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他的擔憂,不可能辦到的事

   男女過於懸殊的力量對比,讓丁凝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因著怕被人發現與男子之間過於親密的舉止她更是不敢有任何的聲張,加之男子突然間的轉變和那直白的話,更是讓她小臉羞到火燒火燎又震驚錯愕到無法言語。

   鼻翼間有淺淺的藥香傳來,待她從震驚錯愕中回神時才發現自己已從男子懷裡退了出來,此刻坐在紅木椅上,而男子此刻也已坐在她的對面,她的雙掌攤開被男子握著如他所說正替她掌心細小的指甲掐痕上藥。

   直到雙掌上完藥,男子的手指這才探向女子的臉頰,見女子本能的腦袋後仰躲避的樣子,寒舟微微沉下了臉色:“我只是想替你上藥,你若再不聽話再躲的話我便要像剛剛那樣抱你了。”

   雖只一句話卻是嚇到女子乖乖的坐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再動,男子見狀眼中閃過絲滿意,手指指腹這才落在女子的唇畔輕輕的塗抹。幾乎未用力。輕柔動作像是湖畔之間垂在湖面的柳樹枝梢,隨著微風輕吹在水面拂過,蕩起一圈又一圈淺淺漣漪。

   丁凝整個身體卻都因男子的動作而僵硬到像是變成了石頭,直到此刻她仍然覺得今夜發生的所有事,都像是做了一場夢,可唇畔處傳來的些微刺痛和因男子指腹觸碰帶起的微涼又微氧的感覺,卻無一不在清楚的告訴她,那根本不是做夢都是真的。

   可即使是真的也依然讓她難以置信,的確是讓她難以置信的,他等了櫻洛姐姐那麼多年,才知道櫻洛姐姐還活著的消息,過去才不過幾上時辰,他卻突然告訴他喜歡她。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微微仰頭視線落在對面男子的臉龐第一次認真的去打量眼前的人,他長的很高也很英挺,劍眉濃密而舒朗,鼻翼高挺,棱唇薄厚適中,那雙狹長的眼簾之中眸如點漆,滿頭的青絲高束,見過他數次他總愛穿一身天青色長袍,或因長年擺弄藥材的緣故,他身上總有股淺淺的藥香。

   他似乎不怎麼愛笑。

   從帝都到寒劍山莊的一路上,每每遇到有需要幫助的人他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幫忙,若遇到需要救治的病人他也總會及時的出手醫治,若是病人貧困拮據他還會施醫贈藥分文不取,與她在帝都候府之中見到簡小神醫在醫治櫻洛姐姐時討要診金的樣子可謂完全不同。

   他對所有人好像都是一視同仁,在她眼裡他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對所有人也都是內斂謙和的,或許正因為他身上那份淡泊和內斂謙和,不管是別人和他還是他和別人,都難以過多的生出親近感,回到寒劍山莊後,她也曾遠遠看過他教導山莊弟子習武,那時候他身上又有種沉穩與威嚴。

   他與她在寒劍山莊見面次數並不多,認真來說今日櫻洛姐姐出現他們巧遇還是說話最多的一次。平日裡只有接到帝都的傳信,或是要打探哥哥和家裡的消息時她才會去找他,他也才會出現在她面前。

   而他平日除了教導弟子習武,大多數的時間都會在他的院子裡面看醫書或是在藥房裡擺弄他的藥材,因著哥哥的原因,也因著哥哥對他的信任,她自然而然本能的將他當成了長輩來看待,對他也是極其信任的。

   他和哥哥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卻又有著共同之處。

   他們都那麼的熱心與俠義。

   想到此處她本能便想到了哥哥,她對哥哥的印像仍舊停留在當初回風崖畔初遇時的情景,哥哥在她心裡的模樣也仍舊是當年那個錦衣羽袍的少年。他便如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突然出現,勒住了他們即將翻下山崖的馬車,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可他卻並未安撫他們直接便轉身離開。

   她當時被嬤嬤抱著坐在馬車裡驚惶未定,可當那道身影落入眼簾,她整個人卻像變成了石像,再也無法從那抹身影上移開自己的視線,直到舅母從惶然中回神匆匆下了馬車喚住他向他道謝。

