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簡洛被抓

   不會錯,就是他!!!

   是那個曾在阮家出現,由阮蔚兒救回阮家,最終由她親手所繪畫像,那張畫像上的人,也是那個在阮家被滅當夜,唯一逃掉的漏網之魚。

   是他。

   即使氣息盡斂,可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真是個無處可去,被人圍毆近乎致死的乞兒呢?大概也只有阮蔚兒那樣涉世未深的閨中少女,才會真的相信那些騙人的鬼話。

   如此看來,那天出了雅賢居在身後隱在人群中打量她的應該也是他,那個傷了幽冥的人同樣若無錯應該還是他,換言之,他就是劉氏身後那個人。

   那個一直都隱藏在暗處,藏的極深的人。

   呵呵……

   她就說,這樣的日子裡他怎麼會不現身?原來竟是如此堂而皇之出現,還能與她巧遇,即使那張臉幾乎完全變了模樣,臉上的絡腮胡子全都不見,氣息也盡數都斂了下去,換上了身普通的錦衣。

   可她仍能一眼認出來。

   絕不會認錯!!!

   只是她倒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出現在鄴城,看來除了北漠五國中人盯著玲瓏玉骨的人不少,盯著大鄴這塊肥肉的人更是不少。甚至,早已有人在十幾年前就有了如此動作。

   倒也不奇怪。

   哪個皇帝又會不想開疆擴土,否則,這些年五國之中也不可能一直都是戰亂不斷,大鄴地理位置極佳,物產豐饒,諸如北漠這些相對來說太過荒涼的邊境之國又怎麼可能會不想入主?

   照那夜幽冥聽到的對話推測,劉氏應是他們早就安在鄴城的暗樁。劉氏入候府是十幾年前的事,紀嫣然如今都已十四歲。

   換言之,林氏當年之死也不無可疑。

   既要安排人進入永寧候府,那麼林氏自然也就成了擋路之石,所以除掉她也是他們必然的選擇。

   雖然這只是她的推測,可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惜的是過去十五年,當年之事不可能再查,就算查估計也不可能查到什麼線索。

   呵……

   還真是有趣,相當的有趣!!!

   大概這是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永郢帝與蕭燁大概也沒想到,除了北漠狼王,在這小小帝都中,竟還隱藏著一個如此有份量的人。他倒是隱藏的好,就在蕭燁眼皮子底下,居然也沒讓人發現。

   果然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這倒也不奇怪,誰能想到堂堂一個統掌一國大權的人,居然會放下尊貴的身份舍下萬金之軀,不惜改頭化面扮作個乞丐隱藏在別國境內?

   就不知赫連煦此行除了玲瓏玉骨外,到底是否還別有目的?這個問題似乎根本不用問,帶一國丞相與衛國大將軍同行,這陣勢未免太大,大得有些離奇讓人不得不多想。就不知那個隱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其它人呢?與赫連煦的目的又是否相同?

   安夙看了許久才收回了視線,邁著步子下了樓梯,一路沉思著出了天香閣才上馬車,碧琪的聲音已然在耳邊響起。

   “小姐,不好了,簡小神醫他,他被官兵當成刺客給抓進了刑部,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姐,屬下與桑琪奉命找到他時他已經被抓了起來。”

   碧琪道:“當時被抓起來的還有個受了傷的黑衣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屬下也不清楚,只是聽到官兵說,簡小神醫和刺客在一起,並且還給刺客治傷,也是刺客的同黨,要將他拿進刑部死牢。”

   “我與桑琪本是想殺了官兵與刺客偷偷的將他帶走。可是邵鋒帶著大隊右衛軍突然出現,所以我們沒敢動手,事情太大我們也不敢私自作主,只能趕緊回來稟報小姐,都怪屬下們辦事不利還請小姐責罰。”若是她們能早一點找到人就不會生出這樣的事。

   若是其它的事還好,可今日刺客之事鬧得極大,那北漠王上據說被送回行館醫治,至今都還是生死不知,簡小神醫他又住在候府裡,若是真的因此將候府給牽扯進來,那可才是真的麻煩大了。

   “先回去。”

