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升為婉儀
是半個白色的玉佩,十分的圓潤光潔,只得半邊,那紋路看不出刻的是什麼,我努力地想:“我倒也不記得家裡會有這些東西。”
“你自然是找不到的,說是在樓下第三間房的角落裡,宮裡整修房子換掉舊木才發現的,藏得這麼隱密一定是重要的東西,便呈了上來。”
那是娘最喜歡呆刺繡的房,就連我她也不會帶我進去,所以我不太會刺繡這些,收了起來說:“我給皇上彈一曲吧。”
公公奉上茶,輕輕地下去在門口候著,他喝了一口,卻淡淡地說:“千月,你聽得出來,有人在吹笛嗎?”
我想了想說:“聽得出來。”
“是他吧!。”他還是很淡定地說。
我抬頭看他,那茶煙籠上他的臉,垂下的眸子盯著我的琴弦,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我再點點頭:“應該是。”
他忽然抬頭笑道:“你想去見他嗎?千月?去吧,朕正想小睡一會。記得讓宮女給你多攏件裘子,外面風寒。”
我有些驚嚇,他的話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之前他是狐疑著,可是現在竟然大方地讓我見夏子淵。
我這人的性子也奇怪,他不讓我見,我還恨他,我還怨他,我還是想見夏子淵,可是現在他讓我見,我卻搖頭了:“天色都晚下來了,一會就要用晚膳,外面風冷啊,不想出去。”
他笑笑,漂亮的眼極是溫和:“陳公公,給才人拿狐裘子衣服來。”
陳公公應聲就進來了,兩個宮女奉著衣服進來侍候著我穿上,我看他一眼,他還是溫和的笑。
心思有些忐忑著,一步步讓宮女扶下了樓,夏子淵在河的那邊對著滿地銀白吹著玉笛,一襲黑色的衣服已經染上了一些雪花。
“三王爺。”兩個宮女施個禮,然後放開我,退到十步之後。
他停下了吹笛,緩緩地轉過身看我,雙眼裡寫滿了關切,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千月,還會痛嗎?”
我含笑著搖搖頭:“不痛了,好得差不多了。”
“要真正地好。”他說:“別把痛悶在心裡。”然後眉頭舒展開來,堆積著沉重的額,也卸下了擔憂。
心中一凜,卻還是淡定地說:“我很好,那天的事,謝謝你。”
仔細地看著他,他回來那麼久了,我卻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他,健壯了很多,也曬黑了很多,覺得有些蒼老,已經爬上了他的眼睛。
那黑亮黑亮,那欲言又止,那藏在深處的情,經過風霜的洗滌,他已經成熟了許多。
歲月,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卻把我們兩個都改變了。
他忽然朝我展顏一笑,很努力地笑著:“你現在氣色好了很多,你一定過得很快樂,那就了,千月,不要有什麼負擔。”
“我會愛我自己的。”我也朝他笑。
“嗯,一定要。若不然……”他深深地看著我,卻沒有說下去。
“過了年,又長了一歲,也長大了不少。”
“長大是一種殘酷。”
是的,我默認,可是人總是要長大的,總是永遠拒絕不了的。
“千月,元宵之後,我便又要到西北去了,這一次,我帶著我母妃去。”
我點點頭:“那真好,到一個地方,也許太妃的身體會養得好一些,要好好照顧太妃娘娘,養一個孩子長大,要付出很多的東西,太難太難了。”尤其是在宮裡,更加的難。
他長長地嘆一口氣,用著慚愧的眼神看著我:“對不起,千月。”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不解地問他。
他卻沒有說,看著地上的白雪,好一會抬起頭來說:“千月,如果你哪一天寂寞了,你往西北的方向看,在西北,有人,唉。”
他覺得還是不說為好,我想有些事也是不說出來為好啊。
“風越發的冷了,千月,你回去吧,別凍著了。”他輕聲地說。
我咬著唇轉過身子走,兩個宮女迎了上來扶我走回小屋,我回頭看他的時候,他還站在原地,輕輕地吹著。
那笛聲悠悠,是長相思,長相思。
我上了樓在外面褪了衣服進去,房裡靜靜的,貓兒在角落裡打著盹,他橫躺在床上睡。
心裡竄過一些暖意,我挨著他躺下。
軟噥地叫:“皇上。”
他輕應,手抱住了我的肩。
“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你要早一些告訴我。”
他睜開眼睛看著我說:“永遠沒有那一天的。”
挨著躺一會,吃晚膳的時候他說:“朕聽宮女說你喜歡吃粟子糕,明兒個朕出宮,倒是帶些過來喂養你這懶貓。”
陳公公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說:“皇上,明兒個就是元宵節了。”
“朕知道。”他有些不耐煩。
“皇上,元宵節宮裡鬧花燈。”他又多加了一句。
他放下筷子甚是不悅地道:“這事兒倒是人人都記得,朕讓你們做的事,為何現在還抓不到人。”
陳公公不敢再說話,過了一會他又溫和地說:“千月,和朕回宮吧。”
“好。”我乖順地點頭。
是他的才人,終是要跟那個宮的。
“真乖。”他笑:“回宮裡好好養著身體。”
結果吃過晚飯的時候,他就帶著我回宮了。
不再住在正華宮裡,在後宮的湖水中有一座宮殿,叫做觀月殿,他讓我住進了那裡,他說那沒有住過人,才新做二年,那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宮殿。
就連宮女,嬤嬤,打掃的也多了起來。
晚上過來有些疲累便沒有拜見了,第二天都進來拜見,一個粉色衣服的女子說:“奴婢見過婉儀娘娘,奴婢名喚緣由,是觀月殿的姑姑,緣由會盡心盡力照顧好娘娘的起居。”
娘娘,我咬嚼著這二字,真的是快啊,一夜之間,他讓我由才人又變成了娘娘。他說得對,位置不過是他說了算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看著底下的一大群的宮女,我也只記得主事姑姑緣由,至於以前的宮女,全都換過了,每一張都是陌生的臉孔。
我還是有禮地說:“千月入宮不久,以後多勞煩緣由姑姑了。”
她長得很和善,秀而不媚,慧不露角,一看就不是那種尖酸刻薄的姑姑相,一聽我這樣說話,嚇得臉色蒼白:“娘娘,奴婢不敢當,侍候娘娘是奴婢的榮幸。”
“別這麼緊張,我喜歡隨性一些,緣由姑姑。”
“是的,娘娘。”
梳洗的時候帶著宮女奉上精細的早膳,然後傳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