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爭執,什麼你爹這是我們王爺!!!
可惜的是現在沒有人來告訴他這個錯誤,因為兩人才剛上完藥,紀驊便前來紀少陽的院子裡回稟,道是蘇長卿來了。
“蘇長狠,告訴我小姐現在在哪裡?”櫻洛更未多想,看到蘇長卿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去便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厲聲喝問。
蘇長卿垂頭看著女子投來銳利的眼神和泛紅的眶,扯了扯沒有扯開,男人便也隨了她去:“我來就是想和你們說這件事,皇上已經趕了過去,請紀世子盡快傳信於王爺,讓王爺先帶人回府不用再去城外找。”
櫻洛怒青著小臉:“我問你小姐到底在哪裡??”
“我不知道。”蘇長卿默了片刻回。
“你不是丞相麼,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簡洛說你最清楚,你現在趕緊告訴我小姐在哪兒,否則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櫻洛落在男人手臂上的手直接掐上了男人的脖子。
蘇長卿也未躲:“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
“皇上為何不告蘇相皇後娘娘的下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家丫頭會在宗政明淵的手裡?蘇相是否能夠確定??”紀少陽上前沉瞪了眼櫻洛伸手強行掰女子的手指將人拉了回來,男人聲音亦透著股沉沉怒氣,明明說有消息到最後卻來句什麼都不知道,那又怎能不讓人生氣。
“我的確不知道,不過我剛剛才奉命回宮傳旨,皇上已經下令沐國公與輔國大將軍南宮逸出兵西晉!!!”蘇長卿只沉沉道出一句。
紀少陽身形一震:“你說什麼,出兵西晉??你是說……”
“不錯皇後娘娘在宗政明淵手裡,所以你們勿需再找,這個時候還有許多其它事需要你們做,請王爺與紀世子多注意軒轅無極與赫連煦的動靜,尤其北疆邊關會否有什麼異動,我剛剛去行館時,赫連煦等人並不在行館。”
蘇長卿蹙眉聲音微顯沉重更隱著絲凌厲:“雖然皇上派了歐陽副統領監視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任何的意外,且這兩人都非容易應對之人。紀世子,你們現在就算知道皇後的下落趕過去也沒有用。皇上會把皇後平安帶回,如果你們想皇後娘娘平安回來,那就照本相說的去做。”
不管是為了阿夙還是他身為丞相之職,這個時候他都必須要為皇上解除所有的後顧之憂,如此皇上才能夠專心的救阿夙回來。
皇上征西令已出。
宗政明淵絕不敢對阿夙做什麼。
反而帝都勢必會再陷混亂,軒轅無極與赫連煦不可能會沒有動作,紀家人這個時候必須要助他穩住朝堂也穩住帝都的形勢,他還未回府,可才從宮中出來便聽聞恭親王百裡勿艼等人已經前往宮中,更派人四處在尋皇上,尋不到皇上更派人前往蘇府尋他。
這個時候紀家人就算追上去也沒用,有皇上去便足矣,且不止皇上連同千菩提與沐白得到消息後必然會趕過去,紀家人身在朝堂,此事與阿夙相關,這場征戰更是因阿夙而起,他們必須留下來替善後。
否則情勢若當真一亂再亂,不止會有更多不利阿夙的流言傳出,想必也會有很多的人借此混水摸魚,再次挑起動亂。
“本世子知道,我這就去傳訊,再和你一起進宮。”
紀少陽沉思了片刻點頭命紀驊前去傳信,轉頭與蘇長卿離開時卻又不放心的看了看櫻洛:“蘇相的話低都聽到,你不必再擔心丫頭落在那些人手裡,如果是宗政明淵,他不會有那個膽子敢傷丫頭,你想的那些不會發生,乖乖呆在王府裡等我回來不許再添亂,紀驊誠叔,給我好好看著她不許她離開王府半步,若她離開本世子回來便砍你們一人一只手。”
“是,世子。”
紀驊紀誠趕緊應聲,紀少陽與蘇長卿匆匆的進了宮,櫻洛仍舊站在院子裡思索著蘇長卿的話,女子秀麗的黛眉都絞成了麻花兒,不是銀發男人,居然是宗政明淵虜走了小姐麼,可這怎麼可能呢?
