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終於出手
面色嚴肅的老師看著桌上放的論文，越看越覺得心驚肉跳，再抬頭，忍不住嘖嘖感慨。
“霍華德，你進步了太多。”
男人微微笑了笑，帶著和往日不同的沉穩。
之前還因為霍華德打碎儀器有些惱怒，但因為這篇發表出去立刻引起轟動的論文，老師心中對霍華德好感度立刻又升了滿級。
“不錯不錯，我看比很多教授寫得還好。”
“謝謝。”霍華德淡淡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出去了，最近開了新的實驗方向。”
“好好，你去做實驗吧，這次的論文又在你的積分上添了不少，看來短時間內是沒有人能超過你了，再努力努力，就能達到Jaye的記錄了。”
老師將他叫過來本來就是為了勉勵，聞言自然不會多留。
這次霍華德再聽了這個名字，卻並未表現出往日的不服氣，只聳了聳肩，轉身出門。
看著霍華德的背影，老師卻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勁？
大概是火紅色的短發好像比以前的顏色長了些？也可能是自己多心吧。
不過下次見面的話還是勸霍華德將頭發簡短些，免得遮住耳朵。
轉身回到實驗室，男人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冷不丁地笑了起來。
這篇論文比很多教授寫得還好？呵，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只是這位老師恐怕還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實驗對像，是那個名叫海倫的女孩。
阿方索在觀察霍華德大約一周後終於決定下手，將對方在學校中的人際關系也基本摸透，好在這家伙心高氣傲，沒多少真心的朋友。
唔，不過這個對第一有那樣執念的家伙，知道自己又給他增加了積分，在地獄中應該也能瞑目吧。
只可惜按照時蘊的性格，霍華德這種人還無法變成足以引誘她的圈套。
而海倫這段時間卻和她走得很近……
——
時蘊輕輕哼著歌，廚房中飯菜的香味不由自主飄了出來。
海倫坐不住地站起身，三步並兩步地跑到廚房。
“還沒好啊？不是說華夏的餐點都很快就能好嗎？”
“你說的是炒菜，和燉肉不一樣喔。”時蘊慢悠悠地解釋著，一股莫名的香味就從燉鍋中飄了出來，海倫一邊咽口水一邊傲嬌地哼著。
“都差不多嘛，能吃到嘴裡的才叫飯，我都等好久了，就算在米其林餐廳中我都沒這樣等過。”
時蘊用筷子輕輕敲了下海倫手背。
“不可以掀開蓋子，要不然味道就會跑出去。”
海倫悻悻地摸了摸手，“算了，那我還是去餐廳等好了。”
雖然名義上是為了看Jaye所以天天和時蘊混在一起，但葉冥因為葉家在米國分部的事情離開後，海倫還是和時蘊形影不離，顯然內心將時蘊不但當成一個可敬的對手，恐怕也有種朋友間的惺惺相惜，只是她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就是了。
與海倫不同的是湯姆反倒握著餐盤一臉沉穩地坐著，雖然偶爾也會探頭朝廚房張望，但也沒有海倫的急切。
這位霍爾曼家族的紅玫瑰就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捏了捏湯姆臉頰。
“小湯姆，你的年齡也不算太小，怎麼不去上學？”
上學？
湯姆低頭，想到被他輕輕一推，就倒在血泊中的保安大爺，臉上的神色微微沉了下去。
“等明年湯姆就能上學了。”
溫柔的聲音傳來，時蘊用隔熱手套將燉鍋端到桌上。
打開蓋子，濃郁的燉肉香味頓時飄了出來。
海倫顧不上再問，費力地用筷子想辦法把切成大塊的燉肉撈出來。
只是她才學會用筷子不久，差點把肉掉到桌上，頓時不滿道：“還是用叉子更方便，真不知道你們華夏人是怎麼用兩根樹枝吃飯。”
“這不是樹枝，是筷子。”
時蘊將手套取下放在桌上，輕輕摸了摸湯姆的腦袋。
“還有一道湯，馬上就好。”
湯姆抬頭就看到天使般溫柔的笑容，那些陰霾似乎也漸漸離他遠去，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
“唔，味道還行，明天要不然也做這個吧。”雖然一不小心躺到舌頭，但海倫還是狼吞虎咽地吃著。
華夏的美食的確博大精深，這燉肉肥而不膩，簡直好吃地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
過會冬瓜排骨湯上來剛好清清場子，海倫雖然嘴上嫌棄時蘊的廚藝，實際上卻恨不得連排骨的骨頭都一起吃掉，等回去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好在是休息日，不需要上課，校園中的人也不算少，海倫摸了摸吃的渾圓的肚子，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下一秒立刻捂著嘴，生怕被人看見。
