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獻計
如此疏離，如此抗拒。
北冥淵不由冷笑一聲：“陸清淺，你的心腸難道是寒冰做的不成？”
語罷，北冥淵拂袖而去，只留陸清淺仍垂眸久久站在原地。
北冥淵盛怒之下，騎馬回了府，一踏入府邸，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頭，看兵書，練字作畫……
什麼都試遍了，可一樣也不能讓他心靜。
“陸清淺，你究竟要如何？”
北冥淵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苦澀，盡管陸清淺對他冷眼相待，可他心中終究還是放不下她，甚至仍然記掛著她上次的囑咐。
北冥淵命人喚來星垂，沉默寡言的少年很快出現在書房。北冥淵看向星垂，道：“星垂，你去查查陸府二姨娘綺蝶的身世。務必詳細，要盡快。”
星垂抱拳應了一聲，下一刻便沒了身影。
......
陸清越早已投身北冥熠門下，故而時常在太子府中出沒，一心一意為北冥熠辦事。
這日，他正與一個相熟的門客在假山處談論事情，余光卻忽地注意到一抹極熟悉的身影，正從近旁的游廊經過。
那是個女子，身披蜜合色織錦緞子的鬥篷，眼下正是青天白日，一絲涼風也沒有，可她卻連風帽都戴起來了，裹的嚴嚴實實。
門客也注意到他的失神，循著目光看見那神秘女子，便開口笑著說：“怕不是咱們太子爺的哪個紅顏知己吧！”
說著，他指向女子前頭幾步遠領路的小太監，說道，“那不是太子爺跟前常伺候的嗎？這女子面子倒挺大，讓他來引路。”
陸清越敷衍地應付著，一雙眸子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抹身影看。
原因無他，只因那鬥篷他是眼熟了。
陸清越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他妹妹陸清歡也有這麼一件。
陸清歡.......清歡？
陸清越登時一驚，一個猜測慢慢湧上心頭。
見他還望著那抹靚麗的身影，門客打趣道：“陸兄，美人雖好，可那是咱們太子爺的，你可別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啊！”
陸清越勉強扯起一絲笑，回道：“哪兒能啊，與太子爺爭，我又不是活膩歪了。”
兩人又是一番閑聊，隨後各自告別分離，可這疑惑的種子，卻在陸清越的心底悄悄埋下，生根發芽......
陸清越開始分外注意自家妹妹的行蹤。
有好些次，他眼瞧著自家妹妹從太子府小門邁了進去，陸清越在後頭遠遠跟著，見她由人引路，去了太子殿下的書房。
果然是清歡。
陸清越說不上心底是什麼滋味，不過清歡來找太子殿下做什麼？
並且次數還不少。
太子和清歡......他們莫不是有了什麼吧？
陸清歡進了書房後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她便從裡邊出來，與之一起的，還有貴為太子的北冥熠。
兩人出了府。
陸清越心中一動，便徑直跟了上去。
北冥熠穿著常服出行，所行低調，只帶著鬥笠，騎著馬朝著一處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才停，陸清越抬眸一看，才發現他們來到竟是陸清淺買下的清苑。
難道，清歡與太子是要聯手專門對付陸清淺？
若真如此，那也並非不可。
次日，清晨的陽光和煦又舒適。
陸清越一進王府，便直奔北冥熠的書房而去，小太監還在檐下掃落葉，見他來了，便稀奇道：“喲，陸大公子，怎麼今兒這麼早來這兒？是找太子爺有事麼？”
陸清越頷首，復又拱手作揖，誠懇道：“勞您通傳一聲，這麼早便來叨擾，委實是因找殿下有事。”
小太監應下，將笤帚靠在柱子上，便進去稟告，只片刻，那小太監便從屋內又出來，客氣道：“殿下請您進去。”
陸清越頷首道謝，邁步走進了書房，北冥熠坐在案牘後，面色淡淡地問他：“這麼早找本宮，是為了何事？”
陸清越唇邊一絲篤定的笑：“殿下是不是想對付我那庶妹陸清淺？”
北冥熠長眸微眯，慢條斯理摩挲著右手大拇指上戴著的玉扳指，緩緩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凌厲的目光從那雙桃花眼中崩出，陸清越心下一個激靈，低頭默默忍受著他的打量：“做屬下的，自是要知主子所憂，如此才能盡心為主子辦事、分憂。”
若是被他知曉自己這乃是跟蹤發現的，只怕不論他是何等的忠心，也無法再得太子的器重了。
陸清越可不想如此，他之所以早早選擇站在北冥熠這兒，無非就是想趁著他還未登基，多多表現，待來日他為帝王時，自己也能討得好處。
北冥熠挑眉，倏爾一笑，起身走至他的跟前將他扶起：“清越心思如此清澈，倒是本宮的幸事了，那你說說，你可有什麼好法子？”
太子殿下果然是要對付陸清淺。
陸清越心下了然，那陸清淺可不好對付，要是有太子殿下相助，定能馬到成功！
如此一想，陸清越心頭一喜，遂忙往下說：“近日以來，陸清淺雖出盡了風頭，可到底也是個女兒家，仰慕者自也有幾個，譬如六皇子。”
“清淺倒不是什麼棘手人物，最令人頭疼的不過是六皇子罷了。既然六皇子在意陸清淺，倒不如把她......”
陸清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北冥熠卻不搭話，端起手邊的白玉茶盞，捏起杯蓋，輕輕拂去水面的茶沫，玉制的杯蓋與杯沿相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吹了吹熱氣，慢慢啜飲了一小口。
然後又放下茶盞，這才慢騰騰地問道：“那陸清淺可是你的妹妹，你舍得？”
陸清越忙表衷心：“屬下為殿下您拋頭顱灑熱血都絕無二話，何況只是舍個庶妹？”
聽了這話，北冥熠語氣親和了些：“待本宮榮登大寶，你陸家便是一等一的功臣。”
陸清越跪下謝恩。
“本宮是想除了那陸清淺，可是……派誰去呢？”
陸清越接了話：“屬下鬥膽進言，不如斥重金，去請個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這一來，事情成功與否，旁人都懷疑不到太子爺您的頭上；二則，可以給六皇子一個重重的打擊，亂了他的陣腳。”
陸清越笑得有幾分陰險：“這老話說的好，兒女情，英雄塚。若是我那庶女出了事，六皇子免不得要消沉些時日。到時候，咱們再一鼓作氣，給六皇子個致命一擊。一舉除去這個對手，豈不快哉？”
這倒是個不錯的計策。
北冥熠暗暗點頭，看向陸清越的目光裡多了絲探究，只是陸清越沉浸在獻計後的歡欣中，並未察覺到什麼。
北冥熠吩咐道：“那此事便托與你去做吧。”
“是。”陸清越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