血的唇畔輕勾而起,舌尖輕舔著嘴角那濃烈血氣,淡淡的腥味卻讓男人眼中綻出抹極為瘋狂的光芒,說完人已舉步走出石室,恍若未聞身後姜禹的聲音。
……
“說,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經盡力求爺饒命,饒命啊……”
辟靜的山神廟裡,宗政明淵拎著名五十左右的老者,額頭青筋鼓起,布滿鮮紅血絲的眼裡滿是濃烈的殺氣,那被拎著的胡須花白的老大夫雙眼翻白竟被生生嚇得暈了過去。
“主子,不如將她送回去,屬下怕這樣下去她撐不了多久。”明四撇了眼被置在干草堆上的女子,憂心忡忡的開口,原以為這人是在裝病哪曾想卻並非他們所想是裝的。
拉了整整三天不止,還突然間生起高熱,那熱度高的嚇人,已經三天三夜過去人此刻已經陷入完全的昏迷之中,那熱度卻完全沒有褪下去的跡像,大夫他們已經他換了不下四五個,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有的藥也全都用盡,可那燒依舊還燒著。
他們所有人包括主子都寸不不離的已經十來天沒有好好的閉過眼,因著她突來的病情,行程更是嚴重被耽誤,甚至為找大夫他們差點便暴露,一邊要躲避追兵搜捕還要一邊救人。
最重要的是西晉邊關大楚有調兵跡像消息已經傳到主子手中。若這個女人當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他們根本就走不出楚之邊境。
“主子,還請主子以大局為重,切不可為了兒女私情誤了家國大事,請主子將這個女人交給屬下,屬下會將她送回城中。主子須盡速趕回晉城,否則到時候就遲了……”
明四明七皆跪地懇求。
宗政明淵鐵青著臉一掌掃過將兩人掀翻在地,口吐鮮血:“朕的事何時輪到你們來插嘴,她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鬼,朕一定帶她回去西晉,給朕准備好即刻趕路。”理智告訴他應該將她送回城中扔下她盡速趕回西晉,可心卻極為的抗拒,那些話落進耳中,像是把燃燒的大火,焚燒著那顆冰冷的心。
他上前蹲在草堆旁,視線落在那張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紅暈的小臉,右手拾指落在女子眉間的朱砂血痣,眼神怎麼都沒有辦法再移開,腦子裡這刻浮現的是初見那抹緋色的少年身影,是少年那雙幽如古井又淡漠如雪的眼睛,是幽靜的明鏡鋒上少年在他耳邊徐徐吐出的聲音,是她脫險初醒的蒼白柔弱,是她想盡辦法試探他,不惜和他做對想要逃開他的潑皮和無賴。
沒有一眼萬年。
更不是什麼一見鐘情。
可當寂如死水的心在那寂寂山峰被掀起那絲波瀾時,可能早就注定了這輩子她會就此走進他的眼裡,當那道聲音落進他的耳裡,當她點燃那堆火焰燒起時的璀璨落進他的眼中,那炙熱的溫度烘烤著皮膚傳進心裡時,亦早就注定了那波瀾將會繼續,注定此生都再也無法平息。
他這輩子沒什麼想得到的,他踏上那個寶座,將害過他的人全都剝皮抽筋送進了地獄,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快樂,他掌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在西晉他就是天,他站在最高處,沒有人敢再忤逆他。
可心卻越來越冷。
活著有時對人來說只不過是種折磨。
他活在無人知道的黑暗裡,而她就像是那黑暗裡燃起的那簇火苗,帶著滾燙炙熱的溫度照亮漆黑的幕,讓他不自覺的想要去靠近那溫暖,讓他不自覺的想要得到那溫暖。
或許她會是他的救贖。
唯一的救贖。
只要得到了她他就能從那黑暗裡面走出來。
徹底走出來。
干草堆上的女子臉色慘白如紙,透明的就像是天邊的雲,似微微風一拂就會從人眼前消散,與生病仍舊與他的作對和鬥嘴時強悍完全不同,那是極致的柔弱和蒼白,呼吸微弱到幾不可聞,連胸口的起伏都幾近難見。
這樣的女子少了那份凌厲與強悍讓人無法不心疼。
宗政明淵眸光沉沉落在女子臉龐,眼中濃黑光芒仍沒有消散,他抻手將地上女子攬起抱著就要離開。然則手才伸到半空卻有凌厲劍芒閃現,直直朝著男人那只手砍了過來。
“主子小心……”
明四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人阻了去路,宗政明淵反手拂袖躲過來人那切腕的一劍,來人卻是伸手便去奪安夙,宗政明淵抬踢出一腳正好踢在男人探出的那只大手。
反身側頭他便看到雪鷹那張怒氣沉沉的臉,與之同時旁邊已傳來刀槍劍戟的聲音,明四等人已與人動起了手,清一色的鏤雕面具遮臉,面具之上是那綻開的血色冥羅之花。
雪鷹一擊偏劍勢隨之一轉直刺宗政明淵胸口,下手招招都是招著,招招狠辣半點都未有留情,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宗政明淵更像是看著個死人。
“你們是怎麼找到朕的??”宗政明淵眼神亦是冷戾如冰,下手更是絲毫公未有留情,這個男人他自然是見過的,他當夜大典曾經現身,只一招便擒了那個盜寶之人。
第九淵,雪鷹。
他可是那個小東西的人,連百裡雲霄都還未找到他,沒曾想這個男人卻是先找到了他們,且二話未說更未確認直接上來就下殺著,若非有人指引他們不可能會這麼快找到他們的行蹤。
換言之,那個小東西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了花招。
他竟未有察覺。
“敢虜走主子,你該死!!!”
