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男女通吃,豈能讓他逃掉

   宗政明淵被道明身份落在安夙雋秀臉龐的幽深眼眸有銳利一閃而逝,隨即臉上的笑也多了抹若有所思。

   “倒是有趣,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男寵也能如此輕易的認出本殿,我可不以為我的名聲如此響亮。聽你之言也是來查看地勢的?怎麼,你和你主子也是為了七七風雲會而來?”

   “彼此彼此。”

   安夙只淡淡笑回四字:“來鳳城的人誰又不是為此而來?在下已然看完便不打擾殿下,殿下可以在此好好看看,到底鳳城乃前朝古都,站在鳳頭七峰居高而下遙望鳳水的風景千古一絕,別處也沒得看。”

   據錦得到的消息,此次大鄴大宣南楚的確都派了人來,北漠來的更是丞相江非夜,軒轅無極回國不久,怕是還沒能忙得過來是以只派了手下前來,否則以那位攝政王對玲瓏玉骨的志在必得,怕是會親自來也說不定。楚皇也派了人,其中還有個熟人,只不過大宣與南楚的人與他們都並不住同間客棧。

   可顯然誰都沒有西晉來的這兩位有份量,想想還真是越來越覺得迷霧重重也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安夙話落轉身。

   宗政明淵握著玄骨玉扇的手卻是直接前橫攔住了他的去路,男人越前一步站在少年身前,笑意斂去多了抹不悅:“禮尚往來,你知道本殿的身份,可你卻還沒有告訴本殿你的名字。”

   安夙頓步:“我叫小五。”

   “小五?”

   男子聞言微微冷顏蹙眉:“本殿是問你姓氏,姓名,你總不會告訴本殿你沒有姓,也沒有名,那可有字?”這算是什麼名字?就連客棧的小廝也不會叫這樣的名字。

   小五麼?

   一個數字?一個排行?又或是一個代號?

   就像隨他同來的明三與明七?

   安夙眨了眨卷長羽睫抬頭望向男人勾唇輕笑:“明淵太子何以對在下的名字如此好奇?我就叫小五,我家尊上說他很喜歡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僅很好聽叫起來也順口,殿下想知道的都知道,現在可以讓讓路了麼?”

   她的名與字?

   很多,可暫時都見不得光。

   尤其明知他在懷疑她的身份試探她,她又怎麼可能會告訴他?

   “你家尊上?”

   宗政明淵卻未移步:“就是那位彼岸焰主?據我所知焰主向來愛財如命也從不做虧本生意,可對你卻如此大方,看來你家尊上倒的確很寵愛你。”

   “……”安夙只看著他未語。

   “難道不是?”

   看安夙眼裡凝著的不解宗政明淵道:“花十三萬兩買對母子,你拿他的銀子大把大把去敗,反而你的隨從出手卻是絲毫都未曾有猶豫過?他們不止很聽你的話也很信任你,竟任你離開半點也不怕你會借機逃走,當眾放言要奪玲瓏玉骨的人卻舍得花費這筆銀兩,所以本殿在想你為何要出手幫那對母子,你又真就只是個小小的,男寵?”

   “彼岸焰主在江湖中傳聞極多,可傳聞最多的卻是其千面萬化,真真假假根本讓人無從分辨,可不管如何卻也從來沒有傳出過彼岸焰主竟有如此,喜好男寵的嗜好。”宗政明淵眸光緊鎖安夙雙眼,似乎想要看將他看穿。

   自入城後一路上自早便聽到那些傳聞,可眼前少年?他橫看豎看也不像是會做人男寵的人,且那位彼岸之主,所謂的焰主麼?實際這些年找上彼岸的人自也有不少人見過他,所見卻各有不同。

   明知那是障眼法,可不得不說當真是千面萬化到,從來沒有人能分得清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他。

   “若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

   安夙愣了下回神將宗政明淵眼中的疑惑盡收眼底笑著反問:“尊上寵愛我願給我花銀子殿下覺得這有何奇怪?殿下對自己寵愛的女人相信也不會吝嗇,這都是同樣道理,不同的只是我是男人而她們是女人。”

   “同樣的我能讓尊上對我如此寵愛那自也是我的本事,這證明我足夠討喜不是麼?尊上如此寵愛我,我又為何要逃呢?太子殿下不覺得您問的問題都太過奇怪也全都問的是,廢話?”

   千面萬化?