“真討厭，華夏的菜肴為什麼這麼好吃。”海倫小聲抱怨，從小到大她都被教導用餐禮儀，就算食物再好吃都不能吃到十分飽，要不然就會露出一副蠢相，可每次在時蘊面前卻忍不住放松下來。
“聽Sue說好像Jaye家的廚師是當初在世界廚藝比賽上獲獎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嘗一嘗。”
海倫自顧自地說著，抬頭就發現太陽即將墜落在地平線，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雖然校園路邊都有路燈，海倫的宿舍和時蘊的並不算遠，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走在這裡，卻忽然有種讓人雞皮疙瘩往外湧出的感覺。
樹影婆娑，在路燈下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影子，海倫不知不覺停了腳步，不敢往下走。
“給Sue打個電話，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和她睡在一起好了。”海倫吞咽口水，莫名慌張。
剛拿出電話，一只手兀然從身後伸了過來，濃烈的乙醚氣味讓海倫忍不住瞪大眼，褐色眼眸死死盯著地上高大的影子。
該死，這個人是誰，怎麼敢在特富森大學做出這種事。
她想屏住呼吸假裝昏過去，可那人卻始終不放手，讓海倫真的有種窒息而亡的恐怖，猛一吸氣，瞳孔頓時緊縮，不知不覺間昏了過去。
“不愧是霍爾曼家族的玫瑰，這張臉倒也挺漂亮。”阿方索喃喃自語，打橫將海倫抱了起來。
只是有時蘊的臉珠玉在前，加上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阿方索只想通過海倫將時蘊引出來。
當然這件事後，海倫也沒有繼續活著的必要了。
——
時蘊剛剛將餐具洗好，忽然手機微微震動，拿起來就看到海倫發來的短信。
大意是找到很有趣的東西，想邀請時蘊一起來看。
時蘊輕笑，雖然海倫看起來是高高在上凌然不可侵犯的霍爾曼紅玫瑰的形像，實際上接觸後根本就是個傲嬌姑娘，對這種女孩時蘊向來興不起什麼惡感。
從這裡到海倫的單人宿舍只需要十分鐘，並不算遠。
時蘊這樣想著，拿起放在衣架上的外套。
“Sue，你要去哪？”
轉身，就看到湯姆緊張的雙眼。
“我去找海倫，很快就回來。”時蘊安撫著，“如果困了就先睡吧。”
打開門要走，衣角卻被湯姆抓住。
“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知為什麼，在這一瞬間，湯姆卻忽然想到當初母親離開的時候。
就這樣一起不復返，被怪物吃掉了。
時蘊猶豫，倏爾又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短信，片刻後點頭。
“好，那跟我一起去，但是要乖乖的，不要亂跑，好不好。”
湯姆向來很乖巧，時蘊很少會如此叮囑，男孩聞言後立刻咬著下唇。
“好！”
月色如水，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路燈下拖出長長的影子，時蘊抬頭看了看天色。
“看來是等阿永走了以後，才行動的啊。”
“什麼？”湯姆雖然已經能聽懂華夏語，但一瞬間沒明白時蘊的意思。
“沒什麼，我是說，今天的月亮真好。”
——
宿舍中，阿方索將海倫桌邊。
女孩身子坐在椅子上，腦袋輕輕靠著桌面，看起來就像睡著的模樣。
為了防止對方突然醒過來，阿方索將早就准備好的背包拿出來，試管中的試劑在黑暗中微微閃動。
“海倫，你在嗎？”時蘊的聲音出現在門口，阿方索淡淡笑了笑，仿照海倫的聲音回應道。
“是的，你直接進來吧，門是開著的。”
沒有開燈的房間一片昏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湯姆躲在時蘊身後探出一只眼睛，就看到海倫趴在桌子上，張口就想喊她，卻被時蘊用手輕輕捂住嘴巴。
“海倫？”女孩溫柔的聲音響起，再也不見有人回應。
昏暗的屋子只能順著從外面透進來的月光看到並不真切的身影，時蘊指尖在牆上摸索，終於找到開關。
啪嗒一聲打開，燈光卻沒開。
特富森大學的單人宿舍條件極好，堪比獨棟別墅，也正因為如此，每棟的電路也是分開的。
短路？時蘊眉頭微蹙，輕輕將湯姆塞到門口，自己則輕手輕腳朝海倫的方向走去。
“怎麼了，不是說有什麼有趣的東西要給我看嗎？”時蘊指尖剛碰觸到海倫的肩膀，一股大力就從身後傳來，乙醚的味道也順著傳了過來。
時蘊眯了眯眼，指尖蜷縮，手掌朝後探去，戒指中的針立刻彈出，差一點就要碰到身後男人的手掌。
“好久不見了啊。”男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月光下，淺色眼眸如打翻了的顏料盒，亂糟糟混著各種顏色，最終凝聚成一片黑暗。
“這次你要怎麼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