雪鷹沉沉吐出七個字,手中劍勢越發的凌厲。
“呵,就憑你想從朕手中奪人??”
宗政明淵冷笑了聲,他腦子裡卻浮現出女子上吐下泄時的情形,不用說定然是那個時候做的手腳,可他明明事後讓暗衛仔細的檢查過,更是完全的清除過她曾經留下過的所有的痕跡。
他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傳出消息將救兵給引來的?這個該死的小東西有時當真讓人想人磨牙狠狠的將她給咬碎吞進肚子裡。
整個破廟之中劍氣四溢,嘈雜聲聲中那原本昏倒在女子旁邊的老大夫被塊木碎擊中生生的疼醒,眼看那刀光劍影的一幕,老大夫嚇得才緩過來的臉色瞬間再次狠狠的泛白手忙腳亂的想要找地方躲避,可才爬往安夙那邊爬了兩步,卻就被只手給擰斷了脖子。
黑色的手套,飄擺的銀發,落在人眼中魔魅無比。
雪鷹,宗政明淵同時發現異樣停止了打鬥,兩人閃身過去想要營救,卻仍是遲了一步,銀發男人手臂一揮那大夫整個人頓時軟軟的倒在地上再無氣息,他大手探向地面伸手一抓,地上的安夙隨之被股力道吸了起來。
“若是想她現在就死,你們現在可以動手試試。”銀發男人看也沒看兩人異常白晰俊美的臉龐只勾起嫣紅的唇,笑得魔魅無比,一句話落,兩個男人原本前行的身體生生的頓在原地。
宗政明淵雙眼冷冷睨著玄衣銀發的男人,那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可謂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那一鏢之仇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若非是他,他不會重傷更不會和小東西兩人掉進冰冷河裡。
若非如此小東西也不會遇險變成現在這副看著就讓人糟心的鬼樣子,他宗政明淵這輩子總共被人利用過三次,被兩個人利用過。第一個自然就是那位楚皇百裡雲霄,第二個就是眼前的這個。
——自稱昃的銀發男人。
若他此時還看不出他的目的,他這晉皇的位置早應該讓給別人來做,他不過就是看他對這小東西另眼相看,所以才會將小東西打落懸崖,給他機會帶小東西離開大楚,他想利用這小東西挑起他和百裡雲霄的矛盾,同時將那矛盾放大也挑起大楚和西晉的爭戰。
如他所願百裡雲霄調兵征西,這些實際他早就已經料到,更是早就已經很清楚的知道,在帶走小東西之前他就已經權衡過。可他仍舊選擇這麼做了,那不過是因為他並不介意西晉和大楚兵戈再起。
可他卻沒想到他移形換影兵分幾路,就是想要瞞過所有人,包括這個叫昃的銀發男人在內,可他最終瞞過了百裡雲霄的搜查,更是瞞過小東西的人,若非那小東西耍滑頭雪鷹根本不可能追蹤到他,根本沒人能查到他們下落。
他瞞過了所有人卻是獨獨沒能瞞得過他。
他居然會來的如此之快!!!
宗政明淵面色極冷,渾煞氣騰騰的盯著銀發男人,新仇加舊恨,那注定了他和他會是兩看相厭,這是個讓人看著很礙眼的人,他就和百裡雲霄一樣,讓他看著覺得很是礙眼,讓他只想將他那顆頭給狠狠擰下來!!
只是男人此刻卻未言亦未動手,他此時重傷未愈,神兵亦不在手,他不是他的對手,且小東西落在他的手上,他也不能動手。
雪鷹捏著手中的劍,捏得極緊極緊,卻是與宗政明淵不同徑自探手入懷掏出袖中的東西一揚出聲:“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裡,若你敢傷主子,我會讓你這輩子也休想再拿到它,放了主子,我把它給你!!!”
