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們從這兒逃出去吧
“黎聹對東陵公主,可謂是用情至深。”
看著手中疊好的書信,陸清淺情不自禁的感慨著。
北冥淵輕抿著唇,並未說話。
關於黎聹的心情,他多少能夠理解的。
若是換作是他,未必能夠做到如此的坦然。
在遇到陸清淺前,北冥淵從未想過世上竟會有人對自己如此重要,乃至即便是為了她而與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若是失去了她,北冥淵想,他或許是會陷入無止境的癲狂中去。
是以,對於黎聹的坦然,他是敬佩的。
兩人在小屋裡並未逗留多久。他們今日來,本就是為了見黎聹,如今人不在了,自是沒有了見的必要。
只是,離開時,陸清淺仍舊忍不住回頭,目光穿過竹林,看著那一間簡陋的小屋。她想,黎聹會從失去愛人的悲傷中走出來的。
一定會的......
*
自打那日被天啟帝派人將他們送到安國寺以後,陳詩雨便終日被關在佛堂中不得外出。
這一點,竟是讓陳詩雨很是不滿。
耳邊主持的話消失了,陳詩雨悄悄睜開了雙眼,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四下無人,只有她與夏侯莫語二人跪在佛堂中的蒲團上。
“夏侯姑娘......夏侯姑娘......”
夏侯莫語皺了皺眉頭,依舊筆直地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模樣看上去甚是虔誠。
對於陳詩雨的呼喚,她本是不想予以理會。可陳詩雨卻是堅持不懈的喊著,大有一種她不回話,便喊道她回話為止的架勢。
真是麻煩。
暗暗腹誹一句,夏侯莫語微微抬起眼皮,頭也不轉一下便問:“陳姑娘一直喊著莫語的名字,不只是有何事?”
“那自然是有的。”
陳詩雨嘿嘿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後,輕巧而快速的挪動身子,小聲得附在她耳邊說一句:“眼下,四周無人,要不,我們趁此機會從這兒逃出去?”
逃出去?
夏侯莫語刷的一下睜開雙眼,扭頭用著一種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陳詩雨:“陳姑娘這是在說笑麼?”
“我沒有說笑。”陳詩雨擺正身子,很是認真地說道,“難道你想一輩子關在這安國寺裡嗎?事情的發生我們雖是有參與,可其中結果卻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說到底,這不過就是一場意外。為何要對我們緊追不放呢?”
“緊追不放?”
夏侯莫語聽聞此話,忍不住嗤笑出生。她斜睨著陳詩雨,譏嘲道:“陳姑娘不會是覺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場,乃是你無法忍受的吧?”
眼看陳詩雨想要說話,夏侯莫語又打斷了她:“若是僅僅如此程度,便讓你覺得是為難。那麼,那些受此事牽連而失去了性命的人呢?他們不是更無辜麼?”
謀害一國公主。
這一個罪名可是要掉腦袋的。
天啟帝是顧及到異姓王和陳大人對南國的貢獻而對他們網開一面,這才讓她們撿回一條小命。
雖說被軟禁在這安國寺確實讓她難受,但相比於沒命,她更能夠接受的是如今的懲罰。
誰知道這陳詩雨居然還不知足,竟想從這兒逃出去。
呵......且不說這逃跑一事可不可行。
即便是逃出去了,那之後呢?有家不能回,不然便會連累家人。
若是被人抓到,恐怕是要丟腦袋的。
她還年輕,怎麼如此輕易死去?夏侯莫語自然是不會答應她的。
然而,陳詩雨卻並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只覺得自己被關在這安國寺中,仿佛沒了自由的鳥兒,讓她十分煩躁不安。
更別提,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從這裡逃出去,難道你要一輩子都被關在這裡,老死在這裡嗎?”陳詩雨氣呼呼地質問著。
夏侯莫語鄙夷地看著她。
她忽然很同情白梵舟。被這樣一個胸無點墨的女子愛慕著,想必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她撇過頭去,再次闔上雙眼,淡淡的說道:“陳姑娘若是想自掘墳墓,莫語不會多加阻攔。但陳姑娘若是能聽莫語一句勸,那自是再好不過的。”
“這天底下都是皇上的,你即便從這兒逃出去了,皇上也有的是法子找到你。你若是想一輩子都過著這般提心吊膽的生活,那你盡管逃。請不要拉上莫語。”
“你......”
陳詩雨手指指著她,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然而,夏侯莫語至始至終都是淡然自若的,相比下,她就好像一個小醜。
陳詩雨自是不會受得住這樣的感覺。她生氣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夏侯莫語:“我也已經勸過你了,既然你不聽,那我不會再幫你。我逃出去後,定要自己一個人逍遙自在的。”
說罷,她轉身離開了佛堂。
明亮的光線從外面照了進來,聽著腳步聲的遠去,夏侯莫語又一次睜開了眼睛。
勸?
陳詩雨的話讓她想笑。
這分明是自尋死路,她不過是拉上一個墊背的罷了。何必將自己說得那般的冠冕堂皇?
罷了,左右也不管她的事。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剩下的,便與她無關了。
從佛堂出來後,陳詩雨怒氣衝衝地跑到安國寺的後山處,那兒有一個大湖泊,裡邊養著許多魚兒。
因為沒人捕捉的緣故,這些魚兒格外肥美。
陳詩雨撿起一塊石子往湖面擲去,瞬間在平靜無痕的湖面上蕩起了波紋。本是自在游著的魚兒似是受了驚,瞬間紛紛散開,躲到別出去。
這時,陳詩雨的丫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小姐......小姐......”
“什麼事?”陳詩雨頭也不回地問,語氣很是不好。
“白......白公子來了。”丫鬟喘了口氣,才總算是將話說清楚了。
話音剛路,便見陳詩雨咻的一下轉過身來,目光觸及丫鬟身後的那一抹白色神情,臉上的怒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喜出望外。
“梵舟哥哥,你怎麼來了?”陳詩雨三兩步走上前去,想要牽白梵舟的手,卻被他輕巧地躲過。
“梵舟是受陳夫人的委托,前來送上一些東西。”
陳詩雨驚喜道:“我娘?”
白梵舟點了點頭,輕輕揮了揮手,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如風上前一步,他的手上提著一個食盒,裡邊放著的是幾樣解暑的點心。
“陳夫人擔心陳姑娘在南安寺受苦,特意親手做了些點心。陳夫人還說,過些日子,她就會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