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血祭人命

   老、女、人?!老女人?!

   李美麗幾乎要被寶兒氣炸了,她老嗎,她老嗎?她哪裡老了?李美麗恨不得一巴掌朝著寶兒扇過去,可是礙於任飛花在場,只能裝溫柔,笑著瞥了一眼寶兒:“呵呵,這孩子還真是有些特別呢!”

   “寶兒,以後不許怎麼跟大人說話!”任飛花微微無奈的瞪了一眼寶兒,心中倒是有些奇怪:平時寶兒也不是這樣的啊,她扮豬吃老虎,裝傻白甜一騙一個准,下至一歲小兒,上至一百歲的老者,寶兒都能將他們哄得服服帖帖的,騙吃騙喝完全無壓力啊。怎麼遇到這個美人軒的伶人,小寶兒脾氣就變得這麼不好了呢?

   任飛花無奈的思量:難道是吃醋?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的搖搖頭,暗自笑了起來: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而已,怎麼可能會吃醋啊?

   寶兒對著任飛花做了個鬼臉,吐吐舌頭,不滿意的說道:“這個老阿姨一個人留下伺候娘親本寶寶不放心。”

   “那我和這位姑娘去熬藥,你留下守著你娘?”到現在為止,任飛花都不知道李美麗姓甚名誰,有些淡漠的抬眸,輕輕開口,“方才沒有請教姑娘芳名……”

   寶兒臉色黑的都要滴出水來,可是任飛花和李美麗卻不自知。

   “回任公子,奴家姓李,名美麗,您可以叫我美麗就好。”李美麗羞澀的抬眸直勾勾的看了一眼任飛花,震撼於近距離的那股美感,又故作害羞的慌亂低頭,扮演一個溫柔女人。

   “本寶寶覺得,還是你留在這裡守著娘親,我和李老阿姨一起去熬藥好了。”寶兒冷哼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視線,抬手抓起藥包,大步往外走,一點都沒有給別人商量的余地。

   李美麗故作委屈的看了一眼任飛花……

   任飛花望著小寶兒那矮嘟嘟的個頭,忍不住失笑出聲,忽而驚覺自己的失態,才收斂情緒,一臉平淡的看向李美麗,輕輕賠罪:“小孩子不懂事,請李姑娘海涵,熬藥的事情就有勞姑娘多多費心了。”

   “公子不必客氣!”李美麗故作矜持的做了個福,笑著轉身。剎那間,她臉上那偽裝的笑意消失的干干淨淨,卻而代之的是猙獰和恨意:這該死的丫頭,跟你那個討厭的娘親一樣,從小便是狐媚胚子,哼!

   任飛花坐在床邊,看了一眼穆清的臉色,微微放心了不少:“穆清,明天就是新年了,你一定要快些醒過來,我第一次這麼期待過年。”……往年,他都是孤身一人,不管是以夜雨山莊大公子的身份,還是飛花閣閣主的身份,他的身邊都沒有任何親人朋友。

   孤苦無依!每逢佳節別人倍思親,他任飛花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思念誰!他無奈的搖搖頭,眸子裡一片淡然。

   似乎,不管他內心有多少情緒,都不願意表現出來。

   半晌,任飛花看向外面的天色,輕輕凝眉:“穆清,已經黃昏了,夕陽很美。若是能夠和寶兒一起看夕陽,該是一種幸福吧?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愛著葉庭柯的?甚至更深吧!”……任飛虎對寶兒的喜歡或者說疼愛有些復雜,讓他自己偶爾都會迷茫一會兒。

   他輕輕靠在椅背上,望向外面的景色:淡淡的雪花夾雜著落日,美的讓人驚艷。外面的正廳之內,國王依偎在高坐之上小憩,邊上一片寂靜。

   “報,國王,小的們已經將您要找的人都帶來了!”一小隊禁衛軍邁著整齊一致的步伐,走到國王的面前,對著他微微行禮。

   禁衛軍身後跟著幾個衣著不一致的人,一個個都頗為疑惑的看著院子裡的陣勢,完全無暇顧及落在他們身上的雪花,心裡狐疑:這是請人吃飯的架勢嗎?

   國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瞥了一眼天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努力保持清醒:“你們去看看那個人手中的東西,給我說說是做什麼用的!”

   這個時候,國王已經沒有時間跟人磨嘰了,他單刀直入,直奔主題,連噓寒問暖的話都省了。葉庭柯看了一眼躲在華貴儀仗之內的少年國王,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十弟,覺得有些相似罷了。

   紅杏站在冰冷的雪花之中,腿早就已經發麻了,卻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態,滿臉認真的看著手中的烏龜殼,有些東西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紅杏隱隱約約猜到了樂琴是個不簡單的人,但是又覺得他活的太過平常,應該不會參與這些達官貴人的紛爭之中。那麼,他會拿著烏龜殼站在這裡,純屬巧合?

   或者,只是因為他不希望那個將他們帶出美人軒的婦人就這麼被人逮捕殺害?紅杏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給!”