小姐說過看不到的敵人才最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們會隱藏在何處,或者根本就無處不在。可為什麼那些人明明千方百計想要抓到小姐,想要拿到玲瓏玉骨甚至不惜派桑紫混進宮中,為什麼到最後抓走小姐的會是宗政明淵,為什麼不是那個銀發男人?
這到底是為什麼?
桑紫,玲玲玉骨,宮裡……
櫻洛眼神驟然一寒,呼吸都已停頓,抬腳便要離開,卻被紀驊與紀誠兩人給攔住了去路:“櫻洛姑娘世子有命,您不能離開王府半步,還請您就在這裡等世子回來。”
“誠叔紀驊,你們讓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不行,世子說了若是讓你離開半步,就要砍了我和誠叔一人一只手,當我求櫻洛姑娘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和誠叔,你總不忍心看我和誠叔真變成殘廢沒了手吧?我正值壯年還未娶妻,誠叔他更是一大把年紀,若真被剁了手那不是等於要誠叔的老命麼?”紀驊苦著張清俊的臉哀求,開玩笑世子都下了死令,他們哪敢讓人離開?
櫻洛頓時蹙了眉“你們胡說什麼,世子他不過是嚇你們的,世子哪裡會真就舍得砍了你們,我只是想要進宮去並不是去其它的地方,誠叔紀驊,你們讓開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再晚就遲了。”
“不行,世子下了死令,我們不能讓你離開。”紀驊頭搖得像拔浪鼓,說著揮手間,便召來暗衛將人給圍起來:“總之世子下了令我不能讓你離開,如果櫻洛姑娘想進宮,那就等世子回來稟過世子以後再說。”
“你再不讓開你信不信我讓你變成刺蝟!!!”櫻洛氣得一把摘下穿雲弓,拉著弓弦對冷了紀驊,紀驊卻是半點也不相讓仍舊站在那裡,一副任人射的樣子直把櫻洛敢得瞪大了杏眼。
“好,那紀驊你帶著人跟我一起進宮這樣總行了,我們現在去找紀少陽和蘇長卿,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櫻洛氣得臉色通紅怒吼,該死,她怎麼就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這,好,我這就去,誠叔你看著他。”眼見櫻洛發怒,眼球都泛著紅紅的血絲,殺氣騰騰似要大開殺戒的樣子,紀驊心尖猛顫,思索片刻忙應下帶著人與櫻洛匆匆的離開院子去追蘇長卿和紀少陽。
世子只說不許櫻洛姑娘單獨出去,可這麼多人跟著,且是進宮去找世子和蘇丞相,那應該不算違背世子的命令吧?
大隊人馬散去,整個院落裡都是空空,因著一翻震動,紀誠滿心滿眼想著監視櫻洛,卻竟是沒有人發現那院落之外不遠處趴著的兩顆小腦袋。
看人全都離開,幾人對視一眼全都輕手輕腳匆匆離開去了另個地方,才進到廂房卻就有懦懦的聲音傳來,尤帶幾分的焦急:“怎麼樣語菲姐姐,少愷哥哥你們有沒有見到紀大哥?紀大哥怎麼說的,是不是有我師父的消息了?語菲姐姐我想師父了,紀大哥有沒有說師父到底在哪兒?”
