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警告,太過衝動

   李筱筱囁囁的讓開了去路,紀少陽看也未看流淚的少女,看少女要上烏風卻是將少女拉到了自己馬前,徑自伸手扶著安夙上了馬背,自個兒卻在前面牽著馬繩,也順手牽了烏風。

   兄妹兩人入了樹林返回。

   不遠處的林間,卻是站著兩個人,一直定定的看著那兩人消失。

   春來方才跪地請罪:“都是春來無用,讓這女人又逃過一劫。是屬下大意竟忘記了去檢查她的馬車,屬下懇請主子賜罪。”

   “你是很大意,什麼時候本尊的手下竟也變得如此愚蠢了?本尊早說過紀家的人沒一個簡單的,你卻未將本尊的話記在心裡。”夏候雪瑤看了眼溪邊帶著屍首返回的那些學子收回視線冷冷的瞥著跪地的春來:“這次就先記著,若有下次就一起領罰。”

   “是,主子。主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春來臉色微白,卻是半點也不敢顯露出來。

   “你可有留下什麼把柄?”

   “沒有,屬下派的是別人前去,且有易容,他絕不會認出來。”

   “那就讓他們去查,另外你再安排一下,做得干淨一些,不要讓這件事與你們有半點牽扯。現在先回去,若比他們回得晚了,定會惹來別人的懷疑。”夏候雪瑤說著,人已走出許遠。

   “是,屬下明白。”

   春來站起身也朝另方走去,臉色透著些肅殺。

   學院的考核還未完結,便因著夏綰綰的死而最終取消,展毅第一時間來都府衙堪查了現場並命人將屍體送回府衙給仵作驗屍。

   相關人等分別被問話,與之同時,都府衙裡收到一張狀紙,由紀少陽親筆所書,狀告李筱筱,張子元,與李浩三人誣陷之罪。以致於,連正與國師沐白下棋的書院山長丁綬也驚動。

   “展捕頭,此事原由到底為何?”學院出了殺人命案多名學子被牽累,此於學院名聲自是大大受損。

   展毅將詳情一一告知後拱手彎腰道:“山長大人,展毅乃奉命行事,還請山長大人能夠讓展毅,將涉案人員全部帶回,另外,至於案情如何,還得等府台大人一一查實之後才能確定,夏綰綰的死訊展毅也已派人通知夏大人,死因還在調查之中,不過紀府的人往都府衙送了狀紙,府台大人必要升堂審理,展毅必須要將這幾名被告回去問話。”

   這是件很普通的殺人案,可牽涉到尚林書院,又牽涉多個世家子弟,甚至紀家也在其中,那些人也真是沒事自找麻煩,發現命案報案就是,何故去冤枉招惹紀家的人,尤其是那候府大小姐?

   不止給自己找麻煩,還給他們添亂,現在不止要查命案,府台大人還要多審理樁誣陷案,這伙人也真是閑得慌。

   那個候府大小姐可不簡單,候夫人方氏一案她的手段他全程看在眼裡,那是個不容人欺辱的女子,也絕不會和任何人講情面。

   沒證據張口就誣陷,任誰都會惱,更何況她的靠山回來了,這不一個招惹那個女子一紙訴狀將所有冤枉她的人全都告上了公堂。

   “老夫明白,展捕頭依法行事,老夫自不會有疑異。”丁綬撫須點頭,而後離開,言下之意也是默許了展毅將人帶走。

   李筱筱早就哭成了淚人,張子元也是傻眼急得滿頭大汗,李浩更是臉色慘白如紙,再沒了血色,出身世家誰都忌諱公堂,本還抱著絲僥幸,那只是女子臨走時的威脅之言,卻沒想到動作竟如此之快。

   他們才問了話,那邊狀紙便已被遞上公堂。

   人都被帶走。

   夏候雪瑤只站在人群裡靜靜看著這幕,還有一人也站在不遠處聽著眾學子的議論聲,幽暗的眼神凝著夏候雪瑤。

   夏候雪瑤似有感應的抬頭,看了眼那人離開的背影,沉吟半晌也默默的從人群中退離,竟沒有任何人察覺。

   寂靜狹小的空間裡,她踏著馬凳上了馬車,坐在了男人對面,看男人投來的視線久久未語,直到許久之後,蕭燁出聲:“今日的事,是否你做的?”

   “燁,你在懷疑我?”夏候雪瑤反問。

   蕭燁眼神微暗,許久才伸手落在女子臉頰:“本王和你說過,她永遠不會威脅到你,不管是不是你所做,本王最後一次告訴你,現在不要去對付她,次數多了總會露出馬腳,那只會打亂本王的計劃。”

   夏候雪瑤微默:“這是,警告?”

