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信物,上門找爹
朱紅色的候府大門前站著不少人,台階上約摸七八個男人,全都穿著勁裝手中還提著佩刀,幾人中間還護著幾個女子。
府門門檻處珍珠桑琪領著雅蓉流蘇兩人,還帶了好幾個的丫頭亦全都手裡提著武器堵在那裡,流蘇手裡更是拿著根擀面杖,幾個丫頭更都是橫眉瞪目怒氣騰騰的樣子,管家紀誠站在一旁命侍衛守著大門。
“你們做什麼?光天化日你們難不成還想要強闖不成?你們以為我們候府是什麼地方,我警告你們,若再不走休怪我們不客氣!!!”桑琪手中握著的佩劍往前一橫怒叱出聲。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卑賤的奴才看門狗,居然敢讓我們小姐滾?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小姐到底是誰?我們小姐送上拜貼前來候府客客氣氣的上門拜會,可你們攔著門不讓我們進去還對我們棍棒相加,難不成這就是你們永寧候府的待客之道?”
“不得無禮!”
就在此時,有人柔柔的輕叱出聲:“幾位姑娘,還請你們再去通報,我很確定我要找的人就在裡面。我並不想與幾位姑娘起衝突,我千裡迢迢來到此地若見不到我要找的人我是不會走的!!”
雅蓉癟了癟嘴:“看你這姑娘長得挺端莊漂亮,卻是當真好不知羞,居然跑到別府找男人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莫不是當真想男人想瘋了!!!”
“就是,誰說你遞了拜貼就得讓你們進?你又以為我們候府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們如此強闖?都說了我們府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可你們卻還恬不知恥的賴在這裡不走,我勸你們現在就離開,否則便讓人將你們全都丟出去!!!”
“你們……”
穿著華服錦裙的女子臉色微有泛白,旁邊的婢女打扮的女子聞言卻是頓時叉腰怒道“大膽賤民,居然如此侮辱我們小姐,你敢丟來試試看,我告訴你們識相的最好現在全都給我閃開。”
“我們來時早就打聽得清清楚楚,我們要找的人就在你們永寧候府。今日這永寧候府我們還真就非進不可,若是我家小姐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告訴你不止你們定讓你們主子也吃不了兜著走!!!”
“你看我們敢不敢丟!!!!”
脾氣有些火爆的桑琪被威脅頓時大怒:“找男人找到別人府裡來,還敢在這裡大放撅詞要我們候府吃不了兜著走,敢情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棵菜,當真以為自己是天皇老子不成?給我動手,他們不走那就把他們全都給我扔出去。”
桑琪怒喝了聲手腕微抖,手中長劍便刺了出去,女子身旁的侍衛也舉劍迎了上來,整個候府大門前頓時刀劍相撞一片混亂。
有侍衛持刀砍向流蘇,流蘇手中擀面杖哢嚓一聲被砍成兩截,眼看那刀就在砍在流蘇身上,流蘇臉色頓時慘白嚇得忘記躲也忘記使用暗器,整個人如同塊石頭般僵立在那裡。
紀誠看得臉色大變,伸手就去拽她的手臂想將人帶開,卻是有道身影比他更快將人一攬帶離原地。那人一刀砍空,還未及伸回,便又有只手落在他手臂反手狠狠一折。
又是道哢嚓脆響!
那人整個臂骨被整個折斷,凄厲的慘叫了一聲,身體被用力一甩整個人倒飛出三米遠,直直墜地栽在馬車前,隨即若被只繡鞋踩住了胸口。
凄厲的慘叫聲讓混亂的打鬥停了下來,看著府門前停著的馬車和正站在台階處的三道身影,碧琪等人收起武器忙上前見禮。
“奴婢等見過小姐,都是屬下的錯,驚擾了小姐,小姐放心奴婢們會很快將這些不知好歹的人驅離。”碧琪臉上滿是愧色,今兒本是小姐生辰,大好的日子卻是偏有那不識相的人來候府給小姐搗亂添堵。
“原來是你們?”
微帶訝異的聲音響起,有人又朝安夙走了過來,視線先是落在青璇與幽冥的身上,繼而又落在安夙的身上,帶著些打量與審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還真是好巧,你,也是女扮男裝的?你們忘記了,我們不久之前才見過的,就在大街上……”
“小姐,是那位差點被幽冥撞到的公子。”青璇稟了句,的確是那人,不過原本女扮男裝的‘公子’此刻已換回女裝,一身錦裙華裳,滿頭青絲高挽梳著流仙髻,也便更顯嬌俏艷麗。
難怪看著竟是極為的面熟,當然讓她最為印像深刻的,還是她身邊那個看似護主,實則總是越俎代庖,又以囂張跋扈的婢女。
“你們打上候府所為何事?”
