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歲月已經過了一個花季

  “娘娘,皇上已經下了令,娘娘身體不佳,讓各宮妃娘娘不要過來打憂娘娘靜養,也免了請安。只是得知娘娘回宮,宮裡都送上了物品,奴婢都一一記了下來,請娘娘過目。”

她恭敬地遞上一個張紙,我卻笑著移到她面前:“緣由姑姑,相信讓你來侍候我,就是看中你的才能,說實話,千月不善於處理後宮關系,這些事,都由緣由姑姑去辦就好。”

她倒是很聰明,也收下了紙條說:“奴婢知道怎麼做,請娘娘放心。”

他真的會寵壞我的,對我這麼好,還讓人給我找一個能打理一切事兒的人。

有時我真的會忍不住問我自己,堂堂一個皇上,九五之尊,他為什麼愛你。

可是,他真的是愛你,他看到你會笑,會耍賴,會逗你開心,會小孩子脾氣,會寵你會在乎你。

觀月殿大得有些讓人咋舌,如今湖水都結成了冰,積滿了白雪,唯有白玉橋欄可通行而入。

緣由姑姑告訴我,要是夏天到了,這裡才真美得不可思議,就像是在荷花池裡一樣。

很美很美的構造,門窗是江南的味道,但是屋檐飛角,卻帶著北方的大氣,坐北朝南冬暖夏涼。

今天是元宵節,外面很是熱鬧,這裡還是靜,我坐了一會就覺困了,吃了些糕點倒在床上睡。

他今天是不會來這的,緣由姑姑跟我說,說貴妃娘娘的身體大好,宮裡人都送了些東西過去,我讓她選個合適的送去就好了,他賞賜的東西多得我都不知有什麼。

緣由姑姑進來請我用晚膳的時候,我卻懶得起來說沒有胃口吃,心裡像是小蟲子在咬著。

失去了孩子,越發的依靠他,在宮外我可以自己騙自己,他是多忙多尊貴的一個人,還這麼常來看我,人要學會知足而樂。他出宮來看我,看到的只是我,他的眼裡只有我。

可是進了宮裡,也就進了一個現實的圈子裡,這裡有著他的三宮六院,嬪妃佳麗,每個人的身份,和我都一樣,同樣是他的女人。

我知道他不可能只屬於我一個人,他不可能只愛我一個,陪我一個。可是我心裡還是會酸,現在的他,是不是躺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親著另一個女人,說著溫柔的情話,我一想我心裡就不是滋味兒。

我自私地想他只寵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宮裡的燭火默默地燒著。

我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在啊,我知道外殿有守夜的宮女,只要我一叫,她們就會進來陪我,可是,不一樣的。

如果我的孩子還在,那多好,我永遠都不會的孤單的。

想著肚子又是尖銳的痛起來,夏子淵說,千月,要真正地好起來。

傷口好了,傷還在心底。

吱的一門,寢宮的門輕開,我以為是來宮女進來的,也沒有問。

誰知道燭火一滅,寢室暗了下來,輕微的腳步走近床榻,然後微弱的光芒提起,映上他微微約的臉:“朕就知道朕不在你睡不著,瞧,好看不,喜歡不,今日是元宵,宮裡花燈會熱鬧著,朕可沒有把你這個小東西給忘了,特地給你帶來個小燈籠。”

我慵懶地笑,熱著被子趴在床沿看著那八角燈籠,每個角都帶著流蘇,分成二層甚是好看,柔和的光華,照得人也格外的好看啊。

他低頭揉揉我的發:“這小模樣兒還真可愛得緊,只有你才會用這種方式迎接朕的,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早就欣喜著到門口迎接朕了,懶貓,給朕寬衣。”

爬起來給他脫去外衣,他捏捏我的臉:“你笑什麼,笨蛋一樣傻笑著。”

我柔柔地說:“我喜歡這個小燈籠啊,謝謝你皇上。”

“謝不是這樣的。”抱我上床他站在床沿挑高眉:“親親朕的臉。”

我大方地抓著他的手,在他的臉頰上親一下。

他有些發呆,卻有些沉思地說:“不是這樣的。”

我歪頭看他,他卻又極快地反應過來,笑道:“豈可這樣打發朕。”

雙手探向我的胳膊窩:“婉儀娘娘,朕要讓你求饒。”

“饒了我吧。”我笑著滾到床裡面。

“沒膽子的女人,朕現在可不能動你,千月啊千月,快些好起來,我們很快會有孩子的。”

我又羞羞地點點頭,我也想有個孩子來彌補我的痛。

窩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我沒有告訴他,我是多高興,雖然晚來,可是讓我很高興。

身體好得有些慢,大概是天冷的緣故吧,不過林安嶸說還是要多走走對傷口的復原才會更好。

這二天他很忙,總是讓公公賜了膳食過來,人卻不見。

我想大概很快就三月份了,他要准備立後的事情吧。

皇後,那個後宮中最高的位置,那個不管什麼場合,都可以陪伴他左右,名字可以和他並排在一起的位置,永遠不可能屬於我的。

我沒有家世,更沒有什麼功勞,而李妃要的就是皇後。

林安嶸來給我把脈,看我的身體現在如何了,可是他對我,卻沒有之前那樣隨和了,他恭敬有禮,冷冷淡淡不多半句廢話。

我尋了個事兒讓緣由姑姑下去做,看著他說:“是不是他走了,我們也不能是朋友了?”

他笑笑:“豈敢,婉儀娘娘的身份豈是下官所能高攀的,婉儀娘娘的身體恢復得慢,不過已經好很多了。”

唉,看來是的了,有所得必有所失。

做了才人,做了婉儀,也就沒有了很多可以隨和而談的朋友了。

我低下頭看絞著帕子,憋出一句話:“不管我是什麼,但是我都是雲千月。”

“多休息,別勞氣。”他說了六個字,也不多說些話就說告退。

我看著他走得那麼匆匆,像我是什麼惹事的人一樣,不能多看不能多碰,心裡有些難過。

“娘娘,你要的絲錢。”

“放著吧,我現在又不想繡什麼了。”

她有些關切地說:“娘娘千萬莫要擔憂,如今雪正融,寒氣甚,可莫讓邪氣入侵。”

我感傷地說:“沒事的,緣由姑姑,我身體恢得很好。”那些表面的傷,需要時間,那些心裡的傷,需要遺忘。

幾個宮女抱了梅花進來,插在花瓶裡說這些是今年開得最晚的梅花了,要到冬天才能再看到梅花了。

悄然不覺中,歲月已經過了一個花季。

緣由姑姑又說:“娘娘,梅花落了還有晚梨花,晚梨落後就有桃花,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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