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顫顫的疼,到底怎麼折磨了一場??

   “三王爺還真是挺孝順太後娘娘的,難怪會如此的擔心太後娘娘的身體甚至於信不過我的人了。”

   安夙輕輕的笑著,淺淺的言道:“不過三王爺不必如此的擔心焦慮,她下手素來都極有分寸,更何況有容她其實本就是皇上的人,三王爺就算是懷疑本宮會對太後心存不軌甚至於想要暗中加害太後,可總不會懷疑皇上的人也想對太後娘娘不利吧?”

   女子淡淡的反問,聲音無喜無怒。

   百裡鳴凝著女子那雙清棱如雪的眼睛,莫名的心頭竟是有些發顫,那股冷意拉回了他有些游走太遠思緒。

   “沒有,那肯定是沒有的事……”

   他一個激靈嘴巴先於大腦開口解釋:“皇嫂可千萬別誤會,臣弟並沒有其它意思,臣弟更不敢懷疑皇嫂想要對太後心存不軌,甚至想要加害母後,我怎麼可能會那樣想,皇嫂又怎麼可能會是那樣的人,臣弟一時嘴快說錯了話,還請皇嫂千萬不要與臣弟計較……”

   百裡鳴恨不得狠狠煽自己兩個大巴掌,他怎麼會說出那麼愚蠢的話,更是做出那樣愚蠢的事?明知道皇嫂這是在整太後,他居然還幫著太後說話,那不是擺明的告訴皇嫂他幫著母後,更是站在母後的。

   尤其此刻在聽皇嫂的話,那顯然是有些生氣了,可天地良心他可沒想著去幫母後,他只是不想皇兄難為所以才有那麼一說而已。

   百裡鳴開口有些斷斷續續的朝關女子解釋著,臉上的表情透著幾分的緊張顯得有些滑稽,安夙只笑吟著他不語,那眼中卻是多了幾分的興意,然則還不待她有任何的舉動和回應,就在此時一直垂頭視線落在百裡太後身上的錦卻是突的抬起了頭。

   “召太醫來診治確是來不及,你們先將太後扶進去,有容你去替太後好好診治先扎針將太後救醒,你們再去傳太醫,讓太醫來給太後好好的把把脈,看太後身體到底有何隱疾,為何會如此突然的吐血昏迷。”

   男子只淡淡開口,面容依舊然素雅:“還有這些奴才伺候不周,太後重病卻俱不上報,來人,將人全都帶下去,賜:杖死。”

   “是。”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皇……”

   男子話落,殿外侍衛應聲而入,俱都面無表情,只伸手將那幾名宮侍全都堵上嘴巴,給強行的拖了出去,花有容應了聲,叫上櫻洛二人將百裡太後給抬進了內殿的鳳榻之上,視線落在百裡太後緊閉的眼睫,花有容與櫻洛對視一眼兩人嘴角都浮上抹笑意。

   百裡鳴卻是因著男子突然而起的話,和所下的命令有些征在當場,他有些怔怔的看著錦,男子一直未言,開口卻就坐實了那些奴才的死罪,只不過那麼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卻是在轉瞬間奪去數人性命。

   男子卻至始至終都未有去多看那些人一眼,可明明皇兄一直在看著母後關注著母後,他怎麼也未想到,皇兄卻會突然間開口下這樣的命令說這樣的話,這簡直是皇嫂說什麼,皇兄居然就照著做什麼,就算是早就知道皇兄當真是很寵他們皇嫂,那當真可謂是捧在手心。

   可這寵的仍然難以不讓人覺得,實在有些太過的令人瞠目結舌,這哪兒還是將皇嫂捧在手心,含在嘴裡?皇兄疼皇嫂這壓根兒就是疼到了骨子裡,為了皇嫂當真是連自個兒的親生母親都不要了,更是不分清紅皂白,又完全的沒有任何的底線,完全就是皇嫂說什麼,皇兄照做什麼!!!

   這壓根就是反過來了,恍然間竟是給他種錯覺,好似眼前這嬌滴滴卻實則彪悍的皇嫂那才是真正君臨天下的帝王,反而真正的九五至尊,他雲淡風輕的帝王皇兄,卻才像是那嬌滴滴的後宮妃侍?

   百裡鳴想著那眼中亦似看到兩人衣物瞬間轉換的樣子,不由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此刻並未有人理會他。不止百裡鳴,便連百裡勿艼與瑞親王妃驟聞男子言語都是有些微愣。

   安夙更是怔忡的凝著男子,原本只是想要試探,可就連她也沒想到竟會試探出這樣的一個結果,明明就知道百裡太後早就被她給氣得不輕,然則此時看著自己生母吐血暈倒,他卻仍舊沒有半點的動容。

   到底,百裡太後對他都做了什麼?

