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美人計,切了你

   “是,小姐,那奴婢先帶錦公子去小花廳裡用茶。”這沒說不見,可也沒讓人進來,只讓人等著,卻不知為何?珍珠也沒敢多問,直接去傳話將人帶去了偏廳裡用茶。

   安夙卻是恢復臉色撇了眼垂頭喪氣的簡洛:“那茶碗你已看許久,你就算再看那上面也只是一枝青竹,你也看不出朵花兒來,來此見我若有事就說,若無事就回去養傷。身為男子如此扭捏,性子未免也太過娘氣。”

   “你這個女人說話就不能好好的說?你怎麼每次見我都要訓我,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有血有肉鐵骨錚錚的大男人,你憑什麼說我娘氣?我到底哪裡娘氣了?”

   “我看不出你哪裡像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就像紅蘿說的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卻還在這裡大言不慚?聽你那貓叫一樣的聲音,再看你那一副羸弱不堪嬌嬌弱弱的樣子,那不是娘氣是什麼?”

   看女子投來滿是嫌棄的眼神,簡洛不滿的反駁;“我這是受傷是虛弱,不是嬌弱更不可能是什麼娘氣。我說紀華裳你能不能肚裡有點墨水?不是和錦大哥學了這麼久,怎麼連個形容都找不准,我說你也太笨了!”

   “我是挺笨,又哪裡比得上簡小神醫聰慧無雙。明知有人不懷好意,卻還自己上趕著去找死。你既來了那就說說你為何會與那刺客在一起?還有,算起來我的年紀比你大,你現在住在我家又吃我的喝我的,就算不叫我聲紀小姐,至少也叫聲紀姐姐。直呼我名諱如此沒有禮貌,你師父就是這樣教你的?”

   “我……”

   簡洛聞言頓時弱了聲:“那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都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引我過去,我本來是在街上閑逛來著,後來遇到個女的身體不舒服,我就好心的替她診治,然後送她回去,可我哪知道就那麼巧遇到了那個刺客,然後那女的把我往刺客身上一推,自個兒卻是閃了人,我立馬察覺不對也想走誰想到那麼巧官兵來了,把我圍個正著。”

   “我就後悔我怎麼就聽了師父的話,我要是干脆一點,撒一把毒藥毒死他們自個溜了就不會連累你了,還有那個可惡的女人,哼,總有一天我會把她給抓出來的,到時候你看著,我肯定會把她大卸八塊為我自己也為你報仇的!”

   “替我報仇?”

   安夙撇眼睨了他一眼:“區區一個美人計簡小神醫也會上當,我還能指望你有天能替我報仇?小小年紀整日不學好盡學些風流紈绔子的不良惡習。現在你該知道了,這世上越是美麗的女人往往就越毒,以後給我離女人遠一些,尤其是不認識不熟悉的女人。”

   “那你不也是女人?還是我見過最漂亮可脾氣也最差的女人,你這是不是在說你才是最毒的那個?”簡洛瞪了眼安夙不滿的嘀咕。

   這女人的脾氣當真是差到了極點,開口就是訓人的話,稍有點不對她就來威脅你。真不明白這世上怎麼就會有這樣不溫柔,這麼不可愛,這麼讓人想抓狂的女人?他更不明白這麼脾氣差的女人錦大哥到底是怎麼受得了她,能在她面前還做到那麼面不改色的?

   還喜歡她?

   這樣的女人就算再美送他,他也不能要啊,除非錦大哥他天生就有這種願意受虐的傾向,除了這個他也再想不到別的可能。

   安夙看他神游天外的樣子,雖不知他在想什麼,可肯定與她有關且不會是什麼好事就是了,她挑了挑眉道:“你也可以這麼認為,這本來就是事實。你也早就該聽過帝都裡關於我的傳聞,我這個人,向來都是殺人不眨眼,以前人送外號毒女。所以,既知我脾氣不好,那就最好給我收斂一點,再乖一點。不要再在我面前耍那些小心思,也最好牢牢記住我的話,別再出去惹事生非,招惹些不該招惹的人。”

   “若你再敢如此貪玩好色,跑去調戲女子,又隨意多管閑事,你的下場就只有兩個,一是我讓人把你扔回牢裡,讓牢裡的獄卒折磨死你。二是我親自動手切了你徹底的以絕後患。你若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切,又有沒有那個能力切了你!”