“小團子你哭什麼哭,那是你師父也是我大姐姐,我大姐姐還沒死呢,我都還沒哭,你個小屁孩兒不許哭。”
紀語菲張嘴便是一聲吼,吼得念兒眼裡淚水再不敢滾出來,那眼圈兒泛紅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看得紀少愷一陣心疼,忙上前將念兒給抱了起來。
他轉頭便怒瞪了眼紀語菲道:“你這麼凶吼他做什麼,他只是擔心大姐姐且他才三歲,你不是發誓說以後要做俠女的,哪有俠女這樣欺凌弱小的?你這樣對得起你身上的佩劍?”少年說著看了眼少女腰間的短小佩劍,那還是大姐姐當初替他們尋來的。
“你……那我也不是故意吼他的,我只是看他哭的人心煩麼,哎呀小孩子就是太麻煩。尤其是愛哭的小屁孩兒,我都說了不讓他來,都是你紀少炵,非要把他給帶過來,這下害我被罵。”她這五哥以前害羞的像只小貓,膽子小得那可憐得很,哪敢像這會兒,居然麼大聲的對她說話。
現在卻是慣會擺出哥哥的姿態來教訓他。
紀語菲癟嘴不滿的回了句,卻自袖裡掏出手帕給念兒擦了眼淚哄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小念兒,你別再哭了,乖哈,大姐姐她沒事,我都聽蘇丞相說我姐夫已經去救大姐姐了,還派了兵馬要攻打西晉,你現在可以放心了,紀少炵你先把他送回去,免得一會兒初瑤姨找不到他又會很擔心了,初瑤姨的身體才剛好起來,別再讓她來回的勞累……”
“哦,那我先把他送回去,念兒乖,跟少炵哥哥走,你們等著我,等我送他回去就過來。”紀少炵伸出肥肥的小手便將念兒牽出了房間。
屋子裡紀語菲看念兒被送走松了口氣,撇頭卻微黑小臉,瞪著坐在旁邊一直未出聲的人驚叫出聲:“紀語橙,你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過來?”
“五妹妹,我是看到你和五弟鬼鬼祟祟去大哥的院子,又看到六弟帶著念兒來這兒,所以便跟了過來想要看看你們有沒有大姐姐的消息。”紀語橙放下旁邊的茶杯開口回。
“切,你別告訴我你也擔心大姐姐,是不是想來看看我大姐姐死了沒?那我告訴你我大姐姐活得好好得呢,有我姐夫在大姐姐很快就會回來的,所以你可以回去告訴何姨娘,你們兩個就死了那條心,別再想著暗中生什麼妖蛾子想來再害我大姐姐,我大姐姐肯定不會有事的。”
“你說的那叫什麼混話,我只是擔心大姐姐,我哪裡有想害大姐姐,大姐姐是你大姐姐,那也是我的大姐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興你擔心,難不成還不興我也擔心?”紀語橙撇眼便瞪了過去。
紀語菲更是還了她個大白眼:“得了吧,你以前不是和紀嫣然走很近?你們兩個竄通一氣想著法兒的害大姐姐,你還幫著三姐姐搶大姐姐的夫君,最後還被大姐姐給打了板子,我看你就是想要興災樂禍看大姐姐使倒霉,現在你說擔心大姐姐,你以為我們會信你?”
“那,可那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又怎麼能混為一談,我就擔心大姐姐那又怎麼著,你憑什麼不許我擔心?我就是擔心怎麼了?”紀語橙被說的微紅了小臉也不知是氣的急的還是羞的。
紀語菲一昂小腦袋:“現在你都聽到了,大姐姐沒事,那你可以走了。”
“你……”紀語橙被氣紅了眼眶。
紀少愷看得一個頭兩個大:“好了,好了,師父和二哥不是教過我們,兄弟姐妹之間要相互友愛,你們別再吵了,語菲你別這麼說她,這些日子語橙也很擔心大姐姐,我相信語橙她是真的擔心大……”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紀少愷你難道不知道她有前科?”紀語菲聞言氣得直呼紀少愷的名字。
“師父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反正我是不信她……”
“我的話你不聽,大姐姐的話你也不聽了?大姐姐臨時走時,讓她隨我們和二哥還有吳夫子一起學習,難道你忘記了?”
“這……反正我不信,要不然你讓她說說,她為什麼這麼擔心大姐姐,除非她腦子發燒有毛病,大姐姐打了她和何姨娘,還把她們給打得那麼慘,她們還會真的擔心大姐姐?我可不像你個大傻瓜那麼好騙,說不定他們是想打聽什麼消息然後給人報信,沒准兒她們就是別人派進候府的奸細,就像劉氏一樣是別國派來的奸細,專門想要害大姐,想要害我們王府的!!!”
