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被捏死穴的小螞蟻
“對我來說手段卑不卑鄙不重要,只要能達到目的。”沙沙的竹葉聲中是男子淡然清雅的聲音。
千菩提:“你個混蛋……”
“你們在這裡吵,是想驚動余家的人,還是想驚動她?還是你們想讓她氣上加氣,傷上加傷,再為你們的事而煩心讓她的傷一直都好不了?”
眼見千菩提怒聲就要動手,沐白蹙眉出聲:“不管如何這是她的事,該由她自己作主決定,我們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替她決定任何事,她已經做出決定,這件事不可能再改變,所以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體和她的安危不是麼?千菩提你先和我回去。”
沐白話落邁步離開,沒走幾步卻是又頓步轉身:“你說的對,你和她的婚禮我這個做師兄的必然不會缺席,不止如此我還會替你們備份厚禮,只是我還有件要事要辦,就不和你們一道回去帝都,你們大婚前我會趕回。重華,如果你不能給她真正的幸福,你應該很清楚,你將要面對的會是什麼!!!”
風拂過男子的聲音在風聲中繚繞,低低淺淺卻又經久不散,映著男子透著無盡落寞的身影,是心中無法壓抑的痛楚,痛到讓心都在狠狠的抽蓄,即使明知道是被迫,可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另一個男人,那種痛原來仍舊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可比起她的幸福,這點痛楚似乎又根本再算不得什麼,如同他不想看到她對他的愧疚,如同他不想看到她哪怕有一丁點的難過,如同他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對他來說看到她的笑容比什麼都重要。
他和她在錯誤的時間,在錯誤的地點遇到,如果他們注定只能錯過,如果這個錯誤注定了他只能如此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守護在她身邊,那他也要親手守護她的幸福!!
“我是該叫你肖錦,還是百裡雲霄?又或者該稱你一聲陛下?”千菩提看著沐白離開,卻是絲毫沒有移步的打算,他仍舊沉眼看著錦。
錦斂眸眨了眨眼睫輕輕開口:“如果阿提願意,可以叫我錦,或者,仍舊像以往一樣叫我阿雲,對我來說,現在和以往並沒有任何的區別,雖然我知道阿提並不會這麼以為。”
對有的人來說,稱呼只是個代號而已並不重要,可雖然只是一個稱呼,有時卻又代表了很多,千菩提並不是師兄,他注定不會像師兄選擇放手成全,尤其是在知道了阿謹只是被迫嫁給他的這個事實以後。而他亦早就知道,踏上這個位置會很冷,更注定了會失去很多。
仿佛是在印證著男子的想法。
“現在和以前又怎麼會一樣?現在你可是皇帝,你以百裡雲霄的身份登上帝位自然也就不可能會再是肖錦,亦不可能再是阿雲,而我只是個百姓,只是個江湖武林中人。”
千菩提開聞言只諷笑著開口:“不過你該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我都不會給你留面子,百裡雲霄,你更該知道我絕對不會放棄,所以,你最好別給我抓住機會。還有我要知道此次傷小師妹的人到底是誰?”
“我要見他們,別說她還未與你成親,就算真的成了親,她也依然還是是我千菩提的師妹,所以我要知道所有事,你是打算自己向我說明,還是派親信給我說明?”沐白說的對,小師妹的安危目前才是重中之重,就算是他和他要爭要鬥那也得先把外敵清掃干淨,那樣他們可以慢慢的鬥。只要不會危及到小師妹他們想怎麼鬥都行。
而他不打算放手!!
在他的世界裡也從來沒有放手這一說。
讓他把小師妹交給他,交給這個隱藏這麼深的人,交給這個曾經深深傷害過小師妹的人,交給一個心中還在意著權力的人,他可不是沐白那個蠢蛋,那他又怎麼可能會放心?
