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處處碰壁
蘇韞芷跟在身後，走進去之後屍體腐爛的味道更是明顯，她算是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連守著的人都沒有了，沒人願意看守也不相信有人會來這裡。
有一部分屍體下面是墊著木板的，只是腐敗得沒了人樣，還有一些就是隨意丟在一旁，有些屍體還沒有開始腐爛，很明顯是這幾天才丟進來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兩人誰都不願意說話，只有身在這個屋子裡，才知道這味道到底是有多難聞。
聶長裕用眼神示意蘇韞芷動作快點，蘇韞芷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隨意選了一具屍體，蹲下身檢查，雖然她不擅長醫術，也可以一眼看出這人是死於中毒，而且毒性還很強。
驅蟲藥有驅蟲的效果，多少有一些毒性，但其中的藥性對人的身體根本無法產生影響，可若是配合其他的藥，驅蟲藥的毒性將會被放大無數倍，只是看這些人的中毒跡像，根本不是驅蟲藥的藥性所致。
蘇韞芷對聶長裕點點頭，示意兩人出去再說，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實在開不了口。
聶長裕見蘇韞芷在這樣的環境還是冷靜的檢查屍體，對她高看幾分，他以往都以為女子只會哭鬧，這個屋子連他都嫌棄得不行，沒想到蘇韞芷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也能冷靜。
走到外面，總算是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蘇韞芷只覺得全身輕松，轉頭對著聶長裕說道：“帶我去看看他們用的驅蟲藥吧，我懷疑他們用的藥不是按照藥方制作的，或許被人掉包了。”
聽到她這樣說，聶長裕二話不說，就帶著蘇韞芷到了朝廷在這邊設立的抗災府邸，周圍被人圍著，還是像先前一般要朝廷給一個交代。
聶長裕無奈，只能帶著人從後門進去。
“見過翊王殿下，殿下，你總算是來了啊！”
聶長裕一走進去，那些人像看見了救兵一般，立刻圍了上來。
“陳大人不必驚慌，讓人把死去那些人所用的驅蟲藥拿來吧，告訴外面的災民，具體情況正在調查，他們一直鬧下去也不是辦法，讓他們等結果吧。”聶長裕一來就直奔主題，同時也讓人去安撫災民。
“是，只是殿下，那些藥大夫都看過了，就是按照藥方配置的，應當不會有問題的。”陳大人立刻吩咐下人去取來，只是他並不認為能從藥上面看出什麼。
“去取來便是。”事到如今，他只能先讓蘇韞芷看過再說，畢竟她才是制藥之人，說的話自然比那些大夫 更能說明問題。
藥很快就被拿了上來，蘇韞芷拿到藥的那一刻就覺得不對，這個藥的味道根本就不是驅蟲藥的味道，雖說只有細小的差別，她還是聞得真切。
“這藥不對勁，先等等，我仔細檢查一下。”蘇韞芷正色起來，對著聶長裕說著。
聶長裕點頭，把她送到書房，命人不許打擾，他則是對著陳大人說道：“把制藥的大夫控制起來。”
陳大人親自去拿人，聶長裕就在書房門外等著，過了接近半個時辰，蘇韞芷才皺著眉走了出來。
“怎樣？可發現了問題所在？”聶長裕輕聲問著。
蘇韞芷搖了搖頭，無奈的開口：“只怕是要再跑一趟了，這個藥沒問題，完全是按照藥方來的，只是我聞著味道不對，應該是染上了其他藥物的味道，得去死者的家裡查看具體情況。”
不管怎麼說，不是沒有任何希望，聶長裕不會就這樣放棄，他派人給陳大人留下幾句話，帶著蘇韞芷又從後門出去了。
“你知道這些人的家住何處？”聶長裕直接帶她出來，蘇韞芷不免奇怪，他都不需要查看死者記錄的信息嗎？
“上次羅雲來報的時候也給了這些人的信息。”聶長裕淡淡開口。
“然後你就全都記住了？”蘇韞芷很吃驚，這些死者少說也上百了，若是只看看就全部記住了，這也太厲害了。
聶長裕看她的眼神很奇怪，過了片刻才說道：“本王為何要全記住？隨意記著幾個去查看一下不就知道問題了嗎？”
蘇韞芷一時語塞，聶長裕說的很有道理，若是藥的問題是出在這些人的家裡，那隨意看幾家也就知道問題所在了，相反，若是看了好幾家都還沒找到問題，那多半和這也沒關系了。
蘇韞芷覺得有些尷尬，不再說話，跟在聶長裕的身後，沒一會就到了一戶農家。
農戶的院子裡並沒有人，蘇韞芷自覺的走上前去敲門，一位年邁的老婦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那人白發皚皚，步履蹣跚，走得很慢，蘇韞芷兩人也沒有催促，靜靜的等著老婦人走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老婦人的嗓音嘶啞，戒備的看著他們。
蘇韞芷露出一個友好的笑意，對著老婦人說道：“老奶奶，我們是游行的大夫，聽聞你們用了朝堂的藥方有人出了事，想來死者家裡看看有沒有引起中毒的東西。”
聶長裕看著她，眼裡透露著疑惑，蘇韞芷把手背到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說話，現在百姓對朝廷這麼多的怨言，若是說自己是朝廷的人，這老婦人怎麼可能還讓他們進去？
“還能有什麼東西？不就是朝廷給出來的藥嗎？如果不是我那時不在家，怕是連我這個老太婆一起帶走了，可憐我那兒子兒媳，只剩下我一個老太婆……”原本是一臉怒容，說著說著，竟然落下一行清淚，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若非切身體會又怎會懂得？
“老奶奶，別難過了，朝廷的藥我們也去看過了，沒發現有問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們真正的死因，也好安慰你兒子兒媳的在天之靈。”蘇韞芷細聲安慰著。
“罷了，你們進去吧。”老婦人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看上去十分疲憊。
見她不願再多說，蘇韞芷也不再問，跟著聶長裕走進了屋子裡。
雖是農戶，屋子裡並不髒亂，相反，被收拾得很整齊，顯然住的人也是費了不小的心思，蘇韞芷在屋子裡四處走著，不像是在找東西，倒像在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