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解毒
“是啊，皇嫂，需要我們做什麼您盡管吩咐就好。”北冥離如是說。
陸清淺一邊檢查著天啟帝的身子，一邊急急喊道：“去找麗婭！現在！立刻！馬上！”
乾清殿內所有人都被請了出去，只有陸清淺主僕幾人與北冥淵在殿內，北冥離已經出宮去尋麗婭了。
“淺淺，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把父皇的毒解了？”
北冥淵嘶啞著聲音問。
陸清淺搖頭，因為著急，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水：“我只有四成的把握，這還是有南叔的幫助這個前提在的。”
“南叔？”這個名字好生耳熟。
“南叔是麗家的客卿，素有妙手神醫之美譽。”
先前南叔被藍魅借去為邪宗的大長老治病，治完病後，便去雲游四海。
陸清淺針對天啟帝的情況，曾分別與鶴太醫、南叔交流過，最後才制定出最後的治療方法——
換血、以及器官移植。
陸清淺曾經偷偷對北冥淵等人進行過鑒定，最後結果顯示太後的器官與天啟帝最為匹配。
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若是放在現代，亦是耗時甚久的，更何況這是在醫療設備匱乏的古代。沒有南叔和鶴太醫的幫助，她根本無法獨立完成這個龐大的手術。
更何況，她並非專業醫生。她所學的乃是法醫。
“皇嫂，人我帶來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北冥離終於在萬人矚目下急匆匆趕來，他的身旁還帶著麗婭和南叔。
“清淺。”
“陸姑娘。”
陸清淺點點頭：“來了就好，麗婭，姐姐，你們就在殿外看著，不得讓任何人闖進來，也不得喧嘩。違者，打出去！”
“是！”麗婭、寒雪答之。
北冥淵同樣對星垂和十七吩咐道：“你們也去。”
“是，主子。”
小馥被安排待在殿內打下手，鶴太醫和南叔分別換上了陸清淺一早就讓麗婭准備好的特制手術服。
北冥淵、北冥離還有幾位公主皇子作為鮮血捐贈者，被隔離在了偏殿。
“師父、南叔，你們准備好了嗎？”
手術用具消毒完畢後，陸清淺對著兩人問道。
二人齊齊點頭，南叔更是難掩臉上的興奮之色：“在下還是頭一次參與到這等治療中，定要好好見識見識才是！”
鶴太醫亦是如此。
陸清淺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被褪去了衣裳的天啟帝，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猶如換了一個人一般，自信、堅定，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刀。”
小馥聞言，連忙遞上早已經備好的手術刀。
陸清淺接過，小手在天啟帝的身上比劃了一下，找准開刀點，一刀落下，快、准、狠，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雖是第一次動手術，可看她這般行雲流水的舉動，卻是像是一個資深的手術醫生一般。
鮮血頓時順著刀口流了出來，小馥並非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場景，卻是頭一次見自家小姐為活人開膛破肚，小臉被嚇得慘白，甚至還隱隱有些想吐。
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呆呆地聽著陸清淺的吩咐而動。
內殿，幾位公主皇子被抽了血，正坐在椅子上歇息。
北冥離看了看已然止血的傷口，不安地看向一旁的北冥淵：“六哥，皇嫂......真的能救父皇嗎？”
他並不是不信，而是擔心。
北冥淵斜睨他一眼，那面無表情的模樣看得北冥離一個激靈。
這場手術進行了整整一天一夜，大臣們圍在殿外，無一人敢離開。因時間過長，不免有了怨言。
“這陸清淺究竟在裡邊做什麼？這都一天一夜了，她真能將皇上治好麼？”
“就是。”有人湊近陸離，小聲地在他耳邊問，“陸大人，您難道就不奇怪嗎？”
陸離皺眉：“陛下體內的毒乃是多年積累，又豈是一朝一夕便能治好的？安大人與其在這兒擔心，倒不如回去歇息歇息。”
那安大人摸摸鼻子，卻是不說話了。
他倒是想回去休息，可妃子、公主皇子們都還在，他哪敢先離開？
“安靜！”
寒雪低喝一聲，本還有些吵雜的殿外頓時鴉雀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日暮黃昏降臨時，陸清淺才終於做好了縫合，讓小馥去將大殿的門打開，自己則趴在椅子上閉眼小憩起來。
小馥打開門，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可以回去了，眼下皇上並不宜探望。”
她說不能探望便不能探望？
眾人蹙眉。
“皇上現在如何了？”柔妃問。
她在殿外受了一天一夜，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見門開了，自是要好好詢問一番的。
小馥衝著她行了個禮，不卑不亢地回道：“回柔妃娘娘的話，小姐說陛下體內的毒素已情，但具體是否真的痊愈，需得過了今夜才知曉。”
聞言，柔妃點點頭，卻依舊不放心。
“為何不能讓人進去看望？”皇後質問。
“回皇後娘娘，陛下如今身子虛弱，需要靜養，若是此刻進去看望，恐會打擾了陛下的修養。不過小姐說了，過了今夜，便可看望了，不過，不可逗留太長時間。”
皇後對這個回答不滿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柔妃攔住：“姐姐，陛下身子為重，妹妹知道姐姐擔心，可大夫的話到底是有她的道理。妹妹是想明日來看看皇上，姐姐可要一起？”
皇後訥訥地張嘴，最後卻只能回道：“自是願意的。”
說罷，她又抬頭狠狠地剜了一眼小馥，這才怒摔衣袖離去。
皇後都走了，諸位妃子、公主、皇子自也是作鳥獸散，見狀，大臣們也都離開了。
柔妃臨走前，對小馥笑道：“替本宮多謝你家小姐。”
“是，娘娘。”
陸離伸長脖子看了看殿內，欲言又止，半晌還是一聲嘆息離開了去。
“寒雪小姐，奴婢回去拿些換洗的衣裳來，小姐說今夜她要住在宮裡了，還請您照顧一下小姐。”
寒雪點頭：“快去快回。”
北冥淵進到寢殿時，一眼便看見陸清淺趴在椅子上睡著了，眼下的烏青透露著她的疲憊。
他忽然心疼極了。
這一天一夜，她是累極了吧？
如此想著，他走過去，輕輕抱起陸清淺，想要帶她去偏殿歇息。
然而，他才剛剛走了兩步，懷中人兒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後才將目光定格在北冥淵的臉上。
“阿淵......”嗓音還帶著些許的睡意，奶聲奶氣的一聲輕喚似是一根羽毛，撥撩著他的心弦。
他應道：“我在。”
“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累了，我帶你去偏殿歇息。”
歇息......
陸清淺一聽，頓時便掙扎起來：“我還要看著皇上，我還不能去休息。”
北冥淵怕她會掉下來，只能用力地抱著：“這有鶴太醫和南叔就夠了，乖，聽話，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