   竟然會讓他如此的對待自己的母親?是因為當初百裡太後逼著他前來大鄴為質,是因為這些年來百裡太後與百裡禎並沒有放棄想要除掉他?當初他們二人潛入大鄴禁宮,她提前借著沐白的掩飾出宮,後來他整整五天五夜未歸,她這才重新潛入冷宮裡找到他。

   記得他們離開冷宮後便遭遇到過刺殺,他告訴她他每個月都會遭遇一次刺殺這些來早就已經習慣了,她還讓他處理干淨自己的事。再後來他的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以他為目標的刺殺行動,就算有遇險那也都是受她的牽連。

   有著過往很多的痕跡和線索,所以她知道百裡太後在她心中根本就沒有什麼份量,然則她仍然沒有想到,她不止無視親生妹妹的死,更連自己生母變成如此亦都絲毫不為所動。

   男子狹長的眼簾凝視著百裡太後,那雙眼瞳深遂而幽暗,像是蒙著濃濃的霜雪和迷霧,明明掩去了所有的情緒,可她仍舊能從那雙眼裡看到,她仍舊能從那雙眼裡看到恨。

   深沉而濃烈的恨意!!!

   即使經過了努力的壓抑和克制,卻仍舊有絲絲縷縷的浸出男子修長的身體和那雙宛如深淵的眼睛,他的心中裝著恨,這個她早就知道,可是她並沒有想到過他竟會如此的恨著他的母親和他的親人。

   那是就連面對大鄴永郢帝,那是面對那些曾經欺凌過她的鄴皇族時,都不曾有過的深深恨意,那樣幽深的眼眸,那樣涼薄的笑容,那樣深沉的恨意,讓安夙心驚,腦子裡亦自然而然回想起幽冥當日曾為她描述的,百裡禎被廢時的詳細的情景,女子原本平靜的心湖不知為何心尖卻是有些莫名的顫。

   那是顫顫的疼!!!

   此時此刻她無法完全體會他的心情,可她想這世上應該再沒有什麼會比這更加的悲哀,被自己愛著的人,信著的人背叛的感覺,她曾經深深的體會,可她想那也應該比不上被自己的親人,比不上與自己有著血脈親緣,更比不上給了自己生命的最親的親人,選擇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來得更加殘忍和悲哀。

   十幾年的相隔兩地是否早就將那份親情與血脈親緣阻隔,十幾年來一次次無情的奪命刺殺是否早就泯滅了心中所有的期待,讓那份原本應有的愛,就這麼在心中一點又一點的轉換累積變成了如此深沉的恨?

   無關緊要的人帶來的傷害,那最多也只是身體上的傷害。反而只有曾經深深的愛過的,曾經堅定信任過的,曾經也無比期待過的人,做出如此的舉動,才會真正刺傷一個人的心,在那顆堅強的心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直至經年累月後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不會再去期待,不會再去愛,亦不會再為此疼痛,那顆心上的傷口便會愈合,至此堅如磐石,冷如堅冰,再也難以融化。

   他便是一步步如此走過來的吧?

   錦亦並未跟時內殿看百裡太後的情形,下令後他只邁步上前輕輕的握住女子的手,凝著女子此刻仰頭望著他明顯有些恍然的表情,和那雙清棱鳳眸中對他的擔心和心疼,男子唇瓣淺淺的笑意不知不覺加深。

   那張傾絕的臉龐之上眉宇之間,都並無對太後病情有半點的擔憂,反而只凝著眼前的女子柔聲低語:“這些奴婢宮侍,阿謹自可看著處置便是,以後不須要再問過我的意見,你是我的妻子,同樣亦是這楚宮最尊貴的主人。”

   “昨夜阿謹身子疲累,本應好好休息才是,今日卻又因太後的病情如此的勞心勞神。我看你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燕姑道你早晨時膳食亦用得極少。我剛剛來時已經讓人准備了膳,一會兒午膳時你得多吃些。”

   “不過阿謹的確是該先認認人,這位是瑞皇叔,阿謹你先前就已見過,這是瑞王叔的王妃,以後阿謹可與皇嬸多多走動,如此也免得你一個人在宮中會覺得無聊,皇嬸初到帝都亦不認得什麼人,若有時間也可多進宮來陪陪阿謹,便當打發時間也好。”

   “皇上放心,臣婦會的,只要娘娘不嫌臣婦嘮叨煩人就好。”瑞親王妃聞言微滯了片刻,凝著錦與安夙笑著應了下來。

   “皇嬸太客氣,我又怎會嫌煩,我都還沒謝過皇嬸。”