   她至今都記得他轉身時,那張臉龐上的淡漠,幾乎沒有任何多余表情,那日漫天的朝霞落撒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替他披上了層七彩色的霞衣,那張傾絕無鑄的臉龐沐浴在燦然霞光裡,明明應該那麼的暖,可那能夠沁暖人心融化冰雪的炙熱霞光,也無法壓抑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冷。

   她更永遠記得那雙賽過星辰的般的眼眸,清若琉璃又淡漠如雪,她坐在馬車裡明明隔幾丈遠,卻仍舊能夠看到那雙琉璃般的眼眸中,眼底凝著的濃到化不開的傷與郁,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就那樣被震顫。

   那道清冷孤寂的身影,那雙淡漠如雪的眼睛,至此鐫刻在她心底最深處讓她再也無法忘記懷。

   她記住了他的名字。

   安夙。

   那是初見時哥哥唯一開口說過的話,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的清冷,因著舅母執意不舍的追問,他道出兩個字後便騰身躍上馬背疾弛而去,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而她便坐在馬車裡,趴在車窗處,睜大眼眸看著他的身影在那霞光裡一點點絕塵消失,只覺得那刻她的心好似也從胸腔裡跳出來,隨著那身影遺失,至此再不知去了哪裡。

   自那後他們便再未見過,她曾找了人四處打聽他的下落,如此一直到哥哥出征回都後,她才再次有了關於他的消息,而自那後關於哥哥的消息,她也再沒有落下過任何的一點一滴。

   “怎麼,是在想你哥哥麼?”寒舟替女子上完藥很快,總共也不過十來息的時間而已,收手便看到女子正怔怔的看著他,眼神透著幾分的恍然和懷念,那雙如水杏眸中的愛戀幾乎滿溢。

   他不由在心中嘆息,他想他大概當真是上輩子欠了他那師弟太多太多的情債未還,否則今生怎麼會先後喜歡的兩個女孩兒都心系於他?

   不過這次,他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苦等。

   “我……”

   丁凝回神有些難堪的垂頭絞緊了裙擺:“我只是有些擔心,我……”

   眼前的姑娘顯然並不是個善於說謊的人,才說一句便再接不下去,寒舟伸手再次落在女子下顎,挑起了女子的臉龐。

   男子素來沉肅的聲音微軟中透著幾分認真:“他是你哥哥,你會喜歡他會擔心他,這都只不過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因為你喜歡他便覺得難堪,更不必因此而覺得羞於啟齒,不止是你,若我是女子我也會喜歡他會想嫁給他。”

   “寒莊主,你……”

   丁凝凝著男子微詫,他這是在安慰她麼?可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人那麼的難以置信,他可是個大男人。

   “這麼奇怪的看著我做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可我說的只是事實,你哥哥他不止人長得俊,武功高,更早就名揚五湖四海是人人稱頌的大英雄,都說自古以來美人愛英雄不是麼,所以又有哪個姑娘會不喜歡這樣的人?我記得帝都裡不是還有個什麼十俊排行榜,你哥哥當初可是穩居榜首。”

   寒舟邊說邊將手中的藥瓶收了直來,抬頭看著女子驚詫的表情,俊逸的臉龐不由自主便浮上抹淺笑:“我知道要你現在便忘記那份感情,將他只當成哥哥和親人很難,這也並非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到,可我相信凝兒定會做到的,你跟我保證過的,是不是?”

