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她才是最像的

   星眸微眯,想起方才見到北冥熠時,他只身一人,周遭並不見墨皖的存在,若是以往,不論去何處,北冥熠必是會帶上墨皖的。

   可今天......

   正是想得入神之際,床上忽然傳來一聲“嚶嚀”,北冥淵收回思緒。

   床上人兒睫毛輕顫幾下,旋即緩緩張開,映入眼簾的是那雕刻著蘭花的床板。

   思緒有一瞬間的怔愣,可很快,陸清淺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因動作太大,還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北冥淵一驚,連忙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再有下一步動作:“你且先躺著別動,你渾身都是傷,還受了內傷,大夫說,接下來你可得靜養一段時日了。”

   “小馥呢?小馥怎麼樣了?”

   她記得小馥為她擋了一劍,然後便暈了過去,那她現在如何了?

   這才剛醒,心裡便只記掛著小馥,卻未曾想到自己為她擔驚受怕那麼久,一時間,憤懣湧上心頭,北冥淵沉聲道:“在隔壁,此刻......”

   眼前哪兒還有她的身影?

   忽地一下一拳砸在枕頭上,不疼,卻也令人難受。

   北冥淵沉了沉氣,起身追了上去。

   陸清淺忍著痛,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拖動著動一下便疼得好像從高樓摔下的身軀去慢慢靠近。

   星垂守在廂房門口,余光瞥見渾身纏滿了紗布的人人兒,登時心頭一跳,連忙上前扶著:“陸姑娘,您這......”

   “小馥在這裡邊嗎?”

   “在,可是......”

   不等星垂把話說完,陸清淺咯吱一下就將門打開,大夫此刻正在寫著藥方,床邊上擺放著一把噙滿了鮮血的長劍。

   那劍,可是從小馥身上拔出來的!

   淚腺好似不受人控制了一般,拼命的往外冒眼淚,陸清淺擦了又擦,卻好像源源不斷的一般,怎麼也擦不掉。

   陸清淺索性就不去管了。

   忽然聽聞身後傳來動靜,大夫回頭一看,登時對陸清淺怒目而視:“不是說了麼,你眼下不可下床總得,得在床上休養幾日才行,怎就沒人聽呢!”

   北冥淵才剛剛踏進來,便聽聞大夫這一聲怒喝,心裡頭愈加不爽快:“淺淺,小馥如今沒事,你且先回去休息。”

   “大夫,她果真沒事?”

   陸清淺不想去聽北冥淵的話,如今她只相信眼前這個對她吹胡子瞪眼的大夫的話。

   大夫氣得直哼哼:“老夫出馬,那自然是沒事,只需好生靜養一段時日,不做粗活,即可痊愈。”

   分明是語氣不大好的一句話,可傳入陸清淺耳中,卻是那般的讓她心安。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若真是有事,只怕她會恨死自己的。

   北冥淵的耐心逐漸消磨,他索性一彎身,一手搭在陸清淺的肩上,一手放在陸清淺的膝蓋後面,稍稍一用力,便將可人兒牢牢圈箍在懷中,不得動彈。

   忽如其來的騰空嚇得陸清淺下意識的一聲尖叫,雙手本能地摟住男人的頸脖,腦袋半埋在頸窩裡。

   如此貼近,倒是稍稍撫慰了一下男人那顆躁動的心。

   “北冥淵,你放我下來!”

   “不放!”北冥淵霸道地將人兒抱回原來的房間,“把你放下你指不定又要亂跑。”

   “北冥淵!”

   被輕輕放在床上,陸清淺抓了抓微亂的秀發,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也不搭理她,只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一旦她再敢有所動作,便立即將人按回床上。

   太陽逐漸從地平線上落下,天空逐漸暗了下來,星垂拿著蠟燭一根一根地將房內的蠟燭都點上。

   “你今日找我來,是何事?”沒了方才的那股子氣,陸清淺冷靜了不少,“星垂說,是與我娘有關。”

   燭光將男人本就深邃的五官襯托得更加完美,薄唇輕抿,男人衝著星垂勾了勾手指。

   星垂會意,將蠟燭放下,從懷裡取出三張畫紙,並一一展開在陸清淺的眼前。

   只一眼,便讓陸清淺驚嘆:“這三人長得可真像。”

   陸清淺認得出來,這其中的兩幅畫像就是綺蝶和三姨娘的,只是這另外一幅,又是誰的?

   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北冥淵指著中間的那副陌生畫像對陸清淺說道:“這幅畫的主人,名喚藍梳月,是先帝在世時,蕭家的二夫人。”

   蕭家在很久之前就被滅門了,那時北冥淵也還未出世,此事他也是後來才知曉,但也只是知曉大概。

   “先帝在時,沈國公因犯了通敵賣國之罪,全府上下被連根拔起,蕭家是沈國公的幫凶,故而也未能幸免,被株連九族。”北冥淵目光炯炯,“先前你拜托我去查你母親的事情,如今卻牽扯出了蕭藍氏,想來,這其中或許是有緣故的。”

   陸清淺只自顧自地盯著那華想看,對於北冥淵的話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旋即,她讓星垂去把鏡子拿來,對照著鏡子看了看,又看看藍梳月的畫像,她神色驚悚:“這藍梳月與我才是最相像的。”

   北冥淵聞言,愣了愣,將畫像拿起放在陸清淺身側對著看了看,果然。

   “你所言不錯,樣貌上,你是與藍梳月最為相像的。”

   只是二人瞧著氣質截然不同,北冥淵這才一時間沒聯想到她身上去。

   如果說綺蝶和三姨娘只是與藍梳月有五六分相像,那麼陸清淺與藍梳月這算是有七八分的相似度。

   可想而知,若是不熟悉的人,不仔細看,興許還認不出來。

   “可為什麼我會跟這位蕭藍氏如此相像?”

   陸清淺拿過畫像,皺著眉頭仔細研究著,順帶還回憶了一邊原身的所有記憶。

   原身從小就像擁有天仙的美貌,乍然看上去雖是與陸清歡有些許相似,可仔細看才驚覺姐妹二人無一處相似之處。

   從小到大,陸清淺也只被說長得像綺蝶,可即便如此,相似度也並不高,至於陸離,可從未有人說過她有哪兒一塊是長得像陸離的,難道......

   陸清淺咬了咬下唇,兩道黛眉擰成了一個“川”字:“看來,我得好好調查一下這位蕭藍氏與我娘是什麼關系,又與我那便宜爹是什麼關系了。”

   便宜爹?

   這個稱呼倒是讓北冥淵略感奇怪,不過他並不甚在意,只接過話茬:“此事,我會幫你調查清楚的。”

   “不必了。”陸清淺斬釘截鐵,“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多謝殿下這次幫我查到如此重要的線索。”

   陸清淺似是想要行個禮,可只要她一有所舉動,身上的傷口便疼得不行。

   話語裡的那疏離之意又一次化作刀刃,刺在北冥淵的心髒上。

   無聲的咽了下口水,北冥淵沙啞著嗓子問:“淺淺,你可是在怪我?”

   陸清淺正將畫像折起來,准備帶回去,忽聞此話,動作不由頓了頓:“未曾。”

   未曾嗎?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怎麼就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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