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心裡不懂的秘密
薛榮華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道：“真是感謝你，我和皇上還是不能沒有你，要是沒有你在身邊幫助我們，我到了這時候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楚呈勛雙眸一黯，將唇抿成一條線，“皇後不用這樣說，這是皇上的命令，臣作為王爺是應該接受的，不能夠說一個不字，否則就是違抗君令了。”
薛榮華聽他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起來，還是停住了開口中欲出的話語，淡淡地說了一句，“王爺這樣效忠皇上，在龍胎出來之後是一定會感謝王爺的。”
“我是親王，為皇室子嗣考慮是應當的，”楚呈勛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只是這樣的事情沒有以後了，我猶如痴人一樣過了這些年，是時候停止了。”
薛榮華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保持著唇邊的笑意，“王爺說的是，以後也不敢麻煩王爺了。”
“你嘗嘗這骨頭湯的味道怎麼樣，這是庫爾將軍帶我去御膳房精心挑選的豬骨頭，香料什麼都也是他自己調制的，我按照他說的一步步來，是再也不會出錯了，”古嫚盛了一碗湯放在他的面前，用湯匙攪了攪，“你試試看，要是可以的話，我就做骨頭湯給皇上喝。”
“光是骨頭湯的話還不夠吧，邀請皇上過來的宴會，總是要多做兩道湯的，”褚長卿低眉看了看清淡的湯水，舀起一口湯放進口中，“這湯……怎麼會這樣鹹啊。”
古嫚看著他鐵青的臉色，想起他是最不喜歡吃鹹食的人了，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清茶，自己喝了口湯試試口味，“是有點鹹的，但是相比較我以前可是進步許多了。”
褚長卿用清茶漱了漱口，忍不住抱怨道：“相比較你以前可是進步，但是還是上不了宴席的，你這口味太重自然覺得不大鹹，可是皇上不一樣，他是絕對會皺眉頭的，再說庫爾將軍要陪侍，看你如何拿他做幌子，時間就只剩下五天了。”
“怎麼就剩下五天了，早知道你就說是要半年了，”古嫚撅起嘴巴不悅道，“半年的時間我一定可以學會做幾道菜的。”
“你還半年，有那半年你都可以你他成婚，庫爾將軍都是時候回去了，”褚長卿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還是努力些吧，怎麼在這上面沒有一點長進呢。”
“長進還是有的，只是不大明顯罷了，”古嫚搖了搖頭，“我前些日子見桃花林子那邊的宮殿新住進個小姐，那是誰呀？”
“是康家的大小姐，你問這些做什麼，是與我們沒有什麼關系的，你繼續學做菜就好了，”褚長卿低眉看了看那碗放多了鹽的清湯，“以後放調料的時候記得控制住量，不然這湯不是太淡了就會是太鹹了。”
古嫚眨了眨眼睛，“我見那位康小姐大概和我是一樣年紀的人，就是想了解一下而已，我一個人悶在這裡面無趣，倒不如找個朋友說說話。”
褚長卿垂下雙眸，“你不要多事，那畢竟是秦國人，你還是不要與秦國人有過多的來往為好。”
“可是我以後嫁給的不就是秦國人嗎，”古嫚拿起筷子再夾了一塊辣椒雞丁，放入口中慢慢嚼著，“這個倒是做得不錯，我吃著覺得很好，你嘗嘗看。”
褚長卿將信將疑地吃了一口，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這個倒是可以的，你可以准備著放到桌上去，皇上應該也會喜歡，不過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庫爾將軍會做雞丁呢？”
“這是我偷偷向御膳房的人學的，在那裡躲在窗邊看了五天才學會的。”
褚長卿悠悠嘆了口氣，“要是你再多學習幾道菜有這樣的毅力就更好了，那我是再也不用操心五天後的宴席了。”
古嫚笑得肆意道：“你放心就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學的，再怎麼樣我也是西戎的第一公主，怎麼能夠在別的皇帝面前丟咱們西戎的臉呢。”
“你知道就好，要是從前就這樣乖巧就更好了。”
春天的第一場雨來得特別早，沿著天青色的天際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空氣中彌漫著青草與泥土混合的氣息，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柳緣的手掌移到屋檐下，接過幾粒晶瑩的雨珠，“今年這場春雨倒是個不錯的兆頭，想來我的柳樹桃花也是時候長新芽了。”
飛鴻在一旁微笑道：“我倒是想起來皇宮裡從前種了許多柳樹的，後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柳樹全部都被先皇下令砍死了，曾經的滿城宮牆柳，到現在依稀只有幾棵了。”
“做皇上的主意最多了，今天和明天往往都不是一樣的，送出去的人都能夠重新接回來，”柳緣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你看吧，這不就被我說中了嗎，相王還是進宮了。”