能讓他放心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這輩子都絕對絕對不可能放手。
“你若想知道所有事,可以去找白樺或者歐陽旭詢問,我會告訴他們。不過你想見那些人遲了一步,他們已經全部都死了。若無事便早些回去准備明日啟程返回,免得回去晚了阿謹慎會擔心。”
死了!!!
千菩提心中凝著股怒氣,看著男子轉身離去已經走遠,他仍站在原地許久只覺胸中那股怒氣半點也無法發作,他揮手嘭的一掌狠狠的揮過,茂密的竹叢頓時嘩嘩作響,如裁剪般的竹葉兒漫天亂飛。
他卻是陡然間側頭看向竹林深處,沉冷的戾喝出聲:“什麼人,還不給我滾出來!!!”話落人已經疾射而出,眨眼之間掠過數十米,手中掌勢更朝著那叢竹林便劈了出去。
凌厲掌勢如刀,將顆數米高的巨石劈碎,轟隆嘩啦的巨響的碎石屑中有道黑影如流星飛出,速度快如閃電,眨眼之間前去五六十米,千菩提閃身正要追出去空中卻有東西朝他疾射而來。
千菩提伸手接下,入手微軟他垂頭看去卻發現手中捏的是張信紙,他微微詫異抬頭,然則就在這眨眼之間那個人竟然就已經消失了蹤影。整片竹林裡也再感受不到任何半點的氣息,顯然的人早就逃掉了。
他垂眸沉吟片刻打開,信紙上的墨字印入眼簾。
上面七個字。
今夜子時,香滿樓。
他凝了眼那字上的墨跡,再抬起頭時那道黑影卻是早就趁著這會兒時間已經消失不見,男人眼眸閃了閃,這裡是余家後山的小竹林,余家附近二十米方圓守衛都是極其森嚴,可謂連只蠅也飛不進去,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靠近。
若非今日小師妹的人找上沐白,他也不可能會跟到這裡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居然一直守在余宅外面遠遠的監視著余家的動靜,若非小師妹的身邊也跟著人,她們是不是會打算動手?
看來這些人還當真是盯死了小師妹!!!
的確是她們。
雖然剛剛那個人黑衣黑巾蒙面,可光看嬌小玲瓏的身形,亦一眼能看出那根本就是個女人,不管是他還是沐白肖錦,有人靠近四周三十米絕對都不可能會逃過他們的耳目,所以她也只敢遠遠的盯著並不敢現身。
等到那兩個人離開,這才泄露自己的行跡,又故意的傳訊給他?就因為剛剛他的舉動是麼?他可以確定她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所以這是因為看到他們鬧掰了,所以她們這是挑上他?還是因為她們覺得他比起其它兩個人來說看起來更加的弱一些,更加的好拿捏一些?
呵呵,香滿樓麼……
千菩提想著笑了,只那笑容卻是陰惻惻的,透著無盡的陰冷,低沉的聲音落在人耳裡,就像是撩開衣服以後,寸縷不著的身體就那麼在眨眼之間爬上了數百條的百足蜈蚣。
……
因著身體原因,加之心裡想著事情,安夙返回時走的很慢,她回到廂房便看到男子正守在自己的房間裡,此刻正坐在雕窗邊的榻前靜坐看書,那悠閑的樣子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安夙原本還平靜的臉孔,看到這幕幾乎是瞬間便沉了下來。
她側頭看向旁邊,青璇等人皆垂下了頭,她們根本不是對手,所以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小姐的房間被人強行的霸占。原本她們倒也想強硬起來的,可有了早上發生的事,再加上候爺前來時的吩咐和命令,最後的結果便只能是小姐的房間卻是被人給強行的霸占。
小姐進宮已成定局,可眼前的這個人卻是禁宮之主,是大楚的天,她們不能不顧忌,如果她們真的把他給得罪的狠了,他在小姐進宮以後再趁機欺負小姐該怎麼辦?
況且就算真的硬氣,她們也的確是打不過,最後的結果怕是會將小姐的院子都給拆了,所以她們才……
“回來了?”
