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名滿京城(2)

  “我們兩個女子去,不妥吧。”我也知道,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和一些自命風流的才子,在哪裡論詩論畫。

“去啦去啦,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她臉上浮起一些紅暈,雙眼卻是燦然流光:“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潔身自好,而且那些人,都太高傲了,千月你的琴藝,足以讓他們自愧不如。我想啊,你和我喜歡的那個人,一定能相談甚歡的,他對琴,也頗有研究。”

她倒是不管我願不願了,梳洗完了就拉著我出去。

大刺刺地從前院穿過,女官和那些在練禮儀,練舞的秀女都直直地看著我們。

我嘆口氣,想來回來的時候,已經算是犯了規矩可以趕出宮了,那倒也好的,宮並不是我喜歡呆的地方。

齊欣這個直爽性子的女子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啊?我也有些好奇。

“齊欣,你確定他會去嗎?”

“會,因為某人會去,所以他一定會。”

“齊欣,女子見男子,這樣只怕是太失禮了。”齊欣現在的身份還是秀女。

如果不想讓家族裡的人責怪,最好規矩地等上一個月,皇上就會放她走了。

齊欣卻笑:“他又不知道我喜歡他。”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齊欣,竟然不會告訴他。

她看我的訝然,笑著一拍我的肩:“走吧,以後你就知道了,今天好好做一次我的紅粉知已,把那些男人都比下去,讓我大大出風頭一次。”頭一歪,靠在我的肩上,又輕輕地說:“千月,可以多給我一些開心嗎?”

這聲音,有些無力,讓人無法拒絕。

她裝扮一換,成了瀟灑的公子爺,一身的貴氣在華衣錦衣之下,畢現無藏,原本有些黯淡的容顏,竟也巧妙地成了一種灑脫又俊美的陽剛男兒之氣。

我想,這跟她的閱歷是有關。

“怎麼樣,本公子,俊嗎?”她作惡地挑起我的下巴。

我無可奈何地一笑:“倒是多了一些風流之氣,一點也不好。”

“哦,原來爺的紅粉知已,不喜歡風流俊俏的小公子,你倒是告訴哥哥啊,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公子爺,今天去的才子可多了,哥給你找一個。”她壞壞地擠眉弄眼著。

我低下頭輕嘆,淡淡地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喜歡什麼人。”

“喲,千月,你才多大啊,就這麼悲春傷秋的,你又不是我,大把的年少青春,可由得你花。”

“呵呵。”我淡笑:“你不知道那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感情,那種依靠的所有,在一夕之間,全都沒有了,是怎麼樣的一種痛,我再也不想去依賴誰,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快樂的。”

“對不起。”她握住我的有些涼涼的手:“不該提起你傷心事的。”

都過去了,學會了遺忘,也要記住一些東西,感情是最不能觸碰的,它有多好就有多傷人。

齊欣倒是有錢,一出來就是大手買下華服穿上,連我身上,也是穿的極好的料子,讓人裝扮一過,她拍手笑著摸摸我的臉:“美極了,有一種恬靜而又淡漠的味道。”

“你倒是想得復雜得很。”

拉住我的手出去,衣鋪門前停著一台華麗的馬車,她托著我的手先上,十分有禮地說:“美人請。”

真是夠不正經的,演得是入木三分啊。

馬車直往十裡湖去,一路上綿都沒有什麼人,這時辰不早了,想必都去了。

到了十裡湖馬車一停,有人恭敬地說:“齊少爺,你要的東西已經准備好了。”

撩起簾子,在碧綠的湖水上,就放著一艘華美精致的小船,遠遠地在湖中心,則就聚集著各式各樣的船和舟,唯一有共同點的就是都相當的別致清美。

自有歌聲,樂音,還有談笑吟詩,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喧熱了這幽靜的十裡湖。

稀疏的蓮荷開得沒有往年得多,微微的細雨,竟然和著清風飄落下來,卻無減人之興致。

上了船,她負手站在船頭上,讓我坐在船艙裡,薰起香,還擺放著琴。

她朝我咬耳朵:“千月,剛才下人跟我說,今年跟往年不一樣,為了突顯某些人財大氣粗的貴勢,有人懸賞一萬兩白兩,要的是讓人震憾的東西。”

“呵呵,這可真難。”誰知道他想要什麼,錢,不是那麼輕易而得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相朝是以琴為貴,你也可以試試啊,你也會彈琴。”

我自嘲地笑笑:“我,半調子而已,算了吧。”

“我知道了。”她笑笑,將琴丟棄在一邊,然後從船尾取了好幾個碗出來,裝上水,再放上筷子:“那天聽你敲,可好聽了。”

“齊欣,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靜靜地看著她。

她停了下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千月,我很喜歡你的性子,我很喜歡一個人,我好想你能幫我靠近他一點點,哪怕是一步也好。”

她究竟喜歡的是誰,她無憂無慮的笑容藏著她的悲傷。

“千月,是他,最華美那大船上,倚在船頭上淋細雨的那個人就是。”她說得很輕很輕,可是還是往碗裡裝水:“千月,幫幫我,好嗎?我長這麼大,要什麼有什麼,很少求過人,我知道我進了入宮,我也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看得很清楚,齊家的人要我做皇後,可是千月,我真的很喜歡他,只要他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說一句話,我就滿足了。”

她說得哀哀切切,說得讓我心都軟了。

因為娘一句,想要去找爹了,也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情,所以我笑著說好。

這一次,是齊欣求我,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們之間沒有雜夾著太多的復雜,就是很舒服的友情,她這麼低聲下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

她眼裡,寫滿了懇切,還有一種渴望的痛,帶著一些濕潤在眼底。

輕輕捏一捏她柔滑的臉:“我敲。”

“千月,你真好。”她一扁嘴,淚就差點滑了下來。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難的,真為她心痛。

“十七歲前,我為自己而活,可是十七歲後,我還是得擔上作為齊家人的擔心,為齊家而活。”

我不再說話,而是雙手拿著筷子,輕輕地敲了起來。

倚在欄邊,看著一汪煙雨籠清荷的男人,淺白色的衣服,似乎不染風雨一樣,他看得很認真,似無聊又無奈。

我輕輕一敲,那男人還真的抬起了頭看過來,連我心中也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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