   安夙聽完卻只回了三個字。

   馬車徐徐駛向永寧候府,她坐在馬車上靜靜沉思,簡洛自然不可能真的與殺手扯上關聯,甚至愚蠢的去救個刺客。

   殺手行刺總不可能還帶著金銀珠寶或是什麼價值連成的寶貝,以簡洛的性子沒有好處別說不會出手,便是從身邊走過任你要死了他也絕不會多看一眼。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

   可如今看來顯然是有人已經盯上了他,這便是她一直都想要避開不想與師兄有半點牽扯的原因。因為她不想將師兄,和與師兄有關聯的人卷進來。一是不想連累寒劍山莊,二也是不想節外生枝,陷自己於被動。

   所以他才會讓那個男人替她尋神醫,這天下醫者何其多,自也有許多聞名遐邇的杏林高手,可偏偏就有這麼巧合的事,她做夢都沒想到他找來的神醫竟會是她一直都想避開的人。

   可不,那小子就給她找來了麻煩。

   從紀老太君到櫻洛,再到簡洛的出事,如今已然再避不開,既然如此那她也不會再避。她倒是要看看,到底簡洛是如何被抓的,這場陰謀背後的人又到底想做些什麼?

   她有預感,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如安夙所預料,她方才回到無雙閣,幽冥早就候著:“主子,這是屬下剛剛查探出的消息,關於賢王之前關注都府衙的原因,實際並非因為夏綰綰的死而是另有原由,這半個月以來,城中已有五人接連失蹤。”

   “失蹤?”

   “是的主子,這是屬下查到的失蹤人員的名單,您看看。”

   幽冥將紙張遞給了安夙,接道:“前段時間整個帝都裡並無關於此事絲毫的傳聞,若屬下猜想不錯,應該是賢王早就命人暗中封鎖了消息,連失蹤之人的家眷怕也提前得到了警告。尤其加上夏綰綰死的時候賢王也在學院,前段時間那事又傳的沸沸揚揚,轉移了眾人的視線,可能這正沒有人懷疑的原因。”

   “否則,失蹤多人,此前絕不可能沒有任何消息走漏,屬下想賢王也是怕若此事若是提前走露了風聲,會在北漠王駕入城這段時間引起騷亂,只是沒想到右衛軍戒備如此森嚴卻還是出了事。”

   北漠王駕至,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否則,前段時間邵鋒也不可能一直沒有現身,只關注著帝都的各方安全防衛。

   鄴城可是大鄴的帝都,無緣無故的突然失蹤了那麼多人,若真傳入外邦使臣的耳中,豈不是整個大鄴皇室都會被笑話,皇帝也定會被指治國無方,官員更會被指無能又無用。

   就如今日納蘭肅在百姓面前,毫不客氣的痛斥賢王一樣。那丟的是整個大鄴的國體,丟的是蕭家皇室體統,更是丟了皇帝的臉面和威嚴。

   “或許吧。”

   安夙看了看那幾個名字,嘴角勾起抹涼薄的諷笑:“你們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告訴青璇珍珠,無事不要來擾。”

   “是,主子。”

   幽冥蠕了蠕唇褪了出去,順便也帶上了房門,安夙卻是行到沉香美人榻前傾身坐下後,又拿出了一張寫滿墨字的紙,那是候府之變時,衛蔔那裡命人送來擎蒼親手交給她的。

   她垂頭掃了一眼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放下後,又凝眼看了看手中幽冥送來寫著失蹤之人詳細身份消息的紙張,許久後抬頭,將那兩張紙全都收起放進了袖籠裡,看向桌上的暖玉棋盤。

   不知看了多久。

   她起身走到閣樓外,凝著外面飄飛的大雪和呼嘯吹過的寒風,嘴角勾著抹涼薄嗜血的笑,布滿迷霧的鳳眼,清棱的眸底仿佛氤氳著無盡的黑氣,如同墨塊落在清水中緩緩蘊染,也如暴風雨前黑色雲層,在天空波詭雲譎的游移聚集。

   那是無盡的,毀滅氣息。

   風雨,果然是要來了。

   ……

   史記:永郢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八。北漠狼王王駕出使大鄴,卻在入城時遭到刺客行刺,狼王身受重傷。

   北漠與大鄴與是邦交鄰國,北漠帝王出使大鄴卻在大鄴境內被刺殺,此事亦震驚了整個大鄴朝野,永郢帝下旨全城捉拿刺客,同時整個太醫院都被宣去了行館內替北漠狼王赫連煦診脈治傷。