   這四個字讓安夙笑意加深。

   確是千面萬化。

   彼岸對外自始至終都宣稱只一主,便是焰主。

   除彼岸內部極少數真正主事的人才知彼岸分四部,四部分由烈焰笙花四個人共同主理,四人喜好性格不同,只見過同樣的面具自然會覺得千面萬化,而實際誰能想到真正的彼岸之主從來都是隱在幕後?誰又能想到當初那個瞎了眼睛失去武功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彼岸之主?

   至於她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出手幫柳初瑤母子?

   那又有什麼好奇怪?

   她想做就做了。

   就像錦當初告訴她的一樣,不管什麼時候多問問自己的心,只要照著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去做就好,如此又何須過多介懷其它?

   “足夠,討喜?”

   宗政明淵聞言手中玄骨玉扇一揚便抵在少年下顎,微微用力挑起了少年雋秀的臉龐,眼神仔細的掃過落在少年雙眼。

   他微微挑了挑眉:“不止伶牙利齒還很是膽大,怎麼,你是在告訴我,你很有侍候男人討男人歡心的手段?既如此不若跟了本殿回西晉,也讓本殿見識見識你討好男人的本事?本殿東宮相信不會比他的彼岸差,若你能討得本殿的喜本殿會比他更寵你如何?”

   男子的動作幾分輕佻,冷俊臉龐卻滿是認真。

   安夙垂頭視線落在抵住自己下巴的扇,眸光微閃伸手便將其拂開,抬頭看向宗政明淵挑眉反問:“太子殿下這是在調戲本公子?還是想告訴本公子你喜歡的也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若本殿說是,你會否答應?”宗政明淵。

   安夙聞言亦笑了:“如是殿下的太子妃豈非很不幸?那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卻是得夜夜獨守空閨,太子殿下不守在您的東宮,就不怕您的太子妃給您戴上幾頂綠帽子,不過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喜歡,本公子可以回去與尊上商量商量,送你幾個長相俊俏的美人供你玩樂,想來殿下應該會很喜歡。”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宗政明淵聞言再愣,看了少年半晌卻是大笑出聲:“你為何就不覺得本殿其實是,男女通吃?女兒自有女兒的嬌媚可男兒也有男兒的獨特韻味,尤其如你這般長相俊俏又著實有趣的,如你所說實是討喜。除了你這小東西本殿對其它人卻是半點也沒有興趣,所以跟了本殿如何,五兒?”那聲五兒拖長上揚,落在人耳朵裡也便多了些曖昧成份。

   “……”

   男人的反應遠出安夙預料。

   尤其男人此刻大笑的樣子少了冷俊卻多了豪邁還有些肆意,安夙展眼凝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間竟是有些看不懂,各國掌權的上位者她早就做過仔細調查,可是眼前的人明顯與調查中她所掌握的頗為不一樣,也與他初現鳳城大街時冷俊肅然的樣子完全不同。

   出言調戲她不止,被她直言戴了綠帽子也半點不生氣,甚至還向她大膽放言自己實際是男女通吃?光看那夜知她‘男寵’身份時那些個上位者臉上厭惡的表情亦可知,這個身份有多入不得那些掌權人的眼了。

   不過這也正好如她所願。

   如是被人嫌棄無人敢接近,自然也可以更好掩飾她的身份。

   她本以為她出言已算是大膽,卻不想眼前看來冷俊的男人開口卻是比她更要大膽而放肆,有誰會道自己有這種嗜好,這話怕是千菩提也不可能會說得出口卻不想會從這個男人嘴裡吐出來?

   皇族中人不是素來都最在意名聲的了,他如此說不怕有失身份?諸如蕭燁也諸名宗政瀛之輩不都是如此?若不在意宗政瀛又怎會弄出昨夜那出戲?更何況宗政明淵可不是尋常的皇族中人,他可是西晉儲君,堂堂的太子殿下,也是西晉未來皇位最最名正言順的正統繼承人。

   論身份高低,宗政瀛這個刑陽王也比他不上。

   這些年西晉的朝堂可謂是兩分天下,除了這位正統嫡出的太子爺外,最受晉皇寵的自然是那位刑陽王宗政瀛。霓裳郡主一死,宗政瀛受損失勢無疑是對這位太子最最有利。

   然則宗政瀛生母寵冠後宮,反勝過晉皇後在皇帝面前的地位,所以這損也始終有個限度。畢竟宗政霓裳的死早就查清另有真凶,平王宗政南柏就算責怪宗政瀛那也定有限度,絕不會因此就變了多年立場。

   所以由根追源來說,宗政霓裳之死除是背後那雙手所為,會否還有另一個可能那便是與眼前之人有關?會不會是眼前這個男人想鏟除異己想要削弱宗政瀛的勢力因此而為之?