“我才不是什麼別國奸細!!!”
紀語橙被一頓搶白,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就是擔心那又怎麼樣礙著你什麼事兒了,你居然冤枉我是奸細,紀語菲,你再敢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和你拼了……”
“拼就拼,想打架,我可不會怕你……”紀語菲冷哼了一聲,那是滿臉的不屑之色,她可是認真練過的,還是大姐姐手底下人教出來的,難不成還會打不過她紀語橙不成?
兩個十一二歲的姑娘因著這一言不合的擦槍走火,居然就在那屋子裡抱頭扭打了起來,紀少愷那是看得憋紅著一張臉,十二歲的少年勸了半天,可卻是根本沒有人聽他的,想著語菲沒用上兵器,兩人只徒手撕打他便也隨了他們去,反正是習武後他們時常也對打。
紀語橙卻是明顯有些吃虧,紀語菲到底練了那麼長時間,紀語橙那學的卻是要晚上許多,又哪裡會是對手,紀語菲一個擒拿手拿住她右手胳膊,腳一勾一拌她整個人就狠狠的摔在了那地板地上。
嘭的一聲響。
有東西從紀語橙身上滾了出來,紀語橙後背著地,疼得眼冒金星,淚水忍不住便落了下來,回過神發現身上的東西掉出來,見紀語菲走過去撿,她忙忍疼想要爬起來。
“別碰我的東西!!!”
紀語橙忍疼叱了聲,可顯然紀語菲根本不會聽他的,上前就要把那東西撿起來然則她卻慢了步,門外忽然的竄進個人影兒伸手便將那東西撿了起來。
“咦,這不是王爺的畫像麼??”
“什麼王爺的畫像?是不是我爹的?紀語橙,你真是惡心,你不會是打算隨時帶著爹的畫像想討好爹吧?”
“什麼你爹,這是我們王爺的畫像。”
“你們王爺?”
“當然了,我在余大哥的房間裡曾經看過,那可還是余大哥親手畫的,不過這副畫像比我余大哥畫得差遠了,我余大哥畫得那才叫好,那才叫你像,我們王爺比他可俊俏多了,這人肯定沒學兩年,要不然,咋能把我們王爺生生畫成個小白臉,半點兒都沒有大元帥的威風凜凜和霸氣無雙!!!”
紀語菲狐疑的一把將那畫像抓了過來,這才發現那畫像上並非他爹,而是個方及弱冠之齡的少年郎,身穿銀色鎧甲,腳跨雪色戰馬,手執銀槍在萬人巷中凜凜而立,五官容顏俊美如畫,那是天地旭日都難掩的冽冽光華。
“臨江王……”
“把它還給我……”
紀語菲怔怔看著手中的畫像呢喃出聲,下一瞬那幅畫像卻被忍痛爬起來的紀語橙一把給搶了回去,仔細的折好收了起來。
紀語菲恍然回神,哦的出聲:“哦,我知道了,四姐姐,你該不會是喜歡王爺吧?你居然藏著王爺的畫像,你,你喜歡王爺……”
“我喜歡又怎麼樣,喜歡王爺的人那又不止我一個,以前你自己不也說過自己以後長大定要嫁給王爺的,這帝都裡的姑娘喜歡王爺的那多了去了,憑什麼許你們喜歡許別人喜歡,不許我喜歡,我就是喜歡怎麼樣,你能吃了我……”紀語橙小臉可謂紅幾乎滴血。
“那,那時候我不是還年幼麼,我……”紀語菲也微紅了臉有些啞言,那時候她才幾歲來著,她今年剛剛才滿十二歲,五年前那時她才七歲而已,因為和府裡的人一起去看王爺出征,所以她的確是說過那話。
那當時說的也不是她一個人啊,當時就連他們那位二姐姐紀嫣然她記得好像也說過若能嫁給他,便是死了也覺得值了,不止紀嫣然,那說得人多得那肯定是數也數不過來。
尤其是邊關捷報傳傳來之時,整個帝都都會熱血沸騰,王爺那樣俊美又厲害的人哪個女兒家不想嫁?王爺那可是當年無數帝都女子最夢寐以求的夫君,最最想要嫁的人,絕對沒有之一,就連那些個皇子王爺可都是比不上的,否則王爺也不會一直穩居十俊排行榜首了。
可她當時太小不是?
