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死無對證

   “母親,就像劉氏說的,像這樣的碎嘴婆子,直接打殺發賣了就是。您可萬不能因此而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眼見老太君氣得臉色發青,胸口都在劇烈起伏,他們誰勸都沒用,永寧候只得連忙給安夙使眼色:“裳兒,你祖母身子不好,她素來最疼你和你哥哥,你快勸勸她老人家千萬不能動氣。”

   見安夙不動。

   紀戰虎目瞪圓撇頭示意:還不快去!

   讓她去勸?但願他們別後悔。

   安夙這才上前道:“祖母,他們若不說就直接打殺了一干二淨,就像我今日命人杖殺翡翠碧玉都不用自己動手,可你跟他們去置氣,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不說,指不定有的人還在心裡偷著樂,那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劉氏暗恨,這哪是勸,擺明就是火上澆油,可她以為這樣就能將她怎麼著了?那也太可笑了。

   永寧候也氣怒不得,哪有這麼勸人的?

   可紀老太君卻偏偏聽了進去,緩過了那口氣,撇了眼劉氏母女,又看了看永寧候,最後卻把視線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珍珠你來說,這些話她們有沒有在大小姐面前說過,是不是這些下作的東西教壞了你家小姐?又是誰暗地裡唆使大小姐尋死覓活的?”

   珍珠只覺喉龍發干:“回,回老太君,是,是那次大小姐無意中聽到這兩個婆子在假山後議論,這才想著有樣學樣,大小姐幾,幾次尋死,也是受了翡翠的挑拔與慫勇,與奴婢無關,奴婢也曾勸過大小姐,求老太君明察,奴婢若有半點欺瞞,願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說完伏地,全身再無一絲力氣,反咬的話出口再無轉寰,以後就等於徹底的與夫人絕裂,再沒有絲毫退路。

   轟隆——

   劉氏只覺一道響雷霹下,霹得她耳中嗡嗡作響,她做夢也沒想她們竟會把責任推到死人頭上?

   看著劉氏瞪著珍珠的震驚臉色,安夙只冷冷盯著她,還真是難得看到候夫人臉上也會出現這種表情,她總不會以為她會讓珍珠指證她吧?

   那她得多蠢。

   就算珍珠說了,劉氏也不會認,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把珍珠給賠進去,珍珠可是她身邊唯一僅剩可用,且不會,應該說是不敢再背叛她的人了,她好不容易才將她逼到走投無路,又怎麼舍得讓她輕易折掉?

   翡翠,這個名字多好用?

   那可是劉氏替她掌眼挑選的大丫鬟,現在人死,死無對證,沒人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且珍珠半點沒提劉氏,這樣卻更容易讓人接受。而劉氏也再難與此事撇清關系。

   她總不能將個死人救活再來查?

   誰能有那本事?

   讓劉氏真正買通的人反咬劉氏一口。

   多好!

   當然她也不需要翡翠來指認劉氏,更不需要劉氏承認。她只需要將此事與劉氏扯上關系,讓紀老太君對她生疑。

   畢竟,她的目的可不是替紀華裳報仇。

   她只是不想和劉氏周旋作戲,更不想看到那對母女再在她面前蹦跶,時時惡心她找她麻煩,如此有紀老太君看著她們自是最好,這位紀府的老太君,她名義上的祖母,那可不是一般人!

   而她還有太多的事要做沒功夫理會這兩人。

   安夙心中百轉千回,轉瞬已將視線從劉氏臉上收回。

   珍珠話落,紀老太君自也看了過去:“你豈止管家不力,你還識人不明,束下不嚴,堂堂候府大小姐,你居然就挑些這樣的下人伺候,這兩個婆子是,連翡翠那個大丫鬟也是,劉氏,老身信任你,把候府的中饋給你,還把寶貝孫女一起交給你,可你這個當家主母怎麼當的,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

   “都是兒媳的錯。”

   劉氏恍然回神,還是認錯,“兒媳願意受罰,都是兒媳因府中庶務而疏忽了華裳,卻未察翡翠那賤蹄子私下惑主,更不知這兩個下作婆子竟然如此的不知檢點,還好華裳及時醒悟,將那為禍的婢子杖殺,經過此事兒媳定會好好整頓府中下人,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人混進候府裡來。”

   她說著又轉頭對安夙諄諄教誨道:“裳兒,以後再有何事定要告訴母親,母親也好能幫你出出主意,還有珍珠你若再發現這樣的人,也定要及時稟告我或稟告老夫人,若大小姐因你們的疏忽而有個萬一,你們誰能擔待的起?”