   行館內魁梧的男人躺在榻上,刀削般冷硬的五官線條,麥色的肌膚因著傷重血色盡失,那雙眼裡卻滿是凌厲與暴虐。男人右胸心口插著的那枝箭矢早就被太醫取出,傷口也早被包扎上藥。

   兩國太醫同時回報:箭矢正中心脈,再深一分狼王必隕。

   “王上,您怎麼樣了,可覺得好些了?嚇死妾身了,太醫說這箭矢若是射得再深一分王上就會有性命之憂,還好您沒事。”如翠鳥鶯啼般的溫軟女聲裡透著濃濃的擔憂。

   “世人都道孤是北漠狼王,孤又怎麼可能會有事,刺殺孤的人可抓到了?敢對孤動手的人孤絕不會放過,孤聽說賢王已抓到了刺客……”男人剛勁的聲音滿是怒氣,才動了動身體便因傷口銳疼而蹙眉,也因此讓那雙眼裡的陰鶩氣息更加的濃郁。

   “赫連王還是先別動,免得因此牽動了傷口。”蕭燁上前一步道:“至於刺客本王已查到些許端倪,相信順騰摸瓜定能將其全都抓出,再交給赫連王處置。赫連王與王後遠道前來父皇心甚喜之,卻未想到居然有人趁此作亂挑事,破壞我大鄴與北漠兩國友好邦交,相信赫連王上也定能體諒。”

   “此次讓赫連王受傷,究其原由都是本王安排不周,赫連王可以安心在行館裡養傷,父皇有旨待赫連王傷好之後,再設接風洗塵晏與賠罪宴。屆時本王再好好向赫連王上賠罪。”

   男人之言,顯然是指有人想借此挑起北漠與大鄴之間的戰火,所以才會發生今次的行刺事件,蕭燁會如此說並不奇怪,因為確是有此可能,這還是個最大的可能,他之所言也是個最佳的推脫借口。

   換作任何人都會這麼說。

   可顯然的赫連煦可不會吃那套,他低沉著聲音道:“既有抓到人,那便直接將人交給孤便是。孤此次身受重傷,差點一命嗚呼死在大鄴國土,又豈是賢王區區一句有人借機挑事便能揭過?那個人我是必要親手抓出來。敢害孤的人不管他是誰,孤都絕不會放過,非夜你帶人隨賢王去一趟,將那兩個賊子帶回來。”

   “赫連王身受重傷,此事本王……”蕭燁微微蹙眉,臉上隱有倦色,帝都頻頻出事,北漠王駕再遭行刺,父皇已為此雷霆大怒。早就下旨必要將刺客抓出來給北漠一個交待,也將此事徹底查清,將刺客全都肅清干淨。

   將抓到的活口交給北漠,那顯然不可能。

   江非夜上前道:“賢王放心,不過是審理區區刺客,又哪裡會需要王上親自動手上陣,自有我等臣下會替王上效命。王爺也看到了,此次身受重傷的人是我們北漠最尊貴的王上,將抓到的人交由我們審理,這也並無任何不妥,王爺以為本相說的可對?”

   “江丞相所言確無不妥,若赫連王執意要自行查找凶手,那本王自然也無不應之理,本王會前去安排。明日一早便將人送過來。”

   “不用了,非夜你現在就去給孤把人帶回來,孤知道大鄴是禮儀之邦,賢王又素來體恤百姓,名聲在外,對刺客也難免抱有同情,所以對付這種人還是孤的人最有手段,賢王爺若真有心抓出刺客,不妨就旁觀著幫非夜。”赫連煦的態度極為強硬,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余地。話裡更是明擺著奚落蕭燁仁心泛濫,連個刺客同黨都審不出來。

   “王爺,請吧!”

   江非夜看向蕭燁,蕭燁抿了抿唇:“既然赫連王執意,那便勞江丞相隨本王走一趟刑部。人現在被羈押在天牢死囚。”

   “無妨,王爺客氣,這本就是本相該做的,王爺請先行。”

   幾人出了行館,直接帶人前往刑部大牢。

   與之同時,就在幾人離開行館不小半柱香後,永寧候府裡紀少陽與安夙幾乎是在同時接到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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