當然她現在年紀也不夠大才十二歲多還不滿十三歲。
哪知道沒過幾年以後安家便出事,王爺也戰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鏡花水月般的虛幻,又像是驚鴻的一場夢,除了夢裡那個少年的驚鴻之姿,仍舊留在記憶海中不知何處飄浮。
原本已經忘卻的東西卻在接連的事後被憶起,驟然而起的流言,更將那個夢裡的少年推上風口浪尖,那滴滴巨浪似乎想要擊碎那唯美的夢境,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更難以不悵然。
那般俊美的少年,他怎麼可能會是個女子呢?
紀語橙未理會紀語菲只轉頭看向余馨:“你是誰,為什麼擅闖王府的後院還偷聽我們的談話,你是不是奸細?”話是因秘密被查有些惱羞成怒,直接將原本紀語菲扣給她的罪名扣到了余馨的頭上。
“你先別生氣啊,我不是故意看你東西,也不是故意打開它,是那畫兒自己散開的嘛,我也不是什麼奸細,我叫余溫馨是從陵安城來的,你們的大姐姐就是我師父,這次我跟余大哥來楚都就是為了找我師父的……”小丫頭張嘴便胡亂瞎扯著,她是隨在紀語菲他們身後來的,可惜的是他們沒瞧見。這王府裡的事兒有些什麼人,這短短時間她也從丫鬟口中問得差不多。
她自然也知道念兒的存在,更知道那是她看中的師父已經收下的徒弟,可讓她叫個三歲小娃當師兄?那不是開玩笑麼,她怎麼可能會喊得出口?所以她自然要想辦法改改這輩份排名什麼的,她至少得排在小娃的前面。
“大姐姐是你師父?”
“對啊,我們在陵安城就已經定下了師徒名份,我更是早就已經磕頭敬茶拜過祖師爺,對了還有小神醫簡洛也是我大師兄,不信的話你去問他,還有剛剛我們來時已經見過少陽大哥,是管家誠爺爺帶我們去南院兒休息的……”
“你說的我當然會去問,難不成你以為你說說我就信,可既然誠叔帶你們去南院休息,為什麼你還會跑來這裡?”
“我這不是想打聽師父的事所以才來摸摸情況,只是我第一次到王府對王府路不太熟,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裡來,我和你一樣也擔心的很,你們是不知道我這心總是有些放不下,這帝都城裡不太安全,大白天的走到路上那也能看見鬼,我……”
“什麼大白天走在路上見鬼,你是不是還沒睡醒?”紀語橙白了眼看起來比她還要小的小丫頭余馨:“你難道不知道鬼都是晚上才出來的,你以為我們王府沒鬧過鬼麼?還是你想說瞎話來騙我們?”
“我騙你們這個做什麼嘛,我是真的看到鬼眼了啊,哪知道一下子那鬼眼又不是見了,義母和余大哥他們都不相信我,大師兄也不相信,我也不想見鬼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可那鬼眼實在太可怕了……”
余馨皺著眉頭忽爾道:“對了,語橙小姐你剛剛說王府也鬧過鬼是不是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我說說具體的唄……”
“和你說這個干嘛?”紀語橙瞪了她一眼,明顯不想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紀嫣然還沒死呢,王府的祠堂裡的確是鬧過鬼的,那段時間整個王府的人都聽到鬼叫,她自然不可能沒聽到,那麼恐怖的事她可不想再提。
余馨眼珠子一轉道:“說不定會和我師父有關呢,他們不都說我師父是借屍還魂的妖孽,這麼巧王府以前鬧過鬼,我又在街上看見雙鬼眼,你們不覺得那太奇怪了麼?”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總不會想告訴我,大姐姐她真是妖孽,是王爺鬼魂附體了?我告訴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了你那張嘴?”紀語橙眼一瞪就衝余馨吼了過去。
“我可沒這麼說,我是說會不會有什麼妖孽鬼怪盯上了你們人王府,想要害我師父,要不然王府怎麼會鬧鬼,我們總得得查個清楚不是,我是我師父的徒弟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人這麼害我師父的,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總之我是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清清楚楚!!!”