“……”
銀發男人只撇了眼雪鷹和雪鷹手中緊捏的東西,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寬大的玄衣袖擺一揮,有東西自袖中飛出,直直落在女子的身體之上,隨著男人指訣的掐動原本昏迷的安夙身體突然間生出異樣,好似顯得極為痛苦。
女子原本瘦弱的身體間是開始緩緩的鼓起,幾分極致的詭異扭曲,因高熱泛紅的膚色亦瞬間變得幾近透明,有點點光暈從女子身體裡滲透而出,女子的蒼白的小臉也顯得極為扭曲猙獰好似很痛苦。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她仍舊低低的痛吟出聲。
“果然如此,居然將東西藏在體內,難怪本尊會找不到,難怪晉皇會沒有察覺了,還真是個狡猾多端的女人……”男人幽深的眸中泛起懷抹血色,衣袖再揮卻是加大了內力,女子身體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那日將她帶到崖臂,他曾仔細的搜過她身上並沒有什麼玲瓏玉骨,她落在宗政明淵的手裡,若東西在她身上也色逃不過宗政明淵的耳目,她毫無反抗的被他劫持,他便料定了玲瓏玉骨不會在她身上。
可沒想到原來東西一直就在她身上,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才最安全,她的武功早就盡失誰都會以為她絕不會將東西隨身攜帶,可這個女人她卻偏偏來了個反其道而行,她竟然敢把玲瓏玉骨給吞時自己的肚子裡。
誰能想到她的身上,就在她的肚子裡竟然會有枚玲瓏玉骨,難怪他開啟玲瓏玉骨用秘術追蹤卻會驟然失效反噬他自身了,難怪她的身體會出問題了。
她也不怕吃死她!!!
“給朕住手,你再灌入內力,她就會爆體而亡!!!”宗政明淵此時凝著半空亦是臉色驟然大變,本能的戾喝出聲。
雪鷹卻是手動揮劍,直接朝著安夙上空砍了過去,劍芒凝成一張目標極其明確便是安夙身上那顆玲瓏玉骨,雪鷹的想法很簡單,只因安夙的異樣顯然都是因為從銀發男人袖中飛出的那枚玲瓏玉骨。如此只要將玲瓏玉骨與主子身上的聯系切開,那自然就不會再影響到主子。
“你這一劍砍下去她就算不爆體而亡也會被他的內力反噬震斷心脈,你給朕住手,不許輕舉妄動。”察覺雪鷹的意圖,宗政明淵伸手便捏住了他的,低沉的聲音難掩怒意。
“爆體而死亡是死,震斷心脈同樣是死,我寧願拼死一試,主子若死雪鷹殺你殺他替主子報仇之後,自會再去地府向主子請罪!!”雪鷹手腕一震,反手一掌便落在宗政明淵胸口,低沉的聲音帶著股子孤注一擲的絕決,十成的內力一擊更是抱著必殺之心。
原本應該一致調轉槍頭對付挾持銀發男人,宗政明淵卻未想雪鷹竟會突然對他動手,雖然已及時躲避卸力,卻仍舊讓那內力掃中狠狠的噴出口血,被明四攙扶方才站穩,明四怒瞪雪鷹,就要持劍上前。
“快,阻止他!!!”
雪鷹卻是一擊得手身形驟閃,朝著安夙的方向躍了過去,手中長劍直指女子胸口的物體,卻在靠近女子身體時劍勢反手一折朝著銀發男人刺了過去,十二成的內力,用盡了全力。
宗政明淵跨動的腳步頓時一停,拔出明四腰間長劍毫不猶豫便朝銀發男人的右手手臂砍了過去,他就說那個混蛋怎麼可能會拿小東西的性命去冒險,原來是想要聲東擊西的偷襲。
造成小東西痛苦的根由是銀發男人,只要干掉他小東西自會脫險,有新仇舊恨在前,宗政明淵下手可謂人亦是兒到了極點,不止帶著股子不把那手臂砍斷誓不罷休的味道,執劍而去的同時,手掌一揮手中的一篷暗器更是徑自的射向男人的身體。
銀發男人卻只斜斜的看了一眼,臉上似帶著幾分被擾後的不快,卻是並沒有其它的動作,只揮袖而拂有凌厲的勁氣凝出,雪鷹手中長劍去勢驟然遇阻,片刻間男人身形一移,閃身退開好幾步。原就重傷的宗政明淵卻是傷上加傷,那所有的暗器更是被盡數反旨折回。
破廟之中原本趁勢偷襲的眾人被勁氣掃中紛紛跌落在地,更有不少人被折折的暗器擊中。
不止未收斂內力,銀發男人冷哼了聲,那內力驟然加大,女子的痛吟聲也更漸清晰的落在眾人的耳中,那明顯是種威脅,雪鷹臉色鐵青半絲未退,強忍上湧血氣嘴角凝出的血絲用力將長劍前推。
