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

   “早去早回。”

   錦握著安夙的手笑回四字,安夙看他面色並無無異樣才道:“我知道,那你們也都早些休息,今日你們也都累了,等明晨起來相信還有很多事要做最好都養足了精神。”

   幾個男人退出了女子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屋內錦將竹杖放下坐去了木板床榻,如勾如畫的俊美容顏上笑意早就消失不見多了幾分的冷肅與寒涼,抬頭視線撇向白樺許久都未移開,歐陽旭等人關上房門上前站在男子面前都滿面噤然。

   白樺更是被盯得心尖都在發顫,蠕唇他有些猶豫的開口:“請主子放心屬下定會保護好夫人,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到夫人,今日的事屬下也保證絕不會再讓它發生,不管是誰想對夫人不利屬下都必會將其斬草除根。”

   歐陽旭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個家伙說他一根筋還真是一根筋,他真以為主子這是在怒他今日沒能將夏候雪瑤當場擒住?他也不想想那個女人早被夫人給弄進天牢,夫人還把夏候家都一鍋端了,主子能有什麼好怒的?

   主子這擺明就是在不滿他,確切的說是不滿夫人點了他的名陪同,可主子自個兒卻偏偏不能陪著夫人一起去天牢好麼?換言之,主子這會兒是在吃白樺這個自個兒屬下的醋。

   這點光看他們剛剛敲響房門時主子臉上明顯被擾的不悅也能看出來,要不是想著夫人定然會很想聽到他們打聽到的消息,想著能替主子討好下夫人,他們也不會那麼猴急的敲門進去,哪知卻是打擾了主子和夫人好不容易有的這個可以培養感情你儂我儂的機會。

   尤其這會看白樺戰戰兢兢的樣子,歐陽裡只覺得好笑,他是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在他家主子那張臉上看到吃醋的表情,還真是有夠讓他覺得驚奇又好笑,就不知他與子晏未進去之前,他家主子和夫人單獨在屋子裡面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想想,真讓他覺得好奇得緊。

   實在是沒辦法讓人不好奇,誰讓他們那位夫人如此彪悍,主子恍眼一看卻又讓人覺得這麼的,呃,柔弱,歐陽旭想著額頭滴下冷汗,夫人武功太高手段更是雷厲風行,夫人面前的主子用柔弱來形容應該不為過吧?

   當然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委實是不敢說出來,若真說出來只怕他以後的日子都會過得水深火熱,可這的確是事實,夫人可不就是彪悍?想想主子從頭到尾都被夫人欺負的妥妥的,壓根兒就沒有可以還手的余地。

   所以主子和夫人在一起總讓人感覺好似男女顛倒了,所以也就會讓他們這些屬下格外好奇主子和夫人你儂我儂的畫面,它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和他想的一樣???

   “何事這麼好笑,子棲也說出來於我聽聽?”

   許是想得太過入神,歐陽旭竟是不知不覺間噗嗤笑出了聲,錦聞聲那視線隨即巡聲視線轉向了歐陽旭,男子聲音輕清清淡淡毫無起伏卻讓歐陽旭身體一顫那笑也隨之全都僵在了臉上。

   旁邊皇甫瑜此時朝他挑了挑眉,眼裡看過去的意思很清晰,歐陽子棲這就叫自作自受,剛剛嘲笑白樺現在可不就輪到別人嘲笑他了?

   “那,那個主子沒什麼好,屬下只是……呃,屬下只是在想到底該怎麼折磨那個夏候雪瑤來替夫人報仇才好。”

   歐陽瞪了眼皇甫當真恨不得煽自己幾個巴掌,也不管男子看不看得見臉上忙揚起習慣討好的笑:“對,就是這樣,主子您說那個女人那麼可惡,她居然敢對我們夫人出手還敢那麼對待夫人,屬下就在想那我們絕對不能放過她,屬下已經想到很多種刑罰。”

   “到時我們將她劫出天牢就用那些方法來對付她,屬下保證屬下那法法子用在那女人身上,絕對會讓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也絕對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涕淚橫流的向屬下哭喊求饒,於是屬下想著想著就笑了,屬下發誓屬下絕對沒有笑話主子,屬……”不停翻動的嘴皮子驀然間停住,歐陽旭臉上的表情再次龜裂僵硬。

   何謂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不就是。

   皇甫與白樺憋笑憋到滿臉青紫,這該死的家伙居然還想糊弄主子?他以為主子是能被他糊弄的人?這可好了不用他們落井下石火上澆油的點明,他自個兒便嘴太快漏餡兒了。

   “看來子棲倒是深諳此道?”

