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良玉明珠,有價值的廢物

   天際一輪明月,月旁星辰如棋子密布。

   皎皎月芒順著精窗格撒落在廂房中,微風輕拂,金勾流蘇,紗帳搖曳,帳內是兩具赤(和諧)裸交纏的身體,伴著男人的粗重喘呼吸聲,和女子聲聲高吭的吟叫聲,整個屋子裡到處都充斥著股子靡亂氣息。

   “唔,主上,不要了,嗯,主上,啊……”

   女子身無寸縷的躺在男人身下,整個身體因著男人的猛烈動作都有些痙攣和抽蓄,塗著紅紅丹寇的指甲狠狠的揉捏著身上的錦被,那張布滿緋色的嬌艷臉龐上眼神迷離,表情似痛苦又似歡愉。

   櫻紅的唇裡不時吐出低低的哀求之聲。

   男人臉上覆著張具具,遮去了半張臉,只露出高挺的鼻翼,下顎棱角分明的線條,還有那雙幽幽的雙眼。他的雙手落在女人的跨骨位置將女人固定,居高臨下只不停的動作著,聽著女人放(和諧)蕩的叫聲,也看著身下女人躬著腰身迎合享樂的樣子,嘴角輕勾著抹譏屑的弧度。

   那雙本該布滿情(和諧)欲的眼睛,深遂平靜又冷漠幽暗到了極致,眼底唯余濃烈的厭惡之色。然則,那樣濃烈的冰冷和厭惡,沉浸在享樂中的女人卻顯然半點也未感覺到。

   搖床猛烈隨著男人動作吱嗄的搖晃,有低低的扣門聲在吱嘎聲和女人的吟叫聲中驟然響起,男人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抽出了自己的身體,而後自榻上站起了身體,沒有再看榻上女人半眼,直接轉身越過屏風出了內室去了外面。

   女人就這樣被扔在榻上仍舊不停喘息著,她側頭透過屏風看著男人離去的身影亦支起了身子,眼中閃過絲暗恨,咬了咬唇壓下身體裡噬骨的空虛之感,替自己穿好衣服,隨在男人身後直了出去。

   屏風外男子早就衣衫整齊,玄色的織錦錦衣衫包裹著鍵碩有力的身體,他挺身坐在紅木椅上,讓人看不清表情,在他腳邊不遠處還跪著名同樣身著純黑衣袍臉上也同樣覆著面具的男人,表情卻是恭敬無比。

   才跨出內室的女子聽著暗衛聲音落地,敏銳的察覺到,整個屋子裡的空氣都在瞬間連降了不下數分,冷的讓原被火焰繚繞的她也不覺打了個寒顫,恭敬的走到男人身邊,俯身跪下替男人捶著腿。

   “呵,呵呵,你說他竟然親自來了?”

   男人開口,聲音低沉而暗啞,尾音微微的揚起透著幾分的詫異:“堂堂的楚皇竟為個女人親自來到兩郡,還將人保護的如此滴水不漏,看來他對這個女人的看重倒當真是比本尊還要更甚。”

   “先傳令下去把囚禁之地找到,不管用什麼辦法先把人給本尊救出來,東西本尊必定要先拿回,再命人嚴密的監視余家,將她深受重傷武功全失的消息盡快的傳出去。”

   “本尊就不相信他們還會忍得住,這是最好的機會本尊絕不能放過,哪怕他當真護得鐵統般牢固,本尊倒是不相信他就不會有遺漏之時,本尊倒要看看到那時那他還不能能護的往?”

   “還有給本尊傳令回去,讓姜禹速速趕往楚都接應本尊。”

   男人沉沉的低笑,帶著幾許陰寒詭異:“你們都給本尊記住,這個女人本尊志在必得,哪怕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給本尊將人奪過來,但有一點你們也都給本尊牢牢的記住,本尊要的是活口,而不是一具沒有用的死屍。所以,給本尊傳令下去,不管是誰都絕不能給本尊傷了她的性命。若然有違本尊之令者,本尊會要他死無全屍!!!”