男子早在少女身影出現時第一時間抬頭,恍若未覺主僕間的氣氛,徑自拿起放在榻邊的狐裘披風,上前握住了少女有些冰冷的手輕捂,垂頭他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的披風,伸手替女子解了下來遞給了旁邊的青璇。
而後將自己手中的狐裘披風替女子仔細的披好,系上了帶子,輕撫著少女瘦弱的臉頰輕笑:“師兄的披風有些大,你披著仍是會透風,這個是我命人給你准備的,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回去了,這一路上天氣會越來越冷,你的身子才剛好些萬不能再被凍著,披這個會更合身也會更保暖。”
男子系帶子的動作很認真,聲音很輕很柔,臉上的笑容仍舊淺淺的,卻又很是柔柔的,極致醉人的耀眼,幾乎能晃花人的眼睛。
那舉動更是做的理所然又優雅至極,根本讓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更是聽不出任何的異樣,可那卻是擺明看不得女子身上披著別人的披風,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師兄,否則又怎麼會回來就命人將備好的披風拿了出來?
“百裡雲霄……”
“阿謹,像以前那樣喚我,喚我錦歸哥哥……”
安夙並未掙開自己的手,只要他想她根本就掙不開,只她方才開口喊出男子的名字,男子卻就已蹙眉打斷,百裡雲霄這個名字他從來就不喜歡,尤其是從她的口出喊出來,那只會一次次的提醒他橫亙在他和她之間的那道天塹。
更會提醒他,他最最不願意去面對的那些過往。
“你夠了!!”
安夙陰沉著一張臉,他不會不知道那個稱呼,那四個字,對於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可他偏偏卻得寸進尺。
“……”
錦亦未再語,他只那麼垂頭那麼看著少女,明亮眼眸似乎很平靜,卻又好像蘊著道光,極為耀眼卻又極柔和的光,那光裡似乎又隱藏著什麼,有些模糊的讓安夙看不清楚,只莫名的心裡卻是有絲絲的疼。
直到男子的臉龐在眼前一點點放大,她驀然間回神後退了一步,狠狠的蹙了黛眉壓下心頭的異樣,深吸了口氣將那不該存在的情緒驅趕。
“你若喜歡我叫就是,錦歸哥哥。”
女子清冷的聲音吐出那個稱呼那四個字,落在人耳中卻是透著股子極為僵硬的感覺,硬邦邦的就像是石頭,錦倒未在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直接牽著少女牽進了內室軟榻前,很自然的將人抱進了自己懷裡。
他輕攬著少女,輕嗅著女子身上幽幽的體香,凝著女子因著白色狐裘皮毛忖得越發惹人憐愛的蒼白臉頰,伸手挑起女子披散的發絲,替女子別在耳後方才輕輕的開口:“阿謹有事要和我說是麼?”
“是,你們都先出去,將門帶起來。”
安夙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他抱著垂眸開口,朝外面看了眼將幾個丫頭全都摒退,這才開口道:“我的確是有事要和你談,不過在談事之前我要知道,你答應我會讓我會見他們,會不會才見完就又將他們送走?”
“我對阿謹來說就真的半點不值得信任?”錦輕輕的開口問出一句,男子的臉上笑容未減。
安夙聞言卻是諷笑了聲:“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在我這裡你的信任到底還剩下多少?都說一次不忠,百次都無用,若我真的信了你的話,那我豈不是當真成了頭蠢豬?”
“蠢豬?”
男子輕輕吐出兩個字,視線落在女子淡漠如雪的眼眸笑了笑:“既然阿謹半點都不相信我,你覺得接下來你要找我談的事,我和你再在這裡談下去,又還能有什麼意義?就算結果是談妥,可阿謹也不會相信,那我為何要浪費這個時間去和阿謹談那些?”
安夙:“你……”
“我怎麼?阿謹難道不覺得我說的只是事實?”