余馨聞言立馬反駁了回去:“再說了,就算我師父是鬼又怎麼樣,那她也還是我師父,那也還是你大姐姐不是,師父是好人,就算是鬼,那也是好鬼,若不是師父我們可能早就全都死了,我絕對不會讓人害我師父,你們幾個要真為我師父好,那就趕緊全都告訴我!!!”
“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定是有那妖孽鬼祟盯上了我們王府,否則我們王府怎麼會這麼倒霉總出事,你不說我來說……”
紀語菲回神直接將所有事說了一遍,連帶著剛剛偷聽到的事:“可惜父親和大哥哥下了命令不許我們踏出王府,我們沒辦法去查,否則我定要將這件事查個清楚,看到底是誰這麼想害我們王府,依我說沒准又和那個什麼攝政王軒轅無極有關系,他可早盯上我們王府,還派了細作混進來……”
“大宣攝政王軒轅無極??”小丫頭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對,就是他,這可是當初二哥親口中說的,不過這和你又沒關系,你干嘛這麼咬牙切齒?”紀語菲奇怪的看了眼余馨,眼中又染上些狐疑:“不是說皇上姐夫已經出兵了麼,為什麼櫻洛姐姐還急著進宮,也不知道是不是宮裡邊兒出了什麼事了……”
什麼為什麼,她是從陵安城來的她不知道?也對,她們這些千金大小姐的確不會知道,什麼是亡國奴。
然則他們確是體會過的,城破後的殺伐,天災的肆虐他們都是乞丐,他們那些年到處逃難,隨時隨地都可能沒命,不是死在那些宣軍的手裡變成無頭冤魂,也有可能會感染瘟疫死於疫症。
沒有人會護著他們。
若非宣軍被王爺攻退,若非寒劍山莊的人贈醫施藥,他們早就都死了不下十幾次,他們七個孩子又哪裡又還能遇到余大哥他們得個安穩?
“行了,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
余馨看紀語菲投來不滿的眼神忙轉回小心思道:“雖然你們不能出府,可是我卻可以啊,你們幾個就乖乖的呆在王府裡等我的消息,我找個機會出去打聽打聽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宮裡的事你怎麼能打聽到,況且你只是個孩子,他們都不是我們輕易能夠招惹的,我看你還在留在王府,等爹回來以後再說,免得我怕萬一到時候你也會遇到危險。”紀少愷憂心忡忡滿臉的不贊同。
“能有什麼危險,就這麼說定了,還有我可不是什麼孩子,本姑娘早就行走江湖多年,去過的地方比你可多的多。”小丫頭滿臉的不在乎。
“哎,喂……”
紀少愷還想再說,然則小丫頭卻是早就出了房門,竄了個沒影兒,他只能看向紀語橙和紀語菲一再的叮囑:“你們兩個消停點兒千萬別溜出府在這個時候跟爹和大哥二哥搗亂,否則爹和大哥不會饒了你們。”
“我們哪裡能溜得出去,我回去無雙閣喂閃電。”紀語菲眨了眨眼睛抬掩去眼底那抹精光,走了幾步回頭看經語橙仍舊‘可憐兮兮’站在原地:“那,四姐姐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去,無雙閣?”紀語橙一怔。
紀語菲點頭道:“是啊,閃電肯定餓了,大姐姐走的時候可是交待過我好好照顧它,你要想的話那就一起去,不過閃電是大姐姐給我的,它以後都是我的你不許和我搶。”小丫頭很是霸道。
“你也知道我是你四姐姐,都說了長幼有序,我既身為你姐姐,那又怎麼可能會和你搶東西?再說,大姐姐只讓你照顧它,可沒把它給你。”。
“我不管,大姐姐就是把它給我了,它以後就是我的,這些日子可都是我在照顧它呢,反正你要跟我搶,我就不認你是我姐姐。”
紀語橙瞪著她回了句扭頭邁步出了房門,身後遠遠都還能聽到小丫頭霸道的聲音,想著她眼圈兒卻是有些泛紅。
這是第一次紀語菲竟也對她這麼友好。