   “切,切了我?你想切我哪裡?你別亂來,你,你……”

   簡洛瞪大了眼,驟然雙手下探捂著自己的褲檔,警惕的看著少女,你了半天卻愣是沒你出半個字來,那一副生怕被切了那裡的樣子,看得安夙也不由爆出陣銀鈴般的笑聲。

   她是說切了他的雙腿,免得他再亂跑,他以為她想切他什麼?

   斂笑她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若不想以後不能行人事,也不想這輩子再無法替你簡家傳宗接代,那你就最好給我且悠著些。否則我保證我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的小丁丁和你的身體首尾分家。到時不止你錦大哥救不了你,就是你師父也幫不了你,你要不信,我們來打個賭,看寒莊主知道你所作所為到時會不會開口替你求情。”

   “我,我……”他那裡早就發育完全,哪裡小了?還小丁丁?

   簡洛聽著女子的笑聲與與威脅的話,頂著受傷的臉額頭布滿黑線,只覺陣陣天雷滾滾,當頭霹了下來,當真是將他雷了個外焦裡嫩。

   這個女人也太,太那個了,她怎麼就能比他這個男人還不知羞,切人小丁丁的話她怎麼也能如此口沒遮攔又肆無忌憚說的如此理直氣壯?還,還讓他小丁丁和他身體首尾分家?

   這形容,普天之下也是沒誰了。

   “看你是女人,又幫了我的份兒上,我不和你計較。那個紀……”簡洛好半晌才回神別扭的開口想找回點面子,那紀華裳三個字還未出口,便被女子冷眼中給噎了回去,硬是憋出了另三個字。

   “那個紀姐姐,我聽說那狼王盯上你了,你打算怎麼辦?你不會真的嫁給他吧?那頭惡狼不是好東西,就算你是毒女,我保證你到時候也定會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所以……”

   雖然這個女人脾氣差,有些不可愛,可那惡狼更不是好東西,再說她總算是幫了他,他總不能真任由她嫁給那麼惡心的一頭狼糟蹋了。

   “你來就是想問這個?”安夙與簡洛這一陣胡侃似也有些口渴端起茶杯輕啜了口道:“還是,你這是對我心懷愧疚,擔心我,所以打算替我出嫁?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我且拖著他,到時等他走了,給你換身嫁衣挽個發,再上點妝塞兩個饅頭,應該能瞞過去。”

   “你夠了,我說你能不能正經些。我和你說的是正事兒,你怎麼竟不著邊兒說些讓人生氣的話,那讓我替你出嫁能瞞過去?你腦子進水了,我是男的就算換上衣裙那也是男的,就算要找人替嫁,那也得找個女人才能糊弄過去吧?”

   簡洛一掌拍在桌面,咝了聲,手捂著傷突的眸光一亮:“哎,我聽說那個什麼夏候雪瑤和你不怎麼對付,還老找你麻煩不是?依我看你的畫像那止不定就是她給那頭狼送去的。你說的對,這女人要是發起狠來真他娘的不是人。沒准兒那個陷害我的人也是她。要不然我們干脆這樣,你到時候讓錦大哥命小白去把她給神不知鬼不覺的虜出來,我呢就再給她下點兒藥,給她打扮打扮易易容,到時候我們就把她往花轎上那麼一塞?”

   “嘿嘿,反正那女人和你作對,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讓那匹不知哪犄角疙瘩來的惡狼把她抬回他狼窩去肆意蹂躪當是為我們報仇了,對了,我再多給你點毒藥,你把自己全身都抹上,衣衫啊頭發啊指甲蓋兒啊都不要放過,總之你讓他找不到地方下嘴就對了,能看不能吃,日子久了他自然對你沒興趣了。我打聽過那夏候雪瑤好像長得不錯,說不定那色狼再眨眼一看,那夏候雪瑤也是個大大的大美人,結果狼性一大發吃了她,直接把你這個毒女就給忘去天邊了。你說我這主意怎麼樣?”

   簡洛嘿嘿的搓手笑著,那笑容三分諂媚,三分討好,兩分猥瑣,外加兩份的陰險狡詐,尤其臉上還有鞭痕,一笑便又疼得裂嘴又吡牙,看得人頗為無語又著實好笑得緊。

   櫻洛更是聽到笑得花枝亂顫:“小神醫說的沒錯,小姐我倒覺得這個主意當真是妙極了,那個女人那麼恬不知恥專門搶別人的男人,還用那麼下流卑鄙的招兒來陷害小姐,那咱們就干脆一棒子打散了他們,再把她送給赫連煦糟蹋讓她自作自受,再讓那對豬狗不如的賤人就此天南地北勞燕分飛,隔著千山萬水這輩子永遠都再見不著面多好,要不然咱們就這麼辦吧?”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我這個主意很好,曦月你也這麼覺得?還是你有見地有眼光有想法,看來我們倆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怎麼樣紀姐姐,連曦月都同意了要不咱就這麼干?”簡洛看著櫻洛,表情那叫一個激動,小眼神那叫一個相見恨晚,只差沒握著櫻洛的手,再噙一汪淚了。

   有這麼兩個活寶在,當真讓人想不開懷都難。這樣的主意也就簡洛那奇特的腦子才能想得出來,塗滿身的毒藥,就算她真的塗,可若手無縛雞之力他直接命人抓住她往水裡一泡,那毒藥什麼的還能起得了作用?

