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深夜拜會,讓你腹背受敵

   “此事我會與你母親商量,至於到底是否要送凝兒走,且先等我與你母親見過凝兒見過那位紀小姐再做決定。”

   丁大人丁鴻煊沉凝半晌道:“你舅母那邊遠兒你須親自走一趟,另外夫人你將凝兒身邊的人也全都召集起來,先探探看到底哪些人知道凝兒身上的胎記先將人看管起來,等我想想再做處置。”

   “那父親孩兒先告退。”丁幕遠點頭離開。

   丁鴻煊看丁夫人還未回神握其手道:“夫人放心,遠兒既說凝兒並無性命之憂那便不會有事,你若擔心我們明日一早便去候府看看凝兒便是。”

   “老爺不會怪我麼……”丁夫人回神只垂淚搖頭道:“我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我更怎麼都沒想到凝兒的身世竟如此曲折離奇,就像遠兒所說凝兒的身世於丁家來說只怕是,老爺,我……”

   “怪你什麼?”

   丁鴻煊亦搖頭撫須道:“夫人,冥冥中自有注定。我們與她雖無血緣可她當初那麼巧的出現,夫人又那麼喜歡她,就連祖父也對她格外疼愛竟將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導,除了幕遠與致遠夫人可有見祖父將丁府其它人看進眼裡?”

   “當初收養她是我做的決定,不管她有什麼身世都是我們的女兒,整整十六年從當初那麼小的小嬰兒我們看著她一點點長大,不止夫人對我來說她與我的親生女兒也沒什麼不同,或許這就是那個孩子與我們丁家斬不斷的緣份。”

   “夫人也不必擔心,凡事都還有為夫在,丁家雖比不上三公五候可我也不會允許有人傷害我們的女兒,更絕不會允許有人禍害丁家。誠如遠兒所說這件事我們早知總比晚知要好,早些知道便可早做打算早做安排,否則若真到事發時被打個措手不及我們會很被動。”

   “那老爺此事可要稟明祖父他老人家?祖父他老人家最疼凝兒,若真決定送凝兒走,我怕祖父那裡會詢問,到時……”

   丁夫人滿面憂心:“妾身心裡實在亂得很,凝兒她身世實是太過堪憐,明明就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卻與家人失散整整十六年,如今好不容易我們知曉了她的身世,可偏偏她的親人都不在了,尤其凝兒本就對那個人情根深種,也因此對安家多有關注,可如今這種事我都不知該如何告訴她,更不知她若知曉又會怎樣的難過……”

   “那就暫時先不要告訴她,夫人也不必如此,你應想想若她未有與親人失散只怕此刻也早就與安家其它人一樣落得身死化魂的下場,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對她也未嘗不是幸事,老天如此安排我想也為了替安家留下絲血脈,至於其它的且等我想好了再說……”

   丁大人亦是只能無奈搖頭,聲音沉沉的透著股子壓抑,面對這樣的巨變哪怕是男兒亦難以承受更何況凝兒一個女兒家?凝兒向來乖巧懂事卻偏偏有著這樣的身世,可從另個方面來說這也確是給了她一絲生機。

   屋中陷入久久沉寂房檐上卻有雙同樣震驚的眼睛眨眼斂去。

   從始至終無人察覺。

   ……

   夜色漸深,與之同時另處別院中榻上原本沉睡的人突然間坐起,看著被打開的房門和出現在屋中的兩道人影微微沉了臉。

   軒轅無極視線緊鎖進入屋中的兩人,那是兩個男人,前者手持綠竹杖著襲羽白長袍纖塵不染,即使只是粗衣布服卻仍難掩那俊美傾絕的容顏和周身絲絲縷縷流泄而出的睥睨之氣,讓人無法不惻目。

   而後者穿著黑色勁裝進門後便反手關上了房門,瞧那動作簡直如進入自己的房間一樣隨意。

   軒轅無極翻身下榻聲音極沉:“你們是何人?”

   男人聲音冷戾難掩,他別院中的暗衛莫不是都成了擺設,有人闖了進來還是兩個人闖進他的房間,居然都沒有任何人發現?

   “我們主子特意來拜會攝政王殿下只是有幾句話想和您說,若真想對殿下不利您此刻怕早成屍體,所以殿下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皇甫瑜扶錦徑自坐下側頭看著軒轅無極臉上陰沉的表情,視線落在其頸間外露的傷,和換了衣衫便看不出絲毫異樣的胸口眸光微閃,雖然此刻看不到可那有兩個血洞,是被他們夫人親手戳出!!