   “你可以當作是。”蕭燁手下探,一個用力將女子帶向自己,俘獲女子的唇用力吸吮,許久後才放開,垂頭看女子有些紊亂的呼吸他道:“雪瑤,記著本王的話做好你該做的事,之後這段時間本王會很忙,本王讓你准備的東西你可有准備好?”想到接連發生的事,他眼神透著幾分冷意。

   夏候雪瑤呼吸平復後,點頭:“都已經准備好,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將來不會後悔?你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到時候便再無轉寰余地。”

   “本王從不會後悔。”

   蕭燁說著便下了馬車,夏候雪瑤拾指落在自己唇瓣凝著男人背影,狹長美麗的眼瞼裡透著些許的冷意,次數多了總會露出馬腳?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這還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言警告她。為了另一個女人,一個將她當作敵人的女人,也是個讓她不容輕視的敵人。

   不能殺,現在還不許她對她出手?

   ……

   永寧候府。

   紀少陽與安夙回到府中,整個候府都異常的熱鬧了起來,在安夙的要求下烏風也被牽回了候府,似乎看出安夙對烏風的在意,紀少陽親自去了學院與相關的人員交涉,出了一千兩,將烏風買下。

   將所有前來拜見的人打發走,紀少陽直接隨安夙回了無雙閣,打量著無雙閣裡的擺設,男子默默走過去將正在倒茶的女子攬進了懷中:“丫頭,都是大哥的錯,大哥不該離開,否則,你也不用這麼辛苦。”

   何時起他無憂無慮的妹妹臉上已失了笑容,何時起他天真可愛的妹妹竟也學會了那些陰謀和算計?若是當初他沒有離開,就不會有人敢欺負她,更不會有人敢害她,在邊關紀誠口中得知一切,他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他從來沒想到過,她的妹妹在他走後竟承受了這麼多!

   “我沒事,哥,茶水撒出來了。”茶水自然沒撒出來,安夙隨意找了個有些蹩腳的理由,看紀少陽放開她,笑了笑轉開了話題:“聽哥哥在學院中所言這次回來是不走了麼?”

   “不走了。”

   紀少陽摸著女子的發絲道:“正好祖母中毒我便借機請辭,以後都會留在帝都陪著你,在邊關呆了那麼多年也都呆得有些膩了,候府中發生這麼多的事父親也不放心,所以還算順利。”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安夙了然的點頭,這點早在她意料之中,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候府中只剩一門的老弱孤寡,紀少亭還擔不起候府這個擔子,自然的會讓紀少陽回來。她派出兩批人手前往也不過是要保紀少陽安全回到帝都。

   “是有很多想問,不過,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會有你的理由,丫頭,大哥不問是因問大哥相信你,可我希望你明白,以後都有大哥在,大哥不會讓任何人欺你半分,你想做什麼大哥都會支持你。”怎麼會沒有想問的,有太多疑惑,想知道她為何知能提前知曉有人要殺他,想知道那個叫雪鷹的男人是誰?想知道她為何會變了這麼多?

   可不管再變,眼前的人都是她的妹妹,是他拼了命想要保護的妹妹,當年他弱小救不了母親,所以,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再傷害裳兒一絲一毫。誰若敢那他就殺了誰!

   管他天皇老子也罷。

   紀家人的血脈,似乎天生就護短,不管紀老太君紀戰還是眼前的男子,只要被他們放在心中的人,他們都會盡全力的保護。如果當年林氏沒有死,紀華裳無疑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紀家是個溫暖的地方,比之其它的世家很不同。

   這是安夙這幾個月來最深刻的體會,她本能的去忽略,去抗拒,故意對那些關心視而不見,可無可否認的,對於紀少陽她無法忽視,只因,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是她棋盤上最不可或缺的一顆棋子。

   安夙斂了眉,將茶水遞給紀少陽:“哥哥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可哥哥今日有些衝動了,王爺終究是王爺,他終究姓蕭,即使哥哥是永寧候府的世子也終究是君臣有別,紀家如今的情形想必紀誠早說與哥哥知道。”

   “如今的紀家說是如履薄冰也不為過,我不希望紀家出事,同樣也不希望哥哥出事。今日哥哥親眼所見,這世上能欺負我的人很少,我也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愚蠢的紀華裳,哥哥不必為了我擔心,更不必為我而為自己豎敵。我是紀戰的女兒是你的妹妹,你應該相信,我能夠應對。”

   少女聲音徐徐在廂房中響起,從當日在舒雲苑內事發後,她便沒打算再裝紀華裳本身的天真又愚蠢的性格,現在自然也不會,人都是會變的,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此時再裝,那才會引來眼前之人最深的懷疑。

   而她所說也只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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