   想當然,如赫連煦那樣的人不會舍不得幾個手下。

   何況哪需泡水,若真被抓住的話?估計赫連煦會二話不說給她幾刀將她剁碎了來報仇。依那個男人自負的程度,報復心只會成正比往上數,他自然也不可能因為有了個夏候雪瑤,就忘記被她耍了的仇。

   “這主意的確不錯。”

   安夙說著又斂了笑:“我考慮看看該怎麼去虜人。不過,我怕就算是送了人過去,他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更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為了把你帶出來我給他下了藥,那藥是我從你那裡搜羅來的,這點你口中的惡狼知道,他還是知道你是神醫,所以……”

   女子說著頓了口。

   簡洛聽到嘴角抽蓄,所以,她這是在告訴他,他雖然暫時得救了,可依然隨時都有被惡狼再抓回去生吞活剝的生命危險?

   “所以你放心,我這段時間會好好呆在候府裡養傷,惡狼不走我就哪兒也不去了。在候府裡有小白保護我,我肯定不會有事的。”他就不信了,那頭狼還能在鄴城呆一輩子?就算他真舍得呆一輩子,大不了,大不了他到時候再找機會腳底抹油唄,天下這麼大,他就不信他還能一直盯著他不放。

   安夙聞言卻是挑了挑眉:“聽你所言,你倒是很相信白樺,可我看就算你替他主子醫治,他對你的態度似乎,也並不怎麼樣,所以,到時候白樺也未必會保護你。”

   “切,那又怎麼樣?”

   簡洛直接白眼一翻道:“有錦大哥在,就算不想他也得保護我。小白有時候是挺討厭,整天公子長公子短,不止是個跟屁蟲還是個死奴才樣,除了錦大哥的話他誰的話也不聽。”

   “我看就算錦大哥讓他立馬抹脖子,估計他也不會有半點兒猶豫,立馬就把自己給喀嚓了。他啊,就是不滿我沒能治好錦大哥的眼睛,可那能怪我麼?我也很努力在治了啊,我又沒有偷懶,關鍵是那病人完全都不配合我這個大夫,那就算我再是神醫也沒法子啊?”

   安夙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偷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不配合你,可你的確兩年都沒治好他,你既治不好,那你師父呢?當初他就沒找你師父看過?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

   “還能怎麼認識?就是兩年前錦大哥上寒劍山莊求醫,然後我們就那麼認識了唄,錦大哥脾氣好我很喜歡他,師父也很喜歡他。他的眼睛師父也看過,只是師父也沒有辦法。所以他在寒劍山莊呆了半個月就離開了,後來我背著師父偷偷溜出去玩兒又碰巧遇到,我和他打賭輸了,我一時腦子發熱誇下海口說自己一定能治好他,錦大哥讓我不用當真,可我怎麼能輸不起,男子漢一諾千金又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所以你都知道了……”

   簡洛說著聳肩,有些無奈道:“然後我就一直替他治眼,哎,不對,我說你干嘛突然這麼關心起錦大哥來了?還從我這裡打聽他的事?我就知道你喜歡的人肯定是錦大哥,算了,看你這次這麼幫我我就通通告訴你好了,錦大哥他可是我師父的結拜義兄。”

   “師父也一直都在想辦法想要治好他的眼,有師父和我在,他的眼睛肯定會治好的,你這女人可別因為這個嫌棄他,我告訴你,你要嫌棄他到時候等他眼睛好了,你就後悔吧。”

   安夙握杯的手驀然一顫,與師兄結拜過?原來兩年前他去了寒劍山莊,也就是說那個師兄在信中曾提到過一次,想要介紹給她認識的義弟就是他?

   他是兩年前去的寒劍山莊麼?

   兩年前,兩年前……

   “你說他是你師父的義兄?那你為什麼叫他錦大哥,不是岔了輩份?聽你所說你一直在帝都,也就是說這幾年他也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安夙壓下思緒直接過慮掉那些無用的信息又問:“他是你師兄的義弟,算來你也是他子侄,他沒有帶你回過他家,也沒帶你見過他的親人?”