   “是,可是寒莊主……”

   丁凝因著男子驟然喚出的凝兒,那略帶親昵的稱呼,才褪去紅暈的臉龐不自覺便又浮上抹嫣紅,勉強壓抑心中異樣應了聲,如水杏眸中難掩心中糾結,她的確是和他保證過,她也的確會努力去做到,可那都不是為了他。

   可是他卻誤會她……

   “同樣的我也會幫你,便如我能夠真正的放下櫻洛喜歡上你,我相信你也同樣可以做到,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也能像我一樣徹底放下,放下那份感情將他只當成哥哥,轉而喜歡上我。”

   “寒莊主,我……”

   寒舟能看到女子的糾結卻只握住了女子的雙手打斷:“不管如何你都要試著去做不是麼?與其一直將自己困在裡面,那不如試著去接受和改變,既然必須要忘記,那便不如從考慮試著和我相處開始。”

   “雖然我的相貌沒有你哥哥俊,我的武功也沒有你哥哥高,我也不是像你哥哥那樣的大英雄,我更不能像他那樣指揮不了千軍萬馬,還有我也不太會哄女孩兒開心,我比起他來的確是差了很多……”

   “而你又是尚書府的千金,不止出身名門更是溫婉得宜,便如湖香所說我想在帝都之中,定有很多的優秀的男子和世家子弟心儀你想要娶你,可論起來我卻只不過是個閑散的江湖中人,除了會點武功和醫術再別無所長,且我的年紀又比你大了許多……”

   “所以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可我向你保證,以後我會用盡我所有去保護你對你好,我此生也絕對不會再娶其它女人,我用我所有向你許諾,只要凝兒願意寒舟此生對你,必永不相負……”

   男子說著聲音裡也多了些無奈和尷尬,和師弟比起來他的確差許多,尤其師弟很會哄女孩子,遙想當初在碧落山,櫻洛便被他哄的服服貼貼,師弟對櫻洛很縱容也很寵溺。

   櫻洛也格外的依賴依戀師弟,所以當初他也早就知曉櫻洛只是將他當成親人當成大哥,並無其它男女之情,而在師手中搶人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是以他才漸漸的歇了心思。

   可凝兒不同。

   他們是親兄妹,注定了不可能在一起,他自然不想再放棄這個機會,雖然這樣的想法很卑鄙,更難逃趁虛而入的小人之嫌,可他喜歡她是事實,若沒有意識到便罷,可如今意識到他自不想再像以前一樣沒有爭取過便退讓。

   他不想將眼前的人讓給別人。

   哪怕是任何人。

   尤其只要想到若此時他退讓了,以後便定會有別的男人對她做剛剛他對她做過的那種事,她的溫婉嬌艷與柔弱誘人也注定會展露給別的男人看到,他向來平靜的心湖便忍不住有些莫名的煩燥與暴動。

   那讓他有些無法忍受。

   而現在他也總算有些能體會大哥的感受了,大哥愛上那位永寧候府大小姐紀華裳,想來與他此時的心境都差不多,仔細想想那位候府大小姐的身份比之凝兒來只會高絕不會差,畢竟紀家乃大鄴開國諸候府。

   且那位紀大小姐向來都被紀家人視為心尖寶,那位紀候爺和紀世子那都對那大小姐堪稱疼寵入骨,更何況紀家還手掌那麼多的兵馬,此次那位大小姐更是領兵出戰齊郡的將領,連那位紀世子都自願屈居自個兒妹妹帳下。

   可想而知這得疼到什麼程度???

   朝堂上的事,那些彎彎繞繞的他並不太懂,千絲萬縷的糾葛關聯他更是覺得難得能夠釐清,可不管如何他能看明白一點,不止櫻洛出現在紀家,此次領兵出戰的也是紀家人。

   換言之紀家人定與師弟有關聯。

   丁凝被男人握著雙手,凝著男人臉上尷尬和無奈的表情,聽著男人有些失落的聲音和話語不由抿了抿唇:“寒莊主你別這樣說,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比哥哥有哪裡差的,相反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厲害,就像你會醫術能救人於生死一線可這個哥哥卻不能做到,你們各有所長,你不必拿自己和哥哥比……”

   “那凝兒可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男子眼眸驟然間一亮,像是夜幕中突然閃現的星辰,又似乎燃著的火焰有些炙熱滾燙,那灼灼滿含期待的目光讓丁凝眸光有些閃爍不敢直視,男人突然的請求更讓她腦子凌亂到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可是,這太突然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大哥,更是把你當成師父,我只是想和你學醫術,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我……”

   “那你便現在開始想,從現在開始只將我當成男人,一個正常的對你有著企圖心的男人……”