當初她攛掇紀嫣然對付大姐姐,利用二姐和大姐爭男人,最後被大姐姐打了兩巴掌外加三十大板,更是被關進了祖祠,不止她連她姨娘也被牽累。那次她真的是差點兒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那巴掌痛和板子痛她現在都還記得,那黑黑的暗房她更是這輩子也不想再進去。
自那以後她和姨娘在紀府裡可謂是夾著尾巴做人根本不敢做什麼,尤其紀語菲他們與大姐姐親近後,她和姨娘就更成了受排擠的對像,每日看著他們三個天天往無雙閣與風華閣走動,隨著錦公子和大姐姐的丫頭習武,常常出來都是滿臉笑意,她偶爾偷偷溜來看都能聽到無雙閣裡的笑聲。
那時整個候府之中都是和和睦睦的,只有她和姨娘被排擠在外,可後來大哥和大姐姐出征離開替他們請了新的夫子入府,二哥還親自去了姨娘的屋子告訴姨娘把她也送過來隨語菲他們一起學習,以後不用再去尚林書院。
二哥說那是大姐姐臨走做的安排,其實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可她莫名希望是的。
她已經十三歲再有幾個月就滿十四,這兩年間紀家幾歷起落,他們下過天牢差點被砍腦袋,當初百裡禎入主楚都,楚兵大肆抓人,整個帝都裡所有人都是膽戰心驚的,包括姨娘她們都是惶惶不知前路在哪,更不知今天活著,可明天卻還能不能有命在。
那個時候是二哥紀少亭將他們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一點一點的向他們講述候府當初發生的事,包括劉氏的真實身份,包括他們為什麼能夠逃過當初天牢裡的那場劫難。
二哥說:家人齊心,其力斷金!!!
最後二哥還說:爹爹絕不會拋棄他們不管他們的生死,大哥哥也不會不管他們的安危,大姐姐也不會置他們所有人於不顧,不管爹爹,大哥哥,又或者大姐姐都好,他們都會回來,他們會回來救他們!!!
生死面前誰也顧不上過往的恩怨嫌隙,誰也再顧不上去算計,他們能做的便是彼此互相依靠,彼此互相扶持,最後一直到那個當初她當初看不起,曾算計過的那個瞎子姐夫登上皇位。
紀家又被世人罵成叛臣,人人都說紀家當誅,闔府門楣髒污不堪,他們不敢出府更抬不起頭,可不管如何她們都還活著,沒有像想像中的死掉,直到父親回都他們才真正的松了口氣,卻不想沒多久又接連生出諸多的事端,直到今天她仍舊有些恍然好似做了一場夢。
對於大姐姐?
她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是應該謝謝她對她的手下留情,沒讓她像紀嫣然那樣無聲無息的死了,還是應該恨她當初對她下那麼重手,又或者是該像姨娘說的那樣去想,只有大姐姐越好越受皇寵,她們也都會一人得道雞犬生天,不愁庶女之身,不能嫁得個好郎君!!!
她當真說不清楚。
那也是個很讓人糾結又長惆的問題……
紀語若菲與紀語橙兩人離開,紀少愷想了想也離開房間打算去找紀誠先知會聲找個機會告訴大哥紀少陽,沒辦法這些日子他們都很少能見到父親和大哥的人影兒,只能找管家傳話。
院子裡空蕩蕩的,就在三人走後那檐廊間卻是走出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兩雙漆黑的眼,看著幾人消失的方向。
“現在我們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
“先別急,看看再說,你留在這裡繼續監視,那個丫頭交給我,記住千萬別讓人起疑,免得壞了尊主的計劃……”
低低的交談聲被風吹散,兩人很快也消失在院落裡兩個不同方向,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