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初步心動
柳緣一愣，淚眼朦朧地看向他，“你怎麼問起相王來了，他與你又有什麼關系，我是在說你的事情，你問起他來做什麼？”
徐翰飛含笑搖搖頭，“我不過就是問了幾句而已，但是我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再對他有念想的，自從相王離開之後，你的心情一直有些不好，後來又漸漸開朗起來了，我希望你早日忘了他。”
“我已經忘記他了，以後都不一定可以見上一面，”柳緣吸了吸鼻子，“你管好你自己吧，皇上已經知道了你的想法，他絕對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還不是你救駕有功嗎，要不是你告訴皇後，我也不會這樣了，”徐翰飛勾起一絲笑意，看著她兔子一樣的眼睛，“你怎麼哭出來了，的確是我先跟蹤你，然後又設陷阱誆騙你的，你現在把我供出去，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柳緣咬住下唇道：“我並不是背叛你，只是你要對皇室中人使用心機，還是要看看自己的資本，那可是皇上皇後，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
徐翰飛沉默了半晌，湊近她的耳邊說道：“你是不是對我有別的想法，我見相王離開的時候，你也不像現在這樣傷心，怎麼好端端的在我面前哭成這個樣子？”
“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就是了，畢竟與你相處了這樣久，對你還是有些感情，”柳緣一下將包袱提起來，轉身就要走出去，“你繼續陪皇上吧，我回歸夢寺住幾日。”
徐翰飛將她喊住，喉嚨中發出模糊的聲音，“那你還會再回來嗎，你所說的回到歸夢寺住幾日，真的就只是住幾日，而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吧？”
“這是當然了，皇宮這樣舒服，我就是出去一下而已，怎麼可能會不回來呢，”柳緣眨了下眼睛，“你就不必操心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徐翰飛跟出去了幾步，貼著她的耳後說了一句，“柳緣，你不知道我曾經對你有多麼大的期望，我還以為我們就這樣能夠一直在一起的。”
飛鴻在鈴音殿門口等候了許久，才見到居士慢吞吞地走出來了，她兩只眼睛紅紅的就像是剛剛哭過一般，便壓低了聲音說道：“居士你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
“出來的時候急，風沙進了眼睛都沒有注意，”柳緣迅速低下頭，掩蓋住眼眸中的驚慌失措，“我們快走吧，耽誤了這樣久，我怕以後到達歸夢寺的時候就晚了。”
飛鴻掏出手絹擦了擦她的臉頰，“居士不用擔心，我的馬車可是全京都最快的，就算是到了歸夢寺也不一定是天黑時候，居士大可以放心。”
柳緣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你說的是，我確實應該放心你的，畢竟是皇後娘娘宮裡的人，那肯定是整個後宮最為厲害的人。”
飛鴻被她逗得一樂，連忙將她扶上馬車，“居士，這一下你就要離開了，什麼時候才回來，你自己拿主意。”
溫泉池中水霧繚繞，什麼也看得不真切，只聞到一股悠悠的藥草香，池底由白玉石綠玉石砌成，上面雕刻出各種花朵的紋路，薛榮華伸出一只白瑩瑩的腳，踩在一朵荷花上，險些要滑入池子中。
“居士和飛鴻都過去了？”
玲瓏點點頭，“居士在鈴音殿拖了許久，到了將近半晚的時候才出發。”
“應該是在和徐翰飛道別了，他們之間一定沒有這樣簡單，柳緣居士出宮避難，誰又知道是不是徐翰飛在背後間接幫助她，”薛榮華慢慢闔上雙眼，“我與居士相處了這樣久，她居然還是有異心的，我見著她這樣子，不禁也有些懷疑起來。”
玲瓏將花瓣灑滿了溫泉池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娘娘派出飛鴻恐怕是去監視居士的吧？”
薛榮華的眼睛往後一掃，“我也不願意用監視這樣的詞，只是要為皇上與我考慮，離徐翰飛最近的就是柳緣了。”
玲瓏轉了轉眼珠，“奴婢明白。”
“我記得你似乎不是宮人出身的，你從前是貴族小姐來著，”薛榮華扣住她的手往裡面摸了摸，“你是晉王楚元駒的什麼人？”
“回娘娘的話，奴婢是楚元駒的表妹，閨名就是玲瓏，”玲瓏垂下雙眸，“楚元駒離世之後，康貴妃的娘家因為私吞贓款，所以也被治罪，奴婢因此逃過砍頭，來到了後宮做宮女。”
“你開頭是在哪個妃嬪那邊做宮女的？”
“是趙妃，”玲瓏將頭壓得很低，“趙妃走了之後，奴婢就流轉於幾個宮裡了。”