眼見少女被噎了下,男子只再次開口反問,臉上原本淺淺的笑容更是深了不止一兩分:“不管是談判還是談合作,都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才行,哪怕那信任只有不足兩分,甚至是一分,沒有人會找完全信不過的人合作,那只會讓自己深陷。我說的可對?”
“好,就算我估且的,信任你這一分好了。那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下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談談正事了?”安夙捏著拳頭憋了許久才再次開口,她發現他似乎總是很有本事能挑起她的怒氣,可現在顯然不是她生怒的時候。
“可以,不過在談正事前,我想聽聽你信任我的理由,還有我覺得這樣談就很好,這樣坐著你也會覺得更人舒適些,更暖和些。軟榻上雖墊了墊子,卻仍舊有些冰冷。”
軟榻墊了墊子還冷個屁?
安夙當真是忍不住想要爆聲粗口,想著接下來要談的正事卻又強行的將那話給憋回了肚子裡,自然不能因小失大還是談正事最重要,反正以前也不是沒被他抱過,連親都親了,同榻睡也都睡過了,她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好矯情的。她只是不喜歡他把她當成所有物隨意的捏弄摟抱。
錦徐徐開口眼見少女眼中燃起的怒火只笑著撫著少女的背安撫:“阿謹先不用生氣,早上我戲弄了你,當時你還一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
“更是拿針刺我腰間死穴,現在卻是找上我主動要和我談事,在此之前我自是要確定你對我的信任到底有幾分,如是我才能保證阿謹的誠意有幾分,也只有如此我才能判斷阿謹會不會……”
“你以為我是你這種會在背後捅人刀的小人??”
安夙聞言那才壓下的怒氣是蹭一聲又竄了起來,豈止是眼裡冒火,更恨不得再拿針刺他幾針,她咬著牙吸氣努力壓下了心頭怒火:“你想聽我的理由?那我現在告訴你,那個理由就是我二姐澤堂哥在你手裡,就算我不想相信你,暫時也不得不相信你。”
“不管你到底還瞞著我什麼,可至少在你救了澤堂哥和二姐小尋兒這點上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你現在是楚皇,我暫時擺脫不了你,我雖不知道你到底想利用我達到什麼目的,可我清楚自己的處境,既如此不如我們談個交易,一個對你對我都有利的交易。”
“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好,有二姐和澤堂哥在你手裡我想你也不會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可同樣的作為交換條件,你必須答應我三個要求。”
二姐尋兒能活著,不管是少了沐白,還是少了他,都不行。
這點她很清楚。
他救了她的親人是事實,他也不可能會拿這個來騙她。昨夜他說的話雖然她未必全部相信,可至少有一半的可信度,雖然仍舊留有一個漏洞,讓她怎麼猜也猜不透,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且不說其它,她現在的處境已經很被動,若是和他如此僵持下去,那只會讓她的處境更加的被動,這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她身後還有紀家還有很多她在意的人,可同樣的她身邊的危險只會更多。
所以她絕不能再自己把自己逼到更加被動的困窘境地,別說只是現在的進退兩難和被他逼迫,哪怕是再陷絕地,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就此認輸,她更不會允許自己倒下去。
如是她的重生又有何意義?
既然已經走到這步,再去怪誰怨誰都沒有任何用處,既然現在都盯著她都想對她出手,那她就先借著他的勢將這些阻礙先通通的鏟除再說,他說的對,至少她不能把危險帶給身邊的人。只有這樣才能掙得主動,也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掙得個明淨的未來。
如是想著安夙眼中劃過抹凌厲的狠意,只要沒死透就不算是無路可走,每條路都是人自己走出來的不是麼??
她現在要做的是,走出眼下的困境。
“幫我得到我想要的?”
錦凝著女子清冷鳳眸之中綻放出來的那抹光彩輕輕的呢喃出聲,唇角的弧度便自又更深了幾分。安夙亦抬頭直視著男人點頭,一字一句:“不錯,哪怕是你想要一統四國,我也會盡全力幫你。我知道我現在武功盡失,說這個你大概不會相信,不過你該知道打仗靠的並非只是武藝。而且我會盡快恢復內力,你覺得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有得談?”