飛鴻一愣，有些遲疑道：“居士在歸夢寺中怎麼會知道皇宮裡發生的事情，我都沒有和居士說過半句的。”
“你雖然是什麼都沒有和我說過，但是我看你三天兩頭不在歸夢寺裡，就知道你一定是去了別處，要是皇後安然無恙地呆在皇宮裡，你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那就是她從皇宮裡出來了，你這是不放心，”柳緣幽幽地嘆了口氣，“再說我談起相王，見你的表情十分古怪，就知道皇後是被相王借走了。”
飛鴻低眉嘆息道：“皇上擔心皇後的身體，還是這有身孕的時候，再加上西戎使者和古嫚公主在後宮裡住著，皇上不想讓皇後遇著她，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讓相王將她帶走了。”
“相王可真是皇上的得力助手，比劉炳良還要管用，”柳緣的雙眼望穿雨幕，“皇後現在是在相王府上吧，哪天我也去看看她，她在皇宮的時候不方便看，出來了也是要過去照顧的。”
飛鴻唇邊揚起一絲笑意，“我那日去相王府的時候，相王也向我提起過居士，他畢竟不是大夫，不能夠照顧好皇後的鳳體，所以還是想請居士過去的。”
“照料皇後是我的職責，要是我不照顧皇後以後靠什麼吃飯啊，”柳緣努了努嘴，“我是肯定會去看皇後的，但是絕對不會在相王府住下，你也明白的，要是回來的話還得麻煩你了。”
飛鴻含笑道：“照料皇後是居士的職責，而保護居士就是我的職責，不管你要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保護好你回來的，再說這方圓十裡的混混都不敢靠近我們了，以後從相王府回來也是很輕便的。”
柳緣打量了她幾眼，“怪不得皇後要將你交給我呢，果然是個厲害人物，你的功夫怕是比一般的男子都要強許多吧。”
“我從小就同師兄師姐練功夫，之後就奉師父的命令前去皇宮保護皇上，而皇上將我指給了皇後，我就陪在了皇後身邊，”飛鴻一臉正色道，“皇後待我極好，我一定要保護好她的。”
薛榮華聽著雨點打在磚瓦上劈裡啪啦的響聲，心中卻是一片不受干擾的平靜，她慢慢闔上雙眼，鼻息間是桃蕊初綻的芬芳味道。
西羽的腳步停在了長廊上，他看了皇後一會，忍不住出聲提醒道：“皇後娘娘，可不要坐在廊下，這雨下得太急了，會濺到衣服上去的，你是有身子的人，要是著涼了就不好了。”
薛榮華半眯起眸子，隨意地往後移了幾步，“你們這屋檐好著呢，這樣大的雨實在是淋不到我的，我雖然是有身孕在身，但是還沒有這樣嬌弱。”
話音剛落，她的身上就落下了一層薄薄的毯子，楚呈勛緊抿著唇深深地看向她，“皇後娘娘還是注意著吧，你肚子中懷的可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子，要是耽誤了我也沒法交代。”
“怎麼說起來都是皇子，就好像看清楚了我的肚子似的，”薛榮華勾起唇角笑道，“相王突然喚我為皇後娘娘，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以為只有在後宮才聽得到，沒想到出了皇宮也可以。”
“這對於皇室裡的人來說，是最基本的禮儀，不管之前是如何的關系，稱謂都要有上下之分，”楚呈勛眼神一黯，“要是你不願意聽，我就直呼你名字了。”
薛榮華微微一笑，“你願意喚什麼就喚什麼吧，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楚呈勛在她的身旁坐下來，“你最近的身子怎麼樣，飛鴻過來了幾次，我和她提起過柳緣居士，看看她能不能從歸夢寺過來照顧你，畢竟她是大夫我什麼都不清楚的。”
“不應該讓她麻煩的，她都和我說過是要在歸夢寺休息幾日了，我現在將她叫過來不就是任性嘛，”薛榮華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意，“我的身子沒有關系的，現在正是春上的時候，我感覺心情也是很好的，能不麻煩她就不麻煩吧。”
“這些都由你自己做決定，你說的算，”楚呈勛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等雨變得大了一些之後，你就回屋子裡去吧，這春上的濕氣也是很重的，我怕你染了風寒，那可是很頭疼的毛病，我記得你剛回到秦國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不舒服的。”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比那皇宮裡的嬤嬤還要啰嗦，”薛榮華的眼神黯淡下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現在是王爺，我現在是皇後，有些事情能不多說就不多說吧。”
楚呈勛唇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還是那句話，一切由你做主，你叫我不說了我就不說了。”
西羽在走廊了這邊看了半天，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後來幾乎都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了，他久久地看著最後沉默的兩人，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