   “是,主上。”

   暗衛領命退了下去,從始至終未多言更未多問,絕對的恭敬和服從,身影更是轉瞬間便消失在屋子裡也消失在暗夜之中。

   “主上為何竟如此的看重她?就如主上所言,她如今不過是個武功盡失的廢物罷了,我們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費如此多的力氣,主上……唔……”

   女人側頭看了眼空空地面,那裡更感受不到半絲曾有人停留的氣息,她收回眼才剛開口,下顎處便是一陣劇烈的刺痛,那刺痛讓她驚呼出聲。

   “呵呵,廢物?”

   男人聞言薄唇卻是輕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雙指輕探間微微用力:“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就算是變成廢物,那也依然是九天之上的明月,有著無限的利用價值。那是有的人拍馬也不及,就諸如:你。在本尊看來,哪怕窮盡此生,你的價值也遠遠趕不上她。”

   “主上……”女人咬唇。

   男人見狀卻是涼涼的諷笑出聲:“怎麼,覺得本尊說的不對?你難道沒有看到有多少人在護著她?又有多少人為了她不惜拼上性命?就連那位楚皇對她都如此看重,如此情境卻扔下家國大事跑到兩郡趁夜潛入余府。”

   “你說說看你可有這個本事,你可有這個本事能讓這麼多的男人,為你神魂顛倒,為你鞍前馬後,為你不惜生死相護?你又知不知道在本尊心裡你和她比起來像是什麼?”

   “……”

   女人垂頭不語。

   男人卻是話語未頓:“若說你是塊極品良玉價值千金,那她就是顆傾國傾城的無價明珠,注定華光璀璨,燁燁難掩,只要有她在手足可阻下千軍萬馬,更能讓那些人投鼠忌哭,現在你還覺得她是個廢物,現在你還覺得他不值得本尊為她浪費半絲心神?”

   “主上,屬下明白了。”

   女人聲音有些微顫抖,被男子有力的指尖拿捏著下巴被迫抬起頭,看著男子頓口垂頭望來的冷冰冰的視線,女人原本緋紅小臉瞬間變得慘白:“求主上恕攬月僭越之罪,屬下知錯,主上,屬下只是……”

   “只是什麼,嗯?”

   男人薄唇輕掀吐出四個字,輕嗯的一聲低沉暗啞,那聲音尾音托長透著幾分的磁性撩人,他手指在女人蒼白的臉頰還有那嫣紅的唇畔輕撫而過,微涼的觸感帶來串串顫粟之感,讓女人身子不禁有些微軟,如水的杏眸抬起,眼神落在男子被面具覆著的臉龐之上褪去了那份惶恐,是無盡的痴迷。

   “主上高瞻遠矚,是攬月太過愚昧,攬月只是不想主上為了不必要的人浪費心神,屬下卻沒想到會生出如此的變故,若早知曉當日屬下必會安排萬全,絕不會讓她有機會逃掉,請主上賜罪……”

   女人輕喃出聲,男人卻是驟然撤手,五指成掌落在女人前胸,眼見女人驚呼著身子仰倒在地嘴角溢出血絲,男人卻仍是穩穩坐在椅子上,面具下的臉龐上沒有半點表情。

   “賜罪?你以為本尊會饒過你?陰奉陰違你們倒是做的很順手,當真以為本尊會什麼都不知?該知道的事本尊已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此重要的事你們卻是瞞著本尊,若非你們妄作主張私自行動,若非你知情不報她早就是本尊的人,本尊的目的早就達到,又豈會拖延至今仍是毫無進展?”

   男人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多了森寒冷意,他起身金絲銀線繡著祥雲的玄衣袍擺輕撩起一道淺弧的剎那,黑色軟靴已踏上女人胸口:“攬月,告訴本尊,你是否早就忘記了,你到底是誰的人?”