既是談判就得有籌碼。
她並未真的想過與誰長久合作,更沒想過真的成為別人利用的棋子去替誰打這個天下,如果必須走到這步,那麼她情願選擇,暫時的相信他。她情願最終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他。
“呵呵,阿謹的胃口還真是不小,竟是要幫著我滅了北漠,大宣和西晉一統四國,可我卻舍不得阿謹再去征戰沙場,我早就說過,只要阿謹想要,我也可以替阿謹謀了這個天下的。”
男子右手食指指腹落在女子的唇瓣輕撫而過,傾絕的臉龐上,如畫的眉眼笑意融融:“阿謹,不管如何我都絕對不可能會放你離開我身邊,我也早就跟你說過此生此世,你,注定都只能是我的。”
啪——
安夙伸手便將男子的手拍開,怒聲道:“你的意思我們談不攏了?我就不相信你會不想一統四國,我除了會打仗別的什麼都不會做,你總不會要我留在你的後宮陪你風花雪月,談琴賦詩,那我做過的詩在帝都你應該早有耳聞了。”
“還有我性格粗魯根本不懂什麼禮儀,看不慣的人我會直接開揍開殺,若是看不慣你,我會連你一起揍,我相信這點你再清楚不過。你若是真的想找女人風花雪月談情說愛,我相信這天下間多的是女人想要貼上你,你大可以找上成百上千個陪你就是。”
後宮,她自然不想留的,她不想將自己囚禁在那個看似奢華,實際卻像是牢籠的深宮裡面,困在深宮對她的限制太多,而她還有太多的事要做,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是油鹽不進。
錦看著安夙,聽著女子怒極的話,眼眸微有幽暗,俯身便將自己的唇瓣覆了上去,帶著著懲罰的啃咬,帶來絲絲的銳痛。
“若不想我將我們的婚期推遲,阿謹便最好牢牢記得,以後我不想再聽到諸如此類的話。”
良久男子松口,素雅的聲音陡然間低沉,他壓抑著怒氣一字一頓:“我就喜歡這樣的阿謹,除了你,我此生誰也不會要,我的身邊永遠都不可能會有其它任何女人的位置,所以阿謹也盡可放心,不必為了別的女人而吃醋。”
他很高興看到他的阿謹經歷這幾個月時間,能這麼快從低迷中走出來,她能主動找上他談合作,那更代表她潛意識裡仍舊是信任他的,哪怕那信任相對來說已經是大大的打了折扣,可只這樣便已讓他欣喜異常。
這就像是行在荒蕪大漠裡的人突然看到了綠洲,這對他來說是希望,更是個好的開端,這個艱難的坎他們已然跨了過來,雖然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修復他們的關系,可只要看到這樣永不服輸的阿謹,他相信未來不管再有多難,再有多少的坎,他們都會一一的跨過去!!!!
這對他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哪知道他的心這裡才飛起來,下一瞬卻又被給了一悶棒,驟然間從女子的嘴裡說這樣的話,便似當頭一棒將他給再次的打到了那萬丈谷底,讓他難以壓抑心頭的刺痛和怒火,什麼叫做讓他大可找上成百上千個女人,陪著他談情說愛風花雪月就是?
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是下流無恥的色痞子,還是來者不拒隨意可被配對的種豬?
“你……誰吃的你醋了?”
安夙嘴唇都被男子給咬腫,因為被男人突襲強吻太久,呼吸更是有些急促的喘息著,是以那聲音落在人耳裡,也少了那份清冷的威懾力,更多了無力的嬌柔嗔意,女子傲人的胸前有些不平的起伏著,連蒼白的臉頰都浮上了兩抹濃濃的煙霞色,柔媚更是誘人到極致,只是卻不知她那臉紅到底是氣的,是被憋的,還是被羞的。
不過看女子眼裡疾速飛竄不停閃濺的火星子?