安夙眸光也落在女子身上,眼前的人她自然是認得的,只是她沒想到才在大街上遇到,此刻居然又在自己家門口見到,風塵僕僕的來鄴城,未找客棧打尖歇息卻是直接來了永寧候府,不止召出暗衛還和她的人大打出手。
“你別誤會,我本不欲與姑娘的人動手,我前來候府只為尋人,只是我送上拜貼府中之人卻不肯為我通傳,婢女心直口快,我一時未來得及阻止,才會與姑娘令府的人起了衝突以至於,我先向姑娘賠罪,還請姑娘不要介懷,既然在此與姑娘巧遇我們也算是有緣,可否請姑娘帶我進府?”女子說得溫婉有禮,眼裡帶著幾分懇求。
“你想進府找誰?”
安夙眼簾輕眨,聞女子言語只眸底閃過絲冷笑,婢女心直口快?未來得及阻止才會起了衝突?呵,這倒真是好笑,什麼樣的婢女敢做她的主?若無她這個主子的命令,莫不是只個婢女便能召出這些暗衛?
“他姓肖,我知道他暫居貴府之中,還請姑娘讓我進去與他一見,我找了他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才有他的下落,所以才,我只是有些話想與他說,還請姑娘能夠幫我這個忙,或者你幫我將這個給他,他定會出來見我的。”
女子話落整個候府門前所有人身體都在瞬間崩緊,原本奉命出府辦事剛巧救下流蘇的皇甫瑜聞言也是一怔,隨之更是郎眉緊蹙的看了過去。
姓肖?暫居候府之中?
整個候府之中姓肖的人便只有他家主子一人,所以眼前的女人與人大打出手是為了找他家主子?
女子卻是渾無所覺眾人的異樣,說完自己袖籠裡掏出一物,猶豫半晌遞給了安夙,安夙接過看了眼,那是枚暖玉玉佩,質地上乘,玉佩上雕著朵栩栩如生的赤色雲霞。
皇甫瑜瞟眼一見玉佩只覺呼吸都是一窒,更是本能將目光投向安夙,本就緊蹙眉宇的臉龐,更是因著女子面色未變看不清喜怒,而多了些緊張之色。
他怎麼能不緊張?
夫人的生辰,卻有女人拿著主子的玉佩找上候府,這個女人怎麼會有主子的隨身玉佩他並不知道,可這下事情可真是大條了!!!
“你說你找了他很久很久?”
安夙捏著玉佩看了看抬頭:“你與他是什麼關系我是不知?可你說你們早就打聽得很清楚,還如此確定他居我候府之中,那你也早就應該知道,他現在是我的未婚夫,如此你還確定你要見他?”
“就算你確定要見,可你當著我的面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你又覺得我會不會讓你見?我不知道他的玉佩為何會在你手中,但既然是他的東西,那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東西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安夙聲音並無多少起伏,說完反掌將玉佩收起來邁步就要進府,腳步才抬還未跨上台階卻是被女子攔住了腳步。
女子臉色微微泛白,咬唇道:“你不能走,那塊玉佩是他給我的,那是我們的訂情信物,你沒有權利拿走,你將它還給我。”
“夫人,您可千萬別誤會,那的確是主子的玉佩不假,可絕不會是什麼訂情信物,主子絕不會將這玉佩隨意給人,或者只是主子不小心遺……”那訂情信物四個字一出,皇甫瑜額頭都沁出層細細汗珠。
女子贈男子荷包,男子贈女子玉佩,這在世人眼中,那可不就是妥妥的男女訂情的像征?可主子怎麼可能會將這枚玉佩給個女子呢?且別說主子喜歡的人是夫人,那枚玉佩更是主子出自雲海之顛的身份像征。
主子絕不可能會隨意給別人,眼前這個女人他根本就沒見過,這些年他更是從未聽白樺提起過主子身邊出現過什麼女人,所以什麼訂情信物之言,那肯定都是鬼扯的話,根本不可信!
可這些他知道夫人卻不知道,若夫人當真因此而對主子生出誤會,誤會主子早與這女人有染?他都不敢想那後果會是什麼樣子。皇甫瑜急聲解釋,然則他那遺失二字還未出口,便被那女子截過了話頭。
“那的確是他親手給我的訂情信物,我們早就互許終生,你說的話我不相信我今日一定要親口問他……”女子嬌俏艷麗的臉龐因著那聲夫人,因著那聲未婚夫而瞬間慘白了臉色,仰頭眼裡卻是帶著些絕決。
女子說著伸手想要揪安夙衣袖將那玉佩強行搶回去,安夙卻只輕輕一拂袖便將她的手拂開。
“訂情信物?”