   安夙聞言回神,此刻亦是笑回,不管如何這位瑞親王妃,的確是有對她出言相幫,而不管她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在幫著她說話,她自然都是該道聲謝的,雖與百裡太後對立,可她並未打算與所有百裡皇族的人全都對立。

   且不說她此時的身份,對於這個出言幫她的瑞親王妃,她雖與她才是初見而已卻是有幾分好感,除卻她的相幫,或許是因為女人眉間那幾分英氣,且她眸光很清明,這樣的女子很難讓人討厭。

   至少,沒有人會去莫名的討厭一個幫過自己的人。

   “錦歸哥哥是不是應該先進去看看太後?太後既然吐血那想必情形的確是有些嚴重,我想太後醒過來亦必定更想看到錦歸哥哥,所以錦歸哥哥可以在此好好陪陪太後,太後如此情形,想必皇叔皇嬸也不可能放心離開,三王爺如此孝順擔心太後若是看不到太後平安醒過來,定也不可能會放心。”

   安夙說完視線從瑞親王妃身上轉向男子開口,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就不進去了,若是我進去的話,我怕太後娘娘看到我只會更加生氣,說不得一會兒會氣得再次吐血,還有我本來是要出宮去辦事,這會兒已經有耽誤了許久,午膳我便不回宮來用了,錦歸哥哥可否先給我一道手令?”

   “沒有錦歸哥哥的手令,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放我出宮,又會不會讓我見到我想見到的人。”不管百裡太後昏迷吐血是真是假,眼前這幾個人那肯都是不可能離開的。

   至於她想見誰,相信他很清楚才是。

   那根本就不用說明。

   皇甫卓翼拿到玲瓏玉骨以後奉命返回繼續帶人監視夏候雪瑤,可是時至現在卻都未有轉回,更是沒有傳回任何的消息,她自不可能一直留在宮中專門等他的消息,反而她現在要去確一另外一件事,搞清楚另一個疑惑。

   “阿謹拿這個自可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不過,出宮之時得帶著人手,讓白樺皇甫瑜還有櫻洛與有容都跟著你,我已命火兒去召卓翼回來。”卓翼武功高強世間難逢敵手,在他跟在阿謹的身邊他才能放心。

   他此時還有要事要做,依著阿謹的性子也不可能會留在這裡等他,男子原本想要勸阻道是陪她一起的話卻在思索後咽了下去,他說著伸手自袖中掏出一塊明黃的令牌,輕輕的放在了安夙的手中。

   男子更是逐字逐句,仔仔細細的交待著所有事:“還有阿提和師兄還有義弟都在宮中,包括清歌那丫頭今日一早才醒來就跑去了瑾華宮說是要找你說話,你這會兒出去怕是有可能會碰到她。”

   “若是那丫頭纏著你,可將她一起帶著,我想有她在你一路上定然不會再覺得那麼無聊,且那丫頭古靈精怪,有時候卻是也能幫上些忙。”至少武功不差就算是找個免費的打手也不錯。

   男子素雅溫潤的聲音裡滿是叮囑,更是夾著幾分調侃,雖說圈禁地離這裡並不遠,且阿謹身邊的確是有很多人保護。可他卻仍不放心一遍又一遍的在女子的耳畔說著交待著。

   “我知道,錦歸哥哥放心,我身邊跟著很多人,絕對不會有任何事的,更不可能有人能傷到我。那我先走了,我會盡量趕回來陪你們用午膳的。”安夙捏著手中令牌揣進了自己的腰間,朝幾人頷首寒暄了幾句,轉身離開了壽安宮,氣倒百裡太後,且試探清楚錦歸哥哥對她的真正態度,那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在此時還再留在壽安宮裡。

   今日百裡太後已氣得不輕,火上澆油落井下石也做到足夠,她才登上這個後位甚至不到一天,就算再怎麼樣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她真的能做到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她也不會此時動手,若此時她真的出手對那痊百裡太後做些什麼,若然百裡太後真的因此而出事,那無疑是在告訴所有的人,百裡太後之死與她有關。

   女子素白的初擺飄擺,纖瘦的身形仍舊筆直如竹,又蒼勁如松,那腳下的步子亦邁得極沉又極穩,不到片刻,安夙便帶著從內殿出來的櫻洛和花有容,還有白樺與皇甫瑜四個人,消失在壽安宮中眾人的眼前。

   “皇兄,皇嫂這就走了?可是母後已經醒了過來麼?”百裡鳴有些後知後覺的看向男子詢問,心中松開氣的同時,看櫻洛與花有容都已隨皇嫂離開,他本能的便想到了百裡太後,既然她們都出來了,想來太後定也早就醒過來才對,可他們在外面,卻是什麼動靜也沒有聽到。

   不知道那兩個女子到底怎麼折磨了太後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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