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瘋魔,除非有她的功勞
宗政明淵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就算對那小東西另眼相看,可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離奇古怪的事,那小東西出恭之後根本就未曾淨手,他怎麼就會主動去碰她的?他竟然剛剛都沒有察覺這點,反而只顧著擔心她?
樹林深處,男人站在松軟鋪著樹葉的地面,整個人一動不動如根木雕,臉上的表情從恍然到震驚,再從震驚到疑惑,眾疑惑再到糾結和厭惡……
可謂當真叫一個復雜。
直到安夙手撐大石從後面走出來,男人仍舊還站在那裡,她蹙了蹙眉朝前走過去,肚子裡久未存貨的上吐下泄,讓她腹中王髒似乎都有些痙攣抽蓄般的難受至極,加上發熱又在地上蹲了太久心神一直緊崩的緣固,才走了五六丈遠她眼前便是一陣發黑的天眩地轉。
“小東西……”
安夙用力的咬著舌尖,嘴中咬出了濃濃的鐵鏽味兒,她借著疼痛伸手想攀住樹杆借力穩住身體,可惜最終手伸出卻是什麼也沒能夠觸到,腦子仍舊抵不住黑暗來襲,整個身體撲通一聲重重的倒在了那冷冰冰的地面。
耳畔不停有聲音在喊,可惜她卻聽不太真切,模糊中似乎有人朝她著她急急的走了過來,她用力掀了掀沉如千斤重的眼簾想要看清那張臉,迷蒙中卻只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光蘊裡,那抹如雪的白,和那張清冷的少年的臉龐,還有地抹綻開在少年胸前,艷紅的血花。
“錦歸哥哥,是你麼……”
低低的呢喃聲幾不可聞,卻像是把鐵錘狠狠的敲擊在人心頭,又像根刺驀然間扎在人心尖,顫顫的疼痛就像是絲絲縷縷的線,將人從頭到腳毫無空隙的緊緊束縛再又狠狠的勒緊,疼到讓人再也無法呼吸,勒到哧啦一聲割開血肉,斑斑血液流淌不息在那冰冷的地面砸下,發出陣陣滴答滴答的聲聲。
“皇上,您流血了……”
蘇長卿才走進院落,便看到院落裡的梧桐樹上,一襲白衣的男子靜靜站立在樹下就仿如一尊雕塑,男子身上的白色衣物早就染了污,他的掌中握著把精致的匕首,銀芒雪亮的匕首,被男子五指死死的緊握著,那鋒利匕刃割破掌心,鮮血便順著男子的五指如溪流汩汩的淌下。
男子傾絕的臉龐之上,狹長的眼眸卻是平視著自己的前方,毫無焦聚好似根本沒有看到自己掌間的傷,好似沒聽到那汩汩的滴答聲,亦好似失了痛覺完全沒有感覺到掌間的刺痛。
“臣知道皇上擔心皇後娘娘,可若皇後娘娘回來知曉您如此自傷,皇後娘娘心中必然不會好過,皇上龍體為重臣請皇上好好愛惜自己。”
蘇長卿上前,見男子聞言卻是未有任何反應,他猶豫片刻伸手覆在男子的手掌沉聲道:“請皇上松手,臣相信阿夙不會希望見到皇上如此,皇上難道忘記皇上還有皇上的責任,如果皇上出了什麼事又要如何找回皇後娘娘?”