   錦聞言臉上也勾起抹笑:“既然你想了這諸多的刑罰總也不好浪費,你且整理出來交給子晏,到時候讓子晏傳給子莫讓他先試試看到底能否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能否讓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若能到時如你所說給她用上,若然不能那你就去子莫那裡打打下手,讓他在你身上好好試驗試驗,看子莫他能否比你聰明,又能否想出比你那些更有用的法子來備用。”

   “屬下錯了,求主子開恩,主子屬下以後再也不敢了……”歐陽聞言卻是冷汗岑岑直冒整人後背眨眼都已浸濕,讓子莫在他身上試試?那豈不是在說要他去充當那些被嚴刑逼供的人,讓子莫給他上刑?

   “這個任務便交給你,你現在可下去想想。”

   錦卻恍若未聞只一句話拍板定音,微頓開口道:“白樺也先去休息,養足精神晚上陪阿裳一起去刑部。牢牢記住你剛剛說的話,我不想再看到再有任何人傷她哪怕一絲一毫。”

   “是,主子。”

   白樺趕緊的領命強拽著歐陽離開了屋子,少了歐陽旭那吵鬧的聲音屋子裡瞬間寂靜了下來,錦這才拿出張絹帛遞給了皇甫瑜:“你把火兒召回來,把這個以最快的速度給傳給子清。”

   “主子您,您……”皇甫瑜接過絹帛,看向男子臉上滿滿都是震驚,眼中更是難掩訝異和驚喜。

   錦卻只淡淡的朝他點了點頭:“如你所想,你去傳信速去速回,還有這件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再有你傳訊之後順便派人去趟八皇子府從他那裡要幾枚通行令牌過來很快就會用得上,之後的事交給子清去做,在此之前我們要做的是讓帝都的事盡快的塵埃落定,讓夏候府再沒有翻身的可能,如此永寧候府也才會更加安全。”

   阿裳此次出手的對像是夏候家,夏候家與紀家都是大鄴開國存留至今的兩個諸候府,同樣都是武將府也同樣都掌兵權,夏候珉也受皇帝重用,除掉夏候家自然紀家也就會更受皇帝倚重。

   “是,主子。”

   皇甫瑜斂緒應了聲便出了屋子。

   錦卻是握著竹杖又起了身,站在簡陋的木屋窗邊站了許久,天色已幕只余三兩顆的星子稀稀落落的掛在漆黑的夜空。

   男子怔怔的看目視著前方,情亦都透著幾許的恍然與濃深的疑惑,如今看來阿裳的目標不止蕭燁還有一個夏候雪瑤,在他看來她不是個會牽怒的人,可她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夏候家?

   那在隔壁的屋子裡轉瞬間從少女身上散出的陰冷氣息,即使轉瞬既逝即使經過了克制卻仍舊讓他無法不惻目心驚。

   那是隱忍壓抑到極至的深沉恨意!!!

   那恨意幾可與他對蕭燁的恨意相比,他一直以為她與夏候雪瑤之間的恩怨是因為夏候雪瑤與蕭燁之間的牽扯,可如今看來顯然不止如此,就算她要替他向蕭燁復仇,就算蕭燁與夏候雪瑤有牽扯,這種情形她真正的目標也會對准蕭燁對准夏候雪瑤本人,而不可能是整個夏候家。

   可她卻仍舊這樣做了。

   那麼是因為夏候雪瑤對紀家出手所以阿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以阿裳睚眥必報的性子這的確是很有可能,可他卻有總直覺事情不是這樣簡單,那恨意也不止這麼簡單。

   蕭燁,夏候雪瑤……

   這兩個人到底都對她做過些什麼,為何竟讓阿裳心中恨意如此之深,這是否與阿裳還未告訴他的那個秘密那個原因有關也與他有關?男子思索到此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簾……

   ……

   深夜,萬籟俱寂。

   天牢中卻是火把通明,幽幽火光跳躍著照在人臉上透著幾分迷蒙,讓人恍然中竟生出種自己走進了幻境的錯覺。

   的確像是幻境,也都渴望這只是幻境,可擦疼了眼睛再看的光景卻實實在在告訴著所有人這並非是幻境而是事實,他們全都被關進了天牢。

   牢房裡關押著許多的人,有身穿錦衣華服的主子,有侍衛也有穿著粗衣布服的奴婢嬤嬤,男女都被分別關押在各個不同的牢房中,大多人都是面色頹然死氣沉沉還有許多臉上還布滿著淚痕。

   有鐵鎖撞擊聲從外面響起,坐在干草堆上的夏候原驀然睜開看著被鎖上鐵鏈帶走足有一個時辰才被送回的人忙站起來走到了牢門邊,看著獄卒打開牢門忙將男人扶進去坐在了桌邊。

   “爹,您先喝點水。”

   夏候源倒了碗水遞了過去,臉色有些發白:“爹應大人他們怎麼說的,他們可有為難您?這又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些東西,那些東西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們家,什麼狗屁通敵的罪證,那肯定通通都是誣蔑,爹和三哥怎麼會……”

   夏候源的聲音驀地戛然而止,整個人也像是變成了僵硬的石頭,夏候伯滄端著手裡的碗銳利的微閃,他突然間一個側頭看著牢門處突然出現的五道人影微微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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