“怪不得皇上把你推薦到我宮裡來，康家曾經家大業大，培養出來的女兒肯定是極為聰敏的，”薛榮華唇邊泛起淺笑，“我看重你在我身邊的存在，也不用做什麼雜活，就是陪我說說話好了。”
玲瓏連忙笑著謝恩道：“是，皇後看重奴婢，能夠為皇後娘娘解悶，奴婢很是高興。”
薛榮華泡著溫熱的溫泉水，不由舒舒服服地呻吟一聲，“但是見你這個樣子，我還有別的主意要你去完成。”
“請皇後說，奴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為皇後做到。”
“用不著說這樣嚴重的話，我干嘛要你去上刀山，只是這主意需要很大的智慧去做，”薛榮華半眯起眸子，“你一定要知道，我是讓你去那西戎來的古嫚公主身邊做臥底，直到她離開後宮的那一天，要是能夠完成我給你安排的任務，我就讓你脫去奴才的身份，成為我的義妹。”
玲瓏一聽脫去身份這一層，不由得心中一動，“只要是皇後娘娘交代給奴婢的事情，奴婢一定都會盡力完成的。”
薛榮華用食指勾起她尖尖的下巴，看著她那張有些樸素衣裳都掩不去的清理眉眼，“你眉眼中依稀有些當年康貴妃的樣子，想來康氏也是名門望族，只是敗在了貪污受賄上，也可以說是敗在了不聽皇上的話上。”
玲瓏一點即通，連忙沉聲道：“奴婢一定會聽皇後的話，絕對會為秦國皇室效忠，不會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你說的很好，我也相信你，但是你不用一口一個奴婢了，我讓你靠近古嫚公主，不是用的宮女的身份，”薛榮華斜斜地睨了她一眼，“你這個樣子做宮女也實在是太可惜了，並且沒有什麼信服力，我讓你做的是進宮省親的貴族小姐。”
古嫚撐著腰看著滿桌子的食材直發愁，就算是敲碎了腦袋也想不出要怎麼做出一桌好菜嗎，抱胸連連埋怨道：“都是你在皇上面前說什麼我要做菜給皇上吃，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廚藝很差勁，現在可好了，話已經撂在了皇上面前，要是沒有做出一桌像樣的飯菜來，皇上肯定會看低我的。”
“你明知道皇上以後會看低你，就應該靜下心來好好向庫爾將軍學習做菜，不要在這裡抱怨個沒完，”褚長卿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小時候就不願意學習做菜，難道就沒有想到以後嫁到夫家是一定會下廚的嗎？”
“我哪裡知道以後嫁給的是皇上，我還以為長大後可以嫁給你呢，”古嫚不情不願地嘟囔了一聲，“你是絕對不會叫我下廚為你洗手作羹湯的。”
“你可是要小聲些，這裡是皇宮，不是西戎你的公主府上了，”褚長卿危險地眯起眸子，掃了一眼窗外，“這裡處處都是眼睛，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告訴了皇上，那就不好收場了，你看將軍一介武夫都是下廚，你一位女子怎麼不會呢。”
庫爾將軍見公主的嘴巴越撅越高，都可以掛住酒壺了，忍不住說道：“我會下廚是因為我的妻子和女兒們都不會，我也不想讓她們勞心勞力了，索性自己學了做給她們吃，公主自小就是嬌生慣養，就算是不會也沒有什麼的，跟著我好好學習就是了。”
古嫚抿了抿唇，嬌嗔道：“這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你怎麼不和皇上說我會騎馬射箭呢，這樣我不用學習上馬就可以給皇上展示，還用得著學嗎？”
褚長卿正色道：“皇帝讓你來秦國是做秦國的皇後，不是來秦國打戰的，作為皇上的妻子自然是要做得一手好菜，你騎馬射箭做什麼，難道做皇後要騎馬射箭嗎？”
庫爾將軍將剛剛炸好的一盤肉丸子端上來，古嫚在這裡忙活了半天，早就是餓壞了肚子，連忙夾了幾顆放進嘴中嚼了幾下，含糊道：“我是真的不會，並不是要騙你的，不如就讓庫爾將軍在皇上過來的那天為我做吧，皇上又不會真的去後廚看到底是不是我做的。”
“你倒是想得妙，你以為皇上不會起疑嗎，”褚長卿搖了搖頭，嘆息道，“等到皇上在飯桌前問你哪道菜是怎麼做的，我看你要怎麼回答他。”
“這也好辦啊，庫爾將軍將所有的菜肴做好，我在旁邊看著就不會怕他問這個問那個了，”古嫚眨了眨眼睛，用胳膊肘推推將軍，“將軍你說好不好，你把做菜的配方什麼的一並告訴我，皇上絕對不會起疑的。”
褚長卿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累地說道：“你也真是厲害，要是叫皇上看出來了，少不得又要調笑你幾番，看你怎麼見人。”
“我需要如何見人呢，我看那皇上對我還不錯，總是笑眯眯的，就像是以前認識我一樣，”古嫚衝他安撫地笑笑，“你放心好了，皇上是絕對不會為難我的，倒是你怎麼那樣不相信我呢。”
“你這廚藝剛才差點毒死只耗子，我要怎麼相信你呢，”褚長卿彎彎唇角說道，“算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隨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