   “你……”

   丁凝被羞到再不敢看男人,從未有男子對她做過那樣無禮的舉動,更未有男子在她面前說過,說過這樣大膽又輕佻的話,她更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偏偏他說著那些登徒子才會說的話時臉上表情卻又那麼認真。

   “就像你在我眼裡不再是什麼妹妹,只是我喜歡的女人,我希望你也能將我當成只是喜歡你的男人,我不想做你的大哥,更不想做你的師父,我只想要你成為我的女人,如果你擔心我不能收你為徒便不會再教你醫術,那你放心,成為我的女人我會更加毫無保留的教你。”

   “你不用急你可以現在開始想,等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我會在這裡靜靜的等你不會再出聲打擾你,你可以慢慢想清楚。可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保護你,也幫著你一起忘記他,凝兒,答應我好不好?”

   男人握著女子的手微緊,眼裡難掩忐忑,聲音透著幾分緊張和急切,話也說的越來越露骨,且此時他說著自己連耳根都已紅透。

   眼前的人兒那是當真將他給當成了長輩,當成了師父看待。這個錯誤認知他必須得給她強行的糾正改正過來才行。

   他得讓她意識到他在她面前只是個男人。

   絕對不是什麼大哥長輩。

   她過於含蓄害羞,他是男人自然也得主動,想要抱得美人歸,那肯定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做個謙謙君子只知道傻等,誰讓他後知後覺明明喜歡卻不自知,反而把人家當成妹妹當成後輩,居然答應收人家為徒。

   若非如此他此時也不用這麼苦惱,更不用面臨這般尷尬境地,那自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攪盡腦汁死皮賴臉,威逼利誘的強逼她,只為想要得到她的允諾跟她求這樣一個機會,更生怕遭到拒絕。

   娘罵的對。

   他可不就是個榆木腦袋?

   寒舟此刻可謂懊惱至極,丁凝被男人強拽了雙手,聽著男人露骨的話也看著男子眼底的緊張和期待,羞窘的同時也怔怔的陷入了沉默。

   他的意思她聽得很清楚,他是想讓她試著移情去喜歡他,這樣或許就能忘記對哥哥那份本不該存在的男女之間的情愫。

   自知曉自己的身世再到接受,她一直在努力試著忘記和改變,可是那麼多年的執念與祈盼哪有那麼容易說忘就能忘?不管她多努力想忘,卻仍舊還是會不自覺的想起。

   可結局早定。

   注定她必須要忘記。

   哪怕再痛再舍不得再不想都好,那根本就是不能存在的,所以便如他所說試著接受另一個人,讓另一個人走進自己心裡,這個辦法或許是可行的吧?或許如此她便真的可以做到了。

   可是她真的要和眼前的人試著去相處,試著去喜歡他麼?為什麼她總還是感覺有些別扭?以前不自知的喜歡上自己的哥哥,現在卻要去試著喜歡一個被她當成哥哥和師父的人?

   這感覺總有些奇怪。

   丁凝看著男子秀眉都糾結到絞在了一起,男子臉上的表情便也隨著女子的表情變換而不停的變換。

   屋子裡很靜。

   靜到幾乎只能聽到男人緊張的吞咽口水的聲音。

   “凝兒,你,可想好了……”

   男子的聲音有些許的微顫,寒舟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本能的也伸手落在女子眉間將那秀氣的黛眉給輕輕的撫平,不知為何看她絞眉的樣子,總讓他覺得好像她會給出不好的回答。

   那讓他本就忐忑的心更是懸在了半空。

   “……”丁凝。

   哪有人這麼快便問的?明明就說好讓她慢慢的想清楚再回答,可他不止守在這裡不肯離開,還要她現在便給個答案,這個男人未免也太過霸道!!

