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跟蹤
陸清歡捂了捂胸口,目光又穿過巡邏的府衛看向那緊閉的大門,一顆心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就這樣看了良久,陸清歡悠悠收回了目光,若有若無的一聲嘆息:“雲藝,咱們回去吧。”
“小姐,您真不去嗎?”
雲藝沒有經歷過情愛,自是無法理解為什麼陸清歡分明期待著六皇子的北冥淵,卻躊躇猶豫許久,不敢靠近一步。
“走吧。”
陸清歡一再堅持,雲藝便也就隨她去了。
兩人才剛剛從小巷子裡出來,朱紅的大門卻緩慢地拉開了。
欣喜湧上心頭,可一想出來的可能就是六皇子北冥淵,陸清歡唇角微抿,繡花鞋一跺,帶著雲藝慌忙躲到了旁邊的小攤後頭。
攤主是個賣絹花的老婆婆,看模樣已過六旬,駝背眯眼,臉上蔓延著歲月刻下的一道道深深的皺紋。
老婆婆冷不丁兒瞅見著個姑娘碎步躲在自己小攤後頭,心裡自然是有些納悶的。
不過,老婆婆眯了眯眼,一打量細看,乖乖,這可真是個俊的不得了的小公子!
瞧那衣裳料子,瞧上面那些針腳細密短襪刺繡,再瞧瞧發鬢上簪著的玉簪,老婆婆曉得,這准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老婆婆不曉得這公子躲在她這小攤後做什麼,可她曉得,這些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們對這些個街頭擺賣的小東西,都是不大通曉價錢的。
畢竟家裡頭自然有負責小廝婆子,主子們哪用得著屈尊親自去買。
不通價錢好哇!
老婆婆笑眯了眼,今兒菩薩娘娘保佑,沒准能賺上一大筆。
精挑細選了幾朵素雅的絹花,捧到那貴氣的公子哥面前,問道:“公子,昨個剛扎的絹花,好看著咧,您要不要買幾朵送與心上人?”
陸清歡正注意著王府門前的情況,方才從裡頭出來的,正是六皇子北冥淵。此刻,他正站門前,側首和下屬囑咐些什麼。
陸清歡心念著那邊的情況還來不及,哪裡還顧得上理個衣裳破舊的老婆子。
於是,陸清歡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不買不買!”
對著這麼個破落老婆子,陸清歡可不覺得自己需要扮成個文弱有禮的模樣,更何況,她女扮男裝,哪兒有人認識自己?
老婆婆舍不得放過這樁有賺頭的買賣,又將絹花捧近了些,幾乎都湊在陸清歡眼珠子前:“公子您瞧瞧,我跟您挑的都是裡頭頂好的,絕對能討得姑娘喜歡!”
那擾人的各色絹花,幾乎把陸清歡的視線擋了個嚴實,她忍不住蹙眉,不悅地將老婆子手中的絹花打落:“這等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我一個男子買來做什麼?戴出去平白惹人笑麼?”
“心上人?即便是有心愛的女子,定也是精挑細選的!”
絹花落了地,老婆子心疼了,蹲下身一個個撿起,仔細地撣干淨上頭沾上的灰塵:“不買就不買,做什麼拿這些撒氣?”
陸清歡聽得心煩。
正巧,北冥淵那邊結束了和下屬得對話,眼瞧著要往外走,陸清歡可不願在和這老婆子再磨嘰耽擱下去,遂掏出一錠碎銀子,塞到老婆婆手裡:“賠你的。別堵著本公子的路了。”
老婆子收了銀子,高興得不得了。賠笑說道:“成!成!公子下次再來啊。”
陸清歡扭頭瞪她:“閉嘴!”
遂也沒再管那老婆子,也將雲藝打發回陸府,獨自一人徑自跟著往東面走的北冥淵。
陸清歡隔著一段距離,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著北冥淵,不知跟了多久,才瞧著北冥淵進了間獨門小院子。
陸清歡躲在院子不遠處的一顆大槐樹後,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環境清幽,院落別致,只是不知這裡邊住的是什麼人,竟然還要北冥淵親自過來一趟。
陸清歡心裡好奇,終是按捺不住想要跟四周打聽一下情況。
陸清歡模樣好,會說話,打聽個消息倒不是難事。
可打聽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陸清歡心中不由得有些納悶,這小院竟然這麼神秘,看來其主人必定也是個人物。
打探不出來什麼消息,陸清歡遂悻悻然回了陸府。
陸府裡頭,氣氛有些凝重。
當家主母趙相宜坐在正堂的黃花梨椅子上,臉上一絲笑意也無。
府中近來似乎被賊人“眷顧”了,女兒清歡的金銀首飾大半沒了蹤影,其余各處也有貴重物件丟失的情況。
趙夫人一拍桌子,頗有威嚴道:“去查查總共丟了多少東西!”
她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倒也不知是外頭進來的,還是咱們府中出了膽大包天的內賊!”
丫鬟婆子們自然應是,忙退下,依主子的命令,去各處搜查記錄在冊。
李婆子是趙相宜的心腹,慣常愛在主子面前露臉:“二小姐她們那院子裡頭好像也遭了賊。”
趙相宜聽後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後下了令:“那你便領些人,去她們那院子裡頭也瞧瞧,可丟了什麼東西。”
李婆子便應下,領幾個小丫鬟並小廝去了。
陸府這邊正熱火朝天地搜查忙活著,而陸清淺外頭置下的那間小院內,也是有不少人。
這些人,都是北冥淵手下的暗衛。
此時,北冥淵正在親自訓練他們。
暗衛是藏在暗處的一把利箭,皇子們幾乎人人私下裡都養著一批。
這些暗衛既能暗中保護主子安危,又能派出去做些明面上不方便動手的事,實在是皇子們手下必備的一股力量。
北冥淵本欲在自己的私宅訓練這些暗衛的,可身邊實在耳目眾多,不知有多少探子在那些宅子外日夜盯梢。北冥淵不想讓這批暗衛暴露出來,於是便選擇在陸清淺的小院秘密進行訓練。
日頭升得正高,繁重的訓練也暫時告一段落。北冥淵倚坐在葡萄藤架下,陸清淺走過來,瞧了他一眼,便又轉身想要離開。
微亮的眼眸又黯淡下去,北冥淵起身,正想攔下陸清淺時,後者倒是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