安夙聞言笑了:“卿贈荷包,君回玉佩,說是訂情信物倒也說得過去,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和我的未婚夫早就互許終生,而這枚玉佩便是證明?你今日拿著玉佩來我府上與我的人大打出手,就是想要和我搶人???”
“我只是要想要見他,我……”女子蠕唇。
安夙開口淡淡打斷:“你不用和我解釋,我不管你到底存著什麼心思,現在我就告訴你,你所謂的互許終生,還有這枚所謂訂情信物,在我眼裡都代表不了什麼。他這輩子注定只能是我的人,你現在明白了?”
“可他占了我的身子,我也早就有了他的孩子!!!”
女子尖銳的聲音在永寧候府府門外響起,卻仿佛是道驚炸響,只一句話落地卻讓原本喧鬧的府門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站在台階處的錦裙女子瞬間變成石化的雕塑。
“孩,孩子,這,這……”
流蘇張大眼睛,震驚到直接呢喃出聲。
皇甫瑜因著那聲音驟然回神,抬腳轉身身形一閃便折回消失在府門處,眼看這天都快塌了,他哪裡還顧得上出府去辦什麼事?就算再緊急的事,那也沒有眼前的事來得重要。
主子占了別的女子的身子,還有了孩子?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比之飆風海嘯,地震冰雹還要讓人覺得恐怖,他已經可以預見候府中今日會掀起的滔天風浪,怕是當真有可能將所有的船和小舟全都得被擊沉。
皇甫消失的極快,根本無人察覺,眾人都處在震驚中哪會有人去看他?候府中人此時都是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看著那錦裙女子,最後都將目光落在安夙的身上,尤其無雙閣那些丫頭更是眼裡難掩憂。
然則安夙臉上表情卻仍舊平靜如初,幾乎看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波瀾,她雙眼定定的落在女子身上,眸光平靜的讓人難以不心生忐忑。
女子臉色發白,眼中盈淚滿是委屈之色:“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我是真的和他早有肌膚之親,我也是真有了他的孩子,我受些委屈沒關系,可孩子不能沒有爹,你就讓我見見他,我,我……”
“你說他占了你的身子,你還有了他的孩子,那你不妨仔細的說說這是何時何地發生的事?那個孩子現在又在何處?你既是來給孩子找爹,又為何不把孩子帶來?”安夙沉沉開口,渾身氣息都似在瞬間更冷了幾分。
女子未語,只撇頭看向旁邊,不遠處的巷子口,有中年婦人抱著個孩子走了出來,那孩子只幾個月,怕連一歲都不到,是個男孩兒,長得白白胖胖看起來甚是可愛。
女子伸手將孩子抱過去,垂頭年著孩子滿臉凄楚不停的抹著淚。
轟——
眾人只覺得腦子一蒙。
青璇猶豫了片刻,忙上前低聲勸道:“小姐,您先別急,依奴婢看還是等問過錦公子再說,這只不過是她的一面之詞根本就不可信,奴婢覺得錦公子定不會是這樣的人。”
“小姐,青璇說的對,奴婢們不久前在街上遇到她們的時候,可根本沒看到他們有帶孩子,這會兒突然鑽出個孩子來,誰知道這是她和誰的孩子?”
珍珠回神看著那孩子再看自家小姐陰沉的臉色開口道:“依奴婢瞧沒准兒這是她和哪個野男人生的,可那野男人跑了,所以她就想賴在錦公子頭上,又或者沒准這孩子根本就是他們……”
“什麼叫和哪個野男人生的?大膽賤婢竟敢如此侮辱我家小姐,這就是我們小姐和肖公子的親生孩子,若然不信你們自可將人叫出來,與我們小姐當場對質滴血認親,方才我們遇到你們沒看到小公子,那是因為小公子在客棧裡休息由奶娘照顧,小姐帶奴婢們出來只是為打探肖公子的消息。”
女子身邊婢女怒目瞪著珍珠:“若非他奪了我家小姐身子,你們以為我們小姐會來這裡尋他?若非為了小公子我家小姐又豈會如此委屈求全?豈知他竟如此背信棄義,以為攀上了高枝,便見異思遷想棄我家小姐另娶,這天底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你……”
“你什麼你,我說的都是事實,有種你們將人叫出來,讓他自己說說看我們小姐到底有沒有冤枉他,賴上他!!!”女子只抱著孩子不停流淚,那婢女見狀紅了眼眶,一邊伸手扶著女子一邊朝珍珠怒吼。
眾人看著這幕只覺心都沉進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