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跟蹤
時至深夜，人們皆已入睡，就連那歌舞升平的青樓都開始打烊，經方才那一嚇，小馥陷入草木皆兵之態，緊緊跟隨著陸清淺。
回到那文書堆積的屋子裡，陸清淺按著自己白日裡分類好的文書順序，將關於這幾具屍體的記載翻了出來，發現其死亡的時間好像有些熟悉……
她算了一下，如果按著殺人凶手的這個殺人速度來看，在自己被關進大牢的時候，應該還有兩三起案件才是，然而並沒有。
雖說有北冥淵堅持不懈的追查，可早在她入牢前兩日便停止出現了屍體，如今又為何會在她出獄後，再次出現於人前？
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想起她坐牢時聽小馥說起的流言，道是有人將那些莫名出現的屍首往她的頭上扣。
那猜測便更多了幾分可信度——這幾起案件的幕後主使，是衝著她來的！
可這幕後主使究竟會是誰？
他與指使蘭胥刺殺自己的幕後主使會是同一人嗎？抑或是一伙的？
小馥在邊上看著陸清淺，斜著腦袋看著陸清淺，問道：“小姐，你可是想通了？知道這凶手是誰了？”
陸清淺搖了搖頭，“尚有一些頭緒，不過還不太能確定。”
她看向小馥，目光深沉，如同一口陳年古井：“你派人盯著陸清歡母女，看看她們這段時間都有什麼動作。”
小馥頓了頓，“小姐覺著是他們？”
陸清淺也不想將她們往這麼壞的形像去想，可目前看來，唯有她們二人嫌疑最大。
見陸清淺臉色不太好看，小馥也不敢耽擱，急急忙忙便派了幾個信得過的做事也比較謹慎仔細的丫鬟過去。
隔了幾日，那幾個丫鬟便過來報信了。
“大小姐這兩日都會穿上男裝，不帶隨從，從後門出去，到一處酒樓與人會面。”
與人會面？還是從後門出去？
看來，便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鳳眸微眯，心底的懷疑愈加濃郁。
“你可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子了？”
丫鬟仔細想了想，點頭道：“那人雖然極為謹慎，可奴婢還是看到了，不過，那人奴婢並不認識，只知道他長得貴氣，身上的布料也十分昂貴，怕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公子。”
此時陸清淺坐在清苑大堂的主位上，聽著丫鬟的話，目光悠悠地從她臉上掃過，一只手搭在邊上的桌面上，輕輕地扣著。
據她所知，陸清歡身邊大抵是沒有什麼她看得上的富家公子的，若說最可能來往的人……
“不過，那位公子腰間配著一塊染著幾絲嫣紅的玉佩。”
丫鬟怯怯的聲音在陸清淺耳邊炸開，令她大吃一驚。
原身的記憶中，身上常佩戴著一塊染著幾絲嫣紅玉佩的，僅一人——
太子，北冥熠！
“你確定你未曾看錯？”
若是真與北冥熠有關，事情可就棘手了。
北冥熠能坐上如今的太子之位，足以證明他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他們當真聯手，必定要將這天捅出一個窟窿來，北冥淵自然也難逃一劫。
“你可知他們談話的內容？”
丫鬟甚是遺憾地搖了搖頭。
她是想著湊近過去聽一聽，可全然沒想到對方甚是警惕，若不是當時那只貓，自己恐怕已經暴露了，到時候，可就不好向自家小姐交代了。
於此，陸清淺大抵也能夠理解。
北冥熠在百姓心中可是一頂一的好，擁有與北冥淵同樣高的聲望，多年來謹言慎行，無一絲流言傳出，可見其警惕性之強，這丫鬟想要隨隨便便探聽到什麼消息，自然是不太可能的。
“你做的很好了。日後，你還是繼續幫我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即時來報。”陸清淺喚了小馥賞了一些銀兩給這丫鬟。
小馥送走丫鬟之後回來，見陸清淺側著身子，單手手肘撐著桌面，托著自己的半邊臉，臉色有些陰郁，她擰眉上前，輕喚道：“小姐，你可還好？”
陸清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點頭道：“無事，你且幫我泡杯茶來，此事，我還得好好想一想。”
雖然陸清歡和北冥熠見面，可並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她也無從下手。
再者，這只是一個丫鬟的一番言論，雖然她相信，可並不能作為什麼證據，眼下，為免打草驚蛇，她只能先按兵不動，靜候時機了。
不過，陸清淺並沒有想到，此消息還傳到了另一個人耳中。
此人，就是北冥淵。
說起這事，也甚是意外。
星垂受了北冥淵的吩咐去追查之前死者的事情，卻沒想到半路上遇上了一身輕裝的北冥熠。
他並沒有帶隨從。
就連平日裡不離他三步遠的墨皖也沒帶。
星垂感到十分奇怪。
堂堂一個皇太子，出門自然要小心謹慎，怎麼的也得帶兩個打手以防萬一，可今日瞧著，穿著一副民間富家公子的裝束。
唯一的可能，便是想避人耳目。
星垂起了疑心，他不敢耽擱，當即跟了上去。
但見北冥熠七拐八拐的拐過好幾個屋子，又擠進擁擠的人群，才慢慢朝著一條小巷子走去。
小巷子的盡頭，是一間不起眼的小茅屋。
北冥淵四下張望，確認安全後才推門而去，院子中央，有一個人早早等候在此。
此人星垂並不陌生，雖然穿著一身輕便男裝，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竟是陸清歡。”
他們怎會聚在一起？
星垂只覺得不安，為了更好地觀察情況，他一個閃身，撲到了房頂的梁上，可還沒聽著什麼重要信息呢，北冥熠便突然閉嘴不言。
對面的陸清歡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奇怪地看著北冥熠，皺眉問道：“怎麼了？”
“有人。”北冥熠壓低了聲音，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見四下確實無人，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朝著門口挪去。
氣氛驀然緊張起來，陸清歡陡然警惕。
星垂就在房頂上，能夠清楚地瞧見門外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著打扮，似乎只是一個丫鬟。
看來，不止他一個人在暗中監視北冥熠啊。
星垂陡然一笑，摸出一顆石子，打向門邊上的一個窗子，卻聽見“喵”的一聲，一只野貓跳了出來。
門外的丫鬟嚇了一跳，趁著那野貓跳出來的那一瞬間，急急忙忙溜走了。
恰好此時北冥熠打開門去看，只一陣暖風吹過，門外空空如也。
倒是虛驚一場。
“還好，只是一只貓。”陸清歡松了一口氣，斂了斂眼中那抹凶狠。
北冥淵只瞧著那突然溜走的貓，覺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他是個警惕的人，不管是否真的只是一場虛驚 ，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都足以令他心中警鐘聲響起。
“這些日子，我們還是不要輕易見面了。實在有重要的事情，再傳信或是另擇見面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