顯然那被氣得成份更大些。
當然是氣得,她在和他談正事,他卻是堵死她所有的路,想將她當只小螞蟻捏在手心裡隨意扯弄小爪子,這還不止,這無賴居然又偷襲輕薄她,她現在看起來就真的弱到像只,像只讓人隨意捏來搓去的螞蟻???
安夙怒氣騰騰的想著,看著自己此時被男人緊緊圈著的樣子,心中卻是莫名有些癟了氣,她現在可不就是只螞蟻,打,打不過他,鬥,鬥不過他,連說都說不過他,尤其還被他拿住了死穴,一有不對就被威脅。
就算胸有滿腹計謀那也都是有力都沒處使。
這不是只小螞蟻又是什麼??
可她就是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麼死死的被他壓制,她更加不甘心被他拿捏擺弄至此,她卻只能如此的坐以待斃!!!
男子垂眸看著懷中女子嬌媚的樣子,也看著女子臉上不停變換的表情,嘴角笑意更深,他喜歡看她這樣怒氣騰騰的模樣,也喜歡看她明明氣餒卻又偏偏倔強不肯服輸的表情。
那就像當初她在回風崖底,一個人怎麼都找不到出路,卻又怎麼都不甘心放棄時的表情一模一樣,一樣都是那麼可愛,只可惜阿謹的身體的確太差,他不敢逗她逗得太過,此時見女子氣得不輕,亦忙著輕拍著女子的背部安撫。
好一會兒過去。
見女子稍好,他才斂了笑收手肅色,轉回正題:“阿謹所說的交易,其實也不是沒得談,我的確有地方需要阿謹幫我,且只有阿謹能幫我做到。做為交換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不過既然是交易,那自然就得公平,只要阿謹替我辦成一件事,我便答應阿謹一個要求。阿謹想要向我提三個要求的話,那也就要替我辦三件事。除了讓你離開這個要求免談,其它的我都可以答應你。我的這個提議,阿謹你覺得可還能夠接受?”
“你要我替你辦什麼事?會不會是什麼做不到的事?”安夙狐疑的抬頭看著男子許久,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讓她做的事,不會是什麼容易辦成的事,這是莫名的又詭異的本能直覺。
錦微微挑眉:“未戰先怯,可不是阿謹的作風。”
“這話的確是不假,可那也難保有人存心刁難,萬一你故意拿什麼做不到的事來為難我,那我不是很吃虧?”
安夙癟嘴冷哼了聲,接道:“我早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做虧本生意。所以這和未戰先怯這四個字根本扯不上什麼關系,不計後果的往上衝,如你所說,那是最最愚蠢的表現,我可不想再做個那樣的蠢蛋。”
“更何況,你都算計我這麼多次了,我又怎麼能不防著你?當然這也就像你說的既是交易那就要公平,可什麼才是真正的公平?那自然價值相等,付出和收獲就算不能完全相等也絕不能相差太大,那才算是真正的公平。難道你不認為我說的很有道理??”
女子聲音退去那份冷硬和強硬,多了絲絲軟意,形勢比人強,現在她只能努力試圖和他講道理,這幾件事她必須要做到,這個交易她必須要達成,而交易要達成又不想讓自己在這個交易裡面太虧太被動?
她能做的就是讓眼前的人退步。
很顯然的對眼前的男人來硬的那根本行不通,反而只會讓自己在為被他消遣的對像,既然硬的不行,那自然就要示弱,再不成就軟硬兼施。
再不成就……
她還就不信了,三十六計,七十二策,外加撒潑耍賴死纏爛打再加哭鬧上吊這些卑鄙的招兒,大不了她通通都在他身上試一遍,她就不信了,他當真會一樣都不吃?
總之,不管如何她都要讓給他簽了這紙協議!!
且必須在回到必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