   “前來拜會本王,有話想與本王說?如此是否先該自報名號?看來令主消息倒是很靈居然知曉本王在此。如此令主總不會是濟濟無名之輩,本王倒也很想聽聽二位前來本王別院拜會本王到底有何貴干?”軒轅無極低笑出聲,將那拜會二字咬得極其之重。

   他還真是沒見過如此前來拜會的,似乎最近總是有人喜歡在深更半夜闖進他的別院前來拜會他?

   上次鬼面修羅深夜貿然闖入,也如這個男人開口便道出他的身份,什麼時候他軒轅無極竟如此不濟,不止一而再被人找上門,他自以為封鎖很好的秘密也是接連被人道破。

   “我是誰不重要,我今夜前來只為一事。”

   錦手握竹杖,看著軒轅無極掀唇開口,聲音依如平素淡雅卻又隱隱透著股極致寒涼:“攝政王想挑起大鄴內亂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過問,可我提醒攝政王有的人不是你能利用,有的人也不是你能動的。”

   “攝政王爺若不想腹背受敵,受四面夾擊之困那便最好記住我今夜之言迅速啟程返回。別再妄想對永寧候府出手,也別再妄想對我的女人有半點不利,否則我今夜所說也必會讓它變成現實。”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威脅本王麼?呵,呵呵,這倒是本王有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便連鄴帝與赫連煦也不敢對本王口出如此妄言,就不知你又到底憑的什麼?”

   軒轅無極當真是怒極反笑,短短一天之內他卻是被人威脅兩次,且還都與那個女人有關,這是個人都沒辦法忍受更何況是向來習慣高高在上的他?

   尤其眼前之人更是出口狂妄,讓他腹背受敵受四面夾擊之困?

   他倒是很敢說!!!

   “談不上威脅,不過說個事實,你自己的處境自己清楚,否則你為何會出現在鄴城?赫連煦此來大鄴的目的我想你也不會不知,如今赫連煦暫時盯著大鄴可誰又說槍頭不能調轉?

   錦出聲反問道:“對比你出手刺殺狼王,你覺得我若將這個消息將你在鄴城的事告知赫連煦,到時他會否改變主意將槍頭對准大宣?五國之中大鄴與大宣如今實力相當而西晉與南楚至今尢在觀望,或者應該說還在尋找機會。”

   “而刑陽王宗政瀛此次又替你背了黑鍋,若是有人能從中引導促成狼王與晉皇達成合作分左右夾擊攻打大宣的話,軒轅無極你覺得你此時可能抵擋,你覺得他們可能拿下宣城?你覺得那時楚皇又會否繼續袖手旁觀?”

   “你又覺得大宣會否如我所說腹部受敵終至受四面夾擊之困?我想到時便是時移勢易,大鄴反能因此而暫得喘息之機,而到時要頭疼的也絕不會再是大鄴與鄴帝,而是四面楚歌的你:軒轅無極!”

   男子聲音淺淺臉上多了抹笑意:“五國亂勢早就持續多年,攝政王野心勃勃更是從來都不甘落於人後,我想你總不會蠢到自取滅亡?所以攝政王現在可明白我的來意了?若是你再敢對她出手,我也可以保證,你大宣至此將從五國版圖中被除名抹去永遠不復存在。”

   五國亂勢的確已是持續了多年,各國之間從來都是小戰不斷,大戰也是時有發生,而三年前宣鄴之戰卻是徹底打破五國間的平衡。如今各國主事者紛紛挑事都各懷心思各有目的,南楚因十二年前那場爭戰在五國中一直勢弱,北漠與西晉面對大鄴大宣也不敢輕易有所動作。

   可如今情勢倒轉自然那沒有可能就變成了極有可能,認真說來軒轅無極是那場爭戰的罪魁禍首,只能說若非他自作自受大宣國力不會被削,而若非他戰敗尤自心有不甘,還想挑起事端也不會有今日困局。

   這就叫:不作就不會死!!