“蘇長卿,朕聽到阿瑾在喚朕……”許久之後,男子嘶啞的聲音在那寂寂的院落中響起。
那聲音低低的,沉沉的,顫顫的……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像是戰鼓驟擂,鐘磬驟響,撞擊在人心間,讓蘇長卿整個人都是一震。
男子手腕微動。
蘇長卿的手被強行震開,回神抬頭便見男子布滿血絲的痛苦眼眸,他不由狠狠的蹙了蹙眉:“臣想定是皇上太過疲憊,太過思念娘娘的緣故,皇上,皇後娘娘此刻並不在這裡,皇上又怎麼可能會聽到娘娘的聲音,臣相信以娘娘的聰慧不管她現在何處,都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娘娘她那麼想報仇找出害死安氏一族的真凶,娘娘亦知元菱和小尋兒都還活著,所以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她怎麼會放心扔下她們。皇上,我們應該相信她才是。”
已經過去整整八天。
阿夙失蹤了有多久,他們便尋了多久。
蘇長卿眼神定定的看著男子和男子右手的流血不止。
仍難掩心中怔愕。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在這張臉上看到這樣焦灼痛苦的表情,可此刻他卻是真真實實的看到,曾經的胸有成竹和從容素雅,那個心有乾坤哪怕天崩地裂亦不色變的男子,卻似乎只在這傾刻間便已徹底的消失不見。
這刻的男子冷得像塊再無法融化的堅冰,那堅冰中卻又包裹著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烈烈火焰。
那是冰火兩極的交替折磨與煎熬。
這些日子不止是他,陵齊王府所有人都因阿夙的夫蹤全在找人,紀戰紀少陽帶著紀家軍更是找人到幾乎快要瘋魔,菩提山莊千菩提,還有雲海之顛的沐白也全都領著自己的人馬在四處尋人。
他們每個人都在拼命的找人。
因為他們的心中都同樣的擔憂著,同樣擔憂著同一個人的安危,他們都想盡快的將人找回,只有找到她,只有親眼看到她平安,相信每個人才能夠真正放下那顆擔憂的心。
而在他們所有人當中,眼前的男子卻一直都是最平靜的那個。自阿夙出事後他便平靜的安排人手,他平靜的自己找,他平靜的下達著每一個命令,他幾乎從未有發怒過,他更從未對任何人有過半點的呵責。
他是那樣的平靜。
那樣平靜到讓人有些發指和不能理解,就連他也不理解,如果真的在意怎麼可能還能夠保持這樣的平靜??
可這八日來他也親眼看著他不眠不休,看著他整整八日來滴水未進,看著這整整八日他的臉上雖看不到擔憂焦灼卻也再看不到半絲的笑容,在這張臉上他能夠看到的除了平靜,還是只有平靜。
那樣的平靜落在人眼裡,只有極盡的冷,原本素雅溫潤的男子,就這樣變得寡言少語,就這樣變得更加沉默如金。
每次他來復命也總會看到皇上捏著腰間的荷包發呆,後來他才從皇甫瑜口中得知那是阿夙曾經送給皇上的定情信物。他更是親眼看到眼前那雙眼睛裡曾經裝著的溫柔亮光,在這漫長尋找無果的日子裡,一點一點變得黯淡。
直至今日他卻是第一次聽到男子主動開口提及,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男子平靜的臉上竟有除了平靜以外的痛苦表情。
原來不是不夠擔憂。
只是不管有多擔憂,不管再擔憂都好,他都只能將所有的擔憂全都沉沉的壓抑在心底,而如今只因為恍然裡聽到的或許實際根本不存在的一聲呼喚,那強撐起的所有平靜,卻都在瞬間分崩離析。
原來這個男人,他曾以為無所不能的男人,這大楚朝堂堂的天子,那個世人眼中最最賢明的帝王,卻竟也會如此,如此的脆弱!!!
眼前的男子周身都縈繞著冰冷卻又荒芫的氣息。
那就像是姹紫嫣紅的春天,忽爾降起了隆冬飛雪,蒼茫大澤之上的繽萬物都在那寒風飛雪的冰冷氣息中開始逐漸的凋零,而後一寸一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冰封!!!
失去阿夙的皇上就好似漸漸失去所有的生機,就像是失了魂的行屍,拋開所有的政事,拋開所有的一切,只如此平靜卻又如此瘋狂的找尋。
可整整八天過去,阿夙卻還是沒有找到。失去最愛的人那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到底又是怎樣一種痛苦?他想皇上此時的心情應該沒有人會比不止一次曾經深深體會,過到底什麼才是失去的他更能體會,更能了解。
可他們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蘇長卿很快回神:“皇上,這個時候皇上更需要冷靜,皇上早就下旨,西南西北所有的陸路和水路通關要道都已全面封鎖,整整六萬的禁軍搜尋延帝都一路西行搜尋,如果皇後娘娘落在那些人的手裡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等到合適的時機臣想皇後娘娘定會給我們傳出消息,等時候到了那些人也定然會找上皇上,若是皇後娘娘當真落在宗政明淵手裡,他們也不可能會有機會離開邊關。”
“皇上您只是太累了,臣仔細的聽過,可臣並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皇上已經尋了多日,不如先去休息睡一會兒,如果有消息臣再稟告皇上。”蘇長卿出聲勸解,就算當真是在大海撈針,可面對如此嚴密的全面搜查,他就不相信他們真的會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半點的線索,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們需要的只是時間。
才過去八天,他們不能這樣便心生焦急。
皇上所為是沒有錯的,他們除了搜捕宗政明淵能做的便只有等,等各方的消消息傳回,才能確定阿夙現在可能的處境與下落。而在此之前,哪怕是再煎熬再難都好,都必須要保持理智和冷靜,他們絕不能先自己垮掉。
“朕聽到了。”
錦卻仿佛未聞蘇長卿的話,只干啞著聲音重復道出四個字:“就在剛剛朕聽到她在喚朕,她的聲音很痛苦,朕想她定是遇到了危險,蘇長卿,那不是幻覺朕聽到她的聲音。”
男子聲音無比的肯定,他說著垂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那是十三年前他親手給阿瑾的匕首,最後卻是卓翼在阿瑾的屍骨旁找回的那柄匕首。
男子凝視著握著匕柄的手捏得更緊。
他知道他應該保持冷靜,可要他怎麼還能保持冷靜?