   暫時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雖然彼岸之前並沒有他前來鳳城的消息,據查到的消息在昨夜他們到達之前他也的確是未曾入城。可只殺個人又哪裡用他太子殿下親自到場,他只要說句話自然多的是人會替他動手。

   眼前的情形像團亂麻。

   自重生至今她一路走過來看過來也查過來,似乎每個人都有底牌,每個人都讓她看不分明,每個人都有別樣心思,每個人亦都別有目的。不管是蕭燁,夏候雪瑤,還是沐白又或是赫連煦,千菩提,軒轅無極,眼前的宗政明淵,自然還有致使安家滅亡的源頭玲瓏玉骨……

   蕭燁到底是如何得到玲瓏玉骨在安家的消息?又是如何與夏候雪瑤煽動百姓朝臣將罪名扣死在安家頭上的?以至於竟讓鄴帝如此的堅信這個在她看來完全不足采信的消息?甚至讓其最終下了那道誅滅聖旨?

   她也像錦曾懷疑過是有人散布謠傳想要挑起五國間的爭端,可破廟中夏候雪瑤提到玲瓏玉骨時眼中炙熱到堪稱瘋狂的眼神,卻讓她始終對這個查證後推測出的可能抱著懷疑。

   而這所有秘密想要進一步查清除便要找出源頭,想要找出源頭自然便要先找到那根可以替她解開源頭的線頭。

   這線頭自然是在兩個人身上。

   其中之一不在此地,可除了那個人還有另一個人相信會更清楚,那便是她此次要找的人,相信這次不會讓她失望才是……

   “怎麼這會兒卻是呆了?”

   安夙陷入沉思之中,宗政明淵看少年有些恍然呆滯的表情,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的愉悅:“我以為你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卻原來你也會被我嚇住?不過本殿所言非虛,你也別以為本殿是在和你玩笑。”

   “嚇住?”

   安夙收回視線看男人投來的視線重重點頭:“的確是有些嚇人,挪,不止嚇到了我,殿下也把自己人嚇了個不輕。”

   說著,她伸手一指旁邊。

   她自然不可能會被他幾句話嚇住,只是有些詫異他與傳聞中的不同,反倒是他那兩個侍衛,此刻皆因著他的舉動言語呆若木雞,都是一臉見鬼的表情。

   顯然男人的舉動也遠出他們的預料。

   “誰會想得到堂堂太子殿下竟會有如此讓人驚恐的嗜好?看太子殿下一本正經又儀表不凡,卻原來內裡心思竟是如此齷齪又令人惡心,我覺得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我要走了。”

   安夙收回手指後退了兩步,絲毫不掩臉上的嫌棄,說完他從旁側越過男人就要離開,就好像男人是什麼髒東西般。

   少年的樣子讓宗政明淵一愣隨即伸手便拽住了她的手臂,安夙見狀眼神微冷腳下步子輕移一個旋身便躲了過去,少年緋色的衣擺在眼前輕晃而過,陣陣沁人馨香亦在風中飄入鼻翼。

   宗政明淵五指捏卻只抓到少年腰間掛著的荷包,握著荷包放在挺立鼻間輕輕嗅了嗅,他看向微冷臉的少年,俊逸臉龐笑意卻是更深。

   “這荷包挺香的,當然你這小東西躲得倒也夠快,不過你覺得若是沒有本殿的允許,今日你能離開這明鏡峰???”

   峰字還未落地,隨著男人而來原本站遠處的兩名侍衛,都自發自動的閃身堵住了下山的唯一道路。

   通往雀屏峰那道鐵索更是早被宗政明淵以身體擋住。

   男人手中捏著荷包似有些百無聊奈的把玩著,微微垂首眼神卻始終落在離自己不足三步遠的少年身上,狹長深遂的眼瞳染上些許戲謔,就好似眼前少年是個令他很感興趣的玩具。而他便在等著少年接下來的反應,想要看看他接下來是否仍能愉悅自己。

   這些年看過太多千嬌百媚的女人,從原本的興意盎然到最後卻是讓他也有些看膩了,好不容易遇到個讓他生出幾分興趣的小東西。

   他又怎能讓他那麼輕易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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