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畫中人,唯我獨尊

   “見過赫連王,赫連王後。”

   安夙思索著走了進去,從始至終面色未變,視線平平打量著裡面情形,殿苑中並無多少人,除了江非夜與納蘭肅外,還有一個女子,年約二十多歲,容顏嬌美難言,更是滿身華貴,一身正統北漠王後妝束,青絲高挽,頭上尤插著枝耀眼的七尾金鳳釵。

   想來便是北漠王後,蕭凌玥了。

   至於她要見的人,此刻正躺在榻上,身長八尺,因中箭,衣服半解,露出整個胸膛,一眼便能看出健碩有力的麥色肌肉,傷口已被纏了起來,卻仍能看到些許的暗紅色。

   五官很立體深遂,少了精致卻依然臉龐俊逸,更多了份獨屬北漠男兒的剛毅和硬挺,狹長的眼簾瞳眸裡布滿陰霾,如狼般凶狠卻又似乎透著些其它,那雙暴虐凶殘的眼裡,剎那閃過震驚卻詫異的流光,讓安夙心中一動。

   他認得她?

   可這不可能,她有著紀華裳所有的記憶,除了在南陵郡林家曾呆過半年外紀華裳從未到過其它地方,更惶論是清苦的邊關之地,自也更不可能見過眼前這位北漠狼王。所以,這的確是紀華裳與赫連煦之間第一次見面,赫連煦絕不可能認得她才對。

   赫連煦半倚在榻,蕭凌玥正在替其涼著那碗湯藥,在安夙打量的同時男人也在打量著她,看清那張面容時,陰鶩的的視線有片刻的凝滯,他緊緊鎖定少女從上至下,從那張臉,從眉眼五官,到女子曼妙的身姿。

   只此刻,那身艷麗如火的紅紗,卻變成了冰藍色的曳地錦裙,少了那份邪魅又睥睨入骨的錚然,卻又多了份如冰雪的清冷。

   尤想他昨夜尚心存宛惜,那樣的容若天人的女子大概只存在九霄天闕,只存在於人的想像中,卻沒想到原來那畫中女子竟真的存在。更沒想到江非夜口中要見他的少女竟會是那個,只看畫像,便勾起他濃烈欲(和諧)望的女子?

   還真是,好巧!

   “就是你想見孤?非夜說你想將刺殺孤的刺客帶走?”赫連煦開口,臉上的陰鶩之色未有半絲清減反而多了份陰沉的暴虐怒火:“全都給孤下去,孤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膽量,居然敢在孤的手裡要人!”

   “赫連王上,這位紀小姐,乃永寧候紀候爺的嫡長千金,也是皇上親許給我們王爺的未婚妻,是我們的王妃!”邵鋒看著赫連煦蹙眉,這個女人從名義上來說早就是王爺的人。

   他自然不可能讓她留在這裡與赫連煦獨處,何況王爺還下了命令要他牢牢的看著她,所以他絕不可能會在此時退下去。再說,他邵鋒是大鄴的官員可不是他赫連煦的手下,又怎麼可能會聽他的命令?

   赫連煦陰冷眸子掃過去:“你又是誰?在孤的面前也敢如此叫囂?孤不管她是誰,總之她既有膽找上孤,孤都不會放過她,納蘭肅,將他給孤丟下去,不要再讓孤說第二次。”

   “邵副統領,王上才受了傷,若惹怒王上牽動王上傷口,這個罪責你可是承擔不起,還是聽本相一句暫且先退下吧。既然紀小姐是未來的賢王妃,王上自不會拿她怎麼樣,你總不會以為,我們王上會為難一個女子?”江非夜適時開口勸了幾句。

   “……”邵鋒臉色鐵青。

   安夙卻只瞟了一眼碧琪珍珠四人:“你們也都退去殿外等著。”

   碧琪珠珠四人猶豫片刻,雖有擔憂,卻仍依令退了出去,見邵鋒未動,納蘭肅直接上前手中大刀架上了邵鋒的脖子:“王上說了要你退下,現在,就給本將軍退下去,我可不會管你是誰,若再不退我現在就殺了你!”

   邵鋒未伸手捏上了劍柄,卻猶豫著未動,這裡是行館,若他這劍拔出來定會給王爺帶來更大的麻煩。

   可王爺的命令?

   抬頭是納蘭肅眼裡絲毫不掩的殺意,即使他現在想將人給打暈帶走,只怕也是不可能。邵鋒有些後悔,為何在路上沒直接將人打暈給扔回永寧候府。

   “王上,藥已溫請王上記得服用。”蕭凌玥這時卻是站起了身子,朝赫連煦行了禮款款向外走去,走到邵鋒面前卻停下了腳步:“邵副統領先退下吧,江相說的對這裡是行館,莫非你以為王上會對紀小姐做些什麼?至於四弟那裡本宮會向他說明,你無需擔心。”

   邵鋒猶豫片刻看了眼安夙,抿唇垂下手也隨蕭凌玥退去了殿外守著,只眼色卻多了份冷冽和陰沉。

   “你,很有膽量!”

   殿中只剩安夙,赫連煦看了她半晌,才開口,:“在孤的面前還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女子,你是第一個。你叫紀華裳,紀戰是你什麼人?”

   安夙:“我父親!”