   “我怎麼可能會一直在帝都,有時我也會回寒劍山莊,有時我也會離開外出去尋藥,在帝都呆的時間其實很少,錦大哥也一樣啊,他才回來不過也就幾個月而已。我喜歡叫他錦大哥,也一直都叫都順口了干嘛要改?反正錦大哥也不在意那些,還有錦大哥他早就沒有親人,你讓我上哪兒見去?”

   簡洛白了眼安夙道:“不過你別去問啊,小白說錦大哥的親人已經……你知道的死者為大。你別看錦大哥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可我覺得他就是個悶葫蘆總把什麼都憋在心裡。我聽小白說,他家裡好像出了什麼變故親人都沒了,後來他眼睛也瞎了,這些年小白一直帶著錦大哥四處尋醫問藥。”

   “可是一直沒治好,錦大哥便也不想治了,再後來我師父在江湖之中名聲鵲起如日中天,小白死求活求才求著他去了趟寒劍山莊。可是因為他眼瞎的年歲太久師父說想要治好很難。”

   “錦大哥當時聽完後的表情你該知道了,就那麼笑了笑,說沒事,他早就習慣了。可哪有人會習慣成瞎子的?我打賭輸了,死活要跟著他,他沒辦法就把我帶來了帝都,買個宅院把我給扔那裡就走了,只道他不能留在這裡,可也不能帶著我,若我執意不想走,那他盡量以後每年二月和每年秋天回來一次。”

   “可就算回來以後,他也呆不了多久,人還會消失幾天,連小白也不知道他去哪兒。後來我覺得奇怪,去年秋天他回來時,我便偷偷跟去想看看他到底是去干嘛,結果我發現,他是一個人去河邊燒紙錢。”

   “我想大概是回來祭拜他的親人,現在你知道他怎麼不配合了,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眼睛了,他自己都不想看到,還老是跑得沒影兒,說是兩年可實際兩年加起來他在帝都呆的時間根本也不到一個月。那治不好他的眼,又怎麼能全都怪我?”

   簡洛掰著一根指頭不滿道:“我自然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所以都是到了約定的時間再來,這次他回來我以為很快又會走,可沒想到一連五個月過去他都沒走,後來我也有問他,他說是時候回來,以後都不走了,還跑到你們候府裡當起了你的教琴先生。你這女人可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我跟錦大哥這麼久還沒看到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你可千萬別不知足,你要真嫁給別人那錦大哥豈不是又要一個人了?”

   “說了這麼多廢話你不累?”

   看簡洛說的話到尾聲,安夙打斷道:“我隨口問問,你也不用多想,今日我和你說的話你也不要告訴你的錦大哥,免得到時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銀子。曦月你替我扶他回去也給我牢牢看著他,免得他若無聊又生出什麼妖蛾子。”

   “是,小姐您放心,我會牢牢看著他的。”櫻洛應,她是得看牢了他,免得他再被人抓去,到時候那些混蛋又拿他來威脅公子。

   “喂你什麼意思,我是那麼不懂事的人麼?我不會瞎跑的,再說了就算要看也是我看著她吧,我是大夫她才是病人。大夫看著病人,那才是天經地義的。還有,你真以為我就蠢到家了,被人賣還幫人數銀子?我是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以後才不會再上當,尤其是女人的當,哼!”

   “走吧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簡洛滿臉不憤的被櫻洛攙扶出了無雙閣,老遠都還能聽到叫嚷的聲音,安夙聽得無語,可不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銀子。想也知道和那個男人打賭,他這輩子也只有一個字:輸!!!

   輸到沒有邊際。

   都被算計的物盡其用了兩年,還掏心掏肺的替算計他的人說話,當真是個不開竅的傻小子,可雖傻卻也傻人有傻福,即使被那男人利用,可從平日裡他們相處來看,多少那個男人還是關心他的,至少他沒有把危險帶給他,至少在關鍵時刻他也沒有枉顧簡洛的生死。

   否則,他也不會派白樺去行館了。

   試問這世上誰能像他一樣,誰又能做到像他這般,明明他利用了你,可即使如此,即使當你明了,卻依舊對他恨不起來?

   珍珠走進來,看女子肅然的臉龐,有些猶豫道:“小姐……”

   “讓他進來。”

   安夙開口吐出幾個字,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離開,肯定還在等著,他的耐心她清楚的很,她更清楚他為什麼會在這時候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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