然則那長劍近到男人的身畔卻再未能進前分毫,雪鷹衣袖一滑手中多出把鋒利匕首,手中長劍驀的一撤竟是拼著同歸於盡的打法扔掉手中長劍執匕便朝著銀發男人的胸前刺了過去。
凌厲的匕鋒穿透凌厲勁氣直直刺向男人胸口,匕身銀芒雪亮吹毛斷發,其鋒利的程度尤賽他手中寒冰玄鐵所鑄的長劍,銀發男人臉色微冷,反掌雙指捏住匕身抬腳便踢向雪鷹胸前。
雪鷹被踢中倒飛出三米遠。
銀發男人武功之高遠遠超乎眾人想像,宗政明淵雙目陡沉,看來那夜此人根本就是在隱藏自己,面對圍殺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否則當夜百裡雲霄派出誘敵和前去追捕的人怕是不可能輕易將他給逼退。
他抬手揮劍想再上前胸口卻是陣收縮般的劇痛再次噴出口鮮血,銀發男人睨眼狼狽不堪的眾人,視線落在宗政明淵與半空倒墜還想上前的雪鷹身上,嘴角勾起抹嘲諷的笑意。
只那笑意才起便斂了下去。
半空中銀芒凝成一線,如雷霆之光驟然穿梭而過,帶著無可匹敵之勢,直直射向半空中懸浮在女子胸口的那枚玲瓏玉骨。
叮的一身輕響。
那枚玲瓏玉骨被銀光硬生生彈進數十米後的山神像穿透石像,盯入後面牆壁深深的沒了進去,與之同時有白影驟然閃過,失去內力支撐而下墜的女子穩穩的落在來人的懷中。
“重華太子,百裡雲霄……”銀發男人也未去看那沒入牆壁中的玲瓏玉骨只凝著來人,低沉著聲音道出八個字。
破廟之中滿地凌亂到處都是雜草碎石木屑,數具屍體堆積,滿目艷紅的血跡中男子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目,雪白卻褶皺的衣,凌亂及腰墨色的發因著十幾日不眠不休,男子的臉上卻是難掩疲憊之色。
那雙眼瞳中瞳仁更是布滿了血絲,他緊摟著女子垂頭擔憂的眼神落在自己懷中的人兒身上,女子的身體已漸漸癟了下去,然則蒼白小臉仍舊難掩那扭曲和痛苦之色,微弱到幾不可聞的的呼吸,更是讓男子心髒都幾乎停止跳動。
“阿瑾……”
男子的指腹落在女子清瘦許多的臉龐,觸著那因失去血色,而顯得有些暗淡的血色朱砂,驟聞旁邊傳來的男人聲音,錦陡然間抬頭,那道修長的身體裡此刻卻是散發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氣息。
“敢傷她至此,罪該萬死!!!”
男子傾絕如畫的五官瞬間冷戾至極,原就泛著血絲的眼眸,更是眨眼之間便已通紅如血,這刻男子腦子裡只剩下女子蒼白痛苦的小臉,還有那鼓起曲站身體的景像,每一幕都在深深刺激著男子心底最後一根緊崩著的弦。
他一手摟著安夙,另只手卻是隨手輕探半空,龍鱗飛旋入手,錦五指一捏身形閃動間,龍鱗再次化成一線隨著男子內力注入脫手而出,細若絲線的銀芒卻宛如如雷霆閃電再次襲向銀發男人的胸口,銀發男人旋身閃避,然那銀芒太快竟是未能避開,徑自穿透他凝起的強勁內力阻隔。
銀發男人急急側身,龍鱗劍卻自男人右邊肩胛刺入而後穿體而過,銀發男人竟是沒能避開,龍鱗一擊刺中,半空反折再次落進男子手中,男子手執古樸雕著龍紋的長劍踏步徑自朝著銀發男人走了過去。
沉沉的腳步擊打在人心間仿如鐵錘敲響。
震人心魂!!!
男子的強悍讓人無法不心驚,原本一力輾壓眾人的銀發男人,那個自稱號昃的男人,竟只是一擊便傷在了他的手上,原來這才是號稱無堅不摧神兵排行之首龍鱗劍的真正威力麼??
那夜所見之威力比起今日所觀?
當真是小巫見大巫。
這個男人太強!!!
宗政明淵腦子裡閃過五個字,看著男子子此時的模樣,更是狠狠的吸了口氣壓下了胸口的腥甜血氣,此刻的男子再沒有往日那副謫仙姿容,即使仍舊穿著那身白的衣,卻似乎能讓人看到由他身體散發而出的黑色氣息,那雙艷紅如血的眸子冰冷眼眸落在人眼底反而像是:
——從九幽地底踏步而出無情又嗜血的修羅王者。
那雙血眸之中除了嗜殺再沒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