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讓她去救陸清歡
整一場宴會下來，她始終與陸清歡保持著相對較近的距離，她的耳力還是不錯的，可並沒有聽到陸清歡有給雲藝下達過如此命令。
除非，是在換舞衣的時候說的。
但也不可能。
陸清歡並非蠢笨之人，毫無計劃性地殺死一個人並不像她的作風，此計容易暴露，一旦被他人撞見，她的菩薩名聲沒了事小，皇上可不會放過她的。
所以陸清淺敢肯定：“此事乃是有人栽贓嫁禍。”
意料之外的答案，小馥驚訝一下：“那會是什麼人？”
對啊，是什麼人？
……
活菩薩陸清歡因殺人罪被天啟帝打入大牢一事，只花了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在京城中激起了巨大的浪濤。
百姓難以接受，道是其中定有冤情。
此消息傳入陸清淺耳中時，她只笑笑：“看來陸清歡這菩薩做得倒是深入人心。”
雲藝自此事後，下落不明。
陸府好不容易平靜了一段時日，卻沒想到竟又再次生事，陸離當真是怒不可遏，當日便將趙相宜叫到書房訓了一頓後趕了出去。
“老爺，這日頭熱，您若是也著急上火了，陸府可就真是沒有可主事的人了。”三姨娘端著碗清熱潤肺的冰糖雪梨走了進來，用勺子舀了一碗送到陸離嘴邊。
陸離接過，捏著調羹輕輕攪拌幾下，長嘆息一聲：“還是清瑟丫頭令人省心些，這府上就屬你會教女兒。”
想想陸清歡、陸清淺還有陸清研這三姐妹，陸離一個頭兩個大。
“瑟兒性子軟糯，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是讓人省心不少。”三姨娘看著陸離一口一口喝掉她親手煮的冰糖雪梨。
“不過，此事也怪不得清歡和清研他們，為娘的不樹立榜樣，作為兒女的又如何能好呢？如此下去，只怕是會給陸府帶來災禍。”
三姨娘嘆了口氣，似是意有所指，末了還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來。
本以為身邊好歹能有個能安慰他的，卻沒想到竟也是個令人厭煩的，這會還在他面前說這些指桑罵魁的話。
將只剩丁點兒冰糖雪梨的碗往她手裡一塞，陸離沉下臉來：“好了，你且先回去吧，我這兒還要忙活。”
說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三姨娘趕了出去。
三姨娘這才幸災樂禍到一半，被迫打斷讓她心情略有些不暢快。
……
接連出了幾次案子，皆是與陸府有關，饒是天啟帝也忍不住對陸離生了不滿，整個早朝就未曾給過他好臉色看。
裝了一肚子委屈和怒意的陸離前腳才剛剛踏入陸府的大門，便見王伯急匆匆迎了上來：“老爺，二小姐與夫人又起爭執了。”
又起爭執？
這群人什麼時候才能安靜下來！
陸離的怒氣值儼然到達了一個臨界點上，只是還差一點導火索才能將其引爆。
此刻後花園裡，陸清淺干淨的衣裙上沾染了些許塵土，小馥縮著脖子站在她的身側，耳邊是陸清淺與趙相宜理論的聲音，她心裡著急，卻也無奈。
畢竟她家小姐面對的乃是陸府的當家主母，她們之間的事哪容得了她一個小丫鬟插嘴？
“陸清淺，你今日定要如此不講道理麼？”
陸清歡被關押在大牢裡，趙相宜昨兒個才去看了一眼，那兒的環境哪兒是人住的？
她想去求太後為陸清歡說上幾句話，卻被皇上派人攔下，這會心裡正窩著火呢，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陸清淺聞言，似是聽聞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笑了幾下，才堪堪忍著笑意，用著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趙相宜：“夫人這話好生沒有道理，分明是大姐姐的丫鬟絆倒了我，您瞧，清淺身上可都是有證據的，夫人卻要說是清淺不講道理？”
“夫人總不能因為大姐姐的事情而遷怒與我吧？姐姐落到今日的地步，那可是她自找的。”
要不是她喜歡到處炫耀，又怎會找來他人嫉妒，被人栽贓陷害。
“你亂說些什麼！”
一語中的，趙相宜好似被人揭穿了內心的不堪，臉上神色刷的一下黑了下來，聽聞後半句話，脾氣登時沒壓抑住，抬手便是一個耳光！
眼看著耳光即將落在陸清淺臉上，一只大手驀然出現，握住趙相宜的手就往旁邊一扯：“你這是要做什麼！”
“老爺……”
老爺怎麼回來了？
趙相宜愣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天色，才反應過來此刻已經是下了早朝的時候了。
“父親。”陸清淺假意拍拍身上的塵土，實則是讓那髒亂的痕跡更加明顯，“父親莫要責怪母親，此事確實是清淺的不妥，清淺不該如此說大姐姐。只是大姐姐的丫鬟才衝撞了我，夫人又不為清淺做主，清淺心中委屈，才……”
“你給我住口！”
“鬧夠了沒有！”
趙相宜愣愣地望著一臉不耐煩的陸離，久久為回過神來。
這可是她嫁到陸府來，第一次遭他如此呵斥，還是當做陸清淺的面，當著一些下人的面。
“老爺……”欲語淚先流。
陸離這才意識到自身情緒過激，一時間忘記了眼下是何種情形，轉眸對上陸清淺那略有絲意外的眼神，嘴角抽了抽，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一下趙相宜：“好了，此事就此揭過，莫要再提。”
“……”
氣氛一度很是尷尬。
三姨娘早早地便聽聞趙相宜與陸清淺起衝突的消息，只是陸清淺的院子四周有家丁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一步，三姨娘無法獲得更准確的證據，遂只能懷揣著遺憾原路返回雲苑。
清苑。
趙相宜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的手帕半濕，一雙眼眸清澈如水，只微微發紅，昭告著她的委屈。
陸離站於大廳中央，陸清淺坐於一側，手裡看似捧著一本書在看，可實際上卻不時用余光瞟著二人。
氣氛，莫名詭異。
綺蝶端著點心走到門口，瞧見守在門口的小馥和小閔，主僕三人之間交換了一下眼神。
“老爺，夫人，妾身讓人准備了些點心，你們且先用著，午膳已經在准備了。”
綺蝶將點心放下，悄悄看了眼陸清淺，後者對她笑笑，擔憂的情緒才算是有所減輕。
綺蝶走後，約莫過了一炷香，陸離才輕輕咳了一下，轉目看向一旁還在看書的陸清淺：“清淺，清歡一事，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
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陸清淺暗暗腹誹著，隨著陸離的這一聲問話，趙相宜也漸漸望了過來。
“如今所有的嫌疑都針對這大姐姐，身為關鍵人物，雲藝卻下落不明，情況不妙。”
陸離當然知道情況不妙，若不能查清此事，陸清歡可就毀了，陸府的名聲也會跟著折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