   赫連煦聽得了然,臉上的凶殘氣息盡退,眼神凝著女子,棱刻般冷硬的臉他上勾起抹弧度,伸手揭開毯子下地走到安夙面前,垂頭凝著眼前對比他來說顯得太過嬌小的女子,突的伸手撫上女子下顎。

   豈知他指尖才到半空,少女卻是一個旋身退開,看向赫連煦的眼中也染上幾分冷意:“赫連王上身中箭傷還能有此身手,看來也不像傷得有多重,太醫所言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不過於此我沒興趣,我更感興趣的是王上見過我,可我並不記得何時見過你,不知王上可能替我解惑?”

   “呵呵……”

   赫連煦鷹眼一挑低笑出聲:“孤和紀候爺也算是老相識了,卻是孤太過孤陋寡聞,竟不知原來候爺膝下竟還有個如此貌美如仙的女兒,不止人美又有膽魄還足夠的聰明。美人說的不錯,孤的確見過你,孤初見你之時便說過,若尋到你必要將你納入孤的後宮,孤要與你夜夜纏綿悱惻,對你千般入骨疼寵。”

   低沉的聲音暗沉沙啞。

   這個男人才是真正名副其實的,天下唯我獨尊!

   他似乎根本不知羞恥與遮掩為何物,落在女子臉上的視線火熱到,恨不得立刻將眼前的人兒剝開了衣衫拆骨入腹,那是赤(和諧)裸(和諧)裸的男人對女人的欲(和諧)望。

   “呵呵……”

   “美人,你在笑什麼?莫非你以為孤在和你說笑?”

   看女子清冷臉龐上驀然勾起的弧度,和那朗朗清脆的笑聲,赫連煦眼神更加的幽暗:“孤想得到的女人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男人說著忽的伸手落在女子手臂,出手如電而後用力一扯,就要強行將女子拉進自己懷裡,豈知,才觸到女子袖擺手掌卻是一陣刺痛。

   與之同時,銀光驟閃。

   安夙袖中的匕首也同時擱在男人頸間,看著男人臉色驟沉,她臉上的笑意卻是越漸幽深:“若不想血濺當場做只客死異鄉的孤魂野鬼,我勸赫連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的匕首可是從來不會認人。”

   頸間一陣刺痛,有血溢出。

   “你想殺孤?就不怕孤一聲高呼,外面的侍衛也將你當作刺客拿下?孤倒是沒想到這個主意也極好,到時你成為階下之囚,孤不止能除了紀家,還能將你帶回我北漠成為孤的禁(和諧)臠私寵,到時別說蕭燁,就算你們皇帝恐怕也不會阻止孤,美人,你說這是不是個一舉兩得的絕佳妙計?”赫連煦亦笑,只那笑卻透著些許的陰冷凶殘。

   安夙挑眉:“是麼,我倒覺得赫連王絕對不會這麼做!”

   赫連煦:“你就這麼有把握?”

   “赫連王若想丟臉又丟命不妨試試看,我會不會殺了你,也可看看到時候我殺了你吾皇會不會將我治罪,又會不會牽怒我紀家?”

   “你就不怕因此挑起兩國紛爭,成為大鄴的罪人?孤是北漠的王,若孤在這裡出了任何意外,孤的軍隊必然會攻打大鄴,你不會以為孤前來大鄴會半點准備都沒有?”

   怕?她又怎麼會怕?大鄴亡國豈不正合她意?

   若她會怕,他胸前也不會多出這個血窟窿了。可惜的是,雪鷹習箭術暗器的時間太短,本領還不到家。而當時她身邊的人又太多,時機不對,她不能也不可能親自動手,否則,她保證他此刻只會是具:屍體!

   只是,這個他注定永遠也不會知道。

   安夙看了看男人胸前的箭傷,笑道:“那又如何?難不成王上以為你死以後吾皇會放任你的人活著離開?就算王上早就屯軍邊關,北漠也未必真就那麼有勝算,兩軍對壘誰勝誰負,戰事未結束前變數太多,誰又能真的預料得到?赫連王就焉知,到時你北漠國土不會成為吾皇的囊中之物?這麼愚蠢的事,我想赫連王應該不會做才是!!!”

   “呵呵,女子到底是女子,你以為鄴帝會輕易對我北漠出兵?若真有那天孤相信大鄴也只會成為別人瓜分的對像,你又覺得光憑現在的大鄴,光憑你父親就能夠抵擋其它四國聯手進攻?臨江王已隕,又或者你以為你父親或是你哥哥真能成為下一個大鄴戰神?”

   “這有什麼重要的?家國大事又與我何關?”

   安夙仍是一臉不以為意:“且先不說其它三國會不會與你北漠聯手,那時候你已然死了,就算他們聯手出兵你也再看不到。而我相信赫連王死後,若四國真的聯手攻打大鄴,屆時,皇上不止不會因為你死而怪責我紀家,還定會更加倚重我紀家,如此我還有什麼需要怕的?赫連王,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你倒是想得很透徹!”

   赫連煦陰冷的眸子凝著少女:“可孤卻不相信你會真的在此對孤動手。若你真想在這裡殺了孤,就不會與孤浪費這麼多的唇舌,美人,你說說看孤又說的對是不對?說吧,美人你,到底想要孤做什麼?”脖子上匕首泛著森森涼意,銀色光芒落在男人眼裡太過礙眼。

   可它的主人卻太美。

   美到讓他很想很想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再一點一點狠狠的將她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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