他是真真切切的聽到。
那根本不是幻覺。
他知道他的阿瑾此刻定然也在念著他,他聽到他的阿瑾在喚他的名字,他聽到她在喚他錦歸哥哥,她定然是出事了。
這八天來他無時無刻不在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知道只有他足夠的冷靜才能將他的阿瑾找回來,可是聽著阿瑾那柔弱低喚他名字的痛苦聲音?
他的心亂了。
他的心是真的疼啊。
他的心疼到像是被千刀萬剮的凌遲,疼到像有千萬蠶絲纏繞勒緊,讓他根本就再也無法呼吸,什麼冷靜,那又要他怎麼冷靜得下來?
他不能冷靜也不想再冷靜,他只想看到他的阿瑾。
他什麼都不想要,他什麼都不想再顧,什麼四國天下,什麼百姓福祉,那和他又有什麼關系,那從來從來就不是他想要的,哪怕是讓這個人間真的變成血色煉獄都好,他只想看到他的阿瑾平安的回到他的身邊。
都是他的錯!!!!
那日他就不該去理會什麼慕容平萱,那日他就應該果斷的陪她出宮,若是那日他一直都陪在她身邊,她定然不會出事。若不是他那麼自私的不想她那麼快的恢復武功,她就不會連半點的自保之力都沒有。若非他太過無能整整八天過去竟然都找不到她,她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他的阿瑾那麼堅韌,這世上最最痛苦的事她都忍受了過來,面對過那麼多的險境她都沒有那樣痛苦的喚過他,她都沒想過要依靠他,可就在剛剛他卻聽到她的呼喚,她在喚他的名字,她在喚他錦歸哥哥。
那樣的疼他體會過!!!
那是只有當初她出事時,他曾經感覺過的心痛,突如其來,莫名的讓人無跡可尋,卻又如此濃烈的讓他無法忽視的疼。
那聲音讓他的心再也無法平靜,那樣的疼讓他的心仿佛都像被扔進大火中被焚燒,所有理智都在那熊熊的火焰中被一寸寸殘燒怠盡。
那又要他怎麼冷靜?
男子的手緊緊的捏在一起,那拳頭卻仍舊在狠狠的顫抖著,身體亦都在狠狠的顫抖著,腦子裡有許多的畫面驟然浮現。
有她因他隱瞞武功眼睛恢復的憤怒模樣,有宗政槿夕上門搶人時她的吃醋和對他的在意審問,有她宣誓他只屬於她時的霸道不羈,有她親手替他系上訂情信物時的順從,有她穿著鎧甲時的英姿烈烈,亦有夜宴上女子的柔軟明媚,更有洞房花燭時女子在他懷中身下的嬌美……
最後是戰船上少年的反手自刺,是少年凝望而來絕望又痛苦的眼神,是少年胸口那三道血淋淋的窟窿劍洞,是他握著弒天飛身離開時的背影絕決和她眼中滴落而下的晶瑩淚水。
最後的最後卻是卓翼形容的那座冷冰冰的廟宇,是那四尊殘缺又冰冷至極的羅漢石像,是夏候雪瑤口中他的阿瑾被刻刀殘忍剝去臉皮的鮮血淋離,是他的阿瑾被鐵錘生生砸斷雙腿的撕心裂肺,是他的阿瑾親手挖胸剜出心髒徒五指徒捏的血碎橫飛,是他親眼看到那具玉棺之中,他的阿瑾躺在無人荒山整整一年多變成的那堆森森白骨……
疼,那麼的疼,那麼的疼!!!