   他伸出自己僵硬而冰冷的手將那烏龜殼遞給幾個人,卻嚇得對方後退幾步,臉色巨變,沒人敢上前接住。

   “國王饒命,國王饒命啊!”幾人立馬跪在地上,整齊一致的對著國王呼喚,仿佛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跪在雪花之中的禁衛軍統領知道一切都已經完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無奈的閉上眼,讓雪花沒入自己的身軀,感受那刺骨的冰冷,不用一絲內力抵抗。

   國王微微打了個哈欠,抬手,暗自掐了自己一下,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對著幾人問道:“本國王只是請你們來看看那個東西是什麼罷了,並沒有想要殺你們,這麼大反應作甚?難道在你們眼裡,本國王就是一個草菅人命的昏君?”

   “當然不是!”幾人異口同聲,猶豫的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終究是鼓起勇氣開口了,“只是國王讓我們幾個看這個東西,所為何事啊?”

   國王凝眉:“本國王只是想知道那個東西是做什麼的!”

   “這……”那人看了一眼同伴,微微垂眸,做了一會兒思想掙扎,才開口說道,“回稟國王,這東西草民也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根據草民師傅傳下來的遺著記載‘這個東西應該是古老的南海神龜,傳說有千百年的壽命,千金難求。而這個烏龜殼上面的紋理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復雜陰暗陣法,是殺九百九十九人,以他們的鮮血為祭,用陣法禁錮別人的靈魂,進行吞噬從而延長自己的壽命。’,當然,我們幾個都是從一些古籍上面知道的,或許並不全面,請國王……”

   “禁衛軍統領,本國王想知道先皇祭祀的時候,國師大人到底殺了多少人?”國王忍不住打斷了那人的回話,一雙眼眸閃著濃烈的火焰,周身正氣凜然。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會發生這種事兒:這些人到底是怎麼瞞天過海的?

   他已經變得如此昏庸不堪了嗎?

   憤怒充斥著國王的胸腔,不可遏制!為了一己之私,枉顧這麼多條鮮活無辜的生命,國師怎麼當得起國師一職?怎麼配得上黎民百姓對她的敬仰?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怎麼會是這樣呢?國師她當時不是這麼告訴我的,當時,國王您也不是這麼告訴我的呀……”禁衛軍統領滿臉慌亂的搖搖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一直以來的堅持和正義機會被這個消息徹底摧毀,“你們肯定是看錯了,你們都說了自己沒有親自見過這些陣法,自然有所疏漏,你們再仔細看看,再多查查資料,你們給本統領給好好再看一遍!!!”

   說到最後,禁衛軍統領幾乎陷入了瘋魔狀態,一個勁的對著幾人干吼道,似乎對方不說出令他滿意的答案,他一直都不會罷休。

   國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加重了音量,再次說了一遍:“禁衛軍統領大人,本國王在問你話,先皇祭祀的時候,你們一共殺了多少人,一個都不許多一個都不許少的報給我!”

   他是一代國王,很多東西從來不親自過問,只要確定國師和禁衛軍統領是對自己忠心,對百姓正直,就行了。他放心的將祭祀的事情交給他們去做,未曾質疑,卻沒有想到這兩人就是這麼辜負他一片苦心的?

   禁衛軍統領望著那少年一雙清澈正義的眸子,無奈的低頭,滿是後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明明當初不是和國師這樣計劃的。內心,禁衛軍統領對於國師家族還是很敬畏的。

   “國王,當初臣下真的沒想為了一己之私害死那麼多人!臣下只是……”

   “回答本國王的問題!”陽童整張臉都氣的發白,身體似乎都在微微顫抖,他的手死死捏著座位的扶手,仿佛在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葉庭柯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幽暗,來來回回,嘴角的笑意卻是那麼譏誚。他自問已經算得上是心恆手辣之人了,可卻無法眼睜睜殺掉那麼多無辜生命,想到都有些忍不住叫人發怒呢!何時開始,他葉庭柯也有了一腔熱血?

   是因為那個小女人的義正言辭麼?或許,她說的對,他骨子裡很討厭殺人,也很討厭鮮血的味道!葉庭柯嘴角輕輕勾起,玩味似得看著禁衛軍統領,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回稟國王,臣下……臣下……臣下知曉國師大人當時殺害的人數!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正好是九百九十九人。”禁衛軍統領說完這句話以後,整個人都軟了,連他心中一直以為的忠誠和蒼生都變成了最大的嘲諷,他有何顏面再對國王和百姓?

   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當初做的事情有多麼的荒唐!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國師是用這些人的鮮血來延長自己的壽命?”國王看了一眼天色,急切而憤怒的吼道,眸光冰寒。

   他並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他陽光,正直,善良……卻不代表,他不是一個好帝王!

   禁衛軍統領雙眼呆滯的微微搖頭:“都是國師騙我的,都是國師和他一起騙我的,國王,臣下該死,求您賜我一具全屍吧!是臣下錯信了國師大人,是臣下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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