   “攬月不敢。”

   女人捂著胸口臉色煞白:“主上恕罪,還請主上明鑒,攬月絕不敢有意欺瞞於主上,這件事攬月也是事後才知曉,她一直瞞著並沒有告訴攬月,攬月知道時事情已成定局。若非帝都生變,攬月也不會發現。”

   “主上,攬月更不敢忘記攬月是主上的人,攬月絕不會背叛主上,攬月此生生是主上的人,死是主上的鬼,求主上明鑒,攬月不會對主上心生異心,攬月知道自己卑賤不配,不敢心存妄想。”

   “所以,所以攬月此生能只求跟隨在主上的身邊,哪怕為奴為婢,只要能侍奉主上左右,只要能為主上分憂,攬月便心滿意足……”女人抬頭眼睛直視著男人眼裡痴痴的愛戀難掩。

   地上的女人五官仿如刀刻般的精致艷麗,唇角含血,臉色蒼白,更是嬌弱而楚楚可憐,她杏眸如水,眸光盈盈流轉間卻又透著股子勾魂的媚惑,如是的女人足以讓任何男人心生憐惜心疼。

   可那任何男人顯然不包括眼前這個。

   寂靜的屋子裡,男人的眼神卻是仍舊那般冷漠無情,他高高在上的站在女人的身旁,就仿如睥睨天下的王者垂目俯視著地上的人,幸福著那個不久前才在自己身下承歡,此刻卻又被他踩在腳下的女人。

   從天堂到地獄的轉變,大抵也不過如此。

   男人卻絲毫未覺自己所作有何不妥之處,那雙深遂的瞳孔之中,仿佛蘊染著片片的黑色霧霾,那霧霾遮去了他瞳底的所有情緒,讓人能只能看到那無盡的黑色在那狹小的眼眶游移,波詭雲譎又冷漠無情到了極致。

   將女人眼底的痴迷盡之色盡收眼底,聽著女人字字句句的話,他卻只冷冷的勾唇一笑,不過是顆工具棋子竟也敢妄想他?

   許久後他方才拂袖抬腿,轉身邁步坐回了椅子上:“她的過失本尊自會和她清算,違背本尊的意願,不管是誰,本尊都不會容忍更不放過。現在,本尊有件事交給你去辦,攬月,別再讓本尊失望,若此次再出任何的紕漏,你該知道本尊的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

   男人收腳俯身卻是雙指如電落在女人喉間,隨著男人指間用力收緊,女人臉色從慘白再到紅潤,直到充血發紫,連雙眼都翻白,腦子更因此混亂空白到根本無法思考,她微微放大的瞳孔裡盛滿了懼意。

   那是死神突降帶來的恐懼。

   “本尊往日想是太過縱容你們,以至於讓你們忘記了誰才是主子,更忘記了本尊的手段,可本尊想本尊的手段你絕對不會想再次嘗試……”男人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寒戾,絲絲縷縷入耳讓人冷徹入骨。

   直到男人拂袖五指一松,女人就像一條被扔到岸邊的魚,張嘴用力的大口呼吸著,再聞男子言語,她卻是驀然間生生打了個寒顫。

   “是,主上放心,哪怕赴湯蹈火攬月也定會替主上辦妥。”她微愣便自從地上爬起,仍舊曲膝跪在男人腳邊,甚至都未伸手去擦她嘴角還在外溢的那艷紅的血漬,抬頭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字一句的發誓保證。

   那是深入骨髓的痴迷與懼意。

   兩個矛盾的極致。

   男人未再看她轉身便離開了房間,女人這才身子一軟跌坐在那男人坐過的紅木椅上,她回神起身站在窗畔,看著男人消失的方向,腦海裡浮現男人的話語和命令,她驟然間貝齒緊咬著唇瓣咬出了血色都未松開。

   “極品良玉,無價明珠?呵,呵呵,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到底誰才是那顆,無價的明珠……”許久,她方才輕輕的呢喃,聲音低到幾不可聞,被微風輕輕一吹便自消散,那雙眼睛裡卻是透著股子陰戾與怨毒。被咬出紅痕的唇角亦勾起抹詭異的吡笑。

   一個有價值的廢物是麼?

   她倒也想看看這個廢物到底能有多大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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