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名滿京城(1)
“爺倒是等你好些時間了。”他不理會我的話,走近我跟前,雙手一叉腰:“給爺道歉。”
我好笑地看著他,心裡有些冷哼,他無不無聊啊。
“你讓爺摔了一跤,臉都丟光了,這個歉不道,爺心裡一直想著。”
“你沒事做,請你遠遠地離開這裡,我與你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你的高貴對不起,我奴性不夠。”轉頭就走。
我不想與他多說什麼,時間似乎有些晚了,得回到宮裡去。
他卻不甘心一樣,一扯我手裡的籃子,沒防著他這麼可惡,往前一趔趄,籃子裡的東西飛落在稻葉之上,那風吹得衣服差點飛起來。
我趕緊抓過卷起再放在籃子裡,也不理他就走。
他老神在在地說:“雲千月?這是宮裡的衣服。”
是又如何,關他什麼事,我討厭他。
他忽然大聲地說:“偷宮裡的衣服,可是大罪一宗。”
當著他的面穿上衣服,將發鬢再扎起,這樣,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了。
他追上來,含著深意說:“極好極好,原來是宮女。”
“滾回你的高貴的地方去。”擰著眉頭瞪他。
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變得有些冷沉起來,也不知為什麼,我忽然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闃黑的眸子淡然地看著我,從他薄唇裡滑出不悅的字:“很好,你是第一個敢跟爺說滾的,但是雲千月,我保證,你會後悔的,很後悔很後悔地跪下來求爺。”
放狠話,也未免太過頭了。
宮可是代表著權勢的字,哪怕他少爺是多高貴的身份,又拿我怎地來著。
我沒有時間陪他說話,更不想無聊地陪他吵架。
在街市買了一些炒的瓜子給齊欣,就往宮裡走去,已是下午時分,這時候的日頭最是毒辣,曬得人一身都是汗。總感覺有人跟著我一樣,隱隱能見到皇宮了,後面的步子,還是跟著,我越走越快,後面的人也越跟越快。
心有些驚恐地嚇著,猛地一回頭,就看到提著藥箱,腳步匆匆的林安嶸。
可能他看到我,也嚇了一跳,就怔怔地看著。
等了好一會才說:“你……宮女?”
看看身上的宮女衣服,我淡淡地說:“是。”
“哦。”他輕點點頭。也不問什麼,還復一起往前走,可是他的步子,卻沒有再匆匆。
我舒了一口氣,慢慢地步進宮。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進去,那裡就和齊欣說的一樣,是一只金籠子而已,裡面很華美,但是地方,就是那麼一點大。
“你娘………”他忽然輕淡地問一句。
我笑笑,看著不遠處的皇宮:“離開我,剛好兩個月。”
他沉默了一會道:“保重。”
心中忽然的一暖,這麼久來,還是第一個對我安慰。
卻低如蚊納地說:“謝謝,已經過去很久了。”
“應該不會。”
心中忽然一酸,淚水差點就湧了出來,有此事情,也許會過得很久,但是有些,卻永遠不會過去,我只是這傷,埋在心底深處而已,小心地不去碰觸著,就裝作,慢慢地過去了。
一方藍色的帕子遞過來,他溫和地說:“雲千月,我是宮裡的御醫,這一次你可是放識我了,要是有什麼事,可別認錯人了。”
他將帕子塞在我的手裡,就往前宮的門走去,步覆走得極快。
我抬頭看著灼熱的陽光,聽說抬頭的時候,淚水就不會流下來了。
濕濕的眼角,滑下的只是我的疲累而已,藍帕子帶著淡淡的藥香味,擦去眼角的濕潤,轉身便往側後宮進去。
林安嶸其實很不錯的,只是我認錯了人,如果當時一開始見到是他,也許我不會孤單一個人的,但現在,我也可以假裝著,娘還陪著我,她活著,她能看見我,淚水只能在心裡流,不能讓她看到了。
心中的隱傷,讓他一語便中。
擦干淨了,臉上浮起了笑,還復進到宮裡去。
齊欣有些可憐兮兮地站在離宮不遠的地方等我,看著我進來,吸吸鼻子:“真怕你不回來了。”
心情平復了一些,我笑道:“怎會呢。”
“不過你死定了。”她從我手裡搶過瓜子,一邊咬著一邊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我有些驚愕:“什麼死定了?”
她拉了我就往右側靠宮牆的林子裡跑去:“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自顧自地說,伸手過來扯我身上的衣服:“你是大禍臨頭,知道我為什麼等著你回來嗎?宮裡上上下下都在查一個叫雲千月的宮女。”
手指戳戳我的額:“千月,你得罪誰了,幸好是密令,暗查的是宮女,快把衣服扔了,跑。”
拉著我就跑,讓我有些糊塗,誰要查我啊?
宮女?雲千月,會不會是那個霸道盛氣凌人的少爺啊,權勢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那就好好去查吧,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宮女雲千月。
我在秀女當中,一點也不出色,有話也曾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在鳥籠裡,也有著成千上萬的宮女,那少爺且看看是不是白費功夫啊。
而且也覺得好笑,找我干嘛啊,他不嫌無聊啊。
就因為一個滾,他就動用他的關系來找我?呵,我洗洗臉,看著鏡中的我,還是溫和的。
藍帕子放在一邊,隨風掠動著,像一張溫和的臉。
我想,要是下次看到他了,就把帕子還給他。
齊欣還是一點貴閥小姐的氣質也沒有,大刺刺地翹著二郎腿磕爪子,我翻著宮裡的書,一頁一頁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
我們都在熬,等著一個月過去,然後落選後好出宮。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犯規,誰都不想去做出頭鳥。小時候的日子可過得真快,娘追著我在田野裡跑,一下子從蹣跚學步,就長大了。現在的日子,又這般的難過,真想一轉眼,就到皇上選秀那天,我必定是落選的,屆時就可以出宮了。
以為日子,就是這樣特定的一個範疇和指尖裡,慢慢地過去。
那事,也悄然地隨著時間的過去,沒有半點的風波浪起。
一早上的,齊欣也不像平時一樣喜歡賴在床上不起來。
“千月,今天我們一起出宮去玩吧,你知道今天是幾月幾嗎?”
“九月初九。”我知道,這是重陽節。
“是啊,是啊,我們出去玩,今天重陽節,在十裡湖可是一個最好玩的地方,那是風流才子最喜歡的地方啊,可以叫上一兩個花娘,彈琴薰酒,游湖采蓮,自得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