   “凝兒……”

   丁凝被一再的催促,本能便想要咬唇,卻是驀然想起剛剛被強行上藥還有被男人威脅的話,又趕緊頓住了動作:“我,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喜歡你,可是我答應你我會努力的去試試看,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你以後不可以再像剛則那樣對我無禮,更不能再欺負我對我做那,那種事……”

   她臉頰嫣紅的頓口,那些話讓自小謹守禮儀的她難於啟齒,女子話音落寒舟怔愣了片刻,看著女子嬌羞的臉龐,臉上綻著灼灼耀目的燦爛笑容,嘴角咧到耳後根光顧著傻笑,竟是忘記了回答。

   丁凝看得微微沉默在心中嘆息,就算是她不肯答應他,他不是也說了他不會放棄不會死心?若他不肯放棄,她能拿他如何?他的武功那麼高,她身邊的人根本就沒有人能打得過他。

   他說他已經忘記櫻洛姐姐,只將櫻洛姐姐當成親人,他說的話她相信,所以她想她也應該試著去努力,努力的只將哥哥當成哥哥,努力的去試著看能不能喜歡上眼前的人。

   雖然今夜的他似乎有些太過反常,也完全顛覆她對他以往的認知,尤其他還對她無禮對她做了那種事,可哥哥既然讓她隨他來寒劍山莊,她相信能讓哥哥信任的人,她也相信能夠苦等櫻洛姐姐那麼多年的人。

   她相信這樣的人不會是什麼壞人,也絕不會當真是什麼登徒子。所以或者便真像他說的他會對她做出那種舉動是因為真的喜歡她,既然她拒絕不了,那不如試著去了解他試試看。

   至少她並不討厭他。

   且她想若是哥哥知道的話,應該也會很開心的,只是不知現在齊郡的戰勢情形到底如何了?哥哥,紀姐姐,還有紀世子他們現在不知在做什麼,不知他們是否都平安,又有沒有人受傷……

   想著丁凝臉上不由的浮上抹擔憂。

   “我早前便已派人前去齊郡打探最新消息,應過不兩天就會有最新的消息傳過所以你不必太過憂心,我相信定然又會是捷報,這些年我可還從為都未收到過你哥哥戰敗的消息,有他幫著紀家的人,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寒舟回神看到女子臉上那抹無法掩飾的憂色,輕聲安慰著,濃密的眉宇卻也微微的蹙了起來,現在所有人都關注著齊郡的勢態發展。

   他所關注的還不止如此,先前還有消息傳來,北漠赫連煦的兵馬大舉進犯大鄴邊境,北疆邊關也早已是鋒煙席卷。

   如今大鄴當真已是內憂外患,可謂內戰外戰齊發,他所擔心的卻並不是齊郡那邊會戰敗,自也並非北疆那邊紀候爺會敗退,北疆守衛很充足,當初大宣與大鄴簽下十年停戰協議,大宣同樣受損嚴重,永郢帝會拔那麼多兵馬給紀候爺顯然早就防著北漠,是以赫連煦想短時間拿下北疆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紀家背後還有師弟在。

   他怕的是有人會趁勢做些什麼。

   而師弟想做什麼他想他已能大致的猜到,師弟與紀家人有所關聯,如此助紀家顯然是想幫著紀家壯大,待到紀家壓過新皇也壓過朝堂所有人,最終權傾朝野時師弟便可借紀家的勢替安家洗刷冤情。

   帝都所發生的點點滴滴他早就知曉,原本他以為師弟站在紀家背後是想助紀家奪蕭家天下,可出乎他預料之外,最後登上皇位的卻仍是蕭家人。

   只此一點卻讓他徹底的放了心。

   當初他不是未想過替安家翻案洗冤,可他對此最終卻只能是束手無策,蕭皇室中人不可能會輕易會讓安家翻案,畢竟安家九族被滅,蕭皇室當初在位的永郢帝所下那道聖旨,是順應滿朝文武更是順應民意。

   是天下人要安家人死,所以這個決斷又怎麼可能會輕易被推翻?

   那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所以這段時間對師弟來說最為關鍵,他又怎能不擔憂?只要順利拿下兩郡助紀家收回蕭燁手中的兵權,那師弟便能夠得償所願,最終一切都會順利回歸原點。師弟的做法無疑是在劍走偏鋒,可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是以這個關鍵時刻,他自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

   可不管他們此時有多擔憂,暫時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等!!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