   珍珠垂頭:“奴婢知錯,奴婢謹記夫人老太君教誨。”

   “你以為我會領你的情?”

   安夙繼續扮演著紀華裳的性子冷哼道:“珍珠你給本小姐牢牢記住誰才是你的主子。若敢吃裡爬外將本小姐的事兒告訴不該告訴的人,你看本小姐會不會縫了你那張嘴。”

   珍珠苦著臉應喏。

   劉氏只垂頭不作聲,眼裡的苦澀和委屈無辜卻是恰到好處的顯出來,毫無疑問全落進了紀戰眼中。

   安夙像是沒看到,也未再言,劉氏無疑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知進退,懂取舍還能屈能伸,明智的選擇擔責,把矛頭不動聲色又調轉對回珍珠想扳回一局,可惜就算永寧候會信她,可以紀老太君的精明,卻絕不會再相信她。

   而接下來自有紀老太君作主,自然不關她的事了。

   紀老太君將一切盡收眼底,沉著臉做了處置:“把無雙閣的丫鬟婆子全都給我換了,府中別處若有這樣碎嘴不安份的,也都給我發賣了,至於這兩個,一會兒就讓人領走。這樣的事若再有下次,劉氏,你這家也就不用再掌了。永寧候府人雖不多,可一個掌家人老身自信還是能找出來的,到時候你也就不用再操持庶務,就專心教養子女吧。”

   “華裳已經被你教歪,可別再把自己的女兒也養歪了,堂堂候府千金,當眾與外男拉扯有了肢體接觸,這就是你教她的婦德婦容?姐妹倆爭一個男人,鬧得整個帝都人盡皆知,整個候府的臉面都被你們給丟盡了。還有,華裳與六皇子的婚事就此做罷,以後誰都不得再提。你們有什麼心思也都趁早收起來,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兒,永寧候府絕不會和六皇子聯姻!”兩個婆子被人押了下去,珍珠站去了安夙身邊。

   “是,兒媳明白。”

   劉氏垂頭應答著,只覺那口氣堵在心裡當真是不上不下,難受的緊,這祖孫倆就沒一個好東西,小的想害她,老的開口就想奪她中饋?

   簡直豈有此理。

   她只怨恨著老太君的偏心,卻因不知大殿之上具體發生的事,顯然也未將老太君最後一句警告放在心上。

   紀老太君又撇眼看向安夙:“還有你,這段日子哪兒也不許去,就好好呆在無雙閣裡給老身抄一百遍女戒。”

   “抄書?我不要!”安夙一臉的不樂意,抄書,那可是紀華裳最討厭做的事,她自不可能一口答應。

   紀老太君臉色瞬間陰沉:“不抄?那你想做什麼?再出府去找六皇子?我告訴你,不要也得要。給老身好好的抄寫收心,若有一字抄得不規整,你就再給我抄上一百遍,直到抄好為止。你也別想著再偷跑,老身會命人時刻看著你,你就是踏出無雙閣半步我也能知道,你也可以試試,到時我會不會命人打斷你的腿!”

   老太君是鐵了心要捶打她,磨她的性子,將被人掰彎長歪的小樹再拉直回來又豈容得她反對?

   “抄就抄,有什麼了不起,不准我出去,我還不想出去。”安夙作勢氣衝衝扭頭就走,絲毫未見老太君在身後搖頭嘆息的樣子。

   跨出門檻,臉色卻瞬間冷了下來。

   果然不出她所料。

   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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