“皇上,您冷靜點,皇上……”蘇長卿臉色巨變,高高的驚呼出聲。
男子的眼眸眨眼間在他眼中變得艷紅似血,他的手上深可見骨的傷口處血液仍舊在不停的滴落,他的身體卻是越發冷硬,原本傾絕如仙的臉龐上青筋和血管都根根的鼓起,絲絲縷縷的無形勁氣似染上了墨漬般的濃黑沉郁,從男子的身體裡四溢而出。
所過之處那鋪著青磚的地面如蛛網開裂翻卷,滿園的花草樹木全都在瞬間被勁氣摧毀盡數枯敗,花台被掀榻,青磚碎屑漫天亂飛,那棵成人腰粗的梧桐樹更是瞬間轟然倒地寸寸成灰。
這刻的男子再無平日素雅淡然,更無那纖塵不染的神祗仙姿,落在人眼裡就像是從地底深淵裡突然冒出來帶著毀滅氣息。
扭曲可怖又嗜血的,
——魔。
蘇長卿急急的伸手落在男子身體,想要出聲阻止,然則那勁氣中他根本發不出聲音,反而身體卻被那力道掀飛上半空,他五髒六腑都在收縮般劇痛。直到空中有只手落在肩頭將他及時抓住,才免去他摔倒傷上加傷。
“殿下,已經有皇後娘娘的消息了。”
來人將蘇長卿放在地上,而後身形一閃穿過勁氣到了男子身邊,沉沉的聲音如道響雷又如利箭穿透氣遁落進男子的耳中,原本肆虐的勁氣只在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唯留那嘩啦刷刷的聲音仍舊響徹在院落之中。
只一句話卻是成功讓男子平靜了下來。
男子眼眸中的血色漸漸褪去,他的嘴角卻掛著縷縷血色,他看也未看被自己毀掉的園子,側頭視線落在突兀出現在園中的那個蒙面男人身上。
皇甫卓翼未敢半點耽擱將手中東西遞過去恭聲回稟:“皇上,我們的人三日前在西南,西北,正西方向分別都發現了宗政明淵的蹤跡,子晏已經命了人分頭趕去查探,這是最新送回來的消息。”
“三個方向都有發現,他這是想移形換影擾亂我們的視線,從楚都到達西晉的路線共有四條,這個我們早在第一時間整理出來,並且安排了攔截查探卻並沒有收獲,如果我是宗政明淵,會走選擇哪條路線返回西晉呢……”蘇長卿捂著胸口低呢喃出聲。
錦站在倒榻的梧桐樹殘枝斷碎灰燼旁邊,拂袖拭去唇邊血漬,翻看著手裡的東西問:“有沒有查探到雪鷹的蹤跡?”
“彼岸人手分別調動,都沒有查到雪鷹和第九淵的形跡,皇後娘娘身邊的那四個暗衛也都暫時沒有任何消息,連陵齊王與世子那邊他們也未聯絡過。屬下已命人將衛蔔帶了過來。”第九淵徹底的消聲匿跡,就好像突然之間,從這世上消失了一樣,讓人找不到半點的痕跡。
皇甫卓翼話落,院子拱門處白樺已押著一個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青年男子著襲錦衣長袍顯得精瘦文弱卻又極其干練,那個人正是衛蔔。
皇甫卓翼側身站去了一邊,彼岸多方查探,帝都之中天香樓衛蔔皇上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監視,可是一連多日過去,卻始終都沒有查探到第九淵的總部和分部的所在,以前是皇上不想娘娘生氣,所以下令不許人去查娘娘的事,如今突然間再去查卻是時間太短,很難查到任何關於第九淵的人和事。
陵齊王府紀戰與世子紀少陽那邊同樣派了人監視,可那邊同樣也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紀戰與紀少陽這些日子都是領人四處尋人,根本沒有進展,皇後娘娘突然失蹤連同與皇後娘娘關系最密切的所有人也都同時失蹤。
皇甫卓翼面巾下眉宇也是緊蹙著,他始終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皇後娘娘要選擇這樣做,為什麼要將這所有的人都支開,就算是想要以己為餌誘引蛇出洞,那也必定要安排後援接應才是,可出人意料的娘娘出事那日,據事後有容等人回憶這些人,卻是奇怪的一個都沒有出現。