   “如同你隱在幕後,費盡心思想要挑起各國間的矛盾紛爭,想要借此平衡各國之間的實力。同樣只是促成這件事,對我來說也遠上算不上有多難。你若還想有機會一統五國做那個至尊霸主,那就最好謹記我的話提早收手,別再妄想打永寧候府的主意,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男子聲音淺淺如股清澈溪流,涓涓落地傳入軒轅無極耳中卻是掀起千萬丈的驚濤駭浪,平鋪直述的言語更是帶著無盡威脅讓他袖下雙手都捏拳纂緊,狹長陰鶩的眼眸更是死死凝著坐在那的男子。

   屋中陷入死寂。

   此時這廂房裡的情形似乎一百八十度倒轉,男子好似變成了這裡的主人手裡尤自端著侍從守夜時換上的熱茶,他的一舉一動都極為隨性而優雅卻又透著股子天生的尊貴,反而他這個主人此刻卻是還站在這裡被他威脅???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出手幫永寧候府,又何要幫著永郢帝?你以為你如此說便可以威脅到本王?本王就會真的信你的話了?”

   他陰冷眸光凌厲如刀似要將男子整個剖晰清楚,極致而低沉的聲音更是不掩濃濃殺意,赫連煦的野心他當然很清楚,實際這五國中哪個皇帝又不想一統五國?否則五國間這麼多年來為何總是爭戰不斷?

   自風臨渡一役後他便接到消息北漠蠢蠢欲動,他自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當初被救醒後他便順勢假死將消息隱藏而後直接來了鄴城。而情形的確如他所說的那般,如今於他來說顯然極為被動。尤其此人將局勢看得極為透徹,又是深淺不知讓人無法不忌憚。

   “呵呵……”

   錦低笑出聲,依舊輕言淺聲道:“我是誰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不妨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今日傍晚你在鄴都的消息我已命人傳回宣城,不出五天該收到消息的人都會收到,所以,到底回是不回你自可掂量!!”

   威脅??

   他以為若非阿裳最終也未對他下殺手,未直接取他性命,他此刻會浪費時間坐在這裡和他談笑風聲來威脅他?他會趁他病要他命,直接切斷他的脖子讓他就此化作地底之魂。

   威脅他不過是不想壞了阿裳的計劃,阿裳不殺他也不過是不想便宜了蕭永郢替蕭永郢除去個拌腳石死對頭,可這不代表他就會不聞不問,任他留在這裡繼續暗中作祟挑事,將那只該斷的魔爪繼續伸向他的女人!!!

   軒轅無極呼吸微滯:“你……”

   “我的來意已道明要說的話也說完,天色已晚我們也該告辭。順便多謝攝政王的茶水,上好的碧螺春口感極佳,可夜裡放置太久多飲對身體不好,尤其王爺現在重傷在身還是多注意一些的好。”

   錦說著杵杖站起了身體,恍若未聞軒轅無極驟變的氣息和那周身散出的凌厲殺意與皇甫瑜直接打開房門踏出了房間,兩人竟是再未隱匿氣息反而光明正大從別院暗衛的眼皮底下離開別院一路回了永寧候府。

   別院廂房中依舊靜謐,聽著暗衛稟報跟蹤的結果,軒轅無極大掌猛然落在那紅木圓桌之上,眨眼將那紅木圓桌震到碎裂散架,而他自己也因此氣息翻滾嘴角再次溢血。

   “王爺……”

   暗衛低低驚呼出聲,軒轅無極卻恍若聞,只抬起衣袖順手抹了把血跡沉眼盯著地上那堆碎木屑,陰戾的眼神似正凝著狂風暴雨,幾乎把那堆碎木屑當成了那個人恨到牙根都已咬緊。

   “給本王吩咐下去即刻啟程返回宣城,再留下人給本王仔細的查清楚他到底是誰,定要將他的底細給本王摸清,若查不出也無須再回來復命。”咬牙切齒的聲音殺氣騰騰,只差沒說將他十八代祖宗都查個清清楚楚。

   想到男人威脅的話他便難抑怒火,若再對那個女人出手必讓他大宣從五國中徹底除名不復存在?當真是好大好狂妄的口氣,論可恨與那個女人各有千秋當真是都恨不得讓人將之撕成碎片。

   而最最可恨是他此時不得不受他的威脅。

   不出五天??

   當真是好快的消息傳遞速度!!

   宣城離此距離有多遠他自再清楚不過,就算是馴服再快的信鴿,哪怕是用海東青也不可能有此等傳遞速度,看來他太過小瞧了永寧候府,更是遠遠小瞧了那個女人,不想她身邊竟還隱藏著這樣的人???

   將他在鄴都的消息傳回宣城給那些該知道的人?那些該知道的人到底指誰已是不言而喻,這就是他說的腹背受敵?只因為他在鄴城對永寧候府出手利用了那個女人,所以他便派人前往大宣在他家中點上把大火?

   著實是可恨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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