神武衛的救援卻又在半途被多路黑衣人攔截,以至於他們沒能及時出現在皇後娘娘身邊,若非最後火兒那小家伙領著上官清歌一路追了上去,他們也不會知道皇後娘娘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那片峰澗崖顛。
若非在懸崖邊發現的血跡,事後火兒找不到關於皇後娘娘的氣息,因此也根本無法再追蹤,他們也不會斷定皇後娘娘是墜下懸崖激流,可皇上調了帝都城防大營數萬的兵士順著河流分枝,延途山域各大城鎮,僻遠村落人,可謂是掘地三尺的搜查,足足找出數百公裡卻都沒有任何的發現。
反而鄴皇子奪嫡時,衛蔔曾經帶人參與,換言之眼前這個男人他必然是皇後娘娘的人無疑,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帝都風浪迭起衛蔔那邊卻是仍舊沒有任何的異樣,每日只打理著帝都裡的產業和生意,趙家自越五死後早就倒台,趙家的產業和生意也都被衛蔔慢慢的殘食接手。
趙家早就不復存在。
反而那個曾經浪跡帝都街頭多年,被人肆意欺凌的瘦弱乞丐,最後卻成了帝都中風雲新起的新貴,衛蔔為人狡猾更是心狠手辣,卻對皇後娘娘極忠心,按理說不應該毫無發現才是。
可是他們的人一直在監視衛家,卻沒有任何發現。皇後娘娘的心思委實讓人太過難猜,根本就沒人知道娘娘到底在盤算什麼,又到底想要做什麼,更加沒人能猜得出皇後娘娘會將第九淵的總部設在哪裡,連同皇後娘娘原本放在丁家丁凝身邊的人也早在寒莊主與丁凝入都後便撤回。
如今丁凝身邊跟著保護的除了丁家的人,便是寒舟派出的人。所以目前他們能夠找到的就只有眼前這個人,八日的監視無果,所以皇上才會下令命人將他從帝都給抓了帶過來。
雖說皇上下令是抓,可顯然衛蔔這個人很識相,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直接便跟著他們的人來了,因此他身上也沒有縛繩索,更沒有人對他做什麼。
“草民衛蔔參見吾皇萬歲。”衛蔔進院走到男人身邊跪地見禮。錦只垂著頭看了衛蔔一眼開門見山,沉沉道出八個字:“聯絡雪鷹,朕要見他。”
雪鷹。
男子這兩字出口,眼中閃過濃烈戾氣。
第九淵才是阿瑾真正在意的暗勢力,阿瑾在第九淵花了極多心思,一般情況下她都不會動用第九淵的勢力,除了那極少的次數,實際第九淵自蕭皇室嫡奪政變以後便再未露過面。除卻那只被阿瑾派往北疆協助紀戰的箭隊外,第九淵也已經很久都未在外有任何人活動過。
當然這也因為第九淵才建立兩年還需要時間發展。
雪鷹這個由阿瑾一手培養出來的心腹對阿瑾極為忠心,其忠心程度甚至可以說不壓於櫻洛。否則阿瑾不會將第九淵整個的交給雪鷹打理,雪鷹最後現身是在當夜的大典夜宴上,被清歌當殿罵了一頓後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若他所猜不錯,當日堵截他派去阿瑾身邊負責保護阿瑾的的神武衛的那幾路黑衣人,其中應該就有雪鷹在,不止是雪鷹,連幽冥幾人定也有奉阿瑾之命攔截他派出的神武衛。
神武衛奉命保護阿瑾,遇到危險必會以阿瑾安危為重,百余名神武衛每個人都足以一抵百,在帝都之中絕對足夠保護阿瑾的安危。他們輪流守護當日也不可能沒有發現異常。
可最後神武衛出動卻都被攔截。
只憑那個昃,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
帝都之中因著立後大典盤查極嚴,加上三國帝王出現楚都,暗中更有不少的探子監視人,他不可能調出那麼多的人手,否則早就暴露了行跡,可是神武衛卻是被阻,反而阿瑾身邊原本應該保護的人都沒有出現,換言之,能夠阻止